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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一章 潘多拉的盒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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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纳德在正午时返回了布罗瓦,因为身为首脑的路西安不在,所以作为副手的他先回了禁卫营本部看有没有需要处理的急务。结果刚到那里,留守的小队长之一就匆忙跑来报告他,城里已发生三起针对新教贵族的流血冲突。
“怎么会这样?!”吉纳德大为震惊,“冲突的原因查清楚了吗?”
“哎。”小队长脸色有些别扭,好像有什么隐情似的。感到事态严重的吉纳德忍不住火了。
“有什么事还不赶快说!难道要等到路西安回来踢你们的屁股才肯说吗?”
“就是因为与大人有关才感到为难呀!”小队长哭丧起了脸,“吉纳德大人您想必也听说了有关路西安大人的那件事……”
“那又怎样?”暗道不妙的吉纳德立即板起了脸,“这件事我已问过大人了,他已经证实纯属捏造。你们也不要跟着起哄!”
“我们哪敢呀,大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仰慕的神啊!即使有那事我们都不会在意,更何况没有呢。”小队长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当然没有更好,毕竟路西安大人的名誉比我们的生命还要重要啊!”
“事情扯远了,我问的事呢?”再一次感到禁卫营的官兵对路西安的仰慕也到了让人头疼的非理性地步的吉纳德连忙把话题扯了回来。
“啊,那个冲突的原因呢其实就是有人认为此事的传扬一定是新教徒搞的鬼,意在诋毁大人,让大人和太后的侄女的婚事告吹,因此他们发誓要报复,让那些新教徒尝尝苦头……”
不妙!大大地不妙!吉纳德攥紧了拳头,“这件事是谁鼓动的?”
“是德•贝格拉侯爵。您也知道他手下那些人脑筋有些……”
“可恨!如果路西安在这里,这个猴子脸就不敢这么放肆!”
小队长困惑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路西安大人在布罗瓦堡呀。”
“你说什么?!”
“……我说路西安大人在布罗瓦堡。”
被吉纳德猛抓住衣领的小队长翻了个白眼,勉强重复道。然后他看见吉纳德的双眼迷惑地眯了起来。
“怎么可能?!”
吉纳德突然松开了手,大步向外面走去。
一刻也没有停歇的吉纳德带着满腹的疑惑匆匆赶到了布罗瓦堡,可让他既吃惊又遗憾的是,路西安的确早就回来了,但在吉纳德到达前的不久他奉太后之命又去陪安吉瑞拉出宫游玩去了。
路西安为什么会改变原来的计划突然返回,又为何人在这里也不制止贝格拉一伙的举动?还有明明千方百计地摆脱和安吉瑞拉的婚事,现在却又满不在乎地一同出游,这些反常到极点的举动让吉纳德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一边返回禁卫营布置随时按压贝格拉煽风点火的举措,一边耐着性子等待路西安的归来。
当黄昏最后一抹金黄也被深蓝的夜幕所吞噬掉时,吉纳德接到了路西安正在返回的消息,他立刻再次进宫。在快临近布罗瓦堡时,他与刚好被艾佩尔农安排值勤的萨兰相遇了。
“你好,萨兰!”
“啊,是吉纳德呀,你也进宫吗?”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的萨兰微微笑道。
“是啊,我来见路西安。”
敏锐地觉察到萨兰在听到路西安的名字时身子微颤了一下,吉纳德不禁默然了一下。他猜测萨兰一定也听说了路西安和安吉瑞拉出游的事,这个不合时宜的打击还真是残忍啊!
“萨兰……路西安是值得信赖的。”
也不知是因为同情这个自己也很有好感的红发青年还是因为不愿意最好的朋友失去他最爱的人的心,吉纳德违背了他的理智,说出了他本不会说的话。从理智上讲,他其实认为这两个人早点断掉他们不可能容于世的孽缘对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话让萨兰微微怔住了,片刻他温柔地笑了起来,“这个我比什么都明白。只是……”
顿了顿,他眼中止不住的悲哀终于流泻了出来,“只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管我怎么想要抓住我们之间的牵绊,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硬要把我们分开似的。”
看不见的手?也许不只一双吧……深有同感的吉纳德再度沉默了下来,因为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以后的几分钟他都没有说话。同样,萨兰也陷入了自己沉郁的思绪中。
在大厅处本打算分手的两人意外地撞见了让他们俩都失去一半意识的一幕,就在主楼梯的旋转处,有两个人特别引人注目地面对面站立着,娇小的黑发少女痴迷地望着高大的金发青年,她戴着白色丝质手套的手被对方珍重地握着,并优雅地送至自己的唇边,留下魅惑的一吻。
“路西安,明天你要早点来接我呀!”
