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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偶遇 ...

  •   君宜酒店顶层豪华套房,陆安生约的人还没来,他拉着裴疏槐不让走。裴疏槐揶揄,“怎么着?还要我现场指导?”

      “指导个屁,你个小雏鸡有这个资格吗?等你在你姐那‘成年’了再说吧。”陆安生松开他,大剌剌地躺在床上,一副畅谈人生的语气,“疏子,咱真要去当演员啊?”

      “演员是那么好当的吗?”裴疏槐白了他一眼,“就先当成一种新尝试、新体验吧,至于以后要做什么,等我毕业了再说。”

      裴疏槐上辈子的主业是混吃等死、吃喝玩乐,副业是网络博主,至于是什么类型的博主,他也说不准,就算作是十项全能的帅哥博主一枚吧。这个副业时间相对来说比较自由,他就录录生活中的琐碎片段,什么美食音乐摄影游戏赛车涂鸦……总之他怎么活,就怎么录。

      他如今这个身份虽说是裴氏老总的亲儿子,但“裴疏槐”的大姐如今在集团任职,那叫一个职场精英,雷厉风行,完全有能力挑大梁。那他按照上辈子的活法,主打一个随心所以,好像也完全OK。

      “行吧。”陆安生半耷着眼,“你要是想走这条路,要不咱们合伙开个工作室吧,就捧你一个,以你的姿色,咱稳赚不赔。”

      “你小子挺会想的,到时候我考虑考虑。”主卧空调吹得猛,裴疏槐伸手扯了扯陆安生的衣服,盖住那一截小麦色的腰腹,防止他受凉蹿稀,“春宵愉快,我撤了。”

      陆安生“嗯”了一声,放他走了,没几秒就迷糊地睡了过去。

      裴疏槐打开房门,站在外头的人正准备敲门的手僵在半空,惊讶地看着他。裴疏槐看了一眼,白皙温柔,光看长相,是很让人舒服的类型。

      陆安生是真好温柔淡颜系这一口。

      “他在里面。”裴疏槐留下句话,与女生错身离开了。

      进入酒店电梯,裴疏槐按了楼层,打开手机一看:

      管家发了条消息,问他今晚有没有在外面打架;米亩发来问候,邀请他明天去公司签约;慕浙发了张图片,是赛车俱乐部的邀请函。

      裴疏槐一一回复,电梯门打开,他往外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一双一看就非常讲究昂贵的手工皮鞋,和被黑色西装袜包裹的脚踝。

      他妈的,还挺性感。

      可能是好奇这双脚踝对应着什么样的头,裴疏槐下意识地抬起了脑袋,然后他打字的指头不小心得了个帕金森。

      电梯要关,被外面的人按了下,再次敞开。

      对视几秒,裴疏槐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祁暮亭与他错身进了电梯,站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他的目光像看一缕空气。傅致走进去站在他旁边,指了指楼层,说:“二少今晚约了人吃饭?”

      啊?裴疏槐抬头一看,十三楼。
      他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然后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悔悟:他妈的,他就不能坐其他电梯吗!

      等等,他凭什么要坐另外的电梯?凭什么要躲着祁暮亭?就凭祁暮亭是主角?
      这么怂,真是有损猛男的尊严!

      凭什么不能怂?
      毕竟他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个拔|屌无情的渣男!

      短暂而激烈的脑内波停止交锋,裴疏槐几不可闻地呼了口气,低头一看,慕浙发了几条消息,全是问号。

      听不懂人话啊,裴疏槐刚输入“?”,结果往上一看,他给人家发了十几排白眼emoji。
      “……”

      祁暮亭,害人精。

      裴疏槐不讲道理地牵连他人,输入消息:【按错了,把俱乐部的入场票发给我,明晚准时到。】

      慕浙很快将电子票发过来,裴疏槐点击保存,将手机揣进兜里。

      到了地下一层,电梯门打开,裴疏槐率先走了进去,脚步比平常大了约0.5m/步。他走到车门边,刚要开门,傅致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二少明儿是不是要来公司签合同?”

      裴疏槐转身,点了点头。

      “这事儿是我负责。”傅致笑了笑,“明天见。”

      特意来说一句,挑衅?

