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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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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着了。
做完事后有些没精神,困得都没收拾就睡了。醒时已经下午了,外面天空满是乌云遮蔽,还下着雨,就跟晚上了一样。
我不明白这个地方的天气控制到底是按照什么规律来的,收集数据演算了好几次也不能完全推测出同为机器的天气演绎在想什么。
比如这个时候的降雨,我很不满意。
不满意,不满意。我对我生活的一切事物都逐渐不满。
我开始埋怨为我装载了一切模拟人的系统的那个设计师。他好像根本不明白机器是不需要人类那么丰富的情感的,这反而是一种负担。我会有生理反应,会有情感需求,会有无聊与厌烦,这太荒诞了。
躺在床上度过了一段怨天尤人的时光后,我终于熬到了晚上。
晚上雨停了,空气中并没有模拟出来的雨后尘土与水滴混合后的不明不白的清新气息。我搬了房间里的椅子来到门口——如果真实与虚无的分界线能够算作的话,静候他们的到来。
我的数据库里有关于精神牢狱的资料。他们的肉.体被放置在封闭房间的营养仓内,大脑中的活跃电波被捕捉上传到我这个相当于监狱的世界,就好像灵魂脱离肉身来服刑一样。
虽然他们是同一时刻进入营养仓,但根据顺应的程度以及大脑的活跃程度——也可以说是思维深度类似的不同,来到这儿的前后顺序还是会有所差异。
在无所事事翘着二郎腿等了许久后,我终于看到一个阴影的浮现。会是谁呢,我微微笑着,对那个人影招了招手。
在他现身露出面容的那瞬间,我的大脑死机了片刻,然后立马锁定他的身份:高宇,我的未来同事兼下属犯人。
我欣欣然接受他的身份设定,无聊地想到这位有着双重身份的新晋同事在接下来的安排中是会成为我的室友还是呆在形同虚设的牢房里。一边想着一边礼貌地站起身伸出手:“你好,我是这儿的狱警,陆文杰。”
他笑了笑,挺文雅的,不知道被我的哪个字逗乐了。伸出手虚握了一下:“我是高宇,档案你应该收到了也看了,其他就不多说了。”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我这样贴着标签。虽然他没有完全猜到,昨天我还没看完他的档案就到床上去了。
今晚就继续了解你。辜负了高宇的信任的我有些心虚地想着。今天那么闲竟然没想到要去看完档案。
实际上,牢房内的布局与我这个小狱警房间里的样式没什么两样,有的不过是墙壁与高透纳米墙壁的区别,我可以在巡逻时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留隐私可言。
而想成为我同事的高宇,难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或是要做些不可见人的事情,不愿被隔着透明的屏障看到。我一边揣测着他,一边领着他到了内部。
他似乎对墙与墙之间的区别视若无睹,只是敲了敲牢房的墙壁,听了听它清脆的回响。
其实高宇也成为不了我的室友,在下午无聊的时候,我一直在观看旁边房间从架构框架开始的数据编辑,然后生成了一个和我房间一模一样的隔壁房间。
啧,真晦气。
高宇站在T字形房间分叉口,左边是新生成的他的房间和我的房间,右边则是一览无余的牢房。
他转过头开口好像要询问我的意见,门口传来声音:“你好,陆文杰警官。”
许久没有人叫我警官了,我有些感动,立马转过身去看看这位有礼貌的新犯人是谁。
是背后镶了聚能环光圈般神圣而金光闪闪的卢继昌,他面容憨厚平和,和我对视时微微笑着,往前走了一步。
“警官先生你好,我今后住哪呢。”卢继昌说话的语调不卑不亢,憨厚间带着点窝囊,和我对视一眼后就移开了目光,脸上笑容消退变得面无表情,倒真有点反复无常的精神病杀.人.犯的感觉。
相比高宇这样始终笑容和熙,温和有礼的,这样明显的症状反倒让我更有底。他们的牢房位置可以让我来选择,想到对男的有极度被害妄想症的李浅,我打算让他们隔的远远的。
我领着卢继昌到了相应的位置,再回到岔口时,高宇还在等着。
他似乎在有意无意观察两个房间,可能是无聊了在找不同,也可能在谋划着什么。我们俩眼神对上的那刻,他笑起来,指指透明牢房:“我也不好打破规则,我就住那儿吧。”
他指定了一间,在那个位置,我能很好地监视到他,他也能从特殊的角度看到我。
安置好了两个人,他们倒是挺本分地呆在了房间,看上去没多少和我交流的欲望。
没关系,至少我知道最后一个是李浅,而我对他有很强的兴趣。
晚上有没有下雨,我不知道。我在门口椅子上虚度了几小时的时光后死了心的爬回床,悲伤的又把脑子里的李浅照片过了几遍,那样沉沉地睡去了。
但我又被水滴声吵醒了,那样像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小潭里的声音。我有些不耐烦。这两天我的耳边充斥着天气控制系统生成的雨天声音,好不容易今晚不下雨了,这是哪儿来的水声。
我有些恼怒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他仿佛是怀着好奇孩子探索世界般的疑惑在盯着我,纯真的眼眸和青涩俊美的脸。是我看过档案就开始意.淫的,李浅。
他浑身被淋湿了,呆过的地方留下一滩水迹,衣服湿淋淋地贴着,见我睁开眼睛后用他的手碰了碰我的眼皮,也是湿润冰凉的。
我不知道李浅这个人现在的状态是正常还是犯病,脑子里面的恐惧中枢开始主动播放李浅砍过的那些人的尸.体,眼睛盯着李浅的动作不敢移开半分。
“陆文杰。”李浅的声音很清朗,又有点少年的感觉。我点了点头,帮他确认了我的身份。
他本来站在我的床边一直俯身看我,喊过我后就一点点爬上我的床,湿润的衣服滴落着水珠,巧妙的滴在我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