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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引蛇出洞 ...
房门应声打开。
来人穿了身考究的深色衣袍,身形虽瘦,气息绵长却是个练家子。古林抬高托盘,目光自然地落在对方腰间挂着的一块玉牌上。这玉牌巴掌大小,一面刻了三头六尾的鵸鵌,随着对方开门侧身的动作,另一面显露出九叠篆的盟主令三字。而江湖规矩,见盟主令者,如亲见盟主。
目下,男人执掌盟主信物,身份显而易见。
对方无疑是盟主堡的大弟子温惊鸿。古林确认这重身份后迅速调整气息,令声色如同没有练武的普通仆役,才张口道:“温少侠,这是给您送的茶点。”
“放着吧。”
今日光线明朗,房内只有窗外几株淡竹的气味,别无他人。古林得令进屋,瞧着案几光洁、空无一物,也明白这位前途无量的温少侠并未学文人那套手捧书卷而大发雅兴,仅仅是纾发有感而来的胸臆。
至于温少侠借用周文质的《自叹》解闷,因为爱恨,抑或是名利?古林虽感好奇,不苟言笑的温少侠却不会开口告诉他。
少年放下茶点后就杵在桌边。更甚者,他既不着急离开,偏有贼心没贼胆的一边埋低脑袋来降低存在感,一边目光低飞、四处窥视,教一切看在眼里的温少侠深以为这又是哪个犄角旮旯里上不得台面的家奴一枚。
温惊鸿冷哼一声,问:“还有事?”他眉间的褶子和耷拉的嘴角胜过五官轮廓,一下便抓住人眼球。
古林拘谨地瞥去一眼,暗忖这位温大弟子应是惯于皱眉思索,才会在眉间留下一道深刻的摺印,且对方嘴角向下,年纪轻轻就给人老成又难相处的感觉。
他小心道:“事关老爷。”
闻言,温少侠的脸色很不好看。偏古林期艾的目光一连两次与他碰上,甫一碰上又惊慌的收回。不肖多想,这怯懦至极又不安分的小模样令难相处的温少侠见之不悦。只见少侠眉头紧皱,已挤出个“川”字。
古林深吸了两口气,忐忑的说:“大伙都知道沈老爷同温少侠的盟主师傅是旧识,您系出名门,所以小人想,这事应该找您帮忙。”
温惊鸿又一次冷哼。“是沈立业当家,还是别的,在这沈园,你都不该来找我。”
所谓“别的”,古林心知沈心逛花楼的荒唐事连他第一天到落马镇的人都知晓,在此小住几日的温惊鸿不会不知晓,所以这俩字是温少侠对沈心的讽刺,古林理解为“那不是人的东西”。至于温惊鸿说的找沈立业主持沈园,那也是个笑话。任谁与沈立业打过交道,都应知道沈立业的草包性子。
是以,温少侠态度严肃的在拒绝古林。但后者厚脸皮的忽视这份拒绝,他捏了捏袖口,带着破了的音坚持说:“少爷打从老爷走后深受打击,近几日是颓废了点。二爷也因老爷忙得脚不沾地——”
少年不说沈园无人堪用,只说俩主子一个忙于发泄情绪,一个忙着应酬来宾,这才没了办法找上了盟主堡。温惊鸿听明白了这漂亮话,以及少年话里对俩无能主子的维护,但他深知沈园的现状,不愿就沈老爷的话题搭理对方。
这边古林已打定主意温少侠不张口走人二字就继续窝着。
少顷,他惯能屈就的在个硬邦邦的男人面前做伏低的小媳妇模样,嗫嚅着重申鼎鼎大名的盟主堡所背负的锄强扶弱的使命,也不管其中强买强卖的意味令人听后不适,转头又给温惊鸿戴了顶高帽,说:“温少侠仗剑江湖,快意恩仇,这事说与您听顶好不过。相信您一定能给老爷主持公道!”
温惊鸿到底被步步示弱的古林给恶心了。他与已故的沈老爷没有交情,却碍于盟主堡的威名不好拒绝,只觉踩了狗屎,便冷声道:“先把话说清楚。”
古林听后一喜,然后瞥眼门口。
温惊鸿瞧不上古林,见状活像见了只讨人厌的蚊蝇。他腮帮子绷了又绷,终是忍着脾气就近把门关上。
一时间,里外隔断,仿佛再多的秘密都有了一层保障。古林的神色明显松了一层,他走前两步,帽檐下的双眼带着抹坚定,他就这么瞧着温惊鸿,怀着一腔的激情,接着就给人跪了下去,口中祈求道:“温少侠,我家老爷是被人谋害的。老爷身子一向强健,肯定不是仵作说的顺应天命。还请少侠给沈园做主。”
温惊鸿被唐突的少年唐突了,沉默了一瞬,问:“你有什么证据?”
