《那些年的人和事》北辰柳絮

5、瓜棚

　　世事难料，我们生活的世界有许多我们无法控制的，比如说生老病死。陈彦戈五岁时，他的外公生病了，很严重。陈彦戈记得他很难见到母亲，因为大部分时间母亲在医院照顾外公。
　　每天有姐姐带她去七婶家，中午有爸爸带他回家吃饭。下午哥哥上学顺便带他去七婶家，七婶那时很少照顾他，没事给他们三个做好吃的。因为农家地里比较忙，大部分是陈彦戈领着弟弟妹妹去玩。
　　自然本村小孩很少欺负他们，因为陈家人多。尤其是陈彦戈那些哥哥们，早已在村里立下规矩。谁要是欺负他们，就等着挨揍吧。但是陈彦戈并不喜欢这样，因为好多孩子会隔离他们，不和他们玩。最后陈彦戈把七婶的孩子丢给了二爷，自己和那些小伙伴玩耍。很快，陈彦戈在陈家庄出名了。
　　爸爸在地里干活，母亲照顾外公。哥姐又在上学，陈彦戈一个人和那些同龄人玩耍，自然，这就让人多了份担心。这里有一件事情很特别。陈彦戈最喜欢去村旁的沙地玩耍，偶尔去村北的高坡捉迷藏。这村北的高坡很是奇怪，树多桐树和洋槐，还有长得一人多高的野草，很是阴森恐怖。
　　陈彦戈觉得这里很好，总是在这里玩耍。小孩子又胆小怕事者总是阻止他们去玩，陈彦戈每次不理他们，在树林草丛捉迷藏一整天。这天他们又来捉迷藏，分好一二组，陈彦戈组先藏。以往他们规定一方必须把另一方人全部找到算赢，可陈彦戈老是被找到。
　　这天，陈彦戈想我是不是藏得更远一点，以便他们找不到。夏天的草很密很深，陈彦戈一人从草丛后面绕过去，直接去了庄稼地。地里有瓜棚，那是在三尖口的地方，很是隐蔽。陈彦戈头也不回，弓着身子向瓜棚跑去，至于被别人看到没有陈彦戈也不知道。
　　陈彦戈只记得他跑到瓜棚的那一幕，那是夏季的晌午，地里没有什么人。陈彦戈猛地跑到瓜棚正要进去，看见两个人在里面。一个是四伯，一个是隔壁村卖烟酒的小媳妇。
　　陈彦戈一愣，正要走却被四伯叫住了：“彦戈，回来。”陈彦戈害怕四伯父，他见过四伯父和别人打架。那是春天的时候。四伯因为春旱浇地，和邻村的一个人发生口角打了起来。当时陈彦戈也被哥哥们带了去观战，看见四伯把那个人打的鼻子流了好多血。从此，陈彦戈有点怕四伯。
　　现在四伯要他站住，他不敢不站住。被叫进了瓜棚，让他看着有没有人来。那个小媳妇不乐意了：“改天吧，今天你侄子逮着了。”
　　“怕什么？小孩子懂什么？。”陈彦戈不敢看，只注视着外面的世界。但是耳边总是听见那个小媳妇奇怪的是尖叫，直到后来陈彦戈才知道。陈彦戈很是好奇，但是又害怕四伯。
　　可是，年少的好奇心驱使陈彦戈眼睛往瓜棚里看。也许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吧，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在农村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因为在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很野性。陈彦戈看到了那个和四伯偷情的女人，想到了自己的七婶。陈彦戈还未多想什么，这边就结束了。
　　那女人忙提起裤子，一看四周没有人就匆匆走了。四伯还有点舍不得，目送她离去。回过头来对陈彦戈说：“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爸妈哥弟，否则我摔死你。”陈彦戈痴痴地点头，没有说一句话。其实老四陈华生才不会在意什么说不说，小孩子说什么有谁会在意呢？
　　看着四伯离去，陈彦戈跑到小树林去找小伙伴。可是早已没有了人，从村北到村里，刚好从七婶家旁过。陈彦戈毫无目的，却又像寻觅什么，不知不觉去了七婶家。
　　燕儿和彦伟在玩，彦伟刚刚学会走路。但是和陈彦戈很熟，跑过去嘴里不清楚地喊着哥哥。陈彦戈走过去牵着他的手，这时七婶从屋里走了出来：“彦戈，吃饭没有？燕，给你个拿个番茄。”燕儿要去拿番茄，陈彦戈冷冷地说不吃。
　　“怎么不吃呢？你哥打工有消息吗？”
　　“没有信，我妈让我姐给我哥写信。”
　　“哦，番茄吃吧。”陈彦戈没有吃，站在那看着七婶。冯葵华也没注意这个孩子，而是把晒的被子收到屋里。冯葵华扛了两个被子，由于被子快要滑下，冯葵华提肩往上提了一下。这一提，身体一颤，那双胸脯上下抖动。陈彦戈看在眼里，又想起刚才瓜棚那个女人。
　　正在走神，后面突然有人喊：“在这，在这，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原来小伙伴们都在找陈彦戈，并不知道陈彦戈应经自我结束游戏了。许多小伙伴跑了过来，陈彦戈又被拉着捉迷藏去了。
　　儿童的快乐在于把所有的烦恼遗忘，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这件事，让陈彦戈心里不再那么纯真了。有时一个人时，瓜棚那一幕，七婶的样子都会在陈彦戈脑海浮现。
