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愿]鸦与蛇》釜山BigChili

3、第三话

　　山下一夫没有具体计算过一天之内会有多少场竞技，但最起码临近晚餐的时间，会场不会继续亮着灯。今天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只是，到底为什么发展成这样？

　　中年人换下工作西服，只简单套了一件老头衫跟沙滩裤，旁边是全副武装的西品治明、暮石光世，连大屋健在受到陈巳的邀请之下都欣然同意这场斗技者关系户们加深感情的友好切磋——

　　是的，他们被沙滩钓鱼对决召集了。

　　夕阳将天空晕的昏黄，对决发起人陈巳身着一身果绿色齐膝长裙，头戴一顶白色宽沿沙滩帽，正弯腰在那堆昂贵的渔具中挑选合适的鱼饵。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这片沙滩目前只有他们，能够看见不错的海景。未引燃的篝火不远静置，稍微靠近的地方停着暮石光世一起搬来的BBQ厨具，据当事人的自信之谈，真男人就用钓来的战利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用来酬劳前线奋战的斗技者们。

　　“光世。”

　　“嗯？怎么了？”

　　西品治明抓起鱼饵，熟练穿刺鱼钩来到一处礁石面前：“你让小宇宙都喊了哪些人？咱们真的能钓上来吗…”

　　“啧啧。谁知道那小子会喊谁啊？我可是叫他空腹过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治明。钓鱼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在气势上输了的话，鱼儿也不会咬杆的哦。”

　　“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好了好了，在我们非斗技者对决开始前，以小酌助助兴吧！我带了不错的酒。”大屋健笑嘻嘻地开了一瓶威士忌，对海边斗志昂扬的几位叫喊，旋即摩挲两把胡茬，惊喜道。

　　“哦！这就上钩了！！”

　　“不会吧？！”

　　暮石光世笑了笑没再接话，反而走向陈巳身边的沙滩椅席坐，把控鱼线长度抛钩。

　　“归根究底，还要感谢陈社长邀请我。今天那场比赛很精彩，不愧是衔蛇心腹。”

　　“暮石先生言重了，钓鱼还是人多热闹。还请务必不要过度猜测我弃权的理由…以小一的实力那个阶段完全赢不了呢，吴族的人对她而言难度过大了些。”

　　微风吹拂她的长发，陈巳一手按着宽沿帽一手提着鱼竿：“弃权是个正确的决定，吴雷庵看上去血管都要气炸了，被族人拖回去的时候你看见了吗？太有趣了。”

　　“不过日后要小心哦，那家伙看上去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哈哈，我记得日本不是经常会说，桥到船头自然直嘛？我入乡随俗，就这么做啦。”

　　“陈社长是哪里人？看名字的话，像华国那边。”

　　“猜对了，暮石先生！这并不是个秘密。我是在华国四川出身，是地道的辣妹妹呢。”

　　“辛辣的辣？”

　　“这么理解也正确~”

　　二人闲聊中途，未见人先闻其声，爽朗的关西腔从建筑方向传来。

　　“唔哦！在钓呢在钓呢——”

　　是大久保直也、今井小宇宙，他们似乎很相信社长们的钓鱼技术，除去少年手中拎着一箱啤酒以外，便只有大久保直也手中三袋子用来BBQ的素配菜。暮石光世朝他们挥手示位：“你们来的也太快了，我们这边可才开始啊。目前只有大屋社长的一条战利品，都不够给你一个人塞牙缝的！”

　　“有什么关系嘛，突然要举办什么钓鱼大赛，我今天完全没吃东西，快饿扁了！”

　　今井小宇宙几步上前将啤酒放在烤架底部，刚分化成Alpha不久，年轻俊俏的脸蛋稍微带了些汗珠。听见最为关心的问题，几位社长凄惨空旷的水桶不禁瘪嘴：“不是吧——！你行不行啊师父，还有前辈也是！！真亏你们准备的BBQ器材这么齐全，结果还没开火嘛？”

