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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错误 ...

  •   应许被告知近期只能寸步不离地待在应允身边。
      “这天大的好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应许很有自知之明地惊愕道,因着身体虚弱放心大胆地扒应允身上挨挨蹭蹭。
      “那你别扒拉我。”应允冷声道。
      “我不。”应许把人扒拉得更严实了,“不过以前我生病你都不会寸步不离。”
      虽然和应允贴贴是好事,但应许到底没傻。
      “这次情况特殊。”应允又一次含糊其辞。
      应许本该追问如何特殊,但细想应允在他身上留了监控,自然肯定什么都知晓,连他自己昏迷后不知晓的都知晓。
      要具体谈监控一事,他又得和应允吵起来,破坏掉他们难得的温情时光。
      咬一咬牙,只得把疑惑咽下,应许道:“应允,如果望舒的事情有结果了,还请你告诉我。”
      “我这些年也攒了钱,你给我的生活费我都没花完过,大概有近两千万星币,到时候拿给他,大概也够他在地面生活一段时间了。”
      “嗯,我尽量。”应允的回答依旧没能笃定。
      应许心下的不安未能缓解,应允瞒着他太多事。
      恨恨地抓一抓应允胳膊,却被人利落地放倒在床。
      “你再休息会儿,我还有事情跟你父亲商量。”应允贴了他额头,似乎看穿他的不安,试图用这伪装的亲密安抚他。
      “我又没发烧。”应许口是心非地推了推他小叔叔。
      “是现在才退烧。”应允叹口气,蹙眉直起了身,“你昨天喝太多酒了。”
      “情况特殊……”应许心虚地别开眼,蚊子似的哼哼,“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应允笑笑,“我在心疼你呢,小朋友。”
      欸,是吗?不太明显。
      应许忙转过脸去看应允表情,奈何应允已经起身出门:“好好休息,待会儿给你炖鸡汤。”
      “你智能家居的主控芯片还在我手机里,拿什么炖啊!”应许嚷嚷。
      “我自己炖。”应允说,“又不难。”
      说完,门被关上,应许脑子嗡嗡响,是在消化方才听到的世界真相,也是在回味方才的那个吻。
      余下的则是忧心应允已经查到望舒的现状,只是那现状并不妙,故不忍告诉他。
      应允肯定做得出来这种事。
      应许想自己应该表现得更成熟,更坚强些,不能叫小叔叔还担心。
      首先第一步,尽量不要跟应允再发生争吵。
      做不了什么大事,让情绪稳定下来也行。
      哦,还有疑似失踪的程闲,他暂时还没开始调查。应许头疼得厉害,不自觉地合眼昏睡过去。

      应允给应鹏程提了醒,请他帮忙在温岁寒那边遮掩。
      “这些天小许就跟着我,我去哪儿他去哪儿。”
      “至于小远的话,还请兄长多多费心,莫要让他这孩子将我们多年的布局毁于一旦。”
      话说得冷硬且不客气,引得应鹏程不满:“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嫂子没把小远教好?”
      “没,只是一个提醒罢了。”应允迂回但没让步,“这孩子成天不学好,还把小许小凯带去绿蚁那地方。”
      “如若不是他起了个头,小许也不会被温岁寒盯上。”
      “你比我更清楚,小许的身份被暴露的后果。”
      应鹏程半晌没回应,似在深思熟虑,好一会儿一锤定音:“行,我会处理的。”
      挂断通讯,照理说他该去捣鼓鸡汤,从现在起搜索教学视频还来得及。
      但莫名生起的心神不宁驱使着他,再次推开应许尚未上锁的房门。
      不知是否因退烧后的神志不清,应许蜷缩在被褥里,露出的脑袋发色变浅,一对银灰色狼耳虚弱地耷拉着。
      应允赶忙走近,发现应许尚在睡梦里,双眸紧闭,生出的犬牙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冒出血珠子殷红一片。
      “小许!”应允赶忙俯身将人搂入怀中,银灰色的头发仍在徐徐生长,说明兽拟态化形仍在继续。
      要打断扼制的话,需让应许恢复神志,自我控制变化。
      总归不能让孩子一直死咬嘴唇,这都流血了。
