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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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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相感觉今天罗玄开会时非常心不在焉。
最明显的就是，他杵着下巴看别人的分析报告的时候，眼睛根本不受控制地往手机上瞟。
陈天相大胆地摸出手机，私戳陈娟。
「陈天相：你看师父是不是不对劲。」
陈娟面不改色地拿起手机。
「陈娟：是的，聂组不在啊。难道吵架了？」
「陈天相：挠头.jpg」
「陈天相：不像啊，班都不来上了啊。小凤不是这样的人。」
「陈娟：也是，最多和老板坐一起大眼瞪小眼嘛。所以呢？生病了？回娘家了？撂挑子不干了？」
陈天相被陈娟一堆问号闪得眼疼。
「陈天相：我要是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陈娟抬头翻了他好大一个白眼。
「陈娟：我又不是属监控的，我怎么知道。」
「陈天相：就随便猜一下，我觉得小凤应该是生病了。」
「陈娟：随便猜啊，新婚夫妻，说不定有了。」
「陈天相：咦……」
这时候，罗玄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的眼睛还看着PPT，但是手已经摸到了手机解锁键，然后瞄了一眼，整个人稍微僵硬了一下，然后把手机熄屏。整个人回到正襟危坐的状态，但是嘴角向上勾了勾。
陈天相无大语了，感觉陈娟又猜对了。
等会议结束，罗玄匆匆告别，提脚就走。二陈终于按捺不住，决定由陈天相发问。
「陈天相：小凤，你怎么了？怎么请假了？」
聂小凤转手就给他发了一张检查单，并附言：“陈天相，你要当干爹了，你想和罗玄平辈的梦想要实现了。”
聂小凤发的语音，陈娟听得一清二楚，抬手跟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你有种，敢跟老板论同辈。”
陈天相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哭丧着脸：“这是两码事！我和小凤是平辈！我没有要占师父便宜。”
陈娟叹息：“不然你还是推辞一下？否则你和老板的辈分就乱了。”
“我不！”陈天相居然斩钉截铁，他还记得这是聂小凤赔给他的，“就不换。我和聂小凤、师父各论各的。”
他这时候特别清醒：“他们俩谈恋爱的时候，辈分就乱了，和我没关系。”
他顶多就是火上浇油，但他们俩早就乱了！
＊
另一位当事人罗玄已经赶到家中。
聂小凤已经提前到家了，缩在沙发上喝着热水。
白T恤，牛仔裤。
是她大部分要进实验室的装束。
聂小凤听到关门的声音，回过头，看到罗玄还站在玄关，一动没动：“师父？”
她干脆踩着拖鞋，背着手哒哒地凑到跟前：“你是高兴坏了，还是震惊傻了？”
罗玄拍拍她的脑袋，轻轻抱了她一下：“都有一点。”
因为这不在计划之内。
按照计划，他们要孩子应该在半年以后，那个时候项目有一段过渡期，这样聂小凤即便怀孕也不会和工作有太多的冲突。
结果，他们俩备忘录里的备孕计划还没写完，这项工作就直接结束了。
“乖，我们先谈一谈。”
聂小凤没挪步子：“谈什么？”
“还能谈什么？”他们一直算来算去，不就是为了尽量让要孩子这件事耽误聂小凤的工作。
聂小凤仰起脸来：“师父，谈那些都没用了。我已经怀上了啊。难道你会觉得，为了这半年的时差，我会去做引产吗？”她看着罗玄严肃地表情，感觉自己胡说八道猜对了，“我可能事业心有点重，但是没有这么重好吧？而且，这应该顺应天意。”
她拍拍罗玄的侧脸：“别这么忧心忡忡的，这难道不是高兴的事吗？”
罗玄从背后抱住她，两个人同手同脚地往沙发晃。他叹了好几次，才低声说：“总觉得，你还小。”
正经讨论的时候没有实感，真的看到化验单的时候，还是有那种老父亲的心情。
只不过拱白菜的是他自己。
混合上作为丈夫的激动和欣喜，罗玄感觉自己被冲击得有点麻木。
聂小凤没骨头一样地倒在罗玄怀里，笑着说：“我都过三十了啊，师父，绝对不老，也绝对不小。你不能因为年龄差是不变的，就觉得我永远是小孩吧？”
罗玄用下巴蹭了蹭聂小凤的发顶。
两个人维持着走路姿势瘫在了沙发上。聂小凤正享受着人肉靠垫，放空大脑，感觉到罗玄拿起自己的右手，深深地吻在手心。
聂小凤侧过脸，用气声说：“师父，你是不是亲错地方了？”
罗玄在聂小凤的唇上碰了一下：“整个怀孕的过程会非常辛苦。”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有些痛苦跨越了性别。作为医生，罗玄也就只能是从医学病历和更精准的症状描述去感受。他有些担心自己如果在工作高压下，能不能把聂小凤照顾好。
“但是，爱人可以给予彼此勇气。”