　　“白痴，这么大声会把鱼都吓跑的！”西品治明嚷嚷道。

　　“有响动！”

　　见状几个男人噤声。突然感觉鱼竿一沉，陈巳眼神凌厉起来。抓准时机在一旁几人期待的目光下以绝佳的力道提钩！——水花飞溅沾湿了距离较近的大久保直也的沙滩裤，只见那黑影自海中拔出化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如同一颗闪耀的流星划过半空并径直落入另一端山下一夫的水桶之中。成功了！这个瞬间陈巳就像饥饿地狱中突然降临正义的超级英雄，首先欢呼出声的是海量的第一位英雄大屋健。

　　“做的好！！”

　　“不愧是陈社长！！收杆的动作足矣堪比格斗届激动人心的hook！！”

　　男人们激动的拥抱在一起，提议着观赏这来之不易的战利品。直到山下一夫笑着将水桶提来——水中那只个头娇小的寄居蟹口吐白沫，展示自由仰泳的高超技巧。

　　…

　　陈巳默了。

　　体贴地转移话题并多少给予在场唯一一位女性安慰，纷纷忘记方才的一切。隶属不同阵营，此时绅士们都不约而同地统一想法。

　　俗话说，饥饿是魔鬼，傍晚天色黑的很快，闹剧下来篝火已经点燃，这些人都不是静下心来钓鱼的料，瞎忙活却没再钓上一条能吃的活物。当然，除却三袋蔬菜、一条不大不小的草鱼、一只花样游泳冠军寄居蟹、喝不完的好酒外。

　　“怎么了大家…为什么围着篝火？”

　　打破寂静的声音是救赎还是命中注定无从得知，金田末吉、冰室凉以及理人中田一郎三人同样收到今井小宇宙的邀请，提着部分炸物来到约定集合的沙滩。

　　“得了吧，一看就知道没钓到什么东西。”冰室凉失笑，幸亏他了解自家社长的尿性带了不少熟食：“这个人数，各自的斗技者们都快到齐了，我们带的大概不太够。”

　　“啊啊救世主——！！”

　　“你们是曙光啊！”

　　大久保直也感动到热泪盈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庞大的身躯紧紧拥上冰室凉，吓得后者连忙避开打着石膏的手臂发出惊惧的声音，忙拆开塑料袋将盒装炒面分别放置，而大屋健大笑着赞叹二位斗技者机灵，替西品治明重新满上一杯威士忌。

　　理人踩着人字拖将炸物放到沙滩桌上，环顾一周疑惑道：“山下社长！王马那家伙呢？”

　　“小一也没到。”

　　难道是今天跟吴雷庵那混蛋打的难舍难分的士鬼社长…那场比赛他看到最后，好像还跟王马认识来着？

　　理人脸上还没拆下绷带，回忆上午不了了之的比赛，迅速将目光转向正开口的女人，却不想只是这一眼，叫这位爱恨分明、纯粹的斗技者周遭山下一夫回答的声音瞬间消散——女人齐腰长发披散身后，松紧束起她纤细的腰肢，与果绿色裙摆共同描绘着微风的形状。一对含情脉脉的水盈桃花眼半眯，眼下两点泪痣仿佛化作猫爪在他心尖挠三挠，精致高挺的鼻梁下柔软唇瓣张合。赤足踩在沙滩上呷着笑容，背后便是星辰大海。

　　配合身上阵阵兰花幽香，令理人毫不自知地一步一步来到对方面前。

　　“你就是衔蛇社长？”

　　陈巳疑惑地给予身材高大的男性Alpha瞩目：“是的，我叫陈巳。你好？”

　　“陈巳小姐有男朋友吗？”

　　“……”

　　“噗——”冰室凉正对嗦面的大久保直也喷射出不及下咽的威士忌。在场几位成年人见怪不怪，只停顿一秒就继续各自谈笑风生。倒是一边胡乱拍击胸口得以将炒面入腹的今井小宇宙，对满脸红晕的理人投掷去难以置信的目光。

