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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亲爱的的嘉宾:
      你好,这是一封请柬,真诚的邀请你参加我的葬礼。
      我猜测今天大概是五月份的某一天,在你收到这封请柬的那一刻时,我的葬礼就已经开始了,希望您能从百忙中抽出几分钟的时间出席,万分感谢。
      我出生在一个小城镇,也是五月的天气据说那天小城里满街的蔷薇开的正好。
      我从那座不大的城市里生活长大,那里没有满目的高楼大厦,没有不息的车水马龙和汽车轰鸣,但是那里有湖波荡漾和灿烂夕阳,有走街串巷嬉闹的孩童,和永远热心善良的邻里。
      我在那里上幼儿园,小学,中学,我在一条条街道上走过了很多个春秋冬夏,从蹒跚学步走到脚步青葱,从日出东山走到斜阳漫天,我曾在那里学会里第一次呢喃,在那里迈出第一个脚印,第一次品味世间百味,第一次迈进学堂,第一次骑单车,还有第一次遇见……心动
      我看见他骑着单车的衣角飞扬,看见他走在开满蔷薇花的小路上,他转头看向我的第一眼,我听见了心跳
      我陪他走在满天星斗的回家路上,我陪他散步在粼粼湖水旁,我陪他经历过失意的彷徨成功的欣喜,陪他做题到天光微亮,陪他陪他走过最肆意张扬的年岁,他的嘴角总是向上的,笑起来带点痞气,阳光照进来,风吹过去,我从没见过那么耀眼的人,他是第一个。
      见他的每一面都是对心脏的考验
      又是一年蔷薇花爬了满墙,夕阳铺满前路,五月的风还是清明的,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我回头的时候看见他站在蔷薇花旁,阳光星星点点洒在脸上,那一刻少年好像带着光
      “我喜欢你”
      我的心脏像是过载了,我感觉可能下一秒它就会炸成烟花,我听见我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也……”喜欢你
      那三个字好像有千斤重,堵在我的喉咙里发不出声,我很想说出口,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我看见发光的少年走向我,他把我搂进怀里,他的唇落在我的额头上
      他的怀抱是带着蔷薇花香的,他总是扬着的带着锋利感的唇其实是软的。
      我们偷偷的约会,在只剩蝉鸣的夏夜,在大雪弥漫的深冬。我们悄悄地牵手,在没人看见的桌下,在人烟稀少的小巷。背着父母,老师,背着嬉闹的孩童,背着热心的邻里,在那座不大的小城,没人知道有一对少年爱侣正在牵着手,接着吻,眼里只有彼此。
      我们约好要考去一座城市,约好要到冰岛去看极光,约好到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到三亚去冲浪,约好要在定居的城市买一套房子,约好在房子里养两株蔷薇。
      我以为我会和他一起走很远很远,但是人生充满了意外。
      我们被发现了,我突然发现那些热情的邻里也有冷漠的时候,温馨的家也有四分五裂的时候,永远都温柔从容的母亲也有狼狈的时候。
      我听见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听见邻里厌恶的指指点点。
      我看见一夜间白发从父母的头上显露端倪,我看见父亲把我赶出门外,他说他没有我这个儿子。
      我看着一切都脱离正轨,但是牵着我的手一直都没分开过,不论是面对邻里还是面对我们的父母,他的手一直都牵着我,牵得很紧很紧,甚至留了红痕,但我只想那双手紧一点再紧一点。
      这座小城太过古板,也太过冬烘,他容不下两个少年超脱世俗的爱恋。
      他把我抱在怀里我听见了他声音在颤抖却也坚决
      “我们私奔吧,就在高考之后,我带你走,带你去一个容得下我们的地方”
      我们真的私奔了,就在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我们去了一个大城市,那里有那座小城没有的满目高楼,有川流不息的车流 有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但哪里也没有小城的温馨和满街蔷薇,即便如此我也喜欢哪里,因为那里容得下我们。
      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我们在校外租了间房子,很小很简陋,两个抽条了的少年住起来有点拥挤,但日子很舒心。
      一起挤在小沙发上吃泡面,在下雨的夜里深吻,在每个清晨互道早安,在每个傍晚相拥而眠。
      日子有些拮据,他的裤脚都磨破了都不舍得扔,却舍得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上千的礼物,我骂他,他笑,他说等他以后有钱了天天送我。
      我真的好爱他,他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然后一一实现曾经许下的诺言。
      我们后来开始创业,每天又要兼职又要创业,好在当时学业不是很重,但他还是瘦了好多,他的嘴角不再是永远向上了,眉间也挂上了疲惫,那个少年好像突然长大了,眼睛也深沉了,身上张扬的气质收敛了不少,但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和几年前一样,他的眼睛再说他爱我,那时候我们每天都很累,工作好像做不完,但我们都没想过放弃,那是我们未来的盼头。
      在一天去工作室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女人,她找到我和我说了好多,他说他儿子从小就很优秀,是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这一点我很认同,他本身就是带着光的。
      她还告诉我,本来他儿子大学毕业就要到国外进修的,他爸爸在国外,他会接受最好的教育和优越的环境,他会接受他爸爸的公司,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她已经放任他胡闹了这么长时间了,他该回归正轨了。她希望我能主动离开她儿子,也省的她到时候难办。
      我问她他知道吗,她说他一直都知道
      后来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工作室的,说是工作室其实也就只是一间小小的仓库,放了几张桌子,几台电脑,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站在工作是门口向里看,长手长脚的男人正难受的把腿缩在狭小的桌子下,不大的地方对他来说有点拥挤,他的眉头皱着,应该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他比之前瘦了好多眼下一片青黑,那是我的少年啊,那个带着光,肆意张扬,嘴角上扬的少年,我感觉到心脏密密麻麻的疼,像针扎一样。
      他本来不用这样的,他本可以继续骄傲张扬的活着,他本来不用这么累的。
      我问我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少年这么狼狈,或许是我的错。我从没质疑过我爱他,但我第一次质疑,当初和他私奔到底对不对。
      因为我,让我的少年受委屈了。
      他发现我了,抬头的时候,乌黑的眼睛迸发了光彩,这个眼神我看了六年,但这是第一次这么心酸。
      他走过来,轻轻亲了我一下,他说刚才有个故障一直弄不好,他有点烦躁要抱着我充会电。
      我被他揽在怀里,我有点想哭。
      那两天我心里很压抑,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我想和他慢慢的走向我们设想过的未来,但我犹豫了,不,不是的,他明明可以有更明亮的未来,他明明可以去更大的平台施展拳脚,我知道他有那样的能力,我知道只要给他一个平台,他会成为最耀眼的那个人,我知道他是在为我们的未来付出,我知道他真的很努力的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但是他那么耀眼的人不该挤在狭小的仓库里腿都伸不开,也不该和我挤在小出租屋里一条裤子都不敢买。
      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每天在出租屋,工作室和学校之间穿梭,等到半夜或凌晨的时候回到出租屋相拥而眠。
      可我睡不着,我看着他疲惫的脸,我想象不到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他了该怎么活,我会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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