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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落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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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暮暮说话,后面传来一声苍老的笑声“想走,你们两个都别走了。”
孟乘风一惊,一位布衣的长髯老人已经飞身落在他们身后“以我对洛阳的了解,这里的路根本不是通往那片最繁华的青楼歌坊的,果不其然你们就是飘渺宫的漏网之鱼。”
孟乘风一看之下不觉大惊,这老人不认识他,他可认识这位,正是洛阳守拙山庄的庄主孙是一。这人今年已然70多岁,武功虽然不能列入一等一高手之列,但由于成名已久,所以在白道上,还是有些地位的。
那边暮暮已经不知死活的问“喂喂喂,你是哪里跑过来的?”
孟乘风知道自己是打不过的,当下琢磨,如今之计就只有跑为上策。所以他接着那位嘛事不懂的白痴男的问话“公子不得无理,这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守拙山庄庄主孙是一,还不见过孙老前辈?”
孙是一也是一怔,没想到这个看似武功寻常,其貌不扬的随从竟然认识自己,而这时那边暮暮果然傻傻的接话了,脾气依旧大的很,“我干嘛认识他?他又来干吗?”
孟乘风拉下脸“不得对孙老前辈无礼!”
不光暮暮那小脑袋仁转不过来,连孙是一都是一头雾水“这位是~!”
暮暮已经气的跳起来,“你是不是有病了?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活的不耐烦了你~~”
孟乘风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就在那个老糊涂云里雾里的时候,已大吼一声,用内力将手中小山般的东西悉数化为碎片向孙是一丢去,手中一空,他顺手就掠过那个还在跳脚的白痴,三下两下就掠起,几个起落,消失在繁华洛阳密密麻麻的屋顶上。
那孙庄主搞清爽之后,两人早已不见踪影。孙是一跺跺脚,转头回去。
暮暮看着身下的房屋快速的向后退去,一时有些头晕眼花,就像上次被孟乘风救起一样,只能紧闭双眼,本能的攥紧孟乘风的衣襟,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腾云驾雾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被一把扔到地上,半边身子被甩的生疼,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小院的大树底下,这才元神归位,有了精神。立刻站起来跳着脚嚷嚷“孟乘风,你~~你~~你要反啦!”
孟乘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冷冷的说“不是我反了,应该是宫里有人反了。”
半个时辰后,迟钝的暮暮终于大概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回成了霜打的茄子,怯生生的问“那,那这怎么办呢?宫主他们去哪了呢?谁是奸细呢?”
孟乘风心下暗骂他唯一的本领就是恶心人,可是宁乱云武功深不可测,这帮白道中人一定是趁他不在才得手的,如果自己见死不救,等宁乱云腾出手来,那到时自己可就性命难保,相反自己现在将就着这个小白痴,到时则是大功一件。
所以他按下心中的厌恶说“只能先躲躲,再暗中打听了。这是我前些日子买的一个宅子,平时就一个老妈子过来给打扫打扫,比较僻静,我们先在这里安顿,再做打算。
暮暮没再说话,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向下撇着,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来了。第一次看到他摆出这副服软的小样子,孟乘风心里暗暗得意了一下。可还没得意多久,那暮暮就说了一句话:“孟香主你这回又是大功一件,日后我一定在常宫主面前为你多多美言。”
这对暮暮来说,已经是一句非常讨好的话了,可孟乘风心里还是不舒服,也许是因为这暮暮一语就说中了自己的目的吧。
太阳下山后,那老妈子来了,见主人回来了,忙打扫床铺,收拾庭院,又去外面买了些饭菜回来,直到大家梳洗完毕,用过晚饭,已经是月挂高空。
晚饭因为匆忙,所以很简单,只是糙米粥和一个腌渍的小菜,还有几个老妈子现出去买的串巷小贩卖的包子,不知道是不合胃口还是心情不好,暮暮只是草草的喝了些粥,其他的一动没动,吃罢晚饭,那何妈把热水端进暮暮的房间,暮暮诺诺的,像是有话说,却又不好出口。孟乘风何等何等机灵,“我这里还有些换洗衣物,公子可以先将就用用,明天若没有情况,小人出去打探的时候,再为公子备齐,今晚只能委屈公子了。”
暮暮点点头,时至今日,他温顺了许多,孟乘风心想倒是勾栏里出来的小官,情势不对,立刻就面对现实了。
第二天的情形非孟乘风想的那样,刚走到巷口,就见对面大街的酒楼下,站着几个人,打扮虽然普通,可孟乘风常年在暗中打探江湖消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洛阳几大帮派的人。是不是对着自己来的孟不知道,但是这肯定和飘渺宫有关,看来洛阳城已经风声鹤唳。他想了想,退了回去,先躲躲风头再做打算吧。
只得遣何妈去买了必须的东西回来,那暮暮昨晚卸了易容,早起穿着孟乘风麻色的大氅,披着头发,坐在院子的树下静静的发呆。饶是落魄,那一举一动还是绝代芳华,极尽媚态,唬的从未见过世面的何妈走路都东倒西歪的。心想这怎么和昨天那少年不像是一个人啊?
何妈买了衣服回来,那暮暮尽挑着些鲜艳的颜色,懒懒的披在身上,又把那锦缎带子,松松的绑在脑后,摇曳出来,洗衣服的何妈立刻呆立当场。
孟乘风看到,心想,这暮暮怕是比洛阳最红的小官还要惹眼几分。这老妈子没见过世面,出去呱噪,,坏了事可不好。
心里思想一番,走上前去,轻声说“这是我从京城的勾栏里买回的小官,刚脱了贱籍,对这也不熟悉。我父母十分生气,我有家也没法回。这事你出去可不要和街坊们多嘴。省得我父母知道追过来,谁也落不了好去。”
那何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了想又说“这小官长的却是真好,只是看样子,要花公子很多银子。“言下之意,是凭你这个小院,你养得起吗?
孟乘风苦笑,“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最近就麻烦您了,至于工钱方面,这回两人,就涨一倍,每月2两银子,你看如何呢?”
何妈一听有银子拿,立刻笑开了花“没问题没问题,忙过今天,让你们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何妈拿着孟乘风的银子,采购了些鸡鸭鱼肉,为两位“新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家常菜。而那暮暮如往常般慵懒的靠在小院的竹凳上,随意的夹着些菜吃。
孟乘风一尝之下,也不由得夸赞,确实是老洛阳的家常味。原来孟乘风小时在洛阳农村长大,平时家里穷苦异常,十分偶然的机会村里大户人家婚丧嫁娶做席,他跑来跑去倒也能吃个满嘴流油。后来境遇变化,造化弄人,其实自己一开始闯荡江湖的目标便也只是想挣点钱,等岁数大的时候,回洛阳来过个土财主的生活,已经很是不错了。
可是随着见识越广,心也越大。忙忙碌碌,血雨风刀这么多年,倒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了。
孟乘风看了一眼神飞天外的暮暮,心想要是没有这位姑奶奶,我便在这个小院里躲个三五个月,倒也惬意。正自想着,却听见暮暮开始自言自语“这道红烧鱼做的真是入味,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黄河鲤鱼了。当年~~当年她总是总亲自下厨做给我吃,当年~~当年~~”
孟乘风一翻白眼,又来了。这里没有贱男人吃他这一套,他就自己做戏给自己看,真是人至贱则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