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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遇 ...


  •   那日叶欢本在窗边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听的入神,却突然发现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在盯着她片晌过后泪流满面。
      叶欢被吓了一跳,她慌忙中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而后逃也似的转身躲在墙后。待心绪慢慢平复下来,叶欢既觉得惊异,却又心生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脑海中浮现着男人凝视她时的清俊面容,叶欢的脸微微发红。
      “哎呀,”叶欢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叶欢你想什么呢!现在的样子如果被素魄她们瞧见,她们肯定要嘲笑我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忍不住猫着腰转身,就着窗户没有合严的一个小角向外瞄去,但刚刚那个举止奇怪的男人却早已消失。
      她有些恍惚,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幻影,但心中却如被柳枝轻轻扫过的湖面般,掀起了一丝丝不被察觉的波澜。

      第二日,叶欢照常打开了窗户,一抬眼竟看到了昨日茶舍旁那个奇怪的男子。
      不同于先前的失态模样,今日那个男子神色温雅自若,虽着一袭简单的玉色布衣,却难掩金锡圭璧的淇奥风度。
      然而令过路的行人频繁向这男子侧目的原因,并不只是男子别样的风度,而是他身上挂的拎的各种物件——左手提着三个鸟笼,右手又拎着不知装了什么瓶瓶罐罐的大包小包。除此之外,他的肩膀和手臂上竟还挂了几串红灿灿的辣椒。此刻这幅“满载而归”的模样与他泰然自若的神态形成强烈反差,更为此增添了一丝喜感。叶欢从楼上看去,不觉“扑哧”地笑出声来。
      那男子许是这样大包小包的站在茶舍旁等了叶欢良久,刚一看到叶欢,便兴冲冲的向她招手。看他如此热情,叶欢面颊有些微微发红,但还是招手回应了他。
      男子本笑呵呵的望着叶欢,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手忙脚乱的放下身上拿着挂着的东西,低头从袖口中掏着什么。
      叶欢本有些好奇,但等真的看到男子拿出来的东西后,叶欢却是无比的惊诧,原来他竟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只白滚滚的兔子。
      男子看看叶欢,又指指手里的兔子,开口好像说了些什么。
      叶欢听不清他的话,只好通过嘴型去猜,“兔子?兔子,送给我?”叶欢口手并用。一边用嘴型复述,一边则用手指着自己和兔子比划。
      男子似是一下便看懂了叶欢的意思,他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旋即又摆了摆手。叶欢正疑惑时,却发现刚刚他手上的那只兔子已然变成了一盏精巧可爱的兔子灯。再一眨眼,这盏精巧的兔子灯则变成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球。
      叶欢瞪大了眼睛,她忽然想起之前说书先生所讲的黎国术士故事,“黎国多奇幻,口中吹火,自缚自解;可入水火、贯金石、反山川、移城郭。”
      莫非这书生是个修习戏法的术士?想到这里,叶欢一下便来了兴趣,她用唇语道,“我喜欢你的戏法,你可以继续演给我看吗?”
      男子看到她的唇语,温柔地点头,并面带笑意的回复道,“那我每日都来给你演。”

      第三日男子来为她表演戏法时,忽然发现了采蘩楼旁那颗尚未开放的桂花树,那颗桂花树的树冠刚刚长到叶欢倚着的窗户的顶端,树上似有点点含苞待放的花苞。
      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棵桂花树片刻,忽然,他挥了一下自己的袖袍。
      霎那间,刚刚那花苞还尚未绽放的桂花树,瞬间生长出一簇又一簇的淡黄色桂花,转瞬间便布满了整颗桂花树。
      这样的奇象让街上的人驻足惊呼,也让叶欢震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惊喜的看着窗边的桂花树,又看向那个玉色布衣的男子,用唇语问道,“是你吗?!”
      男子不语,只是朝着叶欢狡黠一笑。
      叶欢当即便心下了然,看向男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敬佩与惊叹。男子侧着头眨了眨眼睛,掩藏在袖中的双手变换了一个复杂的术法。
      叶欢正欣赏着阳光下那有如碎金般的娇小花朵,忽而一阵风吹过,将叶欢窗边那侧的桂花吹落。
      一瞬间,那碎金般的簇簇花朵簌簌飘落,将窗边的叶欢包裹在金色的花海中。桂子窗边落,天香云外飘。那些说不清的别样情愫,也在这弥漫着馥郁花香的包围中,在少女的心底生根发芽……