      裴疏槐下意识地往傅致身后瞟了一眼,祁暮亭已经坐上副驾驶,车身挡着,看不清。他收回目光,说了声“明天见”,迈腿进了驾驶座。

      车门一关,银色跑车平稳地开了出去,很快就没了影。

      傅致上车,他没有立即出发,而是打开车窗,点了根烟。

      淡淡的酒香和烟草香散开,祁暮亭偏头看了一眼,浅淡的烟雾缭在傅致脸上,让他那双平常不具备攻击性的笑眼显得沉郁,但他很快收敛,仿佛刚才只是祁暮亭的错觉。

      祁暮亭没有询问,傅致却主动解释,“我只是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真不一样了啊。”

      祁暮亭没有拆穿他的掩饰措辞,“嗯”了一声。

      一根烟抽完,傅致取了湿巾擦手,然后系上安全带,驱车离开。

      *

      第二天下午五点,裴疏槐到达MQ娱乐,他在前台做了来访登记,被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领进电梯,登上37楼。

      “傅总。”工作人员轻轻叩门,“裴先生到了。”

      傅致在里面说:“请进。”

      工作人员微笑着请裴疏槐进去。

      傅致的办公室走的是黑白灰色系极简风,若有若无的茶香闻着倒是怡神舒心。但是当裴疏槐目光一转,瞥到坐在沙发上的祁暮亭时,这股茶香突然很主观地变得不那么温柔了。

      “祁总在这里看项目书,不用管他。”傅致示意裴疏槐在沙发落座。

      裴疏槐一看,祁暮亭大王八似的坐在多人沙发的最中间。两张单人沙发上,一张放着笔记本,一张放着几份文件,于是他在多人沙发的最边上落座,和祁暮亭中间只隔着一个抱枕。

      傅致将合同放到他面前,“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觉得还需要商议的,都可以提出来。”

      “好。”裴疏槐翻开合同。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端了杯热奶茶进来,闻着就很甜。

      “裴疏槐”爱喝甜的,但裴疏槐真不喜欢,他没碰,快速浏览完合同,说:“傅总,贵公司也太大方了。”

      一百万的片酬在圈内平平无奇,甚至可能只是有些一线的1%,但他是第一次演戏,没有任何流量,还是个戏份不多的男三号。对于大部分新人来说,机会比片酬更难得,他们不会在片酬上扯皮,而考虑到新人的风险高、初始流量变现价值低和好拿捏,绝大部分剧组给新人开的片酬都不会很高。

      傅致看着他,“我相信你能为我们公司创造价值,而且这个片酬,”他笑了笑,“我们祁总也没有异议。”

      “那就谢谢傅总和……”裴疏槐转头,大方地看向祁暮亭,“祁总了,我一定尽力。”

      祁暮亭礼貌性地颔首回应,看起来特别高贵冷艳。

      裴疏槐在合同上签了字,一式两份,他拿起其中一份,说:“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你待会儿是不是要去Coward?”傅致问。

      Coward就是昨晚慕浙邀请裴疏槐去的赛车俱乐部,他点了点头:“啊,这会儿就过去。”

      傅致说:“我和二哥刚才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你方便载我们一程吗?”

      傅致的表情和语气特别诚恳友好,但不知道是为什么,裴疏槐总觉得这人特别像那种玉面狐狸,表面看着温柔和气,骨子里都被墨水浸透了。

      可搭个顺风车而已,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本来就是顺路的事儿,而且也不是和祁暮亭独处,裴疏槐觉得没必要拒绝,大方地说:“行啊,你们什么时候走?”

      “马上,等我审核一份文件就能走,你稍等。”傅致说完,转身走到办公桌边拨了个电话,待对方接通,他说,“喂,冯部长,这会儿方便的话,把和江浸月的签约合同发给我。”

      裴疏槐闲得无聊,眼神往旁边一瞥,祁暮亭正拿着Pad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德文?好嘛,还是和海外合作的项目书。

      过了一会儿,傅致审核完文件,交待对方可以去和江浸月签约了,起身说:“可以走了。”

      祁暮亭此时退出书籍页,书封的“Thomas Mann ”映入眼帘,这是个屁的项目书,分明是托马斯曼的小说。

      身为老板竟然在工作时间看班外读物,真是没有老板德。

      裴疏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料祁暮亭好死不死掐准这半秒转头,四目相对,裴疏槐差点把眼珠子翻出去。
      “……”他不尴不尬地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对傅致说:“傅总不亲自和人签约啊?”

      傅致笑盈盈的,“公司有专门的部门负责,但是对二少,我们当然要特别对待了。”

      戴高帽,这绝对是戴高帽。裴疏槐在心里逼逼,起身说:“走吧。”

      三人坐专用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库,傅致率先抢占后座,对准备拉另外一边车门的祁暮亭说:“怎么着?把二少当司机啊?”

      裴疏槐立马就想说“不用客气,我喜欢当司机”,没想到祁暮亭当真是疯儿一般的男人,已经上前一步握住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迈腿,落座,一气呵成。

      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行吧。

      裴疏槐上了车,系好安全带,驱车离开。

      Coward距离这里大概三十公里,这个点又堵,裴疏槐开到一半,给自己开饿了。趁前面堵了串长龙,他给陆安生打了个电话。

      陆安生很快就接通,“喂?到哪了?”

