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者居上》破无心

42、电话

　　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沈温拍摄珠宝广告的同时，网上也流传着沈泽宇是替罪羔羊的传言。

　　这个传言虽然没有证实，但在网友的猜忌下越来越像是真的。

　　沈温没有出面澄清，也没有去回应过这一事实。

　　当时他正站在周时扩大的公司内看着那个展柜。那一对黑银戒指，他越看越喜欢。

　　周时有些无奈：“沈先生，这个我说了不买的。”

　　“我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沈温也只是单纯看着。

　　随着沈温在李荣华电影里的出镜，通告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都是些小合作商，但沈温也在累积着人气。

　　有些粉丝甚至把沈温以前演过的影剧混剪出来，事情过后那些网友又不得不夸赞起沈温的演技。

　　之后沈温又出演了几部影剧，大部分时间沈温都在拍戏赶通告做宣传，和秦罚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两人几乎要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

　　偶尔休息几天之后，沈温又会回归剧组生活，不知不觉沈温成了一个大忙人。

　　助理小何一脸无奈地递过手机：“秦总电话。”

　　沈温接过手机，就听到对面秦罚问：“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几个月，怎么了？”

　　“最近状态不好，没什么食欲。”

　　沈温皱了皱眉，刚想问秦罚身体怎么样，结果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猫叫。沈温冷了脸色：“你是在说你还是在说四刀？”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沈温脸色黑了黑：“你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可是我很想你，想…你。”

　　沈温耳根红了红：“你别瞎说了，我拍戏去了。”

　　说着，沈温就把电话挂断了。看着小何盯着他看的样子，沈温以为对方看出了什么，把手机塞给小何：“以后秦总的电话不用接。”

　　“啊？”小何有些懵，老板的电话都不接那接谁的？

　　“有问题？”沈温反问道。

　　“没、没。”小何保管好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沈温好像没传闻中的那么好相处。

　　有时候小何做错一件事，沈温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那种沉默快要把小何给吓死，但好在沈温都没追责只是让他以后小心点。

　　所以对于沈温的脾性，小何还有点摸不透。

　　拍摄结束那天，沈温搭乘飞机到京市，机场站了十几个粉丝在接机。

　　她们一路跟着沈温到机场门口，沈温也在众多喜欢中一一回应。

　　像是白亭说着，刚开始都会对粉丝保持热情，但后面就保持着距离。

　　出了机场，上了公司的保姆车。沈温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后面才看到后座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虎视眈眈，连眼神都变得有些危险。

　　“不接电话？”秦罚被气笑了：“拉黑？”

　　“…我当时在工作。”沈温企图找些理由搪塞过去，但对方根本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车厢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动静也由大渐渐变小。司机开了遮挡玻璃，直接把后座的两人隔绝在了座椅后。

　　秦罚这一次没有给沈温再跑的机会，他推掉了沈温回来后的一切通告，直接让沈温休息了一两个月。

　　“你怎么能这么做？合同上都说了甲方不得要求乙方做工作以外的事情，不得随意要求乙方满足甲方其他需求！”

　　“要解约吗？或者…要多少违约金我赔给你。”

　　“我不要。”

　　“那就当你同意了。”秦罚压在沈温身上，不顾沈温的劝阻继续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秦罚！！！！”

　　一两个月里，沈温几乎没有和外界取得联系，不如说他都没心思再去纠结剧本和通告之类的，一心只想着怎么让秦罚收敛点。

　　“我错了。”在几次过后，沈温投降举白旗了。

　　“错哪了？”秦罚照旧问着这个问题。

　　沈温咬着牙，恨不得现在就给秦罚来上一脚。

　　秦罚笑着把沈温的脚拉过勾在自己腰上：“不说就继续。”

　　“……！！！”

　　一直到年底，秦罚忙着公司的事，沈温才有了喘气的机会。

　　那几天天气骤然变冷，没多久纷纷扬扬的小雪就落了下来。

　　沈温当时在家里包着饺子，打算晚上煮点饺子吃，但是江母的一个电话打乱了沈温的计划。

　　“沈温啊，楚萧已经有大半年没跟我联系了，他是遇上什么事了吗？”江母在电话里有些着急，她知道江楚萧作为明星，拍戏好几个月是常事。

　　但是眼瞅着过年了，江楚萧的电话也联系不上，江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温。

　　沈温顿了顿：“伯母你别急，我过去看看楚萧。”

　　沈温当时脱下围裙把火关掉，穿上外套正准备出门时，秦罚回来了。

　　“你要出去？”秦罚肩上落了一点雪，很快就在室内的温度里融化浸入衣料里。

　　“嗯。”

　　“这么晚去哪？”

　　“江楚萧家。”

　　“沈温。”在沈温路过秦罚时，秦罚抓住沈温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些疑虑。

　　“伯母很久没跟他联系了，我去他家看看。”沈温推掉那只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看着秦罚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沈温眼皮颤了颤：“我很快回来。”

　　锅里的水已经烧到沸腾，案板上的饺子也包得整整齐齐，就等着把饺子下下去的时候，厨房里却少了那个忙碌的身影。

　　沈温到了江楚萧居住的公寓，索性这里的保安也没换，所以沈温进来的很轻松。

　　他敲了敲江楚萧的门：“江楚萧。”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沈温看着门口忽暗忽亮的密码锁，试着输入了以前的密码。

