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之钟情林立翔X古芊菁》mie酱少吃点

1、第 1 章

　　古芊菁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录唱片。她对自己唱歌这件事儿有几斤几两很是清楚，——约等于缺斤少两的地步。作为一个娱乐圈知名关系户，大导演岳行空的女儿，演戏水平本来就平平，唱歌更多是被迫营业的玩票。
　　由于本来水平有限，古芊菁对录音环境一向更加吹毛求疵。隔着录音室的玻璃，看到制作人季青平被录音助理反复打断心不在焉之后，她终于火了，摘下了耳机。
　　“还能不能录了？录音日程就排了这三个小时，就不能消消停停的？”
　　录音助理站在季青平旁边，数度窃窃私语。季青平挥手示意让他不要凑过来了，抬手擦汗说：“对不起啊，古小姐，今天稍微有点事儿稍微处理一下。”
　　古芊菁的经纪人Mandy走过来，递过来一杯水，古芊菁接住。Mandy把一部手机伸到古芊菁眼前，屏幕上是一条新闻：
　　【爆】SUN唱片旗下组合D-MAX今日解散，新晋当红美少女组合大小X才是SUN唱片王牌
　　古芊菁愣了一下，D-MAX解散了？
　　季青平还絮絮叨叨：“演艺圈总有些不上道的人，哈，难缠。”指了一下外间的门，门此时开了一半。
　　古芊菁抬眼，隐约看到门外有人，高大的身影，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哦，是D-MAX的主唱Red林立翔。
　　季青平看局面有些僵持，干脆拉开门，说：“喏，我在忙。如果你还有点专业素养，也不该当着古小姐的面打搅。”
　　林立翔还未出声，古芊菁笑了。“季老师，你真有意思，我这辈子可没给谁当过挡箭牌呀。录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拿起衣服示意Mandy，向门口走去。经过林立翔身边的时候，看见他紧绷的神清，抿得紧紧的嘴角，冲他投去深深地一望。
　　林立翔对她微不可见地点了头，然后推门进了录音室，把他自己和季青平关在了里面。

　　保姆车上。
　　古芊菁由着Mandy给她整理裙子，同时听她念叨自己。“晚上给你定了VIP卡座，不要抽烟，如果非要抽，不可以被拍到。快散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去接你。”
　　从十八岁出道开始，不像有的艺人是自己坐地铁跑通告，她没有过辛苦的时候。从Mandy来到她身边起，替她打理一切事情。
　　“好啦知道啦。”古芊菁挥挥手，她随手捡起一本自己封面的时尚杂志。“D-MAX怎么会甘心被解散？”
　　“应该是之前条款里有一些限制性条件他们没有注意到，相当于小型的对赌协议。到期不符合即会被强制给付遣散费解散。老把戏了，不过D-MAX签约的时候还小，也没有经纪人，着了道正常。”Mandy是个很老派的经纪人，入行早，古板，却能把事情办的一丝不苟井井有条。她看了一眼古芊菁，“我以为你对旁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古芊菁歪坐在真皮躺椅上，翻弄着时尚杂志的手倒也没有停下。“啊，是没什么兴趣呢。就方若绮说晚上会带大小X来玩，真晦气。”

　　古芊菁姗姗来迟，来到PUB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高熊、彭胡两个综艺咖逗方若绮说话，说着“漂亮宝贝”什么的。古芊菁听到翻了个白眼——方若绮，被冠上漂亮宝贝的名字歌手出道，可真土。方若绮却毫不介意，微微笑着，脸转向童靖阳。童靖阳自己喝着酒，美少女姐妹花大小X凑过去，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
　　见到古芊菁过来，高熊立马给她让出了座位。“古MM，来这里坐呀。”挤眉弄眼地看了一眼彭胡，彭胡也马上会意，“就等你了，刚才都好无聊。”
　　古芊菁也不推让，坐下来接过了一杯威士忌。
　　她带着很浓的妆，这是她的寻欢作乐look。暗紫色的唇擦过杯口，灯光昏暗，银灰色的眼影莹莹地泛出一丝冷意。
　　她忽然抬眼看了一眼方若绮，方若绮好像没有意识到，侧过身。她再一斜瞥，和小X的眼神对上。
　　小X眼神有些怯怯，说：“古芊菁，你好呀。”
　　古芊菁淡淡地说：“嗯。”
　　大X看妹妹有点尴尬，主动向古芊菁举杯：“初次见面呀学姐，我们是SUN的新人。”
　　“这个圈么，新人总是多的。”古芊菁还是不咸不淡。
　　“若绮学姐……”小X求助地看向方若绮。
　　方若绮露出笑容，说：“芊菁的唱片约是签在SUN，但她也比较少关注唱片通告，更加注重影视领域啦。不熟悉也正常。多聚几次就熟了么~”然后眨眨眼说，“你俩是参加Produce 11出道的吗？我和芊菁一起参加过Produce 11的出道选秀哦。”
　　大小X终于找到了话题。“我看过！两位学姐在里面表现都好好哦，初舞台我们都有保存下来。”
　　古芊菁心里一声冷哼——初舞台之后我就退出了好不好，回家挨了老头子好一顿骂。
　　方若绮也是想到她退赛，岔开话题，“接综艺通告了吗？熊哥彭哥你们俩多带带她们呀。”
　　高熊彭胡连声应是，“这么漂亮的MM们”“当然义不容辞”云云。
　　“那时候林立翔不是和你关系很好么。”古芊菁硬生生地抛出这么一句，眼睛盯着方若绮。
　　彭胡和高熊顿时噤声。方若绮脸色突然发白，又有点泛红。大小X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D-MAX的主唱Red。
　　沉默了几秒，方若绮露出了漂亮宝贝的招牌笑容：“D-MAX是学长嘛，帮唱环节确实有加分。那时候季老师让我跟着Red学吉他。”
　　古芊菁问完之后就不再看她，也不理她，说“童靖阳，我想跳舞。”
　　童靖阳抬了抬手，示意侍应生招待剩下的几位添酒，就拉着古芊菁下了舞池。

