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酒一杯》玖未兮

21、寻人

　　任务：寻人。
　　任务提示：大隐隐于市。

　　随着金光的消失，系统也提醒秦越任务信息刷新，他打开任务面板，五个黑色的字就那么空荡荡地飘在任务提示栏里。

　　“大隐隐于市？”琉夕跟着他重复了一遍，“仗义屠狗辈，大隐隐于市，都还能说得通。可我这句云深不知处该怎么讲？”

　　“既然都大隐隐于市了，那怎么又会是云深不知处呢？”东南也是眉头微皱。

　　“况且游戏里叫得出名字的城市少说也有十来座，那个仗义屠狗辈究竟大隐在哪座城里，难道要我们把每座城市每个角落都寻遍？”琉夕脸一沉，“这可是个大工程。”

　　“那个……”秦越呐呐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沉思。

　　“秦兄要说什么？”东南笑着问。

　　“会不会前两句话都是反着的呢？”秦越分析道：“那就是负心读书人，小隐隐于山了，这样就和云深不知处搭得上了。”

　　“那我宁可去找那屠狗辈了。”琉夕脸垮得更厉害了。

　　“呃。”秦越默然，确实是啊，如果说寻遍游戏里可以称得上市的地方是个大工程，那要寻遍游戏里所有的山，就该是令人发指了。如果是城市，就算再多十座，大小也都是固定的，而且两座城之间还可以通过驿站传送。可两座山之间却只能依靠两条腿啊，尤其他还不像琉夕二人，他们好歹轻功还很过硬……想到这里，他浑身一个激灵，迅速摇了摇头，试图将这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去。

　　“云深不知处，很有可能是提示城市所在的。”东南埋头思索半晌，然后说道：“不管是不是，咱们都先从这里着手。”

　　“唔。”秦越点点头，“那我们先去大理么？”

　　“也好。”东南点点头，“这里应该离大理最近才是。”

　　“也不完全是因为近。”秦越微笑，“云南就是彩云之南，这样大理不就算是云深不知处的城市了吗？”

　　“这样也可以啊……”琉夕一脸不认同。

　　“这样也许真可以。”东南饶有兴味地看了秦越一眼，笑道：“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说完东南便当先领路，从山顶另一边寻路下了山。

　　秦越发现，这一路往回，虽然是从山的另一边走的，但东南对路的熟悉程度丝毫不在琉夕之下，遇到岔路该走哪边，哪里该穿林而过，哪里又该绕道……熟悉得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琉夕反而一直懒洋洋跟在后面，和秦越并肩而行，似乎对东南十分放心，连路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这一路行来，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方太过偏僻，还是东南带路尽挑人少的地方走的缘故，有一阵几乎连一个玩家都看不见。

　　“一会儿到了大理，我们是分头寻找吧？”觉得气氛沉寂得有些诡异，秦越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嗯。”东南脚下未停，随口应道：“在下就吃点亏，从离我们这最远的南门找起吧。”

　　“我和我徒弟负责北城，你自己找南城。”琉夕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东南的话。

　　“师傅，三个人分头寻找的话，会比较快一点。”秦越有些不好意思。

　　“就靠你那只能和蜗牛赛跑的轻功？”琉夕眉一挑。

　　“呃……”秦越一滞，“我还没试过这轻功平路是否比较快。”

　　“那现在就试试吧。”

　　秦越从善如流地在心里默念“壁虎游墙”，似乎没感觉什么变化，再念一次，仍然没有特别的感觉，完全不像他在爬山时，手脚会比平常感觉有力许多。

　　琉夕轻笑一声，“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轻功。”说完便伸手在他腋下一托，施展轻功，瞬间便抢到了东南前面。东南也不甘示弱地施展轻功随后跟了上来。

　　“来比一场吧。”琉夕突然豪气干云，边往前急掠边侧头对东南嚷道：“我带着一个人，看我们谁先到大理北门。”

　　“在下怎敢和姑娘在轻功上较量！”话虽说得客气得很，脸上的笑容也谦和得很，可是随着琉夕速度的猛然加快，东南的速度也猛得提高了不少。

　　最初一段，东南似乎没被琉夕丢下太远，可随着沿路可见的玩家越来越多，琉夕的身形当真是风驰电掣般往前急掠，就算带着一个人，也快得如同鬼魅一般，往往他连迎面而来的玩家是男是女都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将他们远远丢在了身后。东南的身影也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秦越发现，东南的速度虽然不比琉夕慢多少，可说到灵活却似有不及。琉夕纵跃躲避玩家的时候，速度丝毫不见减慢，而东南只要一有需要纵跃躲闪的地方，速度就会慢上很多。这样几次下来，自然就被远远丢在了后面。

　　“师傅。”等两人到了城门，琉夕收回帮助秦越的手，他这才问道：“你和他用的轻功不是一样的吧？”

