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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秦骑的委托二 ...

  •   古林承认自己爱捉弄秦骑。秦大少爷齿白唇红,行动处风姿绰约。而暴怒中的大少爷双眸灿若星辰,活力生动,是他乐见的又一副纯白模样。
      倘若世上有一种人,摘得桂冠后还保有初心,古林相信,他是秦骑。
      古林也相信,这位脾气暴躁、动辄喊打喊杀的大少爷,一旦跌入泥潭,多半会做出鱼死网破的决断。
      是以,这是他用尽全身都要维护的人。少年在心底谨记这点。

      秦大少爷不知道少年的心意。接下来,两人在剑阁上演了一出你追我逃的戏码。
      一时间,场地内的一应物件成了他俩阻击和闪躲的武器。只听剑枪刀盾矛的叮叮哐哐声不绝,当真热闹。
      大少爷走正统路子,十年磨一剑,对付未尽全力的少年,不出一刻就将人擒拿。就在一阵刀具倒地的嘈杂声里秦大少爷成功给了少年一记铁拳。后者胸前中拳,直接朝后跌入另一排刀架。秦大少爷趁机而上,手中双刀一道封锁少年两边的退路。下一刻人就坐在少年的后腰上。
      “折了。我的腰。”古林连双腿也被锁死,顿时拍地哀嚎。
      秦骑扔了双刀冷哼一声,之后拳拳到肉。
      古林感受着雨点般的拳头,识时务地求饶。“我错了。大少爷哎,我真错了。”眼见对方不留情,他双手抱头开始嗷嗷叫唤起来,“哎哟喂!大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且饶了我吧。痛哩!我知道您宰相肚里能撑船……”
      “油嘴滑舌!说,还污蔑姨母和沈建国藕断丝连吗?”
      “不连了。”
      “还要惹我生气吗?”
      “我逗您高兴都来不及呢。”这话一出,秦骑一巴掌拍在了古林的后脑勺上。古林当即改口,“不了不了。”
      秦骑接着问:“你怎么知道姨母去了沈园?还知道姨母是去给沈建国办丧事?”话音落下,大少爷感到少年扭着身子似要挣脱束缚,忙一屁股坐实、使了招千斤坠。两手也擒拿对方的双肩。至此,两人不仅下面绞着,上半身也凑一块去了。秦骑没察觉姿势暧昧,他压低声音道:“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就同古林了解秦骑,秦骑也了解古林假痴不癫的路子。
      果然,少年翻身无望后告诉秦大少爷,白夫人生性霸道,如今旧情人沈建国死了,沈心和沈立业素来不务正业,这沈园便是没了主心骨,于是他推断,强势如白夫人必然会生出给旧情人料理后事的念头。
      本没有证据就是图个嘴上乐趣,奈何大少爷一时嘴快冒出个“往日情分”一说,算间接承认了。
      “王八蛋!”秦骑得知自己上当后差没给古林一把掐死。
      “我郑重道歉。”古林得了狗命,努力扭过脸来讨好秦大少爷:“是我的错。也是这几个月没见着您才没把握好方寸惹您生气。我心里还不是只想着您。”
      秦骑再一次被恶心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打也打了,问也问了,这会儿嫌弃的从少年身上离开。
      古林翻面后去看秦骑,才发现自下而上的风景也不错,索性席地而坐,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机关盒,接着道:“我真给您带礼物了。”
      秦骑不语。
      少年手中的机关盒长七寸、宽两寸,也是上了漆的缘故,秦大少爷勉强瞧出它的原身是块木头。而少年十指飞快摆弄,等打开这木头匣子,里面躺着支用红锻绸包裹的漆黑簪子。拨拉开红锻绸,簪子显露原形。它一头形似木兰花苞,簪身线条流畅,没有旁的点缀。显然这支发簪是款男女通用的。
      秦骑扫眼二次献宝的少年,接过机关盒。
      入手是沉甸甸的分量,当取出被妥善收纳的木兰簪子,才察觉它重比金铁。大少爷可不觉得这发簪适合女人,就是男人戴了也头痛。古林却告诉他,簪身上面镌刻了一段佛经,还有佛像加持。
      少年坚持道:“老和尚说了,戴着它能洗华清心,还能避妖魔邪祟。”
      秦骑摸半天没找见那段佛经,不客气地问:“这佛经还得有缘人看得见?”