古林失落的摇头。
温惊鸿不理解沈园怎么出了这奇葩的小仆役,竟然磨蹭半天就讲了堆无凭无据的狗胆大话,恼得他耐心告罄要将人扫门外去。
不想,对方平地落惊雷,忽然说:“但是我知道,有外人进了老爷的书房。”
古林盖棺定论:“他们就是凶手。”
这一刻,温惊鸿猛地提着的心砸得胸腔有点疼。等两个呼吸间缓下来,他认真凝视来寻求帮助的少年。
小仆役会放低姿态给人戴高帽,会逢迎拍马,会耍弄心眼,他是温惊鸿最瞧不上的一类人。但此刻,温惊鸿庆幸对方和沈立业是一路人,都看重他的名门背景而信任他。也因为这段内容于他而言实在重要,他不禁问疑:“你确定是外人所为?也许是沈立业去书房找过东西,也可能是你家少爷。”
不等古林回答,他追问,“你亲眼瞧见了?”说话间,一股寒意直射对方脑门。这是温惊鸿外泄的杀意。
古林下意识缩下臂膀,左右张望一眼。
温惊鸿见状杀意不收反增。
古林环视一圈后故作不知,随后他将编排好的说辞一五一十的告诉温少侠。“小人确是亲眼所见。昨夜戌时三刻,小人给白夫人送宵夜,经过少爷院外时看到两条黑影从东厢房的方向飞了过来,他们直奔老爷的院子。烛火昏暗,又是大伙休整的时候,小人不敢声张,所以悄悄地跟了过去。等他们进了老爷的书房,小人也不敢靠近,就这么躲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直等到宵夜凉了才看到他们揣着个东西冲进夜幕,最后回了东厢房那头。”
温惊鸿神情肃穆,相比起窃贼,他更紧张被盗走的物件,急忙问道:“可看清楚了什么东西?”
古林看穿了温惊鸿的反应,暗忖这编造失窃一事于挖掘真相的方向上不算偏颇,还算正确。眼下看来温少侠来沈园祭拜沈老爷确有猫腻,对方倘若是凶手,以他现有的表现来看应有足够的把握不怕被人揭穿这重身份;倘若不是,单凭他冲着沈老爷的某物件而来也属目的不纯。
少年情绪把控严格,心里想再多,脸上是因对方的提问而乍然展现的激动之色。他侧重对黑影的描述,飞快地回道:“小人知道的。那大概是个匣子,瘦高个把匣子揣在怀里,就显形,小人眼力不错,瞧出来了。他的同伴就在一旁打掩护。”
温惊鸿没从演技精湛的古林身上找出端倪。
但温少侠对知情的少年、以及少年口中的窃贼的敌意愈加明显,等对方一口气说完,他的视线扫过悬挂墙上的佩剑。
古林忽视这份敌意,得意又鸡贼的说,“小人进屋瞧过,书房像没人来过似的。小人想了一宿才想明白,那俩窃贼一定知道匣子的位置,所以趁没人的时候把它偷走了。”他想了想又补充说,“要不就是他俩来了好些次,这回终于被他们找到了!”话落他膝行两步,接着恳求,“温少侠,我家老爷明日下葬入土,少爷不在,您是盟主堡的大人物,这件事告诉您肯定来得及的。”
少年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让盟主堡的大弟子抓住俩小贼。
温惊鸿的注意力当真放在了抓贼上面。当得知书房被盗,他恨不得昨晚在现场的人是自己,如此便能上手抢回匣子。
然而当见到少年希冀的目光,他心头的烦躁再次被勾起,一度盖过了旁的情绪。温惊鸿很清楚,抓贼势在必行!但他不是为给沈园效力。且另一事急需确认,窃贼既来自东厢房,他该怀疑少林?还是把少林和剑庄一并怀疑了?他不放心地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可全讲清楚了?”