　　最初秦越只是以为东南轻功等级不如琉夕高，可如果是等级不及她的话，应该是整体速度比她慢，而不是有时差不了多少，有时却又明显慢下来。

　　“我的是两套轻功。”琉夕带着一个秦越还能把东南丢得人影不见，心情显然大好，展颜笑道：“直路奔驰是一套，纵跃是另一套，都是高级轻功。东南他直路奔驰那套虽然是高级轻功，但是也就只能跑跑平路，爬爬山，像这样纵跃躲避用的小巧身法，他只有最初级的而已。”说到这里，得意地抿嘴一笑，“所以即使我再带一个人，他也是比不过我的。”

　　“那为何我的轻功就只能爬高窜低的时候用，而不能再平地使用。东南兄的就又可以爬山又可以平路呢？”秦越不解地问道。

　　“大概因为是高级轻功吧。”琉夕偏偏头，皱了皱眉：“我也不清楚。”

　　秦越突然发现，说到对游戏里各个人物，还有什么帮派之间的关系，以及各种捞偏门的方法，呃，还有各大城市酒楼的熟悉程度，琉夕自是清楚无比。可是像游戏基本操作，还有武功的差异，她似乎除了对自己的比较了解外，也就对和她比较熟悉的几个人了解多一点，再多的，她也就不大明了了。

　　比如东南的轻功，还有之前遇见的蓝衣人的武功……她会那么熟悉，似乎只是因为她和他们人也很熟悉的缘故。

　　“姑娘的轻功，在下真的是望尘莫及啊。”

　　在秦越思索的时候，东南也终于也到了北门。一来就送上一顶高帽子，附带东南招牌式的笑容。可琉夕却不怎么领情的模样，撇撇嘴，指了指城门，说道：“南城归你，北城归我。”

　　“呵呵。”东南好脾气地点点头，轻笑一声道：“那就有情况随时联系了，在下先行一步了。”

　　琉夕点点头，东南便又施展轻功，一晃就消失在了城门洞里。

　　“我们这样进去没关系吗？”秦越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不知道剑指苍穹对我的追杀还有没有继续。”

　　“他们只是拿你做个借口而已。估计也就当时那几天做做样子，现在襄阳联盟都已经确定和扬州联盟联手了，谁还会有心思真的来找你麻烦！”一说到帮会之间的势力关系，琉夕就又变得精神起来了。说完还补充一句：“何况有我在，他们也不敢真把你怎样。”

　　秦越点点头，当下便和琉夕并肩往城里走去。

　　不想刚穿过城门洞，却看见那个早该离开这里去南城那边的东南正立在街边彬彬有礼地和人交谈。虽然东南一向都是一副笑容可掬，谦和有礼的模样，可是看见站在他对面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时，秦越嘴角还是忍不住露出一抹打趣的笑容。

　　“那是NPC。”仿佛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琉夕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喃喃说道：“果然男人也是爱八卦的啊。”

　　“呃……”秦越脸红，轻咳一声，忙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知道那是NPC？”

　　“因为她是大理城我常去的那家酒楼老板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琉夕一笑，“而且你看她身上那种感觉，游戏里的女玩家怎么可能有那种浑然天成的古典美。”

　　秦越认真看了两眼，其实他觉得花羽眉比这个NPC身上所谓的古典美还要美上三分。不过琉夕既然那么笃定说是酒楼老板的女儿，想必是不会错的。想到这里，不禁又问道：“那她怎么会来这里？”心里却在嘀咕：就算游戏里的NPC都是智能的，也不至于会智能到拥有人类的感情吧。

　　“我猜……”琉夕偏头对已经注意到他们的东南和那女NPC笑笑，这才继续说道：“我们真的找对地方了。彩云之南，云深不知处……嘿嘿。”

　　因为琉夕最后那声“嘿嘿”而一头雾水跟在她后面向那两人走去的秦越，几乎有点不敢相信他们的好运气，还是说这个任务的难度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设置在这一步上？

　　“琉夕姑娘，秦越公子。”温婉的古典美女NPC先向二人各行了一个礼，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眼神在看向秦越时还有一抹女孩家特有的娇羞。秦越有些汗了，如果不是琉夕那么笃定，他真的要怀疑眼前这个其实是个真人玩家了。

　　“项姑娘。”琉夕还了一礼。

　　秦越也跟着还了一礼，心里却在悄悄嘀咕：连别人的姓都知道，看来真的是那酒楼的常客啊。

　　“三位请跟我来。”那项姓女NPC再次一礼，细声细气地说道：“家父自归隐之后便再未过问江湖中事，此次竟能惹得他老人家当年的江湖心再起，想必是件不同寻常的事了，恐要劳烦三位了。”

　　“这本是在下等分内之事，姑娘太客气了。”东南连忙还礼道。

　　项姑娘抿嘴浅笑，便不再多言，低头轻移莲步自在前面带路。

　　秦越这才发现，那女子不论笑，说话或是走路，真的都和他见过的女玩家不同。花羽眉诚然很文静，但是却还是难以像她一样一颦一笑都婉转得如同从画中走出般无懈可击。

　　侧头看了琉夕一眼，想起曾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女人看女人，自有她们的方法和直觉。

　　当时只是一笑而过，现在想来，还真的蛮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