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回光返照（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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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仁心晕晕乎乎地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
侧过身捂着嘴咳了几声，他感觉到有什么粘糊糊的液体被咳了出来，顺着手指的缝隙滴落。
熟悉的味道告诉他，那是鲜血。
几乎是挣扎地，他坐了起来，倚着身边的墙壁，喘息。
然后他就听到有人在门口高声争论着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是你的哥哥！”
叶仁心听出来那似乎是柱间的声音，可是却无法确定。只因为记忆里，那个稳重的柱间是不会这样高声咆哮的，就算是他抽风了也不会。
“这是我们宇智波一族内部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我。”
那是泉奈冰冷的声音，就算是带着叶仁心从未听到过的嘲讽，那也还是泉奈的声音，这一点叶仁心永远不会弄错。
又是一阵咳嗽，叶仁心努力地压抑住声音，不让门外的两人听见。他的手上，鲜红的色泽更加明显了。
等剧烈的咳嗽过去，门外两人已经交谈了有一阵时间了。
“如果你真要我相信你是为了宇智波一族，而不是，为了权力和力量的话，那就同意建村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已经对话了很久，柱间没有再次咆哮，终于恢复成了正常的状态。
“你这是在威胁我。”
泉奈倒是一如既往地用着冰冷的语气。
“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对宇智波一族来说是最好的。”
关于建村的事情，早就和柱间谈过的叶仁心自然清楚他的清除异己的决心。
时隔这么久，只怕柱间早已整合了许多部族。他前一段时间还听说了旗木一族已经投靠了千手一族。所以现在，如果宇智波一族不同意的话，只怕会受到火之国的排挤吧，来自于各个家族和火之国大名的排挤。
可是泉奈的犟脾气叶仁心同样清楚。柱间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那后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泉奈脾气上来，说什么也不答应。
所以，在又一阵咳嗽到来的时候，叶仁心没有去压抑声音。
门外交谈的声音停住了，接着就是一片混乱，拉门声，脚步声，还有泉奈的呼喊：“哥哥，你终于醒了。”
“啊。”叶仁心虚弱地说。他想给泉奈一个安抚的笑容，可是身体的不适却让他连这个都做不到。
转而想起之前泉奈和柱间的谈论，叶仁心轻声地问：“建村的事情，谈好了吗？”
他问完很久都没有人回答。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装作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谈话，叶仁心问向正给他擦手的泉奈。
泉奈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他并没有回答叶仁心的问题。
倒是一直站在一边用复杂眼神看着叶仁心的柱间开口了：“你家弟弟不想和我们合作。”
“泉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叶仁心诧异地问。
泉奈低头不语，在叶仁心又追问一次之后，他抬头看了看一边的柱间。
柱间明白接下来的，就已经是宇智波内部的事情了，那不是他能参与的。
“小叶，我先去外面等你的答复。”
柱间走后，泉奈凝视着哥哥苍白的面容，说道：“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可是世仇，如果真的休战的话，那以前的那些牺牲不就全都白费了？”
其实叶仁心对千手一族，并没有什么仇恨。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直接和千手一族对战吧。
千手一族被评为忍者中最厉害的一族。在叶仁心小的时候，森泰自然不会派他去和千手一族交战。而当森泰去世以后，由于叶仁心和柱间的交情，两人都刻意避免了那种紧张的两族关系。
所以，当叶仁心听到泉奈这样说，一时间也有些无言。
“那……如果族人都不反对呢？”
说心里话，叶仁心还是很希望那个村子能够成功建立。那样的话，泉奈和族人就会有一个稳固的后方。
“如果……如果族人都同意的话，我自然也会同意的。”
泉奈不知为何而妥协，但最终结果是他妥协了。
叶仁心很是欣慰地笑了，然后笑容又被浪潮般席卷而来的咳嗽吞噬。
“哥哥先休息吧，事情交给我就好。”泉奈很是担心叶仁心的身体。他小心地扶叶仁心躺下，在一边坐了很久才无声离去。
有了叶仁心的介入，事情自然谈得很顺利。
可是事情谈完了，某个人却有些死皮赖脸的撵不走了。
现在，叶仁心正裹着厚厚的外衣，坐在后院的外廊里，沐浴着柔和的夕阳。
他的身边，就是那个毫无去意的柱间。
“咳咳……”又是一阵咳嗽。
柱间皱着眉头，用右手轻抚叶仁心的后背。
“好点了吗？”见叶仁心的咳嗽已经渐渐平息，他担心地问。
“嗯。”叶仁心虚弱地点了点头，“你不回去没有关系吗？”
听到叶仁心也有关心自己，柱间突然感到很愉快，仿佛一件期待很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样。
他的一颗心涨得满满的，到处都是甜甜的味道。
“没事，反正还有扉间在。”柱间笑着说，很灿烂的笑着。
“哼，随便你吧。”
叶仁心对柱间也是毫无办法。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柱间有所亏欠。他们第一次相见，就是柱间救了他。后来柱间还帮助他完成了那个计划。对叶仁心来说，柱间可以算的上是知己的存在。
所以现在柱间在这里耍赖皮，叶仁心也听之任之，不愿意去拂了他的意愿。
天边的夕阳染红了天空，染红了云朵，也染红了叶仁心惨白的脸庞。
柱间看着被夕阳画出一圈橙色光晕的叶仁心，心中不禁想要让这一刻永存。
因为好美。
夕阳是美的。晚霞是美的。而最美的，却是他面前的人。
