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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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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泊雅十分讨厌将薛延作为自己要除掉的棋子这个假设,但他别无他选。他和薛延十多年的隔阂不是这一朝一夕,一些回忆就能消除的。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薛延站错了队......

      薛延是个聪明的人,也许他看起来是个不大精明只会打仗的武夫,但是钟泊雅知道,薛延这些年在塞外打赢的仗,不是靠武力就能做到的,还要有脑子。

      聪明的人做什么都容易,谋权篡位也是。

      钟泊雅暗暗咬了咬后槽牙。

      他这次出宫也是想了许久的。

      他要自己视察江南这块的民情。他想知道,镇南王究竟已经张狂到了哪一步,连他下发的赈灾银都敢吞了,还装死。

      打这份银子注意的人不在少数,但有胆量直接吞的,钟泊雅只想到了镇南王这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巨大的隐患,原本他继位时就该除掉的人,但越往下查,越发现这个人藏的可真深。私自养兵,暗造武器,手上还握着一座矿山。

      如果钟泊雅强行动他,那么只会逼得他提前造反,自己刚平了大皇子的内乱,朝中一片混乱,容他多活了两年,这人便不懂得避锋芒,藏利齿了。

      越想钟泊雅的头越疼,就像是长了颗坏牙,你想拔,但是怕疼,一直拖着,拖到疼得受不了影响吃饭的时候才不得不去拔了它。

      镇南王这颗坏牙真是疼得他茶饭不得安宁了。

      钟泊雅挥着小树枝赶了赶身边的蚊虫,手上的干粮吃起来索然无味,他也不是个挑食的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将其吃尽。

      “全是蚊虫,晚上可怎么睡。”

      “我买了一些驱虫的草药。”薛延吃完东西,将剩下的干粮全都打包塞进包袱里,又从包袱里取出一些东西。

      钟泊雅看着他另起了一个火堆,把现烧的火堆给扑灭了,然后打扫干净,将铺好的铺盖往那拖了拖。

      “那块刚烧了火,地热。”

      “我知道。但这块烧过了,地下的虫子不耐热都跑了。凉一凉再睡。”

      钟泊雅扔掉了手上的树枝,坐到了铺盖的一角,地面被火烤过,还烫手,但隔着铺盖还算能忍受。

      他是没想到薛延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会这么的细心,“你怎么会这么多?”其实他是想问,你怎么这么会照顾人。

      薛延没有娶妻,府中他看过,也没有养人,但他这份细心像是做过无数遍,才能把这些小细节都考虑进去。

      “想学就会了。”薛延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钟泊雅也不知道想什么,也没接他下面的话,沉默了片刻,回过神来的时候,薛延已经抱着一堆的长树枝回来了。

      “你捡这些做什么?”

      那些树枝有新砍得,有捡的干树枝,但无一例外,挺长,还长短差不多。

      “给你做个蚊帐。”薛延忙活了半天,背后的衣裳被汗了个透,他也不甚在意,直接脱了上衣打赤膊了。

      夏日夜色来的晚,还能见物,钟泊雅视线内都是薛延那晃动的身躯,而身上狰狞的,丑陋的疤痕格外的刺眼。

      那些疤痕就像是他的证物一样,告诉钟泊雅,这是为了大陈才留下的,所以你不该怀疑我,不配怀疑我。

      薛延对钟泊雅的心理毫不自觉,拿出买的纱帐抖了抖盖在插在地上的树枝上,然后在找几个泥块掖住,防止起风蚊虫进帐。

      钟泊雅垂下眼睑,不想再看薛延。任他围着自己忙碌。

      他那颗冷了太久的心脏,渐渐的随着这个人的动作开始有了回温。

      他坚强了太久,怕的东西太多,现在又多了一样。他怕有一天,自己会杀了这个人,如同自己剜下自己的心头肉一样不舍。

      薛延忙完蚊帐,掀起帘子坐了进去,不知道从哪掏出两颗野果子用水袋里的水冲洗了一下递了一颗给钟泊雅,自己大口咬着果子吃的很开怀。

      这个带着孩子心性样子的人和前段时间在京城中的人有着两副面孔,一副叫人难以揣摩,一副叫人亲切。

      “濡域有何打算不和我说说吗?我不觉得我们这一路能平安的到利津。”

      钟泊雅捏着果子闻了闻,有果子特有的香味,想来很甜,也不自觉的咬了下去。入口就酸了牙,让他忍不住的皱眉,可当唾液与之混合,回味又是甜的。

      “是不去利津。”钟泊雅咬了两口果子,越吃越觉得味道好,“有人不想让我们去,我们还去了干嘛呢。”钟泊雅啃完一颗果子意犹未尽,随手将果子核抛进了远处的火堆里。看着果子正好砸进了火堆,还略有点兴奋。

