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与女》奥兰多在平静水面

13、你喜欢她？

　　第十三章你喜欢她？

　　忙碌了一天的王湛回到工作室，看了看时间，朝办公室喊了一嗓子。
　　“半个小时之后开会。”
　　三周前，就在王湛去塘栖的前一天，小玉参加了学校的海外游学项目，参观一下校园，参与一些当地组织的活动，都是为了将来申请大学。
　　今天是小玉回家的日子，肯定是接不上她了，王湛只想尽早回去。

　　今天的会议就是确定下一周的安排。
　　王湛开会的风格就是有事讲事，绝对不废话。
　　“后天下午李宁，大活儿，所有人都得去……”
　　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也去？” 说话的是杜儿。
　　“嗯，”王湛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上次的造型就是你做的，这次人家也想让你过去看看。”
　　“方案应该发给你了，你看一下……”
　　“我不去。”
　　“不是免费的。”他以为是钱的事。
　　“不去。”
　　Bresson studio的风格是绝对不废话。
　　王湛说：“昨天不还说想去吗？”
　　杜儿的副业是潮牌店主理人，和朋友一起创业卖衣服。所以拍摄服装品牌的新一季型录，她有时候会跟着去，懂一些摄影技巧，又能造型，杜儿是个多面手。
　　“后悔了呗！”豆豆插话道，他是工作室的合伙人。
　　“她说早知道模特是于一糯，她宁愿去吃屎。”
　　话都说到这儿了，用脚趾头想也是在于一糯那里受了气，王湛又看了眼时间，小玉应该下飞机了。
　　工作室成立了这么多年，杜儿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不能不照顾她的情绪。
　　王湛暗自叹口气，说：“怎么了。”
　　杜儿板着脸不说话，豆豆只好简明扼要地把上一次在杨凯文那里拍杂志，于一糯发脾气的事情讲了一遍。
　　“……她把所有人都骂了！所有人！杨凯文一直在陪笑脸，她气不过，又骂了打光的杜儿……”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所有人？”
　　“嗯，于小姐顶流啊！那脾气是一等一的……”
　　王湛重新看起了电脑，问：“别的艺人呢？”
　　杜儿开口了：“只有工作人员啦，柿子也要挑软得捏好不好。”
　　“不过……”
　　“嗯？”
　　“林老师很漂亮。”
　　重申一遍，Bresson studio的风格是绝对不废话。
　　王湛脱口而出：“林老师？”
　　“就是林观。”
　　杜儿两眼放光，好像刚才气鼓鼓地要于一糯吃屎的人不是她一样。
　　“就是那种冷冷清清的样子，大眼睛，气质特酷，但是人又很nice，太nice了。”
　　“于一糯的裙子比她贵很多啊，她也没说什么，就拍了……”
　　杜儿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杨凯文的杂志是个大活儿，工作室的人都去了，除了王湛。
　　“真正的大明星啊，穿什么都起范儿，于一糯站她旁边就是一网红……”
　　“我那天第一次见林老师，太美了，和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见的一样！”
　　“去你的吧，林老师见你都得叫你一声叔叔好不好……”
　　……

　　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地夸林观，王湛一句话都没说，他突然对桌子上的杂志发生了兴趣，头也不抬地翻，直到豆豆开口。
　　“对了，老大，片子出来了于一糯会不会又发疯啊。”
　　王湛把杂志放下。
　　“发什么疯。”
　　“就比美啊，艳压啊，那一套呗。”
　　“你看片子了？”
　　“我们都看了！”
　　“于一糯要求太变态了，腿都要给她修变形了……” 修图的大罗抱怨道，“真是吃力不讨好！等着瞧吧，杂志一出来，粉丝就会到我的微博问候我妈。”
　　“老大就会挑轻松的，林观老师什么要求都没有，随便修修好了。”
　　王湛从不“随便修修”，更何况对象是林观。
　　他懒得反驳，只是说：“做好份内的事就行，不用管这些。”

　　“但是你得管呀！”豆豆摇摇手机，“于一糯的助理刚才给我发微信了……”
　　“于顶流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王湛火速关掉电脑，对大家说：“你们对一下吧，豆豆汇总一下行程表。”
　　“不行！”豆豆一把拽住他，“这就走了？”
　　“我得接孩子。”
　　豆豆翻了个白眼：“你不厚道！你不在，于一糯就要发脾气！她那龙卷风一样的，我可受不了！”
　　杜儿帮腔：“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伺候”于一糯的阴影太大，听说她要来，其余人纷纷起身。
　　“和母猪有什么关系，太侮辱母猪了……”
　　“树就不委屈吗，树又做错了什么哈哈哈。”
　　“金角大王那个葫芦哪去了，等于一糯一进门，叫她一声，收瓶里得了！”
　　“老大你加油！”