      应允咬牙心一横,低头探舌勾住那在外泛着寒光的犬齿,应许受外来的刺激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勾住了应允的唇舌。
      倒霉孩子。
      应允一点点给他渡过去自己的信息素,眼见着耷拉的狼耳立起,紧锁的眉头舒展,昏睡的人也慢慢转醒。
      他下意识想逃离,但见着狼耳还没完全消失,只能继续用信息素安抚崽子的情绪。
      犬齿已经被收了起来,应许缓缓睁开眼,眸底是迷茫与依恋。
      “嗯?”应许哼了声,应允顺势结束这个吻,狼狈地擦一擦嘴角。
      “把耳朵收起来。”应允镇定地保持自己为数不多的长辈威严。
      应许下意识低头摸了摸耳朵:“哦。”
      清醒过后,收敛兽拟态对应许来说易如反掌,不过头发长长没办法变回去,只能借助剪刀修理。
      应允纵使不晓得该用什么状态来面对应许,也忍不住先摸摸那仿佛做了错事般垂下来的脑袋。
      耳朵收起来了也很好摸。
      “应允,你刚刚……亲了我?”应许结结巴巴,不可置信地问。
      应允眉心疼得厉害,脑子里闪过的无数借口都漏洞百出,只能一五一十道:“你意识混乱,而且好像在做噩梦。我就是怕你情绪失控,给你渡一点信息素安抚。”
      他把手收回来,应许赶忙双手牵住:“情绪失控也不用安抚吧,我自己忍一忍也能捱过去。”
      狼崽子在诈他,应允继续一五一十:“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再情绪失控。”
      “小叔叔,”应许抬了眼,灼灼地看他,“你要说你只是想亲我而亲我的话,我会情绪稳定并持续上扬。”
      “那你这想法真禽.兽。”应允抽.回自己的手,面上神色冷冷。
      “但做禽.兽事的是你。”应许不退不让,唇瓣上的水色忠实记录着应允方才的所作所为。
      应允抵挡不过,畏罪一般转头就跑——他难得有一次理论不过他家崽子。
      还记得把门带上,顺带也将崽子后面的呼喊关在身后。
      现在找视频学做鸡汤,待会儿又得到实验室提取几管自己的信息素。
      自应许和自己分开住以后,应允便没再多此一举地提取信息素作为崽子的精神安抚剂。
      项圈有克制情绪波动的作用,只是多表现为让崽子头疼和精神不振。
      照理说眼下崽子也能自如控制兽拟态,不再需要特意安抚精神,但……算是他欠这倒霉孩子的。
      应允还是想让应许好过一些。

      应许其实想跟应允道个歉说,他还没来得及刷牙,而且昨晚上又喝了酒。
      应允跑得太快,估计是在意着“禽.兽”二字。
      这怕什么,他们又不是亲叔侄。
      有记忆以来,应许便知道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大抵是源自于某种天赋,应许能够觉察到应家长辈们的气息与自己并不相合,应鹏程来实验室视察,他都是怒目以对,幸好被旁人解读成打小未在父母身边成长,与生父不甚亲近也理所应当。
      只有应允觉察到不对劲,一番细致入微地套话后,应许不情不愿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您其实不是我的小叔叔,总统先生也不是我的父亲。”
      听闻他忽然“胡说八道”,应允也没有否定他,反而肯定道:“你倒是聪明。”
      彼时应许已经看过一些影视剧,知道被抱错的孩子一般得到成人以后,才能得知自己并非亲生,所以他没有指望应允能跟他说实话。
      但应允直接回答:“你不是应家的孩子,是被我从福利院抱养来的。”
      这话简洁明了又半真半假,直接把应许忽悠了好多年;当然最近承认了应许来自地下城。
      如今细细回想,似乎又能从中摸索到一些规律。
      应允隐瞒他,不信任他,但应允会引导他。
      言语上,行动上,游刃有余,循序渐进。
      包括把房子的智能主控芯片交给他,放手让他调查程闲疑似失踪一事。
      那么应允是要引导他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呢?
      没有证据和思路,应许也想不通。
      不过,他可以试着相信应允,相信他给的引导和指示。
      毕竟不管他相不相信,他都已经被引导了;再者,应允也是他在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
      赌一把吧。
      如果表现能让应允满意,应允会不会更多地信任他一些?