      接下来几日,叶欢每日打开窗户,便能看到那熟悉的玉色身影。这样的见面似乎已然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也成为叶欢心中隐秘的期许。
      然而第八日时,当叶欢满含期待的打开窗户时,却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她以为男人只是姗姗来迟,却不曾料想过了半晌,那个期待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她的手拧着自己的衣角,纠结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去街上寻找。
      “小欢你去哪里呀?”叶欢冲出门时把素影她们吓了一跳,但叶欢并没有回答。
      她沿着东厢街道,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焦急的寻找。然而等她已然从东厢街道的最北端转回来时,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那个期待中的身影却还是没有出现。
      叶欢孤零零的站在街上,突然一种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喉咙一紧,只觉眼眶已微微酸涩。

      “叶姑娘?”
      叶欢突然听见一个略带沙哑却轻柔有礼的声音从近处传来,她回头一看,竟然是镜泉茶舍的那名说书先生。
      “您叫我?”叶欢有些意外,转头看向身后时,脸上还挂着莹莹泪珠。
      说书先生看到她这副模样似并不奇怪,他温声道,“自俞某来到镜泉茶舍那日起,姑娘便每日都在窗边听我说书,但似乎今日却没有在窗边看到姑娘的身影。刚刚俞某碰巧在街边看见姑娘,只是身影略显落寞,看上去似有烦闷之事郁结心中?俞某虽愚笨寡陋,但也自认经历了不少世事浮沉,不知俞某可否冒昧的请姑娘喝茶一叙,帮姑娘排遣一下心中烦闷?”
      说书先生站在那里,身形依然如平日般微微佝偻,只是神情从容淡定。细细观察,竟没有远处看他时那般沧桑与老气。
      叶欢虽有些意外于说书先生竟然认得她,但还是快速用手拭去了泪水,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那就有劳先生了。”

      镜泉茶舍虽与采蘩楼皆坐落于这片风月之地,但不同于采蘩楼的“雅妓”艳名,镜泉茶舍则是因“镜泉”闻名于世。
      说书先生引她至镜泉茶舍西侧的一间雅室落座,叶欢环视着打量了一圈,屋中陈设虽简单,但镜泉汩汩的静默流水声和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清淡香气,让这间雅室自有一番古朴神韵。
      正想着,说书先生已经将茶泡好,他为叶欢端来一只白釉卧足茶杯,并将那通透明亮的茶水缓缓倒入其中。

      “叶姑娘请。”
      叶欢倒也没有客气,她托起杯底小饮一口,但就是这第一口的清甜便已令她倍感惊艳。待到细细品味,更觉如甘露莲心,回味悠长。
      说书先生看到叶欢品茶后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笑,而后向她解释道,“这茶并不是由茶叶而泡,而是由一种名为“离人”的花配上镜泉的泉水冲泡而来。”
      “所以这屋中时有时无的香气就是离人花的香气?”
      “正是如此。不过叶姑娘可知晓离人花的来历?”
      叶欢摇了摇头。
      说书先生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木桌,便缓缓开口,向叶欢平静地讲述起那个遥远的故事。
      据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子在湖边游玩,却不慎滑落入湖中,险些一命呜呼。碰巧这时,一个书生路过此处,他看到有人落水,便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救人。终于,在他的奋力相救下,那名女子得以脱离险境,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正是这样一场意外,让这对年轻的男女迅速熟络、并最终相爱。他们一起划船、一起写诗、一起奏乐……每一次见面时,书生都会带给女子一捧淡黄色的小野花,那女子收到后总是格外珍惜,她把这些小花制成干花收集起来,放置在自己最喜爱的木箱子中。
      但快乐的时光不长,书生要赴都城科考,两人只好分别。分别前,书生让那女子等自己一年,一年后衣锦还乡之时一定娶她为妻。然而一年过去了,书生却音信全无,女子痴痴等待着自己的情郎,却终究抵不过家族定下的一纸婚约。女子向父母说,“从今日起,我每日埋一支他送我的小花,如果埋完了他还没有来娶我,那么我会嫁给你们给我订下的个人。”从那以后,女子便果然每日在树下埋葬一只她曾珍藏的小花,只是浇灌这些花的是女子的泪水。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女子没有等来书生,却等来了父亲被押入大牢的噩耗。原来在朝中波诡云谲的党派斗争中,她的父亲遭遇了敌对党派的陷害。而陷害她父亲的小人却因此得势,在朝中平步青云。女子为救父亲多方打探,却最终绝望的发现,那个因陷害她父亲而在朝中备受圣宠的小人,正是当年那个与她相爱的书生。
      她父亲在狱中死后,其党派的诸多官员也均遭迫害。那书生为了一绝后患,便鼓动君王将这些党派家族中的成年男性斩首,女性和妇孺则通通流放。
      那女子仍每日埋下一只小花,直到她被抓流放的那天,她埋下自己珍藏的最后一只小花,便自刎于树下。她的血渗入土壤,滋养了深埋于地下的干枯花束。第二日,当人们看到女子早已冰冷的身体旁围绕着血红色的花朵时,都如观异象。人们为了纪念那死去的可怜女子,便将血红色的小花采下制茶,却意外发现其茶初饮有如甘露莲心,再品则有甘苦弥满于舌尖,品位堪为经典,于是便将那花命名为离人花。只是离人花本就稀少罕见,因此流传不广,而离人花背后的故事也被逐渐掩埋在历史的长河,被世人所遗忘……