      想喊薛延看的时候手上一湿。薛延拿着一条湿了的帕子给他擦手,将他手上果子的汁水擦尽。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擦,布料带着他体温,灼人的很。

      如果不是薛延做的太认真,钟泊雅都要觉得他是故意的了。故意这样勾引他。

      钟泊雅一个成年的皇子,如今当了皇帝还不娶妻,不生子,确实很不像话。

      他闭了闭眼,脑子里都是忠国公催婚的话语。心里顿时烦躁的很。

      本来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随随便便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去,谁管你是死是活。自己娶不娶妻就更无人问津了。可现在啊......

      造化弄人。

      钟泊雅小时就不爱和人处一块,除了薛延,觉得没人喜欢他,那他也懒得喜欢别人,谁知道这份喜欢,日积月累的就变了质。而他一个无人问津的人,谁管你有没有长歪呢。钟泊雅任由自己长歪的那些年也逛过窑子,喝过花酒,只觉得没意思。

      明明都是人皮,摸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些小倌养了一身的细皮嫩肉,钟泊雅摸起来直想吐,可眼前这个人,隔着帕子,都叫人垂涎欲滴。恨不得将他剥干净蹂躏一番。

      钟泊雅收回自己已被擦干净的手指和那龌龊的心思,仰身躺在铺盖上闭眼假寐。被薛延摸过的手却忍不住的摩挲着,似是在回味方才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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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泊雅说不去利津,但也没告诉薛延他有何打算,只叫薛延做他原本的计划就好。

      薛延原本也只是奉命去利津查赈灾银的事情,虽然不明白钟泊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乖乖的听话。

      他没有走官道。

      一来,他不是文臣,不需要亲兵的护送;二来,这事挺急,所以他自己快马加鞭的往利津赶。只是现在多了一个钟泊雅,行程不得已的慢了。

      用钟泊雅的话来说,“他们只会给你看到他们想给你看的。你就算用赶着投胎的速度也赶不及了。”

      于是,薛延心安理得的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消极怠工。

      两人走得是乡间小路,从平京出来,一路南下,倒是见到不少俊丽的景色,人民生活安康,其乐融融。但这也只限于平京这一带。越往南,靠近利津,人烟消迹,道路泥泞,薛延可以想象得到,当黄河水决堤时那势不可挡的水势,拥有将数万生灵吞没的气势。

      在临近利津的时候,钟泊雅突然说想吃襄城的水晶糕,要转道去襄城。薛延只是皱了下眉头,便答应了。

      去襄城只能走官道,一旦走了官道,那他们的行踪必定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只要钟泊雅想,那他便奉陪。虽然他双拳难敌四手,但一些喽啰他还是能收拾的。即便镇南王再怎么样的嚣张,也不可能直接派军队出来吧。

      去往襄城的路上无比的顺遂,可能连对方也想不到,明明是要去利津查账的大将军会跟着这样不着调的皇帝吧。

      这一路上十数日的相处下来,薛延是真心的发觉钟泊雅是个特别不着调的皇帝。喜怒无常这四个字特别的贴切。也不知道李季这些年是怎么伺候下来的,头居然还能在脖子上挂着真是了不起,如果钟泊雅回宫之后不会赐他大不敬之罪的话,他一定会悉心向李季讨教这个问题的。

      襄城和利津相隔不远,但黄河水没有淹到这里,这里的生活和利津人民完全是两个样子。

      利津沿路饿殍遍布,而这里竟繁华到有野市。

      薛延揣着刚买的饼和钟泊雅找了个茶棚坐了下来。茶棚的生意很好,大部分都是路过的商客,讨论着一些贸易的事情。

      钟泊雅对那热乎乎刚出锅的饼不感兴趣,这天气热的人一碗绿豆汤灌下去还想灌第二碗,真不明白薛延是怎么塞下去的。

      钟泊雅撑着下巴,喝着凉过的绿豆汤看着薛延把两腮塞得鼓鼓的。

      薛延常年在塞外,不打仗的时候还好,打起仗来饥一餐饱一餐,吃起东西来囫囵吞了就行,根本不在乎味道。生的也不是没吃过。

      起先在宫里的时候还知道装一装,如今这里除了钟泊雅,谁还知道他就是刚打完胜仗回来的薛将军呢?