      秦大少爷也确实不知道,这机关盒取材于坚实如铁、光泽如漆的乌木,这支木兰簪子则取材于天外异铁。
      乌木,世以为珍;异铁,举世稀有。前者落古林手里只做了储物的匣子,后者历来有记载,凡锻造成利刃者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神兵,被全武林哄抢。然而古林跟落马镇的老铁头学了打铁手艺后拿部分异铁打造了这一支发簪。现今奉上,且不管有大材小用之嫌,其心脉脉,自有他对秦大少爷的一番心意,甚至少年怀里还有一支与之相配的牛角簪,自待成年束发之用。
      古林教秦骑使用发簪:“您将内力输进去。”
      大少爷觉得匪夷所思,只以为普通一上漆的盒子装了支发簪。且因屠刀做贺礼一说,他只想找机会在少年身上找回面子。
      这会儿他看眼簪子,簪子通体乌黑,触手冰凉。他又看眼古林。对方一手托举腮帮,又面含微笑,另一只手正揉捏后腰,没让人觉得多少正经。他暗骂一声没得坐相,依言输了些内力进去,心里则想着怎么奚落对方送他一支“高僧加持过”的发簪。
      秦大少爷心下确认少年又拿他开玩笑,木兰簪却真的发生了变化。簪身上有蝌蚪般让人看不懂的文字浮现。
      秦骑起先不觉奇怪,江湖术士有一类颜料,遇冷遇热都会改变颜色,他以为古林耍了相同的手段。接着,“蝌蚪文”在簪身上游走、排列,慢慢地一篇幅的经文形成,而它竟也从“蝌蚪经文”成了“蝌蚪金文”,不仅如此,簪身也渐变色浅。这时候秦骑盯着变化的木兰簪,眼神变了,就像儿时看戏法一般认真。最终簪子通体变为雪白,彷如白玉,那整齐排列的“蝌蚪金文”也隐匿了踪迹。
      大少爷好奇之下又输了些内力进去,顿时感到一股轻清气息自指尖直抵胸口心扉,令人神思清醒。这教他信了木兰发簪有清心明智的效用,少年并未信口雌黄。
      古林骄傲地告诉秦骑,同样作防身之用,老爷子的短剑跟它一比就是软蛋茬子。
      秦骑听不得这话,他绝不允许对方借此诋毁他大伯送的袖里剑,收了内力就骂:“你是狗吗?你脸上的伤口难道不是被你口中的‘软蛋茬子’的剑气割伤的?”说着他就去拿插墙上的短剑。
      “是狗。没记性。”
      古林认得快,秦骑也没了训下去的兴致。
      此时木兰簪朴实无瑕,秦骑还发觉玉色簪子轻减了大半,如此一来它已不妨碍佩戴。男女适之。
      接下来,大少爷将簪子连带盒子一起退还少年。
      秦骑钟情刀剑,他没承袭亲爹视财如命的性子,是以,外人眼中的异宝奇珍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木兰发簪如是。古林也不提这发簪将会是唯一一把能够开启由他打造的某座宝库的钥匙,如何珍贵云云。
      少年手握机关盒,惊奇又似玩笑地问:“都是忠犬了,把它还回来打狗的脸呢?”