      半晌的静默,耳畔惟有镜泉的流水声汩汩作响,本是令人平静的雅室此刻却让叶欢如同坠入冰窟,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揪了起来。她盯着手里那只白釉卧足茶杯,眼神却渐渐失去焦距,“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说书先生起身,而后悠悠开口劝慰,“各人有各人的际遇,这毕竟是个传说,不是吗?”

      当叶欢垂头丧气的回到采蘩楼时,天色已晚。然而进门时她刚迈出一只脚,就被素魄的一声尖叫吓得差点摔在门槛上。她心情正不好,刚要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借着这一跤发泄出来,却被素魄的一席话惊的原地呆住。
      “小欢!有个男人要为你赎身!!”
      “他人呢?”叶欢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他已经走了。不过真的是太神奇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客人,他刚一进来时我还同姬柳然打赌,这样一个俊朗的书生定是仰慕‘诗仙’赫斐而来,没想到他竟是求见采珠夫人。我与柳然颇为惊奇,便在那书生与采珠夫人屋中交谈之时,偷偷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结果你猜我们听到了什么?没错,那书生便是说要为你赎身!欸,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
      素魄抬手捂住了叶欢刚想张开的嘴,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继而在叶欢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那书生说完之后,采珠夫人当即就拒绝了他。他沉默了半晌,突然从袖口中拿出了什么东西,他背对着我们,因此自然是看不大清。只是那东西拿出来后,采珠夫人竟神色大变,那书生和采珠夫人好像是又说了些什么,只是这几句他们的声音太低了我们也听不清楚。几句过后,采珠夫人叹着气摇了摇头。我们也不敢在门口听太久,便悄悄下楼了。”
      姬柳然听到素魄在与叶欢说那俊朗书生的事,便走过来继续补充,“我和素魄下来没多久,那书生也下来了。他本想找你,但你刚好不在,所以就先离开了。不过他走之前还特意拜托我们要好好关照你,喏,门口那一排马车辣椒就是他送过来的关照礼。看到这一车辣椒的人个个都目瞪口呆,采蘩楼什么样贵重稀罕的礼物客人们没送过?送辣椒的倒是头一个,关键是那书生看样子还挺宝贝这些辣椒,我倒要开始怀疑他有没有钱赎你了。”姬柳然撇了撇嘴。
      素魄听到这里“啧啧”几声道,“这书生模样长得那样周正,没想到还是个憨人,着实有趣。”谈及此处,素魄似乎有些激动,她一边拽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情况的叶欢朝屋里走去,一边不无得意的对她说,“小欢你看,我就说你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他们还不信。如果不是有福气,当初不认不熟的,谁能救……”

      “叶欢,采珠夫人叫你”,赫斐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头顶的二层传来,打断了素魄手舞足蹈的喋喋不休,也让叶欢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对着赫斐行了个礼道,“赫姑娘好,我马上上去。”
      赫斐没有回复,她的视线冷漠的扫过众人,却用余光瞥了素魄一眼。素魄被她这一眼瞥的有些浑身发毛,等到叶欢离开后,她满脸懊恼的询问身旁的素影,”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素影摇了摇头,“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只是早晚的问题,你也无需自责。”
      语毕,素影叹了口气,便望着叶欢上楼时清瘦的背影,默默不语。

      叶欢心情忐忑的推开了采珠夫人的门,对她而言,这一情景的恐惧程度,甚至远胜于当初被姬柳然她们拉到采珠夫人面前抨击她不学无术。
      她低着头慢慢挪进了屋里的一个角落位置,一副看上去笨拙怯懦的模样,然而此刻她的心中一方面仍对那青衫书生为她赎身的行为震撼不已,另一方面则在急速的思索着应对采珠夫人的说辞。
      然而等到她终于想好了一套合适的说辞,打算抬头解释给采珠夫人时,却发现采珠夫人正在慢条斯理的摆弄着自己的珠宝盒,好似对她的要说的话、乃至于她的出现都毫不关心。
      叶欢正一时语塞时,却听到一声轻笑。采珠夫人看着她此刻局促不安的模样挑了挑细眉,而后漫不经心道,“小欢你喜欢他吧”
      采珠夫人的话一落地,叶欢瞬间就羞红了脸。刚刚绞尽脑汁想出的一番说辞此刻在采珠夫人如此直接、又如此肯定的语气中全面崩盘。支支吾吾半天,连叶欢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头一次如此缺乏逻辑,便无奈放弃挣扎,低着头站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等叶欢反应过来的时候,采珠夫人已经将一只簪子轻轻别在了她的头上。采珠夫人的手指轻轻划过簪子的吊坠,眼神中是温柔与怅然,“曾经,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他知道我喜欢各种好看的石头,就送给我很多珍珠玉石的小玩意儿,这只玉垂扇步摇也是他给我的。我一直留着这些东西,期待和他重逢,因为我怕我们再相见的时候,我已经老的他都认不出来了……”

