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飞鸟井桑的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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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内满是鞋底与地板摩擦出来的刺耳声音，汗水挥洒在木质地板上，想要掌握球权的呐喊此起彼伏。
“嘿！”木兔右臂狠狠向下一挥，打出一记有力的斜扣。
“我来！”自由人石田双膝跪地一个斜铲上前，双手腕部紧靠抱拳，两手臂伸直外翻，承受着重扣的冲击，“铃木！”
一传不到位。铃木盯着空中飞速移动的排球，急匆匆地来回调整位置，预估了球体大概下落的位置，伸手托球的同时腰背向后弯出弧度，说出了眼下不得不说出的名字，“镰田！”
不用铃木多说，镰田就瞄准了飞来的排球，起跳，挥臂——“啪！”
双人拦网！眨眼间，木兔那张脸就窜到了镰田眼前，和他一起起跳的还有对面二传先岛伊澄。因为先岛的身高，他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但镰田要打出的是直线球，和他正面对抗的是木兔光太郎，一个力量和身高和他比都毫不逊色的强力攻手。
拦得住吗？
木兔看着镰田扣过来的，将要打到他指节的排球，心中一喜。镰田的滞空能力不强，运气好了木兔就能拦下，运气不好也能缓冲球力，帮助队伍下一次得分。
拦得住吗？镰田问自己，他能感受到身体在下坠，但他显然还不想放弃这颗球。除了把球推过去还能怎么办……木兔的手指就像张开的伞，罩在镰田上空，根根脆弱细小的伞骨组成了有力的防线，急躁和焦虑瞬间填满了镰田的胸腔。
拦不住。
就在短暂的迟疑中，镰田失去了得分的机会。
“啪！”在镰田无力的眼神下，那颗排球重重地被打到了己方的地板上。
“哔！”一局结束。23:25
“Hey！Hey！Hey！拦网得分！”木兔开心极了，两腿岔开一指冲天，这是个极有魄力的动作，不过由一个脸上仍带婴儿肥的国中一年级生做出来就显得有些傻里傻气的。
铃木笑着从拦网底下钻过去，和木兔飞鸟井站在一块，全然忽视了背后幽幽看着他的首发队友们。
首发队和候补组成的队伍打比赛，其中的变量不过是候补中的两位攻手换成了飞鸟井和木兔。因为飞鸟井和木兔都是势不可挡的得分球员，让原本打得难舍难分的比赛变得容易起来。
当然，对方队员的调动也让镰田看出:刨去攻手不做比较，候补队与首发队其他位置的实力或许相差不大，首发与候补之间缺的只是能够得分的强力球员而已。
也就是说，候补是可以随时替换首发的存在，现在的首发能够成为首发，不过是因为他们三年级前辈的身份。
还有那两个随时会冲击他正选位置的一年级……
镰田被自己胡乱想出来的东西弄得有些窒息，名为妒忌的情绪不断滋生。
“诶，明明其他人和小学生没什么差别，怎么那两个这么厉害。”岛中的声音冲进镰田的耳朵里，“比我还要厉害得多。”
小林笑着附和道:“感觉正选的位置受到威胁了呢。”
这两个真的是……镰田深吸一口气，尽力把身后那两个正踩他雷点的人忽视掉。
“okok！都看过来！”休息了一会后，镰田拍了拍手，其他人都因为他的号令聚集到他身边时心里升起了满足感。
“我们和鹅湖中学的练习赛又要到了，所以最近给我提起来精神训练！此外，监督和顾问也将要回来了！”
飞鸟井有注意到，提到练习赛、监督、顾问这三个名词时二、三年级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与一年级距离最近的铃木向他们解释道:“我们往年会从四月中旬开始和实力相差不大的学校打练习赛，其中鹅湖中学尤其难打。至于监督和顾问……”铃木露出来的表情，古怪又复杂，“监督和顾问是一对伴侣，休了半年假出去度蜜月了。”
“……学校老师休这么长的假真的没问题吗？”夜久吐槽道。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都不会给老师休这么长的假期吧。
铃木无奈解释道:“顾问和监督都是外聘教师按课时给工资，学校还乐得他们不来。半年前对比赛失利的我们说‘既然你们没心思打下去，那我们也没必要教了’之后就离开了东京，不过也没撤职，一直做挂名老师。”
还真是槽点太多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并且感觉铃木学长没说到重点上……一年级默默，对这个排球部的不靠谱程度的了解更深了一层。
“也就是说，现在的排球部是——没有教练、顾问、监督，部员之间的相处也并不和睦，而且，到目前为止，第三位正选攻手依然没有出现……”飞鸟井捏着下巴总结，旋即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搭在额头上松软的刘海在眉骨一下打下阴影，赤瞳闪着微光。