　　灯光和劲乐之下古芊菁仍然有点心不在焉。
　　童靖阳拍了拍她的手臂，“你今天有点直女过头了，还想给谁抱不平啊。”
　　古芊菁听了这话反而乐了。“管好你自己吧，‘直男’当得开心吗。”
　　童靖阳被踩到尾巴一样暴跳如雷。“你别太过分了。”
　　古芊菁舒心大笑起来。童靖阳黑着脸，侧身不理她，沉浸到舞曲中。他看到方若绮彭胡一行人也下了舞池，就扔下了古芊菁，向她走去。

　　跳舞也没那么有意思，古芊菁想着想着，就走出了PUB。今天是不是喝了假酒，浑身还是不舒坦，也并不想喊Mandy来接。
　　她现在也并不担心狗仔来拍了。狗仔之前拍过她和童靖阳蹦迪，传出绯闻，上了几天热搜。但被童靖阳粉丝扒出来，发现一大票人集体行动，高熊彭胡是固定组员按下不表，时常有方若绮甄红叶婷婷马志文林妮雯之类的流水一样的酒搭子，就变成了一个惯常聚会，就很快没什么水花了。
　　这一片是市中心的酒吧街。市中心的治安倒还是不错。PUB街对面的民歌餐厅是个清吧和餐厅结合，已经打烊了，古芊菁看了一眼手机，快2点了。
　　民歌餐厅的莫老板曾经也是圈内人，听说有的新人会试着从莫老板这里走一些门路，星探也会经常在此出没。他女儿的厨艺又很不错，圈内的聚会也常常会选在这里，——但不是古芊菁会去的那种聚会，是林立翔方若绮那种没门路的人会去的。她的惯常社交是陪着父亲岳行空在丽思卡尔顿的牛排厅3号包间谈项目。
　　古芊菁点上了烟，靠在民歌餐厅旁边的巷口，把自己隐在阴影中。——抽烟还是有点怕被拍到的。吞云吐雾间，看到走来一个身影，和酒吧里出来的童靖阳碰上。
　　古芊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童靖阳拦住对方，喊，“Red。”
　　林立翔的身影依然挺拔，笑着应了“童靖阳？这么晚在这里碰到你。今后叫我林立翔吧。”是笑着的，笑意没有进入眼底。
　　童靖阳抱着手臂，斜斜地看着他，说：“新闻我看到了，被雪藏的滋味我也体会过。最好是拿几个奖，未来或许会好过一点呢。”
　　林立翔看出来童靖阳没有恶意，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