      “但是人人都会老的啊……”叶欢一开始还有些糊涂,说出这句话之后才觉得有点伤感,人与人之间的共情多半是物伤其类,叶欢的内心更增几分伤痛与惋惜。
      采珠夫人转身,缓步走向窗边的凭栏。她望着远望,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是啊,人人都会老的。跟他走吧,小欢。”采珠夫人幽幽的叹气,“我没有办法护你一生周全,也不可能让你永远这么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采蘩楼于你,终究不是良善之地……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思考自己继续活下去的意义。现在想来,苦也好、乐也罢,到底是世事无常……都说人算不如天算,但天上的那些就能顺心如意吗?如果连天上的那些都不能如意,那我们这些凡间蝼蚁的苦乐也就只能全盘照收。一切都是命罢了……”
      叶欢本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终究不知该如何开口。
      采珠夫人回身朝她摆了摆手,似是已经倦了,刚刚怅然的语气此刻只剩了疲惫与无奈,“他明日辰时便在镜泉茶舍等你。这只玉垂扇步摇你就留着罢,就当个念想……”
      她的声音随着她离开的背影的远去而逐渐消失。叶欢看着她的背影,泪水早已如泉涌般布满脸颊。

      第二日寅时刚过,叶欢便已经悄悄整理好自己的行装。她趁采蘩楼的姑娘们还在熟睡时,偷偷在她们的屋门口给每个人塞了一封离别信。关于离别的形式,叶欢辗转反侧了一晚,终于还是决定以这样的方式悄悄离开。
      她站在采蘩楼的中央,环顾着这个自己待了四年的地方,依然是如四年前第一次见那般雕梁画柱。只是此刻自己的心情,却比昔日的自己更为复杂。
      或许我该信任他吧……叶欢心中默默想着。

      她推开采蘩楼的大门,门外虽已破晓,但仍有嘒彼小星,零零散散的挂在刚开始发亮的天空上。
      叶欢心情忐忑的走向镜泉茶舍,她似是期待着什么,但却又不敢直接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她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只是卯时刚至,他不在也是正常的。”
      但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叫嚣,“你不要做梦了,你等到第二日卯时他也不会来的!你们才认识几天?甚至连话也没说上一句!难道你忘记采珠夫人和说书先生告诉你的故事了吗?”
      半天的胡思乱想让叶欢愈发紧张。冷静片刻,她终于侧了侧身,半眯着眼睛望镜泉茶舍内瞟了一眼。

      只这一眼,那个熟悉的颀长身影便映入眼帘。
      一瞬间,叶欢便再也听不见耳畔那个质疑声音的刻薄追问。这一刻的她,平静、却又体会着最为澄澈的喜悦与感动。她想出声叫住那个身影,但怀容却先一步转身发现了她。

      “小欢?”
      他的声音温暖而清澈,仿佛清晨的河边篝火。让人莫名心动,却也莫名的安心。
      怀容微笑着向叶欢走来,脚步停在她的面前。他轻柔的摸了摸叶欢的头,而后温柔的开口,“小欢你好,我叫怀容。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不好?”
      叶欢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怀容你好,我叫叶欢。”说完,便被自己逗笑。
      看着她的笑容,怀容眼底的笑意也渐渐加深。他一手接过叶欢的行囊,另一手则执起叶欢宽大袖袍下的柔荑。怀容的神情庄重,但眼神却出奇的明亮,他凝视着叶欢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小欢,我带你回家。”

      “不过在带你走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真实情况。”怀容此言一出,让叶欢原本轻松欢快的心一下便悬了起来。
      不会是……早已有家室?还是,他在……戏弄我?她想到了采珠夫人,又想到了离人花的故事。内心是愈发的不安与忐忑。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怀容接下来的话,可谓真正意义上的如平地惊雷,让她先前所有的担忧和猜测都显得那么幼稚而低级。

      “其实……我并不是人间的……书生。我来自昊天世界,是掌管昊天世界的……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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