      “堵半路了。”裴疏槐听他那边吵得很,猜测他应该到了,“我饿了,先给我准备碗螺蛳粉呗。”

      陆安生说:“人家这边儿只有西餐,上哪儿给你煮去?而且你以前不是讨厌吃这个嘛,说跟泡在粪池里吃屎差不多。”

      “偏见,这绝对是偏见。”裴疏槐很生气,“我他妈真是罪该万死,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陆安生“呵呵”笑。

      “没有螺蛳粉的话,给我整碗火鸡面也行。”裴疏槐识大体地退了一步,“要芝士的,还要拉丝,拉到天花板。”

      “嗻,奴才立马给您安排上。”陆安生叫了服务生,传达了裴大太子的命令,然后说,“诶,我跟你说啊,你猜我刚才在场子里看见谁了?”

      裴疏槐说:“你初恋。”

      陆安生挠头,“我初恋谁啊?”

      车流开始蠕动,裴疏槐慢吞吞地往前开,说:“你问我,我问鬼。”

      陆安生直乐呵,说:“是厉逞那个玩意儿。”

      裴疏槐一饿就脑子短路,“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连这玩意儿都不记得了?厉逞啊!”陆安生激动地说,“你曾放言要把他埋进祁暮亭旁边那座粪坑、让他俩手牵手相爱一百年再他妈生108胎的那个傻逼,就是厉家——”

      “咳!”裴疏槐一踩油门,差点没蹿到前面那车的脑袋上去,他及时刹车,又重重地咳了几声。

      陆安生没接上脑电波,“你开着窗,鸟屎飞你嘴里了?咋还突然呛嗓子了?”

      旁边和侧后方的视线快把他射穿了,裴疏槐握紧方向盘,僵硬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恶毒的话?你别瞎说啊。”

      “嘿,你还跟我装纯是吧?”陆安生不可置信,“我还有聊天记录呢,要不要给你截个屏?”

      旁边和侧后方的视线快把他射裂了,裴疏槐如芒刺全身,连喉咙都被刺漏风了,说不出话。

      傅致真是个好人啊,这会儿开口揶揄,“别说,二哥,这感情线真挺吓人的,你怎么评价?”

      祁暮亭客观地发表看法,“我聋了。”

      “……”

      车内气氛凝滞了大概十秒,陆安生猛地挂断了电话。

      真他妈不讲义气,留他一人在沉默里沉沦。裴疏槐尬得要炸毛,脑子迅速转了二百五十圈,没找到合适的话说,索性开始放音乐,并且把音量调到最大。

      一首咏叹调循环十多次,终于到地方了,裴疏槐把车停到规定区,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说:“到了,二位自便。”

      不等两人回复,他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步步生风的,一脚能踹死一只耗子,只是中途忍不住挠了挠耳朵,估计也聋得差不多了。

      裴疏槐顶着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无法形容的、绝对不善意的目光拐入休息区,就被早早等候的陆安生抓捕到角落,陆安生脸色复杂得能当场画一幅彩虹碎花图,“你他妈怎么和他们俩在一起?”

      “没在一起。”裴疏槐抖了抖背,总感觉那目光还附在上面,“搭个顺风车而已。”

      “这已经很诡异了好吗?”陆安生低吼,“妈的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上回你睡了祁暮亭一回,上瘾了,食髓知味了,戒不掉了,日思夜想了,还他妈想来一回?”

      卧槽,能不能别说这么变|态的话!

      裴疏槐刚要说话,身后突然掠过一阵轻风,淡淡的檀香攀爬过耳廓,散入呼吸,没有明显的木质沉闷感,清新而自然——他前不久还在车上嗅到过。

      “……”
      “!”

      裴疏槐略显僵硬地侧目,看见祁暮亭那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和颀长的背影。他浑身一瘫,肩膀碰在墙壁上,仰头望天,觉得:嘿,这狗老天真调皮,逮着他玩儿。

      陆安生咳了一声,自我安慰地小声逼逼:“他应该没听见吧。”

      “呵呵。”裴疏槐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要是没听见,我待会儿脱光了去你车顶跳擦边舞,他要是听见了 ,我他妈把你绑在烟花上炸上天,蹦出满天的‘我是傻逼”!”

      “嗯,不要嘛!”陆安生瞬间变了脸色,从后面熊抱住裴疏槐,把他往前面推,嗲里嗲气地说,“小裴哥哥,我们去吃火鸡面了啦!”

      裴疏槐瞬间破功,“你好机车喔!”

      不远处,傅致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两人打闹着走远,又跟上去对祁暮亭说:“他还以为那晚把你睡了啊?怎么想的?”

      祁暮亭往电梯间去,说:“自信。”

      “那你不去要个说法?”傅致立马入戏,“咱不能白被嫖一回啊?”

      祁暮亭也这么觉得,“待会儿就去要。”他煞有介事,“我得卖个好价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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