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人和事》北辰柳絮

3、新婚

　　陈家大概下午三四点才送走了所有的客人，陈家几个妯娌忙着洗碗和盘子，几个男人们在收拾座椅，借别人家的归还借别人家的东西。陈老七的媳妇看到这种情况，忙过来帮忙。
　　这时陈彦戈的母亲抱着陈彦戈说：“别忙了葵华，帮忙看下彦戈吧。”
　　“她不能抱小孩，把他放在床上吧。”陈老七的父亲说道。在这个快要入冬的季节，陈家老父亲的心算是放下了。看着几个儿子和侄子们帮老七结婚又出钱出力，老先生忙说晚上合锅吃饭。
　　农村新浪结婚的晚上要喝喜酒闹洞房，陈老七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在送走了几个哥们后，晕晕乎乎地走到房间内。冯葵华正在整理床被，见自己的丈夫回来忙说：“等一下，喝点开水，床铺好咱俩早点睡吧。”
　　陈老七这时看见老婆不由心动，想靠近。冯葵华忙说道：“最近不行，身体不舒服，你又不是不知道。”陈老七并没有听，借着酒劲还是抱了她一下。
　　冯葵华忙说道：“不是告诉你不行吗？都是你，非得送什么枣子。现在好了，未婚怀孕了丢人啊。”
　　“那有什么，你早晚是我的。”说完，就想动手动脚。被他老婆一巴掌打了过去，怒道：“睡觉。”
　　结婚三天是回门日，本来要张老三一块去的，考虑他死了父亲就算了，找来本村一个陈姓同辈人去了。碰巧冯葵华家要改迁祖坟，请来了胡长清看看风水。中午就一家人外加胡长清一起吃饭，这本来不合规矩，可是又不便让邻里知道请人看祖坟，只好作罢。
　　陈老七酒量不是怎么好，很快就出去泄酒劲去了。陆陆续续就剩下冯父和胡长清两个人了，胡长清说：“你女儿家那里？”
　　冯父说道：“陈家庄，怎么了？”胡长清说道：“我说怎么眼熟，原来前几天去陈家庄办事见她结婚了。”
　　冯父说道：“是啊，今天回门嘞。”
　　胡长清接着说道：“多说两句，咱俩几十年代交情了，你怎么把女儿嫁给他呢？”
　　冯父有点诧异，说道：“怎么了？”
　　胡长清喝了一口酒，说道：“小伙子不怎么样，华多好的姑娘呀。”
　　借着酒劲，冯父口无遮拦地说了起来：“前年年底，陈家庄的杜老头说道媒，但是我是不同意的，可是还是见面了。陈乾光以前在□□时我们很熟，一见陈乾光我就答应了，好人。这样就定亲了，没想定亲后陈老七老是给闺女送枣子，就，就好上了。所以我忙催陈乾光盖房成亲，这样上几天才结婚。”
　　胡长清点了点头，说道：“那个新家我见了，风水不好。”
　　“咋回事？”冯父急切地问。
　　“房子坐落不对，将来必有见不得人的事发生。”胡长清很肯定的说。
　　冯父突然酒醒来一半问道：“怎么办，拆开重盖？”
　　胡长清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咱俩关系好，我抽空帮你转转你女儿家的运。”
　　“谢谢了。”冯父边说边倒酒，于是胡长清又喝起酒来。
　　送走了胡长清和女儿女婿，冯父忙叫老伴说话：“胡长清今天说葵华家宅子不好，还说有什么见不得人得事发生。”
　　冯母问道：“他怎么知道？”
　　冯父唉了一声，说道：“他前几天给陈家庄的张老大看过祖坟，见了葵华家的房子。”
　　冯母说道：“算了吧，我抽空去请别人看看，胡长清有点靠不住。”于是俩人就各自忙各自的了。
　　转眼快到了过年，此时陈老七的老婆已经是大肚子了。年关小妹出嫁，陈老七的老婆就在娘家帮妹妹准备嫁妆。这天小妹进城买东西，冯母去邻村给女儿做新被子。
　　家里只剩冯父和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冯父爱抽烟，出去买烟时碰到了胡长清，俩人打了招呼。
　　胡长清说：“老哥又嫁女了，哪地方的？”
　　冯父说：“镇上的，做粮油生意的。”胡长清忙说道：“好呀，你这任务快完成了呀。”
　　冯父点了点头：“是呀，改天再聊。”
　　冯父背着手走了。过两个巷子，冯父想到了胡长清的以前的话。要不要和女儿说呢?冯父犯嘀咕了。不说吧，万一出什么事呢，说吧多不好呀。唉，还是说吧，宁可信其有。
　　转眼到了家，冯父招呼女儿过来：“葵华，有个事给你说一下，你家那个房子不好，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发生。”冯葵华一脸迷惑，问道：“谁说的呀爹？”“胡长清说的。”冯父斩钉截铁的说。
　　提起胡长清，冯葵华突然想到了不久前陈老七带她去保胎时看见的一幕。那是下午，陈老七骑个自行车带着老婆。冯葵华远远看见胡长清和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在河洞下不知道要干什么，大概没什么好事吧。本想叫自己的丈夫看，又不好意思就算了。