      秦大少爷不否认拿这么一份新颖又独特的礼物送小姑娘是件讨人欢心的事。但他本人情窦未开,没给小姑娘送过诸如红豆骰、玉镯青丝绢帕等儿女情长之物,哪会叫自己接受古林的木兰发簪?另一方面,“发簪多由男子赠予女子。”大少爷自觉于感情一事的理解上优胜了会送他发簪的少年,他抓着机会就给“无知”的少年解说发簪背后的意义,“是他对她的认可。”
      “这是给狗主人的礼物。”古林言下之意无关男女。
      “胡说八道!”秦骑骂古林狗屁不通,”未婚妻相赠,也勉强收下。去接受一个男人的发簪,想想就头皮发麻。你把它留给喜欢的女人。”
      “您有未婚妻吗?您有心仪的姑娘吗?都没有。拒绝我还有理了。”古林收起机关盒,连带隐晦的心意一并收妥,然后拍灰灰起身,一股脑地倾吐他的满腹牢骚,“知道您对刀剑之外的奇珍异玩不大在意。但它不同——力可破金。我也是个大俗人,看咱俩感情深,有了好东西第一个就想着您。可不敢像您。我念着您就跟念着自家白菜一样,偏您仗着自己好看真要做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哩。我也看明白了,您对我缺少感情是天生的。方才那杀猪刀送您就是送对了。也不用麻烦您头皮发麻啥的。”
      秦大少爷眉头紧锁,等古林叨叨完一连串的词,他直接给嘴上占尽便宜的少年一脚。后者被踢中,捂着膝盖还要龇牙咧嘴地耍赖。
      “是我不好,上赶着要送您。”
      秦骑又送去一脚,同时道:“我是主,你是仆。”

      在这秦府,只有三位男主子,一是老爷秦望海,二是秦骑他爹秦元山。再来就是秦大少爷。将古林和奴仆归属一类,在秦骑看来理所应当。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三年前,少年躺倒在街角做乞儿,这也是他与余大少打赌输了后做乞儿的最后一年,正是饥肠辘辘,何其有幸他被秦府的一老妈子投喂了俩馒头,之后三日也被热腾腾的馒头熨帖内心。于是少年在赌约结束后投身秦府,他用一身的体力活回馈老妇。是以,古林不曾与秦府签署卖身契;二来,他对秦望海听令行事,早先是报答秦府的一饭之恩(这份恩情古林早已还清),之后则是秦望海下毒逼他就范。
      秦骑不清楚原委,他使唤古林更因为古林听命于他大伯秦望海,于是将少年比作秦府的奴仆。而这恰是秦大少爷认知错误的一点,也是秦府最对不起古林的一点。
      偏古林从不解释他身上的毒,也不介意给秦骑使唤。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古林当真附和秦骑。“您是主,我听您的。”

      两人闹也闹了,数月未见的疏离感也在秦大少爷的一通拳脚下没了。这时候大少爷注视着一脸狗腿的少年,心中的烦乱全有了主意。
      他对古林说:“你代我去趟沈园。”
      古林早有预料,张口侃说他与沈心没好到要给对方爹吊唁的地步。
      大少爷不理会少年的拒绝,径自表明他的要求。“吊唁沈老爷是一码事。表妹也来几日了,仍然坚持去沈园见沈心。我让你代我去沈园,将所见所闻一一带回,哪怕一句‘沈心没事’也算给了表妹一个交待。这么一来,也不教我得罪姨母。”
      古林一听不是给白玉芝当保镖,而是当信使,也不装了,直接回绝。“哎哟喂,这不叫我白跑一趟?”