　　门锁在沈温按确认的时候，打开了。

　　房间里一点光亮都没有，走道上的灯透过那个门缝照亮房间里的一角，一股浓郁的酒味夹杂着臭味，熏得沈温忍不住皱起了眉。

　　沈温踏进去的时候，踩到一个酒瓶子。打开灯后，客厅里堆积的垃圾和酒瓶以及速食产品让沈温愣了愣。

　　沙发下堆积的毛毯动了动，江楚萧头发凌乱穿着T恤裹在棉被里，似乎被突然的灯光给刺醒，半睁着眼又躲进了被子里。

　　江楚萧一身酒气，脸色坨红，半睡间抓了抓自己的脖子，就那样躺在地上继续睡着。

　　“江楚萧……”沈温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灯突然黑掉，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黑暗中。

　　走廊上的灯透过门缝还亮着，沈温也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走到楼下一问才知道江楚萧那栋房没电费了。

　　在保安的嘴里，沈温也知道江楚萧这几个月里过得潦倒，经常和余少年吵架。

　　听保安描述的，是余少年想利用江楚萧的姿色再捞点好处。起初江楚萧并不知道，后面去了才发现是个坑，回来后就一蹶不振地待在房里，也不出来。

　　偶尔物业来提醒了，还得到江楚萧一顿骂。

　　沈温给江楚萧交了水电费，又上楼开了灯，简单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打开了窗。

　　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冷得能让人打颤，但同时也吹散了那股臭味。

　　沈温坐在唯一干净的单人沙发上，看着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江楚萧：“伯母来电话了，让你回个电话。”

　　江楚萧动了动，抬头看了沈温一眼，只是那一眼感觉有些模糊，像是看不清沈温一样。

　　“水电费我给你交了，伯母那边我希望你自己去解释一下，让她不要再打电话过来问我你的情况了。”沈温语气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叙述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沈温……？”江楚萧从被子里爬出来，踉踉跄跄走向沈温：“你怎么来了？”

　　沈温看着眼前站都站不稳的江楚萧，眼睁睁看着江楚萧跌坐在地上。他看着江楚萧身上穿着单薄地衣服倒在地上，冷得有些发抖。

　　以往沈温还会上当，立马找来衣服裹着江楚萧，但是现在的沈温对江楚萧这种模样没有半点波澜。

　　“别装了。”沈温拆穿江楚萧的演技：“你不是很会喝酒的吗。”

　　江楚萧睁开眼，眼睛里没有半点喝醉的模样。但是江楚萧也没起来，只是躺在地上沉默着。

　　半晌，江楚萧说：“沈温，你父母的事不是我说的。”

　　沈温应了一声。

　　“林秀宜也不是我找来的……那些都是段承做的。”江楚萧当初是想让林秀宜爆出沈温的那些事，但是林秀宜的狮子大开口让江楚萧直接断了想法。

　　他当时只有几十万，全都给林秀宜的话就等同于断了自己的后路，所以当时江楚萧和林秀宜没能达成协议。

　　不过在江楚萧出来后，江楚萧看到另外一个人找上了林秀宜。

　　那个人是段承的助理，两人聊过之后，林秀宜的指证视频就在网上流传。

　　看到有人设计沈温，江楚萧也乐得轻松。他以为沈温会因为这次事情再也掀不起风浪，但是他低估了秦罚的实力。

　　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的话，秦罚就像是沈温的复活点，能无数次给沈温提供复活机会。

　　江楚萧玩不赢秦罚，在看到段承都被雪藏后，他就彻底断了和沈温作对的想法。

　　“沈温，这一切都是秦罚设计的。”江楚萧说，在刚开始秦罚就在诱/惑他，想让出演的资格来换沈温。

　　在得不到沈温后，又用取消江楚萧内定名额来让沈温妥协。

　　“从一开始秦罚就在设计你，他在离间我们。”江楚萧拉着沈温的裤脚，枯瘦的手指轻轻扯着沈温的衣服：“沈温，我错了，是我利欲熏心，被人利用，我不该为了前途就拿你来交易的。”

　　“沈温……你原谅我好不好？”江楚萧说着眼睛里溢着泪水，一副脆弱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我们再回到以前，我这次一定悔过，不会再因为利益而迷失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楚萧语气几近哀求，他跪在地上，生怕沈温会嫌弃他一样都没有太接近。

　　沈温脸色冷静：“你还有要说的吗？”

　　江楚萧一时怔住，沈温那双眼睛过于平静，他也猜不准沈温的想法。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温：“你肯原谅我吗？”

　　这是江楚萧最卑微的一次，以往的江楚萧都在受沈温的照顾，就因为仗着沈温喜欢他，所以他都理所应当的接受着沈温给他的一切。

　　从生活到工作，沈温比起助理，更像是一个保姆，无时不刻都在关注着江楚萧的起居生活。

　　以前的沈温眼里都是江楚萧的影子，但是现在的沈温，江楚萧也看不透那双眼睛里的感情。

　　所以江楚萧也不确定自己在沈温心里还有没有地位。

　　沈温深深呼了一口气：“没有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一句话，如同给江楚萧判了死/刑一样，让江楚萧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