古林点头。
温惊鸿陷入短暂的沉思。
少年催道:“温少侠,看在老爷多年心系盟主堡的情分上,您要抓住凶手。”
古林利用盟主堡与沈老爷的情谊,请温少侠抓住疑凶,这话情有可原。但盟主堡对沈园并无过多情谊,从古林先后提及沈建国对盟主堡的情谊或奉献,这位温大弟子都一副不耐或被冒犯的神情,可见一斑。
温少侠也没多余的热血。对此,古林亦心如明镜。
由此可见,老铁头口中那套帮扶沈园的说辞是盟主堡随口许下的虚幻誓词,若哪天沈心上盟主堡求援,指不定被人当条狗使唤。
但不管日后沈心的狗命是否降临,这会儿古林却要在无动于衷的温惊鸿面前扮一条求告无门的可怜狗。少年以一个响亮的磕头断了温少侠未出口的绝情话,其后一再恳求:“贼人已经得逞,待到明日棺椁下葬,他们便会堂堂正正地离开沈园。还请温少侠在尘埃落定前将他俩抓去官府问罪!”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即便被抓住,也是按窃贼论处。”温惊鸿退一步说,“你毕竟没有瞧见他们的真容。”
“只要抓住他们,不怕他们不交代。”
“你的意思是——”
温少侠正待说屈打成招,不妨被少年抢了话头。只听他神色激动地说:“小的知道!贼人假借给老爷吊唁,背地里来沈园行窃,时机把握的过于巧合。一定是行窃在前,被我家老爷发现就用下三滥的手段杀人灭口,之后才有吊唁这事!如今他们得了梦寐以求的宝贝,若是不心急,自然可以等到老爷下葬后离开。”话到这里少年焦急之色尽显,语气也重得仿似一把铁锤,每落下一句就在人神经上来这么一下。“倘若心急呢?他们今日逛完灯会、乃至午饭后、甚至此时此刻都能递上一句‘师门有事’,便可不受怀疑地离开沈园,自此逍遥于法外!我家老爷何其无辜!”
温惊鸿眉头紧锁果真担忧匣子的下落。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沈建国的死有仵作定论,眼前这小奴仆轻易将其推翻,三言两句又将窃贼与沈老爷的死联系在一起,给出了杀人夺器的由头。常人没有几分胆识,也不敢断言窃贼是凶手一说。眼前少年给人感觉狡黠胆小,实在不能将其与胆识两字勾连。
温惊鸿紧盯歇斯底里的古林,思忖这番大胆的言辞是由何人授予。他问:“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我是少爷的人。没有人指使。”古林坦诚得像只被逼跳墙的狗。
“倒是条忠心的。”温惊鸿观摩了一会,给予了认可。
空气中的粘滞感再次袭来。
数息后,温惊鸿问:“如果你错了,怎么办?”
“错不了。”
依着古林的思路,沈老爷遇害,凶手最可能藏匿在六位来客中。
仔细推敲,江湖同道吊唁逝者没必要等棺椁停放七日、待到下葬后再辞别,一是交情未到,二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一杯清酒祭奠亡者亦是情谊,他们上柱香便能离去,从这点出发,与沈园颇有渊源的董玉、白兰花较另四人的嫌疑轻些;时间上则六人都有嫌疑,少林、盟主堡、剑庄以及白庄,这都不是三两天快马就能赶来沈园的地方,显然他们在接到沈老爷过世的讣告前已出现在附近;谈及杀人动机,白兰花为情,嫌疑最重;至于有能力杀死沈老爷的高手,武艺上佳的温惊鸿是第一人选。
六人均需洗清嫌疑得以大白。而明日棺椁下葬,众人分道扬镳,这是最后的机会。古林又一遍强调,“错不了的。”
温惊鸿沉下脸问古林:“那你让我抓谁?”
古林坚定地回答:“小和尚,和他的同伙!”