      原形毕露。

      钟泊雅心想。

      这人在外面都养成了什么习惯,他微微皱眉,将绿豆汤往他面前一推。

      薛延挑眉,看着钟泊雅,一时不能揣测出他是何意。这一路来钟泊雅的脾气时好时坏,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热的这位爷生气了。

      “天气这么热,胃口这么好,还真是叫人羡慕啊!”

      钟泊雅那半讽刺半调侃的语气叫人听了十分的不舒服,但薛延已经忍了一路,勉强算是习惯了,这破脾气是谁给惯出来的?

      你吃不下东西还不开心了?

      “天气这么热,你还穿这么多层,也是不容易。”

      钟泊雅那衣服一层一层的叠在一起,走起路来飘飘然,一股仙气油然而生。但这衣服用的都是进贡的蚕丝,每一层都薄如蝉翼,轻纱一层,但每天给这位洗衣服穿衣服,他也是很累的啊。

      自己一件洗了随便找个树枝挂一晚上就成了。这进贡的蚕丝得细心料理,不然就是刮丝,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跑出一个洞来。薛延觉得自己都快成浣纱女了。

      明明是反讥的一句话,钟泊雅听了之后不怒反笑,咧出一口的大白牙,“喝口汤,吃慢点,对脾胃好。”

      薛延依言端起那碗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绿豆汤喝了一口,眼神偷瞟着钟泊雅,这位爷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已经把视线转到隔壁桌的几个商客身上去了。

      这几个商客在说最近因为利津水灾,各路生意不好做赔本的事。究竟有没有赔本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

      “唉,现在啊,除了盐商,你说说谁不倒霉?这水灾本来哪有这么大?还不都是利津县那个县长干的好事!”

      薛延听言也竖起了耳朵。

      “那位早就被砍了头了!现在这个也是半路出家,一窍不通,要不是有个巡抚撑着,还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呢!”

      “早就听说利津不简单了,还没进去捞一笔就被水也淹了,估计是天意啊!”

      那几个商客说的模模糊糊的,像是在打哑谜,但谁心里都有个谱,只是听的人不明白。

      “各位兄弟,请问你们这是在说利津的什么事啊?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薛延看着钟泊雅堆着笑脸拉着凳子往那几个人靠了靠,笑的那是个天真纯良。哪有半点天天甩他脸色看的样子?

      “小兄弟啊,你不是经商的吧!”

      “不不不,我家是经商的,只不过父亲一心让我考取功名,不让我过问家里的事。这不,我上京准备秋闱呢!”钟泊雅生的白白净净的,笑起来更是讨喜的不得了,几个做商人的汉子看着他都觉得乖巧可爱,没有攻击性,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我也只是听说,听说啊!”那人清了清嗓子,颇有说书的架势,“利津靠黄河沿岸,船只众多,这其中就有不少皇商的船。这盐商呢,也是其中之一。而利津这个地方,向来是咱么各大商贾向全国输货的一个据点。它靠北又靠南,卡的那个点好的不行啊!据说,这里的盐商多到走在街上就能碰上几个。在利津,盐那是遍地都是,更甚着,还说有盐山!”

      “是真是假,这一盆水倒下去,全都完了,谁知道呢!”另一人道。

      钟泊雅又和这几人聊了几句,欢笑着把这几个人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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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人一走,钟泊雅果真变了脸,牵着马一言不发的和薛延上路了。

      薛延也晓得现在不该去触他的霉头。钟泊雅疯起了可是谁也不认的。

      薛延就算是再蠢,也差不多能想出个大概来了。

      意思也就是有人把利津作为据点,用来做买卖盐的生意。官盐已是供不应求了,哪来遍地是盐的说法?分明就是有人在天子脚下知法犯法,经营私盐。规模还不小。可能是太引人瞩目了,正好赶上黄河水泛滥,于是将计就计,一下子淹了整座城。你要证据?那你去地里找吧。

      如果他是钟泊雅,他也要郁闷个半死。

      天子的权威被人挑战已经是大不敬了,还敢挑衅?

      真个人的胆子也是真正的肥,若不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薛延都觉得,这人是在和钟泊雅公开叫板,要造反了。

      不过钟泊雅这个神经病也只是脸黑了一瞬,转个头就好了,笑着看着薛延,薛延被看得有点脊背发凉。

      “还去利津吗?”

      钟泊雅似乎就在等他问这句话似的,勾唇一笑。

      “去啊!当然得去!谁给他的胆子敢淹了一座城,我不扒下他一层皮来对得起那些死去的难民们吗?”