　　童靖阳走了之后，古芊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黑暗里看着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的林立翔。
　　五官是好看的，但这个行业里见惯了好看的样貌。他手里是握着手机的，但好像又没在看。
　　是在发呆吧？
　　他在发呆，古芊菁，在黑暗中看着发呆的他发呆。古芊菁想，可能今天真的喝了假酒，脑子不太转了。
　　“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林立翔低头对着手机说。
　　古芊菁丝毫没有被发现的自觉，直到林立翔又说了一遍。
　　哦，是被发现了啊。她灭了烟，施施然走出来，抚弄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侧身坐在林立翔身边的台阶上，丝毫不慌张。
　　“是来接方若绮的？”古芊菁又不自觉地摸了摸烟，想点一支。
　　林立翔的眼神在她拿烟的手上看了一眼，古芊菁的动作就停下了。他说：“跟你说过抽烟毁嗓子。”
　　“无所谓呀，我就偶尔唱个影视片尾曲。有调音师。”说话的语气虽很倔，却没有再掏出烟来。
　　林立翔没有再接她的话。
　　古芊菁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她心里想，晚风还挺宁静呀。她又想，林立翔大概是没有借酒浇愁，一点酒味都没有，好像还有点古龙水香味。
　　古芊菁春风沉醉的夜晚，突然被林立翔开口打破了：“你为什么从来不叫我Red?”
　　从在SUN见到她的时候开始她就喊他林立翔。别的新人见到他，都会叫他Red学长。林立翔的演艺生涯开始于高三和朋友组建了D-MAX乐队，被SUN的制作人季青平签下来，之后林立翔就很少听到有人叫他中文名。他只是D-MAX最帅的主唱Red。
　　“英文不好。而且你有中文名字。”林立翔听到一个一年到头全世界飞着旅行的千金小姐说自己英文不好，知道她是随口糊弄。
　　“今天的录音还顺利吗？”他换了一个话题，想起了他愤然找季青平理论的时候碰到了古芊菁，似乎是打扰到了她录音。
　　古芊菁愈发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眨了眨眼。
　　林立翔侧头，路灯下古芊菁的妆有点晕开了。银色的眼影微微闪动着，他也不想说话了。
　　古芊菁突然发出一声轻笑，视线和林立翔对上。她盯着林立翔：“你觉得我真的在乎音乐吗？唱歌勉强才能在调上的我？”
　　林立翔笑道：“那倒是我多此一问。”
　　古芊菁忽然觉得，自己见不得林立翔这样的笑。温和的，挑不出错的，成熟的笑容。她心里涌起一个坏念头：想要在伤口上撒盐。
　　“你操心点你真的该操心的问题吧。大半夜来看自己的小女朋友带着自己的替代品来social吗？弱智姐妹花团队都能红，你觉得你为什么不能？”
　　如她所愿，林立翔脸色沉下来，眼眸变得漆黑。他走近古芊菁，似是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不是女朋友。”
　　古芊菁嗤笑道：“哦，还没追上啊。”她不去看林立翔盈满怒意的双眼，忽然觉得自己快意无比。果然还是做坏人开心。她笑嘻嘻地伸出一支手指，纤细莹白如玉，轻轻地戳在林立翔手臂。“我瞧你做不了Red，只做林立翔就不错。”
　　见林立翔有些僵住。她用手指抵住他的手臂，微微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更盛：“大笨蛋才会在不重要的人和事上浪费时间，你果然是个大笨蛋。”
　　林立翔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冰冷。“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然后他好像没能忍耐住一样，说，“资源咖”。
　　古芊菁觉得很好笑。这个男人，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就像一个挑不出什么错处的人。他很好，努力，有天赋，很开朗，情商在线，她往日里见惯了他对SUN的歌手们温和地言语，连她这样不好相处的人，都能聊上几句。今天是她见过他最狼狈的一天，她毒舌了两句，激怒了他，他说出的最难听的话竟然是“资源咖”。
　　往日他对方若绮那么温柔和煦，教她弹吉他，给她写歌。方若绮今天是怎么带着大小X若无其事地来玩的？
　　古芊菁有点察觉到自己今天为什么怪怪的了。她觉得这一切有点好笑，——没想到我有一丝丝正义感啊，我真不错。她又忽然觉得和林立翔在大街上呆着，着实是没什么意思，就拨通Mandy电话。“来接我呀，在PUB斜对面，民歌餐厅旁边。”
　　挂了电话，她又看向林立翔，“资源咖明天要飞纽约参加时装周了。你别这么看着我帅哥，我心疼。”说着又凑近林立翔耳边说，“回吧，想想怎么红。”
　　林立翔看着古芊菁摇摇晃晃地向着路边Mandy的车走去。
　　林立翔不是来看方若绮的，也并不知道大小X受邀方若绮的局，他心里郁结难消，漫无目的地散步，无意中走到了民歌餐厅，碰到了童靖阳，又察觉到古芊菁也在。
　　古芊菁的喜怒无常林立翔也是早有耳闻，今天才算是体会了一遭。他想着方才古芊菁柔嫩的手指戳着自己手臂，觉得自己似乎是被挑衅了，但又觉得自己是被调戏了。
　　从一大早被律师通知D-MAX领遣散费解散的消息，一整天，他走到哪里遇到的都是议论的怜惜的眼神，遮蔽着“D-MAX不存在了他到底在娱乐圈算什么”的问题。他除了当着季青平的面撂了狠话——“有朝一日乐坛就算没有D-MAX，我林立翔也能混出头”，全天都收起了他的情绪。他对着所有人露出礼貌的笑容，他才发觉自己演技也不错，竟也不会被当做是假笑。
　　唯有古芊菁，她像一只高贵的猫，只轻轻抬起爪子，把台面上的体面都扫到地上，还骄傲地喵了一声说，“瞧，你的生活是废墟了。想想怎么重建废墟吧。”
　　林立翔感觉自己情绪不是很平稳，仿佛刚才在生气，又觉得现在仿佛发泄过了一样畅快。他没有再看民歌餐厅或PUB的方向，快步地向自己家走去。
　　去想想怎么重建这个废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