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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病得不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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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宫殿金碧辉煌,水波荡漾。
蒙住双眼,感官敏感度无限放大。一片漆黑,居听月体内火烧一样热浪翻涌,所有注意力被身上人牵引。少年皇帝压迫感十足,低沉的呼吸声尤为好听,仿佛要溺毙的温柔混乱。
夜尽天明,欲罢不能的美妙假象消失。俊美少年眉眼凌厉,完美薄唇说出极为危险幼稚的话:“是不是?”
居听月整个人幻灭,内心哀嚎两个字:难搞。
颜值比男主还逆天,结果是个倒打一耙的疯批暴君。
居听月求生欲爆发,眼神无辜,弱小又无助:“我记不清,我好像被算计了。”她捂住胸口,眉尖微蹙,“陛下呢?”
少女用完就装失忆,一点不像昨夜颤抖的可怜迷人。
“记不清…”危元驹目光锐利,让人无所遁形。他微凉手指捏住居听月下巴,轻而慢碾过娇嫩湿润的下唇,轻笑,“孤帮你回忆…回忆?”
四目相对,居听月敏感唇瓣上炸开酥麻的细小电流,诱人的红霞飞速窜上她面颊、耳尖,格外秀色可餐。少年皇帝周身的寒气将居听月笼罩得无法呼吸,似真要大清早重温一遍的斯文败类。
暴君放大的五官精致邪气,没有中药,重度颜控的居听月依旧被这张脸迷得心跳加速,神魂颠倒。少女呼吸急促,舔了一下唇,却在危元驹漆黑的眸子里看到轻佻的戏弄,漂亮又可恶。
大反派不相信任何人,即使有一夜的鱼水之欢,比陌生人还不如。也许在他眼中,居听月才是别有居心接近的一个。暴君饱含恶意,期待她恐惧、求饶,甚至痛哭流涕的狼狈。
居听月心头一冷一热,彻底凉凉,掐掉了不应有的侥幸心理。怕到极致反而麻木,逆反心理也许是这么来的。她作死睡了暴君,还有什么好怕的?居听月偏不想危元驹如愿看笑话,她笑靥如花地点头,语调微扬:“好啊。”
危元驹一顿,黑眸深沉。她怕是真忘了昨天怎么哭着要逃,又被抓回去的。
暴君意外的神情取悦了居听月,她兴奋又害怕,挑衅般迎上去:“只要陛下喜…”少女操劳过度的小蛮腰一闪,尾椎骨叫嚣着疼痛。她双腿软绵,一头撞上了清瘦少年结实的胸膛:“唔!”
“咚”的闷响,寝殿内死一般沉寂。居听月脑门疼嗡嗡响,浑身冒冷汗,眼泪快掉出来了。铁人吧,胸口好硬。摇摇欲坠的她扶住危元驹臂膀,轻抽着鼻子,格外幽怨地说完台词,“只要陛下喜欢。”
假话,她经不起折腾,纯粹虚张声势。
生性警惕的危元驹本可以躲开,只怪见面以来居听月心声太干净,没有响起过恶念。他起了疑心的人通常直接杀掉,而不是像这样顺手接住了少女。
居听月那双热情如火的眼眸,胆大包天的行径出人意料。无趣世界里唯独的鲜活明亮,危元驹想狠狠掐灭活泼的火苗,又想变着花样逗弄她。他心头小猫挠似的,直想丢开手,又不好太用力。
啧,小骗子真会投怀送抱。
少年面上明晃晃的嫌弃:“白日宣淫不知羞,滚出去。”
果然只是吓唬人,少年比不过她的无耻度。居听月得逞地勾起唇角,嗓音虚弱:“腿疼,滚不动。”
危元驹心悸,睨了少女一眼,揉上她额头碍眼的红晕,嗤笑:“孤抱你?”分明别痴心妄想的口气,他的抚摸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没有!”居听月突然被撩了一下,面颊发烫,演不下去厚脸皮。少女逃避危元驹的视线坐在地上,背对着他抱住膝盖可怜巴巴,“我休息一会儿走。”
除自己以外,危元驹第一次见如此随心所欲的家伙。怕死,又不够怕。他踢了踢居听月的鞋尖,命令道:“成何体统?起来。”
“没力气。”居听月如玉脚踝上黑色带子系成死结,她低着头解得很慢。繁复的裙摆微微凌乱,飘逸绸带缠绕小腿白皙肌肤,黑白相间又纯又欲。如飞鸟落入囚笼,绝美轻薄的羽翼独为主人珍藏。
居听月垂下的眼睫微微湿润,细白后颈发间隐约一枚红痕,某人唇齿反复研磨过的暧昧不清。少女浑然不觉头顶的目光加深,小声抱怨:“裙子也扯坏了。”
狗皇帝没人性,这样她怎么出去?