　　冯葵华说：“胡长清不是什么好东西，信他干什么？”冯父接道：“那家伙就不是好东西，可是迷信这东西胡长清很准的。”
　　冯葵华说道：“爹，你别和那个浑人说话了。”看见女孩要生气，冯父只好作罢。
　　过了年三月份，陈老七的老婆生了个女儿。小孩满月甚是热闹，连冯父冯母都十分高兴。可是陈乾光却不怎么高兴，因为老头想要一个孙子。
　　说也奇怪，陈乾光三个儿子的第一胎都是女孩。陈乾光的大哥三弟的孩子们生的都是第一胎男孩，虽然大哥陈乾学夫妇早已去世，三弟夫妇也去世了。自己的老婆在生了最后一个孩子就死了，自己成立陈家最长得长者，可是心里老觉得别扭。
　　看见陈彦戈伊伊的喊自己二爷，虽然不是陈华顺第一个儿子，但还是不是很乐意。闷闷的应一声就走了，弄的陈彦戈母亲很是尴尬。
　　满月刚过，陈乾光就搬进了陈老七的新家。陈老七是自己的最小的儿子，以前为了放羊，老头都在村头大哥的老院子住。今年不放羊了，就搬回来和儿子媳妇住在一起。
　　冯葵华身体不好，都是陈老七和几个嫂子伺候。因为都是自己的丈夫和嫂子，冯葵华平常也没太在意自己的装扮。要喂孩子吃奶，平常忙起来也忘记了系扣子什么的。
　　冯葵华很漂亮，个子很高很壮，脸蛋干净，不愧人人夸他漂亮。更重要是身材好，一般生了孩子的女人身材都会变。可是冯葵华生了孩子不但没有变胖走形，反而更加丰韵成熟了。
　　和老公公住一个院子，让冯葵华有点不适应。老是觉得怕走光让老公公看见，这慢慢成了一个心病。
　　还好陈乾光也觉得不太好，年轻人因自己在一起不方便。最后，搬到了二儿陈华康家去了。
　　转眼过了麦忙季节，陈老七的媳妇可以下地干活了。陈乾光分给了他三亩地，加上自己孩子小，自己又会点手艺。很快陈老七是兄弟几个中比较富裕的，可怜陈彦戈的父亲多病，家里兄弟姐妹多，是兄弟几个中最穷的一家。
　　陈彦戈两三岁时，家里便不让二姐上学了，停学一年照顾陈彦戈。就这样陈彦戈老是被二姐抱着出去玩耍，因为小孩子贪玩，陈母怕女儿贪玩照顾不好陈彦戈，便让自己的儿子女儿在陈老七家玩。
　　陈彦戈就这样在七婶家和自己的小妹妹一起度过了自己朦朦胧胧的三四岁。
　　看着女儿快两岁了，陈彦戈的七婶，就是冯葵华，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是自己的丈夫陈老七经常出去做泥水匠的活，很晚回家，而且早已累的不行，那有什么心情和自己的老婆亲热。
　　七婶也知道自己丈夫为了能让日子好过些，可是不做工靠种地收入勉强够正常生活，想有点余资很难。孩子大了，衣服不能全靠做。这时，七婶想到跟着丈夫去干建筑，孩子送给娘家照看。
　　说干就干，陈彦戈七婶就和丈夫商量然后把孩子送给了母亲照看。第二天一早，在陈母送陈彦戈姐弟去陈老七家时，大门早已锁了。还好陈乾光经过告诉了这一切，陈母只好带陈彦戈姐弟回家。
　　却说冯葵华跟着丈夫干活，工地上可是热闹了。都是十里八村的，而且都没有几个妇女愿意干这苦力，所以很新鲜。这不，干活时都爱开玩笑，而且都是围绕冯葵华的。
　　冯葵华也不在意，毕竟都是乡亲，开玩笑证明人家看得起你，能真正把你当相亲看待。所以冯葵华有时也和他们开玩笑，就这样干了几天。碰巧这天下雨，陈老七夫妇在家休息不能出工。难得的休息让两口子睡到了中午，毕竟年轻，休息一下就很快恢复了体力。
　　两人吃了午饭在家看电视，那时电视却也普及了，可是节目太少了。很少看到节目里有男女恋爱的镜头，冯葵华对丈夫说：“咱俩再要个孩子吧。”
　　陈老七好容易恢复体力，刚要切入正题，门外有人叫了起来：“老七在家吗？”
　　陈老七夫妇赶忙停下来穿上衣服，冯葵华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笑着出去相迎。原来来的人是陈老七的把兄弟何军，两人寒暄了几句就让冯葵华准备酒菜。一会两个人就喝了起来，冯葵华见没有其他事就出去串门去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两人话就多了。何军说道：“华森哥怎么把嫂子跟你干泥水活呢？”“怎么了，不是挣钱吗？”
　　“是挣钱，可是有几个妇女干那活的，不是干不了，而是那爷们多，都是些什么男人啊。”
　　“恩，没什么事吧。”
　　“你是明白人，你知道。”何军说完这话，有说了些别的。最后，快到天黑才走。冯葵华回来后收拾了一下，两人早早入睡了。本来冯葵华要和陈老七亲热的，可是陈老七老是回想起何军的话，没多大心情，两人草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