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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不悔 ...

  •   那日和赵敏打架后,子若拜见了谢逊,并与他深入谈话。

      这次谈话影响力巨大。

      与屠龙刀相伴二十年,谢逊几乎已经放弃了寻找屠龙刀的秘密,回明教后更是淡薄意志,退居幕后,但子若的一席话让谢逊召来无忌,庄严肃穆道:“我们应该去找屠龙刀。绝不能让屠龙刀落到蒙古人的手里。”

      无忌询问找刀的原因,谢逊则把它封锁在了喉咙之下。

      明教很快得到了屠龙刀的线索——那名外号道拉的官员,将在碧落楼将屠龙刀交予察合台国的特使,欲意用察合台的金刚钻将屠龙刀打开。

      一众人前往明湖楼,预备在隔壁包间设下埋伏。

      采莲假扮酒楼侍女,确认陈友谅随身携带的包袱装有屠龙刀后,明教会从隔壁包间冲进去,抢夺屠龙刀。

      计划周详,各就其位。

      无忌和殷离留守包间,杨逍、五散人、赵敏等人分布在周边的屋顶上,观察丐帮的巡逻。

      赵敏伏身在一栋楼房房顶,藏身黑瓦之中,举目搜寻丐帮的异常。

      他脚下的巷子已无闲杂人等,只有一抹红色的丽影十分醒目。

      红衣女子徐徐行走在巷道之中,走路的仪态流露出大家闺秀的气质。

      距离不到一丈时,赵敏瞥了一眼女子的容貌,随即骇然如见鬼——这女子竟酷似他失踪的姐姐德安郡主。他听无忌说过,德安因早年得罪过古墓派化装成马夫的侠士,在受伤瘫痪后便被古墓派盯上,要掳她做古墓里的侍女,但因伤势过重,古墓派还未将她送到古墓,她自己就虚弱身亡里。

      赵敏之前是倾向于相信这番说辞的,因为德安自小受宠,完全沾染了贵族小姐对下人的冷酷无情,经常向他炫耀今儿鞭打了哪个车夫,昨儿又踢了哪个侍女。

      可是,杨不悔刚回明教,德安就现在出现在这里,实在可疑。

      按住想要上前去询问的冲动,赵敏决定不去管她,他忍辱负重,好不容易获得了无忌的全心信任,决不能在明教的眼皮底下自暴谋图。

      赵敏起身,目不斜视地往就楼方向行走,却听一个发怒的声音传来。

      “小琳儿,你上工期间,竟敢到处溜达!”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商贾打扮的男子,举起手狠狠地掌掴了红衣女子,那女子神色惊恐,泪水涟涟,楚楚可怜。

      赵敏心头一颤,只见那男子越打越凶,已经开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行,口中不住骂道:“你再偷懒,信不信我把你卖到青楼去。”

      赵敏刚才看见这中年男子是从旁边的绣院出来的,他推测红衣女子是中年男子手下的绣工。

      “老爷,我的手被阿陈刺伤了,让我休养一天吧。”女子哀求,回应她的是两下狠蹬。

      赵敏不想理会底下的混乱,但女子求饶的音色跟德安毫无二致。

      “老爷,别打了。”

      一声声落入赵敏的耳鼓,凄清婉转,一如德安央求他带她去找杨炎时的慌乱,再次唤出她摔倒致残的画面。

      红木走廊上,她和他僵持,他一甩手,她瘦弱的身影就摔下楼去,再也没能起来。

      这内疚如影随形,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德安瘫痪的半年间,他痛心疾首,自责了好似几辈子,如果这个健全的女子就是德安,他就可以求得她的原谅,再不用夜夜怨恨自己。

      理智提醒他他不能去管她,因为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德安,他的灵魂就能不在悔恨中蹉跎了。

      想要获得救赎的愿望涌上胸口,赵敏不再深思熟虑,一个跃起,毅然落到了巷道中,挡在红衣女子身前。

      中年男子吓得说不出话来,赵敏一把抓起男子的肩膀,将他扔到了墙上。

      “滚!”
      赵敏低喝一声,中年男子惊得手足无措,连滚带爬跑出了巷子。

      女子收住了低泣,巷道恢复了宁静。

      赵敏转过身,充满怀疑的目光端详着女子。

      相貌艳丽,丰姿绰约,连脸颊上的几颗痣,都跟德安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多谢大侠。”女子抹泪福了一礼后,泛红的眼睛抬起来与赵敏对视。

      她眼里的光亮端丽温柔,眉眼的意气却如青山般高远辽阔。

      她就是德安,他确定。

      失散了半年的姐姐,就在眼前。赵敏心潮涌动,脱口问道:“你是德安赛琳?”