      少年很清楚这活吃力不讨巧,也清楚白大小姐不会满足他带回来的几句安慰话。而他身上的蛊毒五日后发作,若真为了个胡搅蛮缠的白玉芝来回奔波,之后还得看秦望海的脸色求药。简直糟心。想到此,他去勾秦骑的肩膀。结果被大少爷一肘子顶开。
      古林揉着胸口赔笑道:“白姑娘非得亲眼见着沈心才行。这跑腿的活给谁干不是干。杀鸡焉用牛刀。”
      秦骑厉眼自比牛刀的少年。等对方狗皮膏药似的又凑到跟前,他严肃地说:“这事你不做也得做。且记住了,表妹的事,是其一。方才我说,沈建国的死有问题,这便是你要办的第二件事——弄明白沈建国真正的死因。”
      大少爷瞧着真有几分秦老爷的气势,奈何少年不买账。古林一副哥两好的模样去撞秦大少爷的臂膀。
      “没腿了?”“这可不——”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古林略顿。
      少年有自己的考量。此时他应下秦骑的委托去调查沈建国的死因,若是任由他在调查期间毒发身亡——在这秦府,古林离开的消息不超三天定会被秦望海得知——秦老爷子必然是不愿意的。所以,此时答应下来,于他而言是离开秦府的顶好的机会,既有秦大少爷的委托做说词,还能让不舍得他轻易死掉的秦老爷子主动送上解药。
      秦大少爷气冲冲地先一步把话讲完,“站不住就砍了它。”他原话的意思是,站不住就砍了古林的腿。
      古林也将打断的话续上,“这可不是沈园一日游哩。三五天也不定有结果。”比起秦大少爷浅显的一句警告,少年接下来的提问正中靶心。“您掺和进去,真是为了白姑娘?还是说,为了沈心?”
      奈何大少爷不做回答,反骂道:“关你屁事。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古林瞅着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大少爷,好脾气地点头应下:“看来不得不走这一趟。”
      少年心思缜密。他很清楚,倘若他再进一步——借沈建国一事踏足江湖,秦望海也只能请秦骑把他找回来。这却是他乐见的。
      然而古林既打定主意要秦望海五日内主动送上解药,也不用日后秦望海派秦大少爷把他领回秦府,此次直接拐跑秦大少爷即可。“等沈老爷的事解决了,您同我挖宝去呗。”秦骑瞒着秦望海调查沈园一事,古林愿意帮他,但却以此为条件要求秦骑陪他游历江湖。后者有心闯荡江湖,经不得少年撩拨。
      大少爷面色稍缓,只说对挖宝不感兴趣。
      古林反手捂嘴,同秦骑悄悄地说:“是一颗驻颜丹。服用后可永葆青春。”
      青春永驻之法,抑或长生不老神丹,从来都有人追求。秦骑不在乎这些虚妄的追求,也无所谓青春流逝。
      古林对此极有兴趣,他接着说:“五年前,驻颜丹就已现世,相传它是药谷大弟子参照前人典籍研究来的,拢共两枚,一枚由他相赠妻子以表鹣鲽情深,余下一枚则在四方抢夺中下落不明。”少年近距离凝视这张雌雄莫辩的脸,觉得它就极好看,决心拿下驻颜丹后效仿药谷大弟子的做法给秦骑服下。但他不敢叫秦骑知道,嘴上只说,“我要把它找出来。一博佳人芳心。也说不定凭借这枚驻颜丹,我能见着轻羽、鸿寰两派的大美人。”然后他将蒋劲发临终前的秘密一五一十说来。
      大少爷听完少年的叙述果真兴趣不大,只突然喊道:“你身上的虱子敢咬我。我关你井里泡个一天一夜!”说着他就去拂颈边温热的气息,也是嫌弃少年离得近,接着将少年一把推开,又不满意地掸下肩膀。
      古林也是被嫌弃惯了,只管附和:“行啊,它们敢咬您,我待个十天半月都行。”
      秦大少爷直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生气在他拒绝俩人过分亲密的接触时、对方全然不在乎的态度竟反衬了他的大惊小怪。当即口不择言,他唾弃妄想拿驻颜丹献殷勤的少年是只癞蛤蟆,就配他身上的虱子搁井里一起待着。
      古林瞧着恼怒的秦骑,笑着引用少陵野老的《曲江二首》。“‘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诗中言语,乍一眼看去在说什么世间万物有其盛衰定数,这苦短人生与其被花花世界的种种浮荣束缚,不妨恣意些、活在当下的屁大道理。而其实际,是借暮春之景感叹江山的衰败之情。少年欺秦大少爷不懂诗词,便正儿八经地曲解其意,把对驻颜丹的需求,和他对秦大少爷的诸多遐想,当做了他在花花世界的追求,还说得理直气壮。