“啧,麻烦。”危元驹只看了一眼,侧过头不耐地蹲身,有力的双臂团抱起居听月大步扔到了床榻上。
“哎!”龙床大而柔软,居听月倒下去正脸贴着薄被,呼吸淡淡清冷的龙涎香。光滑小腿握上一只微凉的大掌,她后背一阵颤栗。
居听月迅速转过头,怒视登徒子的眼神:“这么急?”
“别动。”危元驹平白被当禽兽,俊脸阴气森森的笑。他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顺着少女无暇的肌肤从下往上冷漠轻滑,警告道,“不想见血的话。”
冰冷的剑刃近在咫尺,居听月头皮发麻,屏住呼吸。她一动不敢动,比装死的兔子还乖顺。
危元驹满意勾勾唇,剑尖利落一划,黑色绸带四分五裂。
束缚消失,凶.器离开。居听月松了一口气,抽回发麻的小腿藏在裙摆下。她盯住危元驹,笑的牙痒痒:“陛下,我真的谢谢您。”只有蛇精病割个带子,做出杀人灭口的气势。
危元驹摩挲剑柄,隐约可惜。他丢给居听月一套干净衣裙:“收收你的眼。”
勾人。
昏君的寝殿竟然有女人的衣服,蓝色精致华美,居听月不解地打开轻盈的布料:“谁的?”
危元驹:“鬼的。”
少女手立刻缩了回来,瞪眼如小鹿,澄澈的愚蠢。
“该信的不信。”危元驹忍不住笑她,霸道强势,“穿上,赔给你了。”
居听月被笑脸杀,迷迷糊糊一试,惊讶漂亮小裙子格外合身。好像某人用眼睛仔细丈量过她的尺寸,专门定制。居听月摇了摇头,拒绝深思这种可能。问了只会被狠狠嘲笑,自取其辱吧。
少女望着地上,没了反应。危元驹不悦瞟她一眼,在不高兴什么?情报里喜欢漂亮衣裳,喜欢到抢姐姐的不是她么。
“陛下。”大太监在门外颤颤巍巍地说,“段将军来了。”
……
太后大寿当夜,小皇帝晚到宴会。他向来我行我素,心狠狠辣,目之所及欢声笑语消失了。雪上加霜的是,晚宴迎来一场刺杀,直指最上方的少年帝王。
众人一阵尖叫奔逃,危元驹不躲在御林军护卫后,反而拔剑狞笑着走下长阶。他宛如踏出地狱的可怕恶鬼,短短几个瞬息屠了一片刺客。最终,黑衣杀手不是身首异处,就是主动服毒身亡。
“今夜谁也别走。”太后受惊离席,暴君一句话把所有王公贵族留在宫中,命段将军彻查幕后指使。宫里危机四伏,天子剑滴血在地。惊魂未定的众人不敢怒不敢言,只有乖乖地住下,顺便洗清嫌疑。
“是。”段将军抓到的刺客自尽了,他回头古井无波的眼神一顿,小皇帝比出征之前更残暴多疑。然而对自己,没有坏处。
段玉书面如冠玉,俊秀非凡,行事果断。刺客无一生还,寻常人可能束手无策。他心细入微,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一整晚过去,他循着蛛丝马迹查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柳教头柳时宁,段玉书年少挚友。段玉书第一反应是不信,独自找好友对峙。
熟料,柳时宁自刎于屋内,留下一封血书。青年铁骨铮铮,没有半点悔意,暗红的字眼控诉昏君无道,百姓民不聊生。他知清君侧失败,宁死不愿受辱。