　　“…呃。”

　　陈巳从惊讶中回神，越过理人身后看见不远两个人影正慢吞吞接近，说曹操曹操到，不是姗姗来迟的两个十鬼蛇是谁？同时发现他们的还有山下一夫，她将垂落胸前的鬓发重新撩到耳后微微一笑，倒也没着急离开，认真回答了他的提问。

　　“理人先生意外地直接呢…我不讨厌，目前是独身哦。”

　　这个年代大家的观念跟从前不一样，接受程度比想象中要高。两个A的情侣少见但不是没有，得到答案的健硕男人似乎鼓起勇气，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太好了！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当然可以。”

　　*

　　跟这边搭讪的迷之氛围不同，十鬼蛇王马其实没想过来。要不是看身后的哭包眼睛跟灯笼一样，完全不想动弹。

　　实际上，上午比赛刚结束，他领着十鬼蛇一去了趟医务室。金发可疑医生给她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最后以“无严重损伤，休息几天就能继续上场”为由结束。山下一夫跟秋山枫为给两人独处空间率先离开了，实则是多余的担心。虽然十年不见，刚看见女人确实憋了一肚子火气，但真正面对这所谓青梅竹马的时候，反而无话可说。

　　无言中，还是十鬼蛇一轻松地舒展四肢，坐休息椅上对十鬼蛇王马搭话：“生气了？”

　　“…”

　　“我被那个自称十鬼蛇二虎的大叔击中大脑掉下了山崖，自那之后就不太能感受到疼痛。”

　　“唔，虽然想杀了那个大叔，他让我忘了你很久。但当时连站起来都费劲，后来也不了了之。”十鬼蛇一低头凝视着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陈巳是我的雇主，她帮我找回了记忆。”

　　“就凭你，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弱者？”

　　“什么叫弱者嘛，我很强的哦，今天就能看出来了吧。”

　　“嗤，被打的难看的要死。”

　　“还以为二虎死了，你会很高兴我还活着。你参加拳愿竞技的目的，我很乐意帮你。”十鬼蛇一歪头，见男人也不反驳她撑起身体，上前两步牵住对方的衣角。

　　“可以低一下头吗？”

　　十鬼蛇王马没有一如往常口头讽刺，也没遂她的意。本以为谈话再次沉寂，就在顷刻，他被兀自抓住手臂，天旋地转——后背猛然砸上水泥墙。旋即爆发出隶属Alpha的强烈信息素直接叫他双膝一软坐到休息室的铁椅上，被威逼了？！男人惊愕后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刚想拧拳挥向来人，一滴温热的水珠便坠落在他的脸颊。

　　——！

　　“不过，我很高兴呢。”

　　“你是要给我诞下强大子嗣的人，没事真的太好了。”

　　深邃宛若黑洞的鸦色虹膜唯一倒映着十鬼蛇王马。十鬼蛇一将青年圈在铁椅中央，维持原先微笑的神情落下眼泪。像失而复得的狂喜，两人的体型差让她这个动作实施地艰难，用来威压的信息素见好就收，很快消散了，徒留一抹微甜的酒气氤氲。

　　眼前的脸与从前垃圾场里那个毫无生气的女孩重叠，堆积起的怒火像打到棉花中让人阴郁，他知道，他始终下不去手揍向这张脸。能做的只有报复性质，将懂得用眼泪做武器的狡猾混蛋的手臂扒开，力气大到伤口再淌血罢了。

　　“别得寸进尺。”

　　暗骂出声的十鬼蛇王马很烦躁。

　　真的很烦躁。

　　无论是对十鬼蛇一，还是现在朝这个方向跑来的山下一夫。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王马先生。”记忆闪断，不远处陈巳按着帽檐，放下手中威士忌的酒杯问道。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饿了。”

　　“等，怎么一小姐穿着王马先生的衣服？”首先注意到端倪的是冰室凉。

　　“什么？！这么一说我才发现！”

　　“原来王马先生是一小姐的那个吗？”

　　“…哪个？！”