      应许翻了个身,压到了自己过长的头发,他上手扒拉了下,发质偏软。
      心念一动,他控制自己的手变成锋利的狼爪,而后轻轻往头发上一划。
      哇,断了,好厉害。
      但为了避免把床上弄得都是头发,应许收敛了爪子,打算还是让应允帮他剪一剪吧。
      “你还真把鸡汤弄出来了?”坐到餐桌前,应许如往常一样调侃发问。
      应允则丢魂儿似的摆放餐盘,除了鸡汤,竟然还有好几道热腾腾的炒菜。
      应许继续发问:“你什么时候还会做木须肉和宫保鸡丁了?”
      “炒菜都是点的公司食堂的外送。”应允淡淡道,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汤是我自己炖的。”
      “应允。”应许唤道。
      应允应了声,示意他在听。
      “你生我气了么?”应许委屈巴巴道。
      他是该委屈,他又没做什么,还平白被骂成禽兽。
      “不是生你的气。”应允自顾自拿汤勺舀汤。
      “那你也别生自己的气。”应许扒拉着自己过长的头发,以免挡住视线。
      应允这才注意到他这糟糕的发型:“吃完饭我给你剪一剪。”
      “嗯嗯。”应许忙不迭点头,“应允你真好。”
      “讲点儿礼貌。”生气的应允把汤碗怼到应许面前,说出的话也有些生硬不讲道理。
      虽然不是自己错,但应许也不能眼看着应允生气不管:“好的,小叔叔,小叔叔你真好。”
      这下总哄到心坎儿里了……吧?
      应允脸红了,应允下桌了:“喝你的鸡汤。”
      快走几步摔门回了房间,可以说是气急败坏。
      又有哪句话说错了么?应许左右转不过弯,奈何胃已经饿到痉挛,他喝了一口汤,滋味寡淡得连白水都不如。
      赶忙只挑外送来的菜吃,等到胃部渐渐消停,才又开始转脑子。
      等应允自己冷静下来吧,估计他越哄越火上浇油。
      如果是他擅自亲吻应允,这事儿估计还好翻篇——应允总会原谅他做的“错事”。
      但应允不会允许自己做错事。

      又犯病了,该死。
      应允咬着电子烟滤嘴,撕开抑制贴拍上后脖颈——崽子在外边,可不能像之前那次暴露。
      还没抽两口清醒过来,门外又在拍门。
      “应允,你生气也不能不吃饭!”
      生气是直接把你揍一顿,免得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哦,不对,这年月也没有古地球华夏正宗的瓦片了。
      应允的理智与暴躁在脑内互相拉扯,激得他差点没把电子烟的滤嘴咬碎。
      “我等会儿就吃。”应允不耐烦地敷衍道。
      “等会儿菜都凉了。”应许说。
      “那你先吃,别管我!”应允压抑着低吼。
      应许似乎打了个激灵,小小声回答:“我已经吃过了。”
      “嗯……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了。”
      脚步声远去,应允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竟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他干嘛要冲崽子发火呢?本来就不该冲崽子发火的。
      是他自己的问题。
      雪松的气息静静燃烧,应允缓缓地咽下一口苦涩。
      事后跟崽子好好道个歉,再稍微提点一下,不能让崽子过分越界。
      这段日子,他们可是要“形影不离”呢。
      注心燃烧到一半,应允感觉到自己“转醒”过来,才扶着椅子扶手起身,拿了常用的香水掩盖住雪松的味道。
      开门,门却被一重物挡住。
      应允低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长发委地的应许,以及应许发顶耷拉的狼耳朵。
      怎么又……
      应允对上崽子澄澈的目光,反应过来这是他自己主动变化的。
      “耳朵,收起来。”应允声音冷硬。
      “你不想摸摸吗?”应许耳朵动了动。
      “我只想把你头发剪掉,”应允不给他面子,“你弄得满地都是。”
      “嗷。”应许哼了声,不太服气。
      应允想起来自己方才的打算:要跟崽子道歉。
      于是耐下性子把手放到崽子发顶,撸狗似的摸了几下,手感很不错。
      “抱歉,刚刚是我情绪失控。”应允垂下眼帘,很是懊恼。
      他大概并没有看错,跪坐在地上的崽子身后晃出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配合着耳朵一摇一摆。
      “没关系。”崽子说。
      应允是个不称职的小叔叔,眼下只想趁崽子尾巴冒出来的那一刻,扒他裤子揍他屁.股。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 作者有话要说:  某种程度上,小许也算是长大了,懂得变狗狗来哄小叔叔。
    是的,我终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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