      女子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身子急急往后转,想要逃走。“不,不是。”

      赵敏拉住她右手袖角,把她的袖子往上拉开。

      手腕上脉搏的位置一块粉色的皱皮,长和宽都是两寸,和德安郡主身上的烫伤一模一样。

      “你就是德安赛琳!”赵敏大手捏住了女子的肩膀,近乎尖叫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假死骗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女子的表情又慌又尴尬,但她凝视赵敏,似乎也在努力辨认他,但随后,她激动地道:“什么假死,我根本不认识你!”

      赵敏双手攥住女子肩膀,目光急切,直欲将她的灵魂看穿,“我是敏敏特穆尔,你不认识我了吗?”

      女子困惑地看着他,等她再次出声时,迷茫已减退不少,“你是谁?”

      德安身子一向单薄,许是受掳后头脑受伤,故有了这些不识人的话语。赵敏期盼事情这样发展过来的,眼睛直视女子,笃定地道:“我是你弟弟,敏敏特穆尔。”

      女子犟住的神色终于开始缓和,像是想起了什么,“绍敏郡王?”

      她认得他了,赵敏惊喜道:“对。”

      女子也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她凝睇他,嘴唇颤动,似要把这半年的缺憾补上。

      “敏敏。”

      这一声出口,她心底的情绪像被抽了起来,双眼立即涌起了泪水,带着哭腔道,“我看见通告了,父王和母妃都已经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赵敏仍处在久别重逢的震惊中,语气没有一点儿失落,“我有办法东山再起,你别管这些。告诉我,你不是被古墓派掳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德安的笑容里带着歉意,目光微微颤动,“是不悔救了我。”

      赵敏的思绪在瞬间凝固,眼睛瞪大,俊脸青白,德安赛琳竟是跟杨不悔一伙儿的!

      他刚才与德安相认心切,已将自己未失忆的情况交了底。

      呼,呼。

      不悔和无忌忽然从巷道旁边的房顶上落下来——两人刚才一直躲在房顶上,细心观察赵敏的反应。

      无忌本不想放任不悔试探赵敏,但不悔以古墓派特制的、能救治谢逊腿伤的药作为交换,执意要无忌在道拉之事结束后上房顶一看究竟。无忌本想让不悔明白这些设计是浪费时间,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谁料这一试探,竟显露出赵敏的奥秘。

      他没有失忆,他在骗她。

      无忌脸上惊骇的表情,丝毫不逊于赵敏。

      巷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是孙琎带人堵在了出入甬道。

      赵敏脸色森冷,不悔姿态潇洒,两人成对峙之态,巷道中的气氛紧张起来。

      “姐弟相认真是感人肺腑。”不悔笑了出来,得意洋洋。用德安来检验赵敏是否失忆就像把鱼摆在饿猫面前,他的庐山真面目已不攻自破。

      赵敏僵硬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即使心里对不悔恨之入骨,面色也镇定自若。

      不悔笑得更欢了。“张教主,绍敏郡王刚才那句要东山再起我们可听得真真的,很明显他把明教的失陷当成了重返朝廷的跳板。”

      赵敏只觉说不出的气愤,责备地盯着德安,窒闷的脸色比起过去任何一个敌人的难堪都更令不悔意气昂扬。

      不悔心情畅快至极,“如果我是郡王,也会吃下失忆药,借机潜入明教,盗窃机密情报,伺机倒打一耙。”

      无忌凝重地看向赵敏,仍不敢相信:“你没失忆?”

      赵敏尴尬地一笑,“我……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如果他还想要继续在明教挖掘情报,他就必须说谎,于是他刻意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其中意义就任由无忌去猜测了。

      “江湖传言蒙古贵族除了嗜血残暴外别无优点,这不郡王爷还挺会说笑的嘛。”不悔冷嘲热讽,献尽机锋。

      赵敏眼瞳一下凝缩,反击道:“在下过往的经历已然化尘,只对杨公子自以为丽辞香句的疯言乱语记忆犹新。”

      不悔拂然不悦,定定望着他,杀气顿现。

      “敏敏没有失忆,我可以向教主保证。”不想德安却插话进来,当众拆了赵敏的台。

      亲姐姐再次帮助外人,赵敏惊得心脏一颤,想要说点什么辩驳,却无措得一噎。“姐姐你……”

      无忌冲着德安说:“你既是赵敏的姐姐,为什么要拆穿他?”她看了不悔一眼,冷然道,“你是受了胁迫,才和不悔串通的吧?”