　　“啊啊啊啊啊——！！！还想吃炒面？你对这么好看的漂亮姐姐做了什么啊区区一个Beta！才没你这叛徒的份！！！”理人从震惊中恢复行动力，直接忘记搭讪的目的愤怒道：“看我撕开你装作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假正经！！”

　　“…哈？！我什么都没做！你也要跟我打？！”

　　“打就打吃我颜面拳击！！！”

　　十鬼蛇王马背后蹦出来的女人没有对这个突发状况做出解释。因为目的地为海边，她连鞋都没有踩。上身一件不合身的宽大黑T，下半身只有一件深色热裤，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白花花地露在外头。除了手臂明显的淤青跟嘴边ok绷，能看见皮肤其他地方没有明显损伤，暮石光世这才明白陈巳毫不担心的底气从何而来，他跟好友对上眼神。

　　“阿一小姐的伤口…”望着小闹起来的场合，金田末吉迟疑道：“要说上午吴雷庵造成的伤口轻微，一定不可能吧。”

　　西品治明了然，算是回应了金田的笃定。

　　“你果然也察觉到了。”

　　“啊，她的肌肉密度异于常人，很像若槻的超人体质，但那个恢复力人类近乎不可能做到。”

　　衔蛇麾下的得力心腹…士鬼。如果那个年轻的衔蛇社长抱有获胜目的没有弃权的话，指不定会与她对上。

　　“我不否认，她的确是Alpha中的佼佼者。”

　　议论中心十鬼蛇一不同那边稍许凝重的氛围，则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陈巳身边。桌上冰桶里的凿冰锥被她抓手里把玩，开口就是揶揄：“所以说。分明是对决发起者，却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陈巳一僵，忙接过山下一夫递来的水杯连灌三口：“别看成果这么凄惨，人家也有好好地努力过了。”

　　“哈哈…果然还是应该去买点食材呢。”山下一夫讪笑，心下思索这群人的食量，为自己的钱包神伤了起来。

　　“那我也一起，有个人帮忙拎东西比较方便。”冰室凉敲定提议。

　　“好了好了，别急嘛。”十鬼蛇一扬了扬手中那支凿冰锥，同时堵住了想要一同前去的冰室凉：“来回一趟时间太长了，更何况，这边食材多到数不胜数。”

　　“一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脱衣服！”

　　不远方向，鼻青脸肿的理人被掀翻在地，闹剧赢家一屁股坐在骂骂咧咧的青年健硕的背脊，十鬼蛇王马注意到了海边中年人雇主慌乱的喊叫。旋即迎面飞来阴翳使得他下意识伸手去接，是那件被十鬼蛇一擅自穿走的上衣。

　　他疑惑地转移目光，只听见什么扑通落水。

　　“怎么了怎么了？”

　　今井小宇宙用手背擦去嘴边的油水，从已然堆成摞的炒面盒子抬起头来，问了一嘴就近眼都直了的大久保直也：“干嘛那副表情啊。”

　　“由陈社长心腹亲自下阵捕猎，看来咱们只需要等待了。”

　　“没关系吗就这么下去！”

　　天色渐晚，已经能看见星星挂到天际，夜晚的海面是寂静带着喧嚣的狩猎场合，陈巳摘下宽大的遮阳帽，来到沙滩椅前坐下，非常自然地转移话题抛开重点。

　　“不用担心。小一对这方面很在行的，对吧，王马先生？”

　　十鬼蛇王马侧脸，忽视了周遭带有探究的视线。不过以往亦是如此——与二虎、以及她三人通常交替解决伙食问题。二虎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素食，独占鳌头的十鬼蛇一更像个天生的猎手，有时他甚至会疑惑她是怎样在靠近市区的森林中猎到够量的动物生肉。

　　倏然，身下的理人起身掀开重量，吓地十鬼蛇王马单手支撑沙滩稳住身体，不明所以这白痴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好，既然如此，为了守护一小姐的安全！！我也要下海捕鱼！陈巳小姐请放心！！”

