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终归凡人【双医生】》越鞠丸

70、茯神（3）

　　之后几天，每天十一点她都能收到杜清仑的消息。
　　大都是汇报林扩的转归。
　　梁呼晴也只是回复一句“嗯”。
　　久久没有联系的两人，这有了唯一的联系。
　　时间走到半个月之后，梁呼晴接到了杜清仑的，“醒了，情况还好。”
　　梁呼晴转手就发消息给林扩，却也是没人回复。
　　“什么时候能出院？”
　　“还得观察观察，”杜清仑道。
　　“没事，我等，”梁呼晴心里的石头才放下来。
　　“他出院能回来吗？”
　　“也没那么快，他们应该有蛮多程序要走，”杜清仑已经看到好几批人来来往往这里了，道。
　　梁呼晴也反应过来，道“明白。”
　　“等他能和外界联系，会找你的，”杜清仑道。
　　“好。”
　　“我继续和你汇报情况？”
　　“麻烦了，谢谢。”
　　梁呼晴每天十一点都准时等待杜清仑的微信。
　　虽然没有照片，但梁呼晴也知道林扩转归尚可。
　　但到底不是小伤，等他能下床走路也都是快两个月了。
　　时间都走到了八月底的一个夜晚，梁呼晴才接到了林扩的电话。
　　少年的声音有种久违的熟悉，道“呼晴？”
　　虽然一直都知道他的情况，但是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梁呼晴泪水夺眶而出，道“林扩，你声音真好听。”
　　“十多年了，第一次听到你夸我声音，”林扩笑着道。
　　笑着，又咳几声。
　　“真的好好听，”梁呼晴几乎是哭着说。
　　她和杨柳这一年里面说过无数次等林扩回来要让林扩怎么怎么样，但现在却只有哭。
　　梁呼晴不是很容易哭的人，林扩在这些年里面，见到梁呼晴哭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
　　说实话，林扩有些懵了。
　　“对不起，”林扩想着女生哭，道歉总没错。
　　“你道歉做什么？你没错，”梁呼晴缓了好一会儿，才道。
　　“那你…”
　　“没事没事，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请你吃好的，”梁呼晴带着哭腔道。
　　“我可能没这么快回N市，”林扩道。
　　“没事，我也天天复习，大不了等我考完我找你去，”梁呼晴笑道。
　　“你和杜清仑什么情况？”林扩似乎思虑了一下，问道。
　　“怎么？他找你？”
　　“不算，他还不错查房提过你，”林扩道，“还问我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你。”
　　“带话？”梁呼晴差点没笑出来，道“这么老派吗？”
　　除了电视剧，几乎就没看过这两个字了。
　　但是想想又很合理。
　　当时林扩肯定是不能和外界联系，要先完成内部程序的。
　　“主要是在那情况下，他能想到你，我就很奇怪，”林扩问道。
　　“你最近忙吗？”
　　“要写一些报告和材料，怎么了？”
　　“我给你简单概括个故事，你帮我分析分析？”
　　这一年多的时间，发生太多。
　　虽然肯定没有林扩的故事惊心动魄，但是梁呼晴觉得自己起码是可以讲的，而且对于林扩，更没什么好瞒的。
　　“那可不得洗耳恭听？”林扩一下就来了兴趣。
　　“先做个故事梗概，我喜欢他，他拒绝我，前些天我发现他好像喜欢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拒绝我，”梁呼晴道。
　　那边林扩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好家伙，我这才一年多不在，就错过这么多？”
　　“那可不?”梁呼晴笑道。
　　“展开说说？我有时间，”林扩道。
　　梁呼晴也就坐下来和他说起来这个故事。
　　“你还喜欢他吗？”
　　“不好说。”
　　“想不想抱他亲他，如果他找个女朋友，你会不会不爽？”林扩问道。
　　“会，”梁呼晴脑补了一下，问道“你帮我？”
　　“让你看看什么叫最强僚机，”林扩自信满满的说道。
　　梁呼晴等了一个礼拜，没等来一点有建设性的回复，却在一个礼拜后，等来了林扩一句“你有哪特想去的吗？”
　　“你有假期？”梁呼晴有些奇怪，道“看你时间，我考完都OK。”
　　“我没假，我请你去，全包，”林扩道。
　　梁呼晴懵了，立刻问他怎么回事。
　　林扩固然一贯大方，但自从进了刑院以后，就收敛了很多富二代习气。很少动不动说我请你去哪哪玩这种话了。
　　“你先说有没有哪想去？”
　　“你先说你干了什么？”梁呼晴有种不好的预感。
　　“杜清仑在我这里可能套出了一点点话，”林扩直接说道。