      “所以我们是先去扒皮,然后再去利津祭奠?”薛延看着钟泊雅那笑容,着实被惊艳了一把。如果说他方才的笑是可爱纯良,现在的笑便是再去去某人首级的路上,胜券在握。

      “我不扒下他几层皮,他便不知道这天下是谁的天下了!我钟家的子民岂是他说杀就杀,说宰就宰的。”

      钟泊雅翻身上马的动作十分的利索,和前些天的“笨拙”比起来,像是两个人。

      钟泊雅深居宫中,继位前又是个文职,骑马的次数理应不多,所以当钟泊雅提出让薛延协助他上马的时候,薛延着实愣了一下,旋即在心里表示了理解。

      可现在他动作干练利索,不再需要薛延的帮助了,薛延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跟着颤了一下,那也只是一下。

      嘴上说着要去扒某人皮的人,还是在襄城的一处客栈落了脚,还打发小二去给他买了份水晶糕。

      钟泊雅在宫中几十个御厨伺候着,想吃什么吃不到,可他偏偏觉得,特产这种东西只有到了本地才能吃出他原本的味道来。

      小二捧着扮相精致的水晶糕敲开了钟泊雅的厢门,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呼救声。

      薛延不过是放个行李,换身衣裳的功夫,隔壁房间就出了事,匆匆打开房门一看,客栈的店小二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抽搐着,嘴角溢出的血沾满了半个下巴。而钟泊雅一脸寒气的看着这个半死的人。

      如果不是薛延知道钟泊雅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皇帝,他都要觉得是他心情不好,毒死个人解解闷了。

      “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事?”

      钟泊雅冷着脸摇摇头。小二的呼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因他是最后一个接触店小二的人,众人看钟泊雅的眼神格外的愤恨。

      “我只不过赏了他一块糕点,谁知道里面居然□□。”

      薛延不懂医术,已有人去找大夫了,但看着立马见血的架势,这条人命是保不住了。

      客栈掌柜很快就叫了官府的人过来,因为死了人,大伙都闭门不出,也鲜有人再踏进这家客栈。

      钟泊雅坐在大堂的凳子上,低眉顺眼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像是受了不少惊吓。

      薛延坐在一旁,心里嗤笑,他才不觉得钟泊雅是真的受了惊吓呢,不过是做给面前两个捕快看罢了。

      “我们按照你说的已经调查了崇莱铺,”崇莱铺便是卖这水晶糕的店铺,是襄城最大的糕点铺,每天卖出去的糕点数不胜数,根本不在意他这一盘糕点的事。“崇莱铺近百个伙计,从和面开始,不知道有多少双手碰过这盘糕点。而同一批次卖出去的只有你这里死了人,可想此人是针对你们而来。二位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薛延堆笑道:“这位大哥,我和我弟弟是初来乍到,怎么可能一进城就得罪人呢?”

      捕头斜了他一眼,看着手上记下的笔录,两人都是平京人,听口音也像,说是为了游学所以才南下,一路上都顺风顺水,但是刚到襄城就死了人。这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人有嫌疑。

      “为了配合我们官府调查,请你们这段时间不要出城,我们会尽快核实二位的身份,到时还要再请二位过去细查。”

      这位捕头一走,还留下了两个小尾巴。

      钟泊雅收起那副窝囊样,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看着热热闹闹的市集和这冷冷清清的客栈。

      “饿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钟泊雅把视线转到薛延身上,有气无力的眨了眨眼睛。

      薛延会意,起身去问掌柜的借厨房去了。

      两个小尾巴年纪轻轻但显然也是心中有抱负的人,对两人也不多话,就静静的坐在客栈里嗑瓜子喝茶水,反正上头给报,不喝白不喝。

      除了多出两双眼睛外,钟泊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他在皇宫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现在出来了,才被几双眼睛盯着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对薛延下手呢?

      找店小二吩咐下去要买糕点的是他,付钱的也是他,打听哪家糕点铺最好的还是他,那么那个下毒的人定是想杀他。

      可是,为什么要杀薛延呢?

      在大多数当官的眼里,薛延不过是一个刚回朝上任,只会打仗的莽夫罢了,皇帝让他查案子,只要想办法糊弄糊弄,那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脑子一定转不过来,就算转过来了,那也是回朝述职之后的事了。所以,不该有人想杀他啊......

      难道因为没去利津,所以暗中的那个人怕有隐患,直接想下杀手?

      钟泊雅冷笑,手指摩挲着杯沿,这么一个受天下人敬仰的大将军,你说杀就想杀了,也太不把我钟泊雅放在眼里了吧?他都不舍得杀的人,你动起手来都不带犹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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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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