“我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呢，学长？”飞鸟井薰还未到变声期的嗓音很清亮，语气很温和，但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飞鸟井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的时候全部人都能听到。沼井和马刚升出某种不安，就听到身侧的夜久小声嘀咕:“又开始吓唬人了。”
被赤瞳从上至下盯住的铃木一时哑然，只得挑出一个他能回答上的问题，“黑川得了重感冒，请了两周的假。”
飞鸟井穷追不舍，步步紧逼，“所以，首发的攻击性被削弱了对吧。”
“啊...还是走掉好了，老实说，丑三的各种状况一直处于我预料之外，有点浪费时间呢。”飞鸟井抬腿，作势要走。
二、三年级都板着脸，抿唇看着这个嚣张无比的学弟，飞鸟井全然不像其他人，成熟得可怕。镰田知道对方嘴里说的都是事实，他无从反驳，但是……
但是、但是什么呢？镰田说不出来，他无法找到现在这个排球部的优点让他去与飞鸟井辩驳。过去的荣耀已经不能再吹嘘、部里的氛围也说不上融洽……
到最后，镰田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没有能留住飞鸟井，或者说能留住这些学生的东西。他当然不相信自己有多么大的人格魅力，把他们留下的，是对排球的喜爱……如果还想继续让他们就在部里，只能做出心动的成绩，这时候……木兔和飞鸟井就是必不可少的主力。
就在氛围沉闷得说不出话时，一只手从飞鸟井身后伸出来。
“嗷！”
飞鸟井营造出来的压迫感被夜久打在飞鸟井手臂上的一巴掌拍碎，“你这家伙开玩笑也要给我对前辈放尊重一点啊。”语气里没有责怪或其他意思，反而隐隐带着笑意，就像是为了打破这样气氛才伸出手似的。
什么嘛，开玩笑啊。飞鸟井身后的一年级闻言纷纷松了口气，眉宇中隐隐的躁动终于安定下来。
一直在观望的岛中没有错过学弟们的动作，他看向飞鸟井，对方气势全无，和他们打着哈哈说开玩笑。
这是威胁着他们向好吗？用一年级后备军的力量，真是霸道而不讲理啊飞鸟井学弟。这真的是刚从国小毕业的学生吗？岛中陷入思索。
不过话说回来，岛中又看向镰田，被撬动了呢镰田。
人的慕强心理还真是可怕。
——
4月14日，距离与鹅湖中学的练习赛还有三天。
飞鸟井和木兔照常以比其他人更快的速度到达体育馆，做一些基础训练。不过专注的两人都没注意到，陌生人在悄然逼近。
“日安，两位。”清俊的男人斜倚抱臂，笑盈盈地和两位少年打招呼，“很久都没有在这个点看到人了。”
“老师早。”成年的男性声音。飞鸟井头也不回，将男人当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过来巡视的老师。
……话说原来这么早就有老师上岗了？
“可以进去看一下吗？”虽然是这样询问的，但男人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就已经自顾自地脱鞋进了室内，“诶，果然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啊。”
陌生人。飞鸟井瞟了一眼来回走动的男人，心下警惕，“是的，不过同学和学长很快就会过来。”
“这样。你们做基础训练不会觉得很枯燥吗？”男人的问题一茬接这一茬，像是割不完的韭菜，想要从飞鸟井、木兔两人身上获取更多信息的目的过于明显。
“会啊！”木兔叉着腰理直气壮道，连飞鸟井与老师客套的时间都不给。飞鸟井幽幽地看着这个傻小子。
被飞鸟井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看傻子似的眼神注视的木兔缩了缩脖子，又立马梗回去道:“我啊，果然还是想要扣更多的球！”
男人噗呲一笑，清俊的眉眼在刹那间柔和下来，“这样啊。对于你们来说果然还是‘砰’地扣球更爽快吧。”
“是啊是啊！”男人的附和像是给了木兔什么依仗，木兔点了点头，叉着腰，声音更大了些，眼睛偷偷往飞鸟井身上瞟。
好幼稚。飞鸟井叹息，举起手里的排球示意木兔，“练不练？”
“练！”好嘛，嘴上说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木兔刚说要又跑到一边去和飞鸟井拉开距离，开始练托球，排球在两人手上飞来飞去。
“老师不用去继续巡视吗？”飞鸟井说。
“我不用巡视啊。”男人茫然地看着飞鸟井，像是在询问为什么。
这时候其他一年级的学生和铃木已经到了体育馆。铃木看到体育馆中意外出现的第三人一愣，睁大了眼睛惊讶道:“香取老师？！”
“我是排球部的顾问嘛。”香取秀信笑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飞鸟井桑的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