段玉书心中无声悲痛,最后一面时好友爽朗的笑容犹在眼前。他收拾思绪,冷着脸求见少年天子。
天蒙蒙亮,段将军在殿门口呈上残破的血书。危元驹背着手,似笑非笑:“段将军忙了一夜,不仅打仗厉害,查案还火速。”
少年帝王似睡了个好觉,荣光焕发。段玉书一夜无眠痛失好友,眼下淡青,脸色憔悴。他有一刻心惊,陛下早知道指使之人是柳时宁,故意让他查到挚友头上。但很快否定,小皇帝再疯,不至于以身犯险的胆识和脑子。
段玉书面无表情:“陛下,主使已死,宫门可开了么?”强留在宫中的臣子千金快坐不住,不断递话烦他。段玉书也有心早点送迎荷回去。
危元驹:“哦,着急见你未婚妻了?”
“是。”段玉书不假思索,对听月的私心摆到明面上。他有意想着听月的姐姐,寒眸闪过让人嫉妒的温柔。
危元驹烧了血书,哈哈大笑:“去吧,改日孤亲眼见见天作之合。”
这四个字是太后说的,皇帝来晚了宫宴,不然也能瞧见未来的将军夫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危元驹不用羡慕,早日立后,生下储君是重中之重的正事。
不可否认,暴君疯魔到逐渐脱出掌控。盘算待他后继有人,换一个更好掌控的幼年天子。如同当年一样。
危元驹还没大发雷霆,该死的刺客就来了。他满腔怒火全撒在了这群亡命之徒身上,世上只有鲜血能平复他眼前的一片猩红,恢复神智清明。
宫殿前,玄衣少年往身后看了一眼:啧,现在多了一个。
说不清是解药,还是饮鸩止渴的小骗子。
危元驹转而盯着段大将军,弄死他的心更加迫切了。
一门之隔,居听月打了个哈欠,暴君有点变态恶趣味在那。
系统叮的一声,自动播报恶毒值涨了8积分。少女眼前一亮,乐得开花。她什么都没做,哪来的意外之喜啊?
……
段玉书在见迎荷的路上,脚步不自觉加快。久经沙场的将领拥有野兽般直觉敏锐,从见过小皇帝起,他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
“表哥,”临时住处,居迎荷眼底隐约慌乱,看到救星一样上来低声道,“听月不见了。”
昨夜寿宴妹妹离桌醒酒,再也没有出现过。刺杀的情形太过凶险,半夜到处是带刀的御林军。居迎荷不敢派人去找,只能强装镇定待将军表哥回来:“我等了一夜没有她的消息。”
段玉书心疼居迎荷,目光放软:“不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消息。你先回去,我在宫里找找。”他心里责怪,听月这么大还不懂事,让姐姐担心一晚上。
居迎荷颔首,心神恍惚。她一夜未睡,心情没有想象的担忧,不时冒出奇怪的念头:宫中暗藏杀机,如果听月真的出事,表哥身边只有她了。
告别段玉书,居迎荷走进将军府,有种回到自己家的安定飘然。
一个蓝色的身影意外映入眼帘。
居听月坐在躺椅上乘凉,慵懒惬意地吃水灵灵的葡萄:“哟,姐姐才回来啊,亲亲表哥呢?”
居迎荷心中一刺,不甘不愿:“……找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