当正面思考无法寻得答案,那就抓住最大的矛盾点:凶手为何留在沈园?或者说,凭什么能让凶手继续待在沈园?答案不外乎是凶手没有完成任务。总不能是看上了沈园的美人才不舍离开。
古林大胆假设,凶手想要的东西还在沈园,他尚未得手。
所以古林指证小和尚和小乞丐,让两人成为沈园的窃贼与凶徒,是计划的一环。计划的另一环,则需要最具威望的惊鸿公子对二人下手,以此坐实这二人的恶行。
若秦骑在此,必然知道这是古林耍的一招“声东击西”。古林曾用这招教秦骑困于俩女人的鞭下,现在他利用小和尚二人来钓出夜访书房的真窃贼,是一个道理。
依着古林的描述,俩黑衣人既来自东厢房,小和尚和他的乞丐朋友便是两人一组犯案的首选。对此,温惊鸿有相同的猜疑。
然而少年越是言之凿凿,温少侠越是拒绝这份请求。
还是那句话,古林既没有摘下二人面纱瞧见真容,一切便全是他的臆测。温惊鸿以此为由,告诉古林不能因一己之私情而冤枉他人。他义正言辞地说:“且不说少林与丐帮在江湖的地位不下于盟主堡,你既喊我一声少侠,我也实话告诉你,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哪怕是盟主堡也不能随意抓人。”
以德缚之为已,少年先用主持公道捆绑温少侠。以德尺度为公,温少侠后以大道为公拒绝少年。
两人各怀鬼胎。
最终,温惊鸿表示会看在沈老爷的面上多留意二人动向。
古林瞪着温惊鸿,久久无言。
少年脸上的胆怯、忧虑、惊恐、期待之色全部抹平,他晃着身子起身。这个对沈园尽忠的小奴仆凭着一腔激情找上座上宾温少侠,虽死皮烂脸求援时也有预料会被拒之门外,但当结果砸在面前,他还是落下了两滴不甘的泪水,一时间也对温少侠感到极大的失望,继而生出一份不满来。
他再看了眼拒绝他的男人,转身离开。
也就这最后的一刻,古林成功给温惊鸿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做戏做全套,少年转身之际眼底的一抹怨毒被温少侠收入眼底,由此映射出的内心的失望与不满也一并被温少侠察觉。实乃点睛之笔。
事实上,温惊鸿信了古林的“真情”,相对的,他愈加怀疑小和尚和他的乞丐朋友是昨晚的窃贼。
而这便是古林现阶段能追求的最大的结果。
沈园在沈老爷的经营下进项不错,客房是独栋小院,壹贰号房就间隔百米有余。
古林依计行事,势必要小和尚和他的同伴坐实“窃贼”的身份,以此破局。他去厨房又拿了两碟小吃,另选了一壶冷茶,之后态度轻慢的敲开小和尚的房门。
然而不同于壹号房的清新气味,迎面扑来一股子酸臭味。这味道在十来天没洗澡的乞丐身上常有,古林毫不迟疑的一只手捂着鼻子,又夸张的退了一步。
少年不用假装,嫌弃意味直白。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干笑两声,他的同伴也在。后者干瘦如柴,不同于古林的清癯有神,他似一阵风过去都能吹倒,极具病态,且浑身没有一处地方值钱: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破了两趾的草鞋,以及肌瘦面黄的脸孔,一看就是经年流浪的乞儿。眼下这酸爽的味道正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古林将势力的小人形象演绎到底,当即给了小乞丐一个白眼。后者许是饿了,从小和尚身旁飘出,他径自去拿古林手里的点心盒,开盖后取了块糕点往嘴里塞。又或者味道极美,他一连塞了两块糕点才正眼去看古林。
古林双手抱臂。
小乞丐两颊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吐槽:“连个下人都这么讲究,没趣。”
古林冷哼一声。“现在连个乞丐瘪子都能带来沈园骗吃骗喝,真不知道少林寺是怎么教导小弟子的。”他看着小乞丐,冷嘲热讽的对象却是小和尚,“这小师傅也是,我家老爷在落马镇、乃至在安城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不知道他来沈园凭的又是什么身份?”
小和尚被说得两颊通红。
他的同伴咽下嘴里的糕点渣,瞪着乌溜溜的眼睛也不高兴了。“无意小弟有师命在身,我敬沈老爷是条英雄好汉,我俩怎么就不能来这吊唁沈老爷了?”他瞧不上古林狗仗人势的模样,张口教训,“来者是客,你对客人如此无礼,这会给沈老爷丢面子。”
“这香也上了,你俩不走,不是骗吃骗喝是什么?”
“你!这没了沈老爷真是不行。大的好逸恶劳,小的花眠柳宿,除这等不孝不忠之辈,现今沈老爷不明不白的走了,居然随便一名家仆也跳出来乱吠。这地方真让人瞧不上!”
小乞丐市井末流的浑身是胆体现了出来,他不仅批评沈园的风气,还暗骂古林是乱咬人的狗。后者倒也不生气阿狗阿猫的形象,注意力放在了对方一句“沈老爷不明不白的走了”上面。
古林暗道小乞丐有点价值,嘴上不留情地反击。“你小子口口声声说敬佩我家老爷,可你看着你,哪有一点尊敬咱沈园的意思?我瞧着你就是一骗子乞丐。”他摆出一副吃不得亏的小人嘴脸,骂了回去,“亏你这‘不明不白’四字讲得出口,你好意思来了沈园还不知道我家老爷是登仙去的?你个骗子乞丐!”