去面对琐碎生活，去面对更多痛苦，去跨越更多艰难。
成为母亲的聂小凤面目温和，但目光坚毅。罗玄让聂小凤跨坐在腿上，仰头吻她，力道很轻，像另一种情人间的偶偶细语。
唇齿温柔里，聂小凤含混地喊他，“天相要当小朋友的干爹哦。”
罗玄停下，聂小凤脸上的笑很坏：“我早就答应了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呀。怎么办，师父，你的辈分简直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罗玄的嗓音有点哑：“这么坑你亲老公，你有什么好处，嗯？”
聂小凤愣了几秒，眨眨眼，坐正身体，咳嗽了一声：“刚才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罗玄：“啊？”
聂小凤的耳朵有点红，语调仿佛一个毫无感情地背书机器：“就是你刚才那句话有点帅有点性感撩到我了，所以我想再听一遍。”说到最后，没绷住，笑了。
罗玄也笑了，被恭维到了的志得意满。聂小凤还扯着他的衣领轻轻催促：“快点快点。”
罗玄笑着俯身，聂小凤往后仰：“不说不给亲！”
罗玄的眼角满是笑纹，上午开会穿的白衬衫还没换，肤色也还没彻底养回来，但岁月给予了他不可磨灭的沉稳持重和风流写意，他稍稍压了压嗓音，但说的不是刚才那句：“老婆，给不给亲。”
他的疑问语气约等于无，但是尾音轻轻地向上挑了挑，像你把小刷子挠的人心痒。
聂小凤尽量矜持地点了点头。
罗玄环着她的腰向后倒，聂小凤虚撑着吻他。
手机铃响起的时候，聂小凤有些舍不得放开，但毕竟是临时请假，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处理交接。她拿起手机，指纹接通，还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从听筒里爆发出堪比免提的高亢嗓音：“聂小凤！小朋友干爹的位置你要留给我！”
然后，他们家大门的门铃，斯文地响了起来。
＊
言陵甫对自己晚了一步的事实感到十分懊恼，结果就是一屁股坐在客厅里的板凳上，心灰意冷地吃自己提过来的葡萄。值得表扬的是，他还记得自己对面是个孕妇，所以拿了个碗，自己吃一个，给碗里剥一个。以此能心灰意冷地更加理直气壮。
聂小凤看见他那张满脸幽怨的脸就想笑：“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来晚了。”
言陵甫已经和聂小凤据理力争了十分钟，他相对于陈天相的整体走势，但并没有取得胜利，于是他蔫了吧唧地说：“其实干妈也行？”
聂小凤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干妈是露露，不可以和女孩子抢东西。”
言陵甫抬头瞪了她一眼，仿佛看负心汉一样的眼神。聂小凤全身鸡皮疙瘩都窜起来了：“不然，给你把做饭的罗老师请出来，和你聊五块钱？”
“不要。我是理智追星，能看见就可以，不一定非要说话。”言陵甫板了板脸，凌然不可侵犯。
“那你想怎么办，言哥？”
这句话给了言陵甫灵感：“聂小凤，我给你当哥，我就是小朋友的舅舅啊！这个总没有人和我抢吧？”
“这倒没有。”聂小凤有一种反驳不了，但如鲠在喉，一言难尽的感觉，“但是没必要吧？”
“为什么？我既占了位置，还能当你娘家人，你和罗老师吵架了，我还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和他对着干，多爽！”
“那你可能是最不靠谱的娘家人了。万一我和罗老师吵架了，我让你揍他一拳你敢吗？”
“我不敢。”言陵甫回答地乖巧懂事，“但是我能资助你积极寻找人生下一春，王老五或者小白脸任你挑选。”
聂小凤想象了一下罗玄可能的脸色，笑得更欢了。言陵甫还在推销自己，说他本人当亲戚绝对质检过关，童叟无欺。
聂小凤拿牙签扎了一个葡萄，语气认真地说：“言哥，谢谢你。”
他知道她的家庭状况，他不全是为了罗玄。这世上很奇怪，当你与原生家庭没有缘分的时候，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会慢慢变成彼此的家人。
聂小凤想，她终于有勇气和聂女士联系，告诉她关于自己和罗玄的事情了。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退回自己的舒适区，而这里有很多爱她的人。
言陵甫非常不好意思地挠头，之前的爆炸气质烟消云散，摆摆手说：“嗐，别说这些。这才哪跟哪啊。”
聂小凤笑着，看罗玄从厨房的玻璃门里走出来，穿着一个棕色围裙，上面的小熊□□在快乐地吃蜂蜜，招呼他们：“吃饭啦。”
聂小凤笑着和他对视：“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冬天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