      然而秦骑连浅表的信息都没接收到,直接骂道:“你跟我胡诌这些个,是打算凭这本事去京城赴考?那趁早滚蛋。”
      古林沉默了一瞬,心中吐槽大少爷不识大字。
      他只得以直白的方式告诉秦骑,说年轻人有热血,想见识侠肝义胆、刀光剑影的江湖是件极寻常的事,而找漂亮温柔的女人做老婆也是一个男人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但若是一个拐子扬言要闯荡江湖,或是一个麻子要求娶大家闺秀,遭遇的便是群嘲与谩骂,因为大家都认为先天不足的拐子和麻子是不自量力。”这跟秦骑讽刺古林是癞蛤蟆,是一个道理。古林对此不争辩。
      “人世间的种种浮荣,诸如名誉财富,只是大家以为的‘好’。拐子也罢,麻子也罢。即便沦为他人眼中不得翻身的溅泥巴,又待如何?这也只是大家以为的‘恶’。”古林不在意他人眼中的自己如何模样,而这也从未妨碍他办事。“世间万物有盛有衰,阴阳界限历来不好分明。而这被大多数人认可的好与恶,可全都正确了?自然不全是对的。而人生苦短多变,我何须去在意旁人强加的这道道枷锁。”
      通俗了说,你尽管闲言碎语,我自做我的,干你屁事。
      秦骑听明白了,此刻他就是少年口中嘴碎的俗人。但他并不服气,他认为古林不仅在自欺欺人,其想法也够张狂。
      “你当真脸皮极厚。”他质疑少年,“还真不怕做跳梁小丑了?”
      “您现在不就这么认为的吗?”古林反问,“明明是给秦府卖命的奴仆,却不自量力的要与秦府大少爷攀交,在您眼里我不就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
      这话一针见血。秦骑将古林当做秦府的奴仆,他看人总是低了一等。
      但秦大少爷也清楚,眼前这狂起来就没边的奴仆在秦府的存在有点特殊:少年住着舒适的屋子,穿好的、吃好的,有丫鬟扫洒门庭,他享受着奴仆不该有的好待遇;相对的,少年听命于第二代家主,可自由出入秦府。这也是令秦骑最嫉妒古林的一点,秦望海对古林十分信任,常委以重任。是以,少年隔一阵就出门办事,一连数月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等再次出现他又是一副洒脱模样。却叫秦骑既惊又奇。
      这会儿古林有意将话题挑明,秦骑没否认,他带着一肚子的不满挤兑道:“我就这么认为了,不可以吗?”
      “可以。就给您当这小丑。”
      “可以个屁!”秦骑不喜反怒。
      大少爷因嫉妒古林得了秦老爷的青睐,对待古林总缺失一分公正。方才少年喋喋不休说甚么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现在又说甚么要给秦大少爷做跳梁小丑,口径转变之快,叫人觉得这份态度轻慢。秦骑便一根筋的自然以为古林轻视了自己,于是对号入座,以为自己是对方口中活该被无视的一名“旁人”。
      古林逗弄完大少爷也记得软语哄人。他伏低做小,赔笑道:“可以不可以全听您的。您是主,我是仆。”
      秦骑一脚踹在古林的小腿上,听得对方呲牙抽气才解恨。
      偏少年扶着作痛的腿还闹妖,他又来拍秦大少爷的肩膀,还替大少爷拿主意。秦骑倒没再推开古林,心中暗骂一声滚蛋,只听古林道:
      “那咱俩说定了,我去沈园找出真相,之后嘛,您陪小人共游山水、寻龙探宝。”
      秦骑到底是松口应下了。
      大少爷终究是少年心性,他既不服气秦老爷对古林的信任,便有意跟对方走这一趟。且少年挨着他的身板单薄,没见得比他强壮几分,他倒要看对方如何的大本事、竟凭蒋劲发的三言两语就找出驻颜丹的下落。
      接着他吩咐少年:“你明早出发,表妹这边由我安抚。”

      古林哪等得及第二日,他当晚便乘船出发,三日后到了落马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秦骑的委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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