小乞丐气得想打人。
这时候古林的目光对准小和尚,假客气地说:“这乞丐的真面目被我揭穿了,我看小师傅长点心,不要大街上捡个人就称哥道弟的。那烂大街的乞丐不都成你朋友了?”
好巧不巧,这两人的结识被古林歪打正着说中了。
小和尚名唤无意,此次受方通和尚之命来安城拜访沈老爷。他虽唤作无意,也因幼时在无心菜地被捡而被师兄弟按了个“无意”的诨号,却一点不铁石心肠,正相反,他有颗慈悲心,所以瞧见被人撵打的小乞丐后伸出了援手。正是此刻无意身旁的周全。周全前阵子才流浪到落马镇,性子也狂,他昨日饿狠了竟然冲进一家酒馆抢吃食,自然是没钱付账的,结果被俩酒保一路撵打。
而与话本里倾囊助人的结果不同,无意好心相助,却被周全拿捏了去。
这事说回无意帮周全付清酒钱后。小和尚打小古佛经卷伴青灯,心思简单,前脚他三言两语间被周全套出了此行目的,后脚人就被骗去了莺莺燕燕阁。也不等人醒过神,那拉着人就往楼里去的妖艳女人边褪了半边衣裳,边喊着小师傅,还扒拉小和尚的脖子嘬了起来,像饿了几天才见着肉的流民。单她这份激情就把无意小和尚吓得一机灵,直接冲出了半开的窗户。以致于无意掉进了窗外的一浅水塘里。他这位新伙伴自然狠狠嘲笑了这番落汤鸡的狼狈模样,还粘上无意来了沈园。
当时周全说沈老爷是他崇拜的大英雄,他本意是来此求师学艺,现在沈老爷离世,他便想上沈园上柱香以慰情怀。无意同意了。
此刻古林直言周全是骗子,无意内心有一丝动摇。
周全也鬼精,一看无意的脸色就察觉了对方的心思,立马怒其不争地嚷道:“我骗他这顿吃的干嘛!你傻呀,这小奴仆的话你也信?”
小乞丐本不想在外人面前提沈老爷的死,但古林欺人太甚,他一时嘴快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昨晚怎么说的?沈老爷的死有问题。”
周全真正的来意是探查沈老爷的死,这与早先以慰情怀的理由出入甚大,但周全底气十足,无意初听便信了对方。
古林瞧着欺负小和尚的瘦竿子,已猜到小乞丐与他殊途同归的一半来意。另一半是否不怀好意,待续确认。他上去一把夺回点心盒,叫板周全。“你怎么说话呢?我穿的比你好,吃的比你好,奴仆也比你强!我这都是双手劳动换来的。”他鄙夷小乞丐行骗前没做好调查工作,“你还敢胡说老爷的死有问题,能不能上门前搞清楚状况?仵作验过尸的!全镇的人都知,我家老爷是仙逝。你个乞丐瘪子,是等着我喊人把你俩全轰出去?”
“那仵作说假话。”周全突然喊道。
古林眉眼一挑,暗道小乞丐还与仵作有交集。但他咬定仵作没问题。
少年仍骂周全是撒谎精。
无意见两人一言不合便争论不休,甚至有动手的情况,一句“阿弥陀佛”脱口而出,而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新伙伴,便劝说牙尖嘴利的少年。“明日我二人便离开沈园,还请小施主安心。”
“不走留着过年呐。”古林翻了白眼呛回去。
“我一定会证明我说的是对的。”周全贸然地给出承诺。
“就为了顿吃的?”
两人应答间驴唇不对马嘴。周全是不好细说太多,一方面古林在他眼里就是个没教养的家仆,没必要。另一方面他没把握整明白沈老爷之死的前因后果,现在纯粹气不过才喊了一嗓子。古林却是故意为之。
少年表示从头至尾不信周全的鬼话,这会儿他既不打算进屋招待二人,也懒得再废话,撇撇嘴就要离开。
临走前古林还故意放了句狠话“有本事自己开棺验尸,净吹牛……”
周全一听当即有了方向,头脑发热就要开棺验尸。
古林一步胜两步,转过廊檐时两耳捕捉到小和尚在规劝不忿的小乞丐。“周大哥,莫要逞强……”至于小乞丐是否接受——
“气死了,我一定证明给他们看!”
显然小乞丐性子冲动,没听规劝。古林经过中庭时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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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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