少女撒娇地嘟着粉红的小嘴要求道。男子宠溺似的把她屈在颈窝的秀发往后拢了一下。
“当然,只要安吉瑞拉希望我一定满足。”
不用做到这个程度吧!吉纳德在心底发出了深深的哀叹。他迅速瞥了一眼旁边的萨兰,见他早已垂下眼帘,迅捷地向另一头的回廊走去,不过那有些僵直的背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伤痛。
如果我看见自己的恋人跟别人打情骂俏,我大概没办法做到他这样冷静吧……即使是伪装,路西安你也做得太过份了!
等安吉瑞拉一离开,吉纳德立即向路西安接近,对方看见他,淡淡一笑,“跟我来!”
带着满肚子的问题,吉纳德一进入路西安的房间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你今天怎么,路西安?反常得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认识你了!”
“你说我跟安吉瑞拉的事?”变身为路西安的路西法笑笑地反问道。不理会对方责难的眼神,他径直向内室走去,脱掉了身上的外出服。
“你跟安吉瑞拉的事,我想你大概是想借此打消那个流言的负面效应,我没什么好指责你的。只是明明萨兰就在现场,你还故意做得那样亲密,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嗯,这件事我承认我有些过火,不过不这样这个流言就不会终结!”
把镶水钻的外套和紧身皮裤脱了下来的路西法重新换上了更适合休息的亚麻衬衣和宽腿裤,套上天鹅绒的护腿以及长及膝盖的皮靴后,他的样子像极了放荡不羁的海盗。
“即使这样,你也要找机会给萨兰说明一下,要不然太伤人了。”
不管多少次,还是会被朋友的美貌迷惑住的吉纳德口气软了下来。
“嗯,萨兰的事我会处理的。”
把长发随手用带子扎成个马尾的路西法寻思着那个红发青年对路西安的信任难道就这样不堪一击?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不好玩了。
“对了,路西安,你今天怎么突然改变了计划了呢?难道有什么变故吗?”
“嗯,和你分开后不久我遇到了堂兄的一个信使,他通知我堂兄很快就要到这里来了,我必须在这里等他。”
“那…那边的事怎么办呢?”
“我已经让人告诉他们尽快赶来。这事你不必管了,这边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我需要倚重你。”
“是指贝格拉惹出来的麻烦吧,我就奇怪他怎么可以在你的眼皮底下这样胡为,难道他已不再听从你的管束了吗?”
“哼!如果告诉你贝格拉其实是国王的狗你会吃惊吗?”
“国王的……狗?!”吉纳德哑了一下,看出朋友眼中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他神情暗淡了下来。
“难怪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敢那样肆无忌惮,根本是要拖累你嘛!这件事得告诉公爵,连公爵信赖的人都出了问题,公爵身边也一定有了纰漏!”
“由你来写吧,我这边被盯得正紧,信一封也送不出去。”
“好,我这就去安排!”
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利用对象的吉纳德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贝格拉那边不断地惹乱子迟早会出大事的,而这些都会被算在公爵和你的身上。”
路西法露出了沉吟之色,“杀了他会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吧。”
突然冒出来的阴森的口气把吉纳德着实吓了一跳。
“哎?这个也太极端了吧,而且正值他发起与新教徒的冲突之际,如果国王趁机把矛头指向新教徒,那萨兰他们……”
“我说笑呢,就是要做也要等萨兰他们离开这里后才行。这样吧,我们尽量用武力压住贝格拉等人的势头,但不用尽全力,有这样的事也正好逼萨兰的那些新教徒同伴下定决心离开。现在的宫廷已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他们必须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