　　Bresson studio的风格是绝对不废话。
　　五分钟之内，所有人都撤退了，王湛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滥用一下职权，给他们扣钱……
　　除了豆豆，豆豆最好了，他还坐在座位上。
　　王湛揉揉太阳穴，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老大。”
　　“说。”
　　“你也单身太久了，要不……”
　　要不什么。
　　“要不你就从了呗！”
　　从什么。
　　“于一糯啊！”豆豆语重心长地说，“人家追着你屁股后面跑也有些日子了……”
　　“她再脾气大，也是顶流啊！全演艺圈都在看她的脸色，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都不用等到第二天，下一秒就有人举着月亮送过来了！”
　　“我哪有那个功夫，我现在……” 不等王湛的话说完，豆豆就打断了他。
　　“对，我知道，小玉嘛！”
　　豆豆很了解王湛的情况，两个人在英国相识，专业是企业管理的豆豆和王湛一起创立了Bresson Studio。和不爱说话的王湛相比，豆豆更活泼，很多工作都是他出面去谈的。
　　看王湛不说话，豆豆又说：“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能把生活都放在小玉身上，你自己呢。”
　　“人不能为了别人活着，你一直都闷着，小玉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王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我能把小玉好好养大就行，别的不想了。”
　　这时豆豆的手机进了消息，他看了一眼，说：“她在楼下了，等电梯，我得去准备饮料。”
　　“尊贵的于小姐不喝饮水机里的水…….”

　　豆豆起身，走到门口，像想起来什么似得，又开口：“对了。”
　　王湛抬头。
　　“为什么要推林观拍杂志？”
　　“你认识她？”
　　王湛没说话，豆豆盯着他看了五秒，问：“你喜欢她？”

　　“喜欢谁？”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给豆豆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于一糯，豆豆一秒变脸，笑嘻嘻地回道：“喜欢你啊！”
　　于一糯很满意这种不走心的答案，她心情非常好，走到王湛旁边，坐了下去。
　　王湛马上起立。
　　“你去哪儿？” 于一糯很紧张。
　　同样紧张的还有豆豆，他瞪了王湛一眼。
　　王湛一脸无辜：“给你倒水。”
　　他拿了一次性杯子：“渴吗？”
　　于一糯没准备好这突然的热情，她僵硬地点点头：“嗯。”
　　王湛对豆豆眨眨眼。

　　王湛看着于一糯喝了水（或者假装喝了水，毕竟她从来不喝饮水机里的水），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于一糯直接问道：“你去塘栖了？”
　　“嗯。”
　　放灯的第二天，从剧团的演员那里得知林观被剧组叫回去了，他当时没说什么，等到当天戏演完了，他就找个借口走了。
　　本来舞美的工作就是朋友的工作室在做，他只是在中间牵了线，帮了点小忙，所以留不留在那里没有差。
　　“待了一天。”
　　“有工作？”
　　“嗯。”
　　王湛看表，小玉应该到家了吧，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过来？
　　摸了一下口袋，手机不在这里，可能是落在哪儿了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话剧圈的人？”
　　“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
　　王湛完全没听于一糯在讲什么，心思都在手机上，他只想找个借口走掉……
　　他想啊想，想啊想，然后豆豆出现了。
　　拯救了他。
　　豆豆最好了。
　　“老大，小玉。”
　　“怎么了！” 王湛一边问一边收拾东西。
　　“她说有事，让你赶紧回家。”
　　“好。”
　　东西收拾好了，他对于一糯说：“对不住啊，孩子的事，我先走了。”
　　于一糯原本明朗的笑容开始消失，王湛想起杜儿，还是不要给后天拍摄留下后患，他想了又想，艰难地补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后天见。”

　　从豆豆那里拿回了手机，他低声说了句“谢了”，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工作室。
　　手机已经没电了，他借了出租车司机的充电线充电，好一会儿才开机。
　　小玉已经发了消息过来，还有好多个未接电话。
　　不会是真出什么事儿了吧？他连忙回过去。
　　“舅舅！你怎么才接电话！”小玉听起来好着急。
　　“怎么了？”
　　“不是我......”
　　“你别急，我在车上，马上回去。”
　　“林观姐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