　　“你白学刑侦了？被他套出来？”梁呼晴立刻道，接着说，“你说了多少？”
　　“主要当年和王裴的事儿，就青涩懵懂的校园爱情，”林扩道。
　　梁呼晴回忆了一下，杜清仑那种人应该不会太看重这个，她和王裴除了最后分手有些不好说，其他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谁还没个青春年少。
　　“他问过渣男的事吗？”
　　虽然不记得自己说没说过，但是杜清仑上心来问的肯定不会是王裴。
　　只有林扩这种母胎solo才会把那时候都当回事。
　　“我反正没说，”林扩在关于渣男的问题上嘴巴很紧，他能清楚什么是梁呼晴不能碰的问题，道“不过我添油加醋说了好多你和付嘉定有关系的事情。”
　　“你说我和付嘉定做什么？”
　　“需要一点点刺激，”林扩道，“男人都贱，有危机感才能动作。”
　　“你大伤初愈还琢磨这个？”
　　“你和杨柳都解决人生大事，才有闲情给我介绍啊，我可等着你以后给我介绍医生护士小姐姐，”林扩笑着道。
　　“哈哈哈哈哈，”梁呼晴道，“等你回来，介绍管够。”
　　而出乎预料的是，没等来杜清仑的消息，等来了付嘉定的消息。
　　S市和N市有一个跨省的任务，付嘉定要两边跑，来打前站的时候就顺便约了梁呼晴一顿饭。
　　“你黑了，”梁呼晴看到付嘉定都差点没认出来，道“你挖煤去了？”
　　“这段时间外勤出的多，”付嘉定撩撩头发，道“你下午休息？”
　　“看到对面那栋楼了吗？”
　　付嘉定点点头。
　　“你下午见我要去那，”梁呼晴道，“我会在消化科兢兢业业贴化验单。”
　　那是省中医院。
　　“我听说林扩恢复的还不错。”
　　“我昨儿都接到他电话了，”梁呼晴挑眉笑道。
　　“嘿，我都没有，”付嘉定闻言就要打开手机，又把按下锁屏道“等他回来再说。”
　　他的一举一动肯定都被看着，现在冒尖，付嘉定不就得被查的干干净净。
　　还是没必要。
　　梁呼晴把这些动作看在眼里，止不住的笑。
　　付嘉定也笑道“你真不考虑考S中医啊，S市我带你啊。”
　　“你抓嫌犯，我治伤，一条龙啊，”梁呼晴笑道，“我怕我考不到。”
　　“我听他们说这两边都不好考，你这么多朋友都在S市，”付嘉定道。
　　“大一的时候，我就一心想考G市，现在突然变，总觉得划不来，”梁呼晴道，“执念嘛。”
　　“执念，”付嘉定把这两个字轻轻说一遍，道“上次南师兄和我吃饭，他那个朋友也老在说执念。”
　　“南浔？”
　　“对，他那朋友好像是姓杜的那个，就你看上那个，”付嘉定道。
　　“杜清仑？”
　　“对，南师兄喝了点酒就一直说杜清仑有什么执念，不放下就会错过现在，”付嘉定道。
　　梁呼晴有种直觉，这个故事可能和自己有关。
　　“这次南浔会来吗？”
　　“ 明天就来，怎么了？“
　　“能约出来吗？”
　　“什么理由？”付嘉定道。
　　“说我要约他出来，”梁呼晴道。
　　赌一把，就赌他们关系好到这个事南浔也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南浔直接就和付嘉定一起到了梁呼晴家楼下。
　　梁呼晴穿了件T恤和短裤就下来。
　　“很冒昧约您吃饭，初次见面，我叫梁呼晴。”
　　“我们不是初次见面，上次你喝醉的时候，我们就见过，”南浔戴着一副墨镜，坐在副驾驶道。
　　“我认为我们把这一面当第一印象比较好，”梁呼晴虽然也没来得及打扮多好，但是比醉汉形象总归要好的。
　　南浔闻言也在笑，道“我刚下飞机，下午得省厅开会，我们就简单聊两句？”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梁呼晴听这话，又接到付嘉定通过车内后视镜的眼神，道“我想问杜清仑的事。”
　　“你想问哪方面？”南浔墨镜下的眉毛微微挑起
　　“他的执念。”
　　“你知道多少？”
　　“第一他喜欢我，但他拒绝我，甚至拿白月光赖骗我，第二，他大学时候认识过一个女生，女生出事，他有负罪感，”梁呼晴把她知道的消息全部说出来。
　　南浔闻言摘下眼镜，返头看她。
　　女生条理清晰，点点分明。
　　南浔轻轻一笑，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个好人吧，不然这事憋死他都不会说。首先，那个女生不是他白月光，这个你应该知道了，第二，他确实有很重的负罪感，这个案子没破，他估计会一直有负罪感，第三，”说罢，又看着梁呼晴道，“小姑娘，你很看重一个人的过去吗？”
　　“我认为一个人的现在是由于过去组成的，就像用人单位也不喜欢有案底的人，你们也要政审，”梁呼晴用了个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