      “教主,我们到雅室中说话吧。”德安提议,随后,她用了很多坦白来解开无忌心中的疑问。

      室内明亮典雅,新茶轻缓沉浮,德安娓娓道来。

      她本是汝阳王妃的嫡女,小小年纪就受封为的郡主,宠爱无边。两年前,她爱的那名叫杨炎的汉族官员,因依附太子党人,成为了汝阳王的眼中盯。

      那日,她意外摔下楼,成为废人,痛不欲生,而不悔的出现就像是救命绳一样抛向了她。不悔不仅治好了她的瘫病,还救她出府,给了她普通人的身份,让她和杨炎重聚。

      “你为了情郎,郡主都不做了?”无忌获知德安是自愿放弃郡主的地位和生活后,不禁想象起她是用何等的坚毅来面对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巨大落差,心里又感慨又敬佩。

      “只羡鸳鸯不羡仙。”德安对其间的艰辛轻描淡写。

      前几日,不悔请她来揭穿赵敏假失忆之事,她这才马不停蹄赶到京城,与不悔的手下合演了这一出绣女被欺负的戏。

      因这出戏,赵敏假失忆之事由隐入现。

      无忌看着德安,感到不确定。“你真的没有受杨不悔的胁迫吗?”

      她循循善诱,想要发掘不悔的伪善,但德安根本不想再与汝阳王府扯上关系,她话语中全然是对不悔的敬慕。

      “杨公子宽和良善。他在半年前帮助我脱离苦海,使我与杨郎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对他感激不尽,愿为他效犬马之劳。他当然没要胁迫我。”

      无忌对不悔拉拢敌人的能力非常佩服。正是因为他老练的为人处事,他们才能在少年的流浪中获得延绵不绝的帮助,才能永远打脸敌人。

      可是,他同时也是消除了她记忆的卑鄙之徒。

      “赵敏他……真的没有失忆吗?”无忌再次忽略眼见的事实,无论如何也想把赵敏留在明教。

      德安朗然道:“我与弟弟亲密无间,心有灵犀,请教主相信我的判断。”

      “那他为什么要骗我呢?”对赵敏的信任成了过眼云烟,她像是努力学习却考试不及格一样像沮丧。

      德安沉郁的声音如重雷一般锤打她,“敏敏从小向往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他是绝不会甘心做一名江湖草寇的。”

      无忌脑中昏乱纷繁,再说话已是失望不已,德安安慰了几句,便起身告别。

      送走德安,无忌来到赵敏等候的厢房中。

      赵敏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但他还是更关心德安对他的感情,急切地问:“我姐姐呢?”

      “她已经走了。”无忌回答。

      赵敏感到愤怒,半是因为失望,半是因为自己受骗半年。“竟然连一面都不愿见我。”

      无忌抬了抬眼,努力想和赵敏对视,“你并没有失忆,对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为了大元,为了打垮明教,他要支撑下去。

      沉吟了一会儿,他的身子亲密地贴上无忌,手放在她腰上,唇边带着一抹无奈的浅笑,“对,我没有失忆。还在王府时,我偶然间服下过东瑶丹。”

      无忌低下了头,不置可否。

      赵敏把头凑过她的脸,饱含深情的俊脸带着一圈和煦驯良的光晕。“我想跟你在一起,也想杀皇帝,击垮朝廷,”豪情清艳,神情、语气又何其无害,惹人心疼,“如果我不假借失忆之名,杨逍他们是不会允许我留在明教的。我不想和你错过。”

      无忌看着他,颓然怅惘的心情充斥了胸口。

      有些事情不堪去想,命运给你什么,接受就是了。

      她叹了一口气,神情涣散下来。“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再说谎了。”

      赵敏伸出手,把她拥入了怀中,抚弄她后背的长发,虔诚地道:“心之所系,唯有你。”

      她心烦意乱,但并不想把他推开。

      赵敏不够真诚,不够率直,可他一脉深情,又能帮助她回家,这就够了。

      赵敏感到了她的顺从,嘴边勾起了一抹得胜的笑。

      看吧,他又能回到明教了,这次,他必与杨不悔周旋到底,不胜不归。

      温存中,不悔在门口出现,恶意地打断了他们。

      “教主,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赵敏瞪他,不再掩饰脸上的掠夺性。

      “什么事?”她从赵敏的怀中走出两步,冷冷地问。

      “什么事?”不悔嘴角无语地抽了一下,“你答应我的事。”