　　？

　　“不是…你才是比较让人担心的那个。”女社长欲言又止。

　　不仅十鬼蛇王马露出无语表情，不等众人反对，金发青年迅速脱去上衣跟人字拖，冲向浅海纵身跳跃。

　　“年轻的骑士为了得到美女的青睐，还真努力啊！”

　　大屋健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活力十足，是吧一夫。”

　　“别这么说，小健。我有点担心他们的安全！”

　　“理人那家伙不会弱到那种地步！既然他自告奋勇，咱们坐享其成，看看他的能耐就可以咯。”大久保直也豁达的很快，继续吃起炒面：“小宇宙！酱油递给我。”

　　“你自己拿啦！”

　　好心的西品治明追加解释，给在场唯一惴惴不安的山下一夫打了一剂强心针：“大久保说的没错，这片海域是片原会长设立的钓鱼区。对于斗技者而言，憋个气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那个老爷子似乎圈了不少大型鱼类进来。”

　　“…他就没想过那些大型鱼都是在百米下生存，根本钓不上来吗…”今井小宇宙默默吐槽。

　　十分钟不到令时间流逝变得不易察觉，海面儿能够映入大家视野当中的动静很快就大了起来。先是几个气泡，篝火岸边燃烧，造就冰冷的海面似乎沸腾的错觉。十鬼蛇王马凝视海面，隐藏在蜷曲额发下眉峰颦蹙，敏锐捕捉到空气中逐渐弥漫出的一丝鱼类特有的腥味。

　　嘴上逞能，实则担心的很嘛？有意无意朝他的方向看的陈巳不顾美少女人设，翻了个白眼。

　　两头接近成年男人身长的重物镀一层透明水膜，携着部分水花瞬间冲出海面，以异常的速度飞向半空，重新找回重力朝烤架就近的方位破风袭来——待巨响落定，沙滩的人定睛一看，一条接近两米的金枪鱼被瞬间砸入沙堆，吻部凹陷，头骨收击撞到鲜血淋漓，眼中插着那柄眼熟的凿冰锥，另外一条稍小，却同样除了身体肉的部位变形惨烈，鳍上还有只拧成结的巨大章鱼。在场山下一夫显然没见过这阵仗，一时间除了长大嘴巴什么都说不上来。众人神态各异，纷纷望向水面，但随后冒上来的并非理人、更不是那始作俑者，反而是两位意想不到的陌生Alpha。

　　“唔哦哦哦哦——！！潜泳成功！！！”

　　他来了，绑着头带的褐色青年带着扰民的分贝不请自来了。

　　“你是萨帕因？！”

　　“不是吧，怎么连大名鼎鼎的地上界明星也…！”

　　拥有斗神美誉，滴水的微长发尾束在肩旁，古铜皮肤的精壮男人撇着八字眉，沉浸在应答那个喧闹“宿敌”潜泳比试的无尽悔恨中。回过神来，顺应对胜利渴望的本能却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该庆幸没被海浪吞噬吗？——加奥朗·温萨瓦德不知为何，心力交瘁之余右眼皮也跳的分外厉害，仿佛在刻意昭示灾难。

　　咕噜咕噜咕噜…。

　　转机既是地狱，他身侧的水域响应预兆冒泡，一个被昆布缠着麻花辫、湿漉漉的熟悉女人慢慢显现身形。

　　不好评价这什么场面，女人左手手指陷入着跟人差不多高的喷血大鱼尾骨中央，右手抓着一具——胸口恰好位置贴上两只海星的金发“浮尸”的脚踝。甚至还有条手臂长的肉食型鱼类咬着她的肩膀，看样子是用二头肌夹住了鱼类尖锐的齿锋。女人甩了甩脑袋，透过长昆布仰视起面前加奥朗·温萨瓦德，然后在后者抗拒的目光下，突然睁大眼睛欣喜地用她甜腻的尾音呼唤那个微妙而亲昵的称呼。

　　“小狐狸，跟萨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