　　好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陈彦戈从外面回来，看见父亲正在打姐姐。陈彦戈也很害怕，不吱声的往屋里走，“过来！”陈父的一声怒吼让陈彦戈一身冷颤。陈彦戈胆怯地走了过去。“上哪玩去了?不知道回家吗？”不由分手就打了过来，陈彦戈感觉一阵疼痛哭了起来。
　　母亲没说什么，只是在陈父打过以后才过来哄他。陈彦戈的姐姐娟儿早已哭的变了声音，这时陈彦戈才发现原来自己下午没关门，猪进屋里把堂屋拱的不像样子。自然，一切责任姐姐承担了。晚上陈彦戈躺在床上，姐姐还在抽噎，那边陈父一声怒吼，顿时姐姐没了声音。就这样，很快家里平静了下来。
　　陈彦戈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月光十分皎洁，和白天差不多。可是却发现家里没有一个人，陈彦戈很奇怪，来回看了一遍还是没人。而且，大门还敞开着。陈彦戈没有睡，而是光着身子走了出去，边走边喊了几声“爸，妈。”
　　可是根本没有应答。陈彦戈这时有点害怕了，跑出去开始去找叔伯他们。陈彦戈本来是要去七婶家，可是他家在村北头，那里离高坡很近，晚上恐怖。陈彦戈走了几步就回来了，去二伯家的二哥那个院，这时陈彦戈放弃去七婶家后的选择。因为那地方很近。
　　二伯为了给他二孩子结婚盖得新院子，二哥常年在那里住，相信晚上也在那里睡觉。陈彦戈跑到二哥家时，陈彦戈的二哥陈彦刚正在鼾声如雷。陈彦戈叫了几声都没醒，陈彦戈只好睡在他的旁边。
　　早上醒来时，二伯母正在晒被子。看见陈彦戈醒了问道：“昨晚你怎么跑这来睡得？”
　　陈彦戈忙问：“我妈呢？”
　　“昨晚你妈有病了，本来要彦刚去陪你睡觉，这孩子居然睡过去了，你怎么知道跑这？”
　　“这地方近近，昨晚我害怕就来这里了。”
　　“哦，吃饭吧，你妈进城了，昨晚你姐，你哥还有你爸都去了。”
　　“那我怎么办呢？”
　　“怕什么，想去谁家去谁家。你不是和燕还有彦伟玩吗？去你七婶家。”陈彦戈在二伯家吃了饭就去七婶家里了，到了才知道，陈彦戈托给他的二爷陈乾光了。
　　在七婶家固然很好，可是还是没自己家舒服，尤其是小孩子玩东西爱争来争去。陈彦戈固然让他们，可是这也太得寸进尺了。还好七婶很通情达理，老是呵斥他们俩。
　　七叔老是早出晚归，不知道都忙什么。七婶有时下地干会农活，可是彦伟得喂食。毕竟两岁了，又是最小的，七婶也是经常给他哺乳贴补饭食。每次都是陈彦戈领着他去找七婶，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吃着，陈彦戈也想吃。
　　看着七婶给他哺乳，也没有什么在意走光的。陈彦戈有点激动，说不上来的感觉。每次他都故意扭过头，七婶也没有在意过。陈彦戈总是那样等他吃饱了，然后一块回去。
　　陈母还是没有消息，陈家几个兄弟都去看了。回来都说不是很好，陈彦戈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可是母亲几天未回，心里还是不舒服。晚上的时候哭了起来，当时只有彦伟和七婶在场。七婶说：“别哭了，你妈明天就能回来了。”陈彦戈还是小声的流泪，彦伟吃着奶睡着了。
　　夏天很炎热，人们穿的又少。陈乾光一看都睡了，就在外面对七婶喊道：“葵华，彦戈今晚睡你那吧。”“好吧，你回去吧爹。”陈彦戈坐在七婶面前流泪，七婶起身把彦伟放下。可是小孩刚放下，就醒来了。
　　七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对陈彦戈说：“来，帮我哄哄他。”陈彦戈也没有说什么，就凑了过来，抱起来他。小孩子晚上认人，不让抱着，还想找母亲。
　　这时，七婶说道：“先不要管他，我趁着这会擦洗一下身上，汗水出太多太黏了。”陈彦戈就顺势抱着弟弟，往外面去。可是小孩在外面玩了一会，就又开始找妈妈。
　　没有办法，陈彦戈就抱着回去了。小弟弟一听要回去，也就不再哭闹了。陈彦戈或许感觉抱着小孩太累了，走的快。一进门，七婶还在那里擦拭身体。这一下，陈彦戈看得清楚。他是第一次看到七婶的全身，心跳的厉害。
　　七婶并没有责怪他，而是快速穿上衣服，接过来弟弟，说道：“你早点睡吧。”
　　陈彦戈就一个人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假装睡觉。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刚才的场景。尤其是七婶的身体，他想着想着睡着了。迷糊中，陈彦戈好像听见有人说话。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七叔回来了。用凉水在冲澡，又问他们几个睡着了吗。只听见七婶说都睡着了，接着便没有声音。
　　陈彦戈本想继续睡觉，可是却听到了七婶说：“好几天没做了。”这时陈彦戈猛地醒来，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感觉很熟悉。他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和瓜棚差不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