      花园中,清香扑鼻,娇花粉嫩,美得纯粹,两人却各揣心事。

      不悔不带拐弯抹角,“教主答应过我,只要我能证明赵敏是假失忆,教主就将赵敏交给我。”

      “他……是真的失忆了,”无忌心虚地翘起嘴角,笑了一下,“沧白珠的药力并不能抹去全部记忆,见到重要的人时会有一些关联记忆,这很正常。”

      不悔一眼就看穿了她。

      “你说谎。”一句话清冷死寂。

      谎言比偷袭更让江湖人看不起,但不悔的脸上没有奚落,只有无际的震惊。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不必多言。”无忌强调了自己的决定权,同时愈加坚定,如果赵敏身败名裂,被赶出明教,等待赵敏的只能是刀剑和炮火。她不想看见他受伤或被追杀。

      “教规中有一条,教众不得欺瞒教主——教主是不是也不应该欺瞒下属呢?”不悔已不是明教教众,但他想要通过强调教主职责来使她顿悟。不过这只是一厢情愿。

      无忌讨厌不悔纠结这个问题,她给赵敏下失忆药,为的是让赵敏留在明教,现在赵敏自愿留在明教了,他失忆与否根本不会影响结果。

      她满心满耳,只有保护赵敏一个声音。

      “也许该改的是教规。”少女威严地强词夺理。

      “这是引狼入室。赵敏图谋不轨,会让明教生灵涂炭。”不悔有点气急败坏了。

      无忌眉梢眼角全是愁容,不悔的苦口婆心也许是对的,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他已经改邪归正了,不会再跟那些蒙古人站在一起了,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不悔瞪大了眼睛,骇然无语。

      半晌后,他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古墓派出动一百人捉拿赵敏,已守在了懿安园外。教主若让赵敏迈入懿安园一步,古墓派必与明教开战,教主还要救他吗?”

      “要救。”她断然道。

      不悔目光更加冷冽,“你为了一个蒙古人,不惜与忠良之后掀战?”

      无忌的脸色是与全世界为敌的怨怼,“我只是想救人,就像在绍敏王府外,赵敏要杀你时,我为你做的一样。”

      “一样吗?”不悔的喉头发紧,声音突然变得很嘶哑,暗笑自己竟自以为对她是特别的人。

      无忌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深调带了几分清昂,“每个生命都应该被珍视。”

      不悔内心一沉,他对无忌的感情全然预判错了。他原本以为赵敏跟子若一样,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现在他知道赵敏终将在明教站稳脚跟,摆布义军,头角峥嵘。

      他决定把话挑明,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他克制着心中的悲凉问:“你这样保护赵敏,是因为喜欢他吗?”

      她想了一下,竭力让这句话听起来漫不经心。“是,我喜欢他。”

      不悔全神贯注地聆听了这句宿命的答案,接着,绝望漫过了身体,心脏被穿透刺破,四肢被敲骨吸髓,灵魂麻木地裂开。

      终于,他对赵敏甘拜下风。

      无法生她的气,只有终结的疲惫。

      良久,孤寂的嗓音逸出喉咙。“好,好得很。”冷峻的脸转了过去,只留后颈丑陋的烧伤的疤痕对着她。

      粉蝶直直飞去,像是感应到了缘分之河的断流,不忍卒睹他丰沛的感情在一瞬间化为枯骨。

      千叶鸣歌的风声中,俏倬的美男子缓缓开口,音色如飞雪溅水,“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赵敏拴在裤腰带上,好生保护。”

      无忌闻言心上一惊,这是在威胁她吗?

      她没能深入思索这句话,因为她望着他黑嗔嗔的眸子,忽然觉得有一刻,他眼睛里的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门,一道分割他和她的无形之门。

      不等她看清楚,那道门就已经落下了。

      “张无忌,曾一丹,念慈,不管你认为你叫什么,我们之间恩断缘尽了。”

      她睁大眼睛,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无法做出反应,只有蜷曲的手指甲刺入肉中,却没有丝毫痛感。

      不悔转身就走,走出几步,想起了什么,转回身来,左手开始解右手上戴着的手链。

      “这个还给你。”他的目光远射过来,带着出奇的平静和一如往常的戏谑,“我看赵敏的手也受伤了,你可以把这个给他,或者送他个新的,质感更好的。”

      他走了。

      她呆呆地立在了花园中,黑暗好像突然间降临了,暖意倏尔退去,夜晚的凉风习习吹进衣衫,冷得她不断哆嗦,蜷缩在地。

      赵敏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在了身上,随后揽着她的腰送她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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