美得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柱间伸手将叶仁心的长发捋到他的耳后。
发现叶仁心正一脸迷茫地专心感觉着自己的动作，他柔声解释了一番：“头发吹乱了，我帮你整整。”
“谢谢。”
叶仁心低头含笑，脸颊也被晚霞映成了粉红。
柱间就这么近乎呆滞地看着，一直看到柔和的夜色笼罩大地。
“夜风凉，我扶你进去吧。”
说着，柱间就过来扶着叶仁心。即使是隔着厚重的外衣，他也能感觉到那人是多么的瘦弱。
这病痛早已将叶仁心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柱间的心里，五味杂陈。
最后，柱间在逗留了十来天之后，还是不得不离去了。
因为新的村子——木叶，就要开始建造了。
至于叶仁心的病，虽然时好时坏，好歹也拖到了木叶建造完成。
但那已经是极限了。
木叶建造好并且都处理好村民的居住问题之后，时间已经过了近一年。
而叶仁心此时每天昏迷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清醒的时候了。
在族人都搬去木叶之后，忙了很久的泉奈回来安排叶仁心搬家。
可是却被他拒绝了。
他说：“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这里我还熟悉些，就不要搬了吧。”
“胡说！”泉奈最听不得叶仁心说他自己活不久，“哥哥会好起来的。”
“咳……咳咳……”叶仁心咳了几声，笑着说，“就让我留下来吧，我也就熟悉这里了。”
自从失明以来，叶仁心就一直居住在这里，几乎连院子的门都没有出过。
“……那我陪你。”
泉奈几经挣扎，终于找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也好。”叶仁心笑着同意了。
他相信泉奈不会不分轻重的。
其实这个院子本就是建来给叶仁心长大以后住的。不过他在失明以前一直没有来过。这个院子，也就基本处于半荒废的状态。除了每个月会有一些人来做一下简单的修葺，平时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会过来。
在叶仁心失明以后，他就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了陌生人在那里来回晃荡，那会影响他对环境的感应。再加上泉奈顶替了他的身份，叶仁心的存在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这个院子乍一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荒废了的院子。
院子里芳草萋萋，随风起伏，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股淡淡的花草的味道飘逸在空中。
若是到了晚上，则会有悦耳的虫鸣在草丛中低吟浅唱。
而叶仁心最喜欢做的，便是倚着外廊的柱子，臭着花草的清香，听着风声虫鸣。
以前他身体还行的时候，他都是站着的。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坐着。甚至到了实在是病重的时候，他连床都下不来。
不过，今天天气很好，而且叶仁心的身体也神奇般的有些起色。
所以他又坐在回廊上，感受着阳光的味道。
他的身边，便是声称要陪他的泉奈。
“呐，泉奈，给我讲讲这里的景物吧。”
因为身体暂时的好转，叶仁心显得很愉悦。他难得地对这个院子的景物产生了兴趣。
“景物？这个院子没有什么景物啊？”
泉奈一开始没有明白过来。在他看来，这个院子不过是杂草丛生的荒地而已。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叶仁心只是想和他说说话而已。
“唔，景物的话，也就是一些草啊，花啊什么的。我也不认识那都是什么草啊。”泉奈挠了挠脑袋，有些纠结。突然他看到了角落里有一棵紫藤，在角落里还孤零零地挂着一串紫藤花。
“啊，那边有串紫藤花呢。”泉奈惊喜地说。
叶仁心闻言抽了抽鼻头，然后淡笑道：“嗯，我也闻到了花香呢。”
“哥哥你等着，我去把它摘过来。”
泉奈一时兴起，便要起身去摘花，但他刚刚站起来，他的衣服下摆就被叶仁心拉住了。
“没有必要，就让它开着吧。”叶仁心温柔地说。
泉奈耷拉着脑袋又坐了下来，然后手指无意间碰到了叶仁心的手。
冰凉，那手指竟是冰凉的。
“哥哥，你冷么？”泉奈握住叶仁心凉飕飕的双手，问。
叶仁心轻笑道：“怎么可能。”
确实不可能。
现在的温度虽然不是夏天，但也到了暮春时节，一般人只需要着件单衣即可。而叶仁心却裹了两件厚袍。
但是他的手也确实是冰凉的。
泉奈心疼地抱住叶仁心，想要帮他暖一暖。
抱住了，才发现那个人到底有多瘦。
“呐，哥哥，明天就是我们的生日了呢，哥哥想要什么礼物？”
“咳……明天就生日了吗？好快啊。”
“嗯，哥哥还没有说想要什么礼物呢。”
“礼物啊……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去旅行。”
“旅行？去哪里？”
“……全世界。”
“……那等哥哥的病好了，我陪哥哥一起去旅行吧。”
“……好。”
“嗯，就从火之国开始，我们第一站去雷之国好不好？”
“……好。”
“从雷之国出来，我们就去风之国。”
“……好……”
“从风之国出来之后，哥哥，我们下一站去哪？”
“……”
“哥哥？”
“……”
“哥哥？”
没有人回答泉奈。
被他紧握的那只手，也愈发的冰凉了，冻得泉奈连心都在发抖。
泉奈低头，就看到叶仁心平静的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笑容。
那种宁静安详的笑容是泉奈从来不曾见过的。
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一滴，两滴，最后串成一线，再也无法控制，恣意地流淌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
是谁说过，当悲痛到了极致，反而没有了表情。
因为那深深的哀伤，不是面部表情就可以承担的。
失神的泉奈落着泪，勾起嘴角，笑的凄艳无比。
他俯下身，炙热的唇印上了那冰冷的唇——
“哥哥，从今以后，我就叫宇智波斑，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回光返照（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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