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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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小子...
荷尔·荷斯咬牙。
虽然早想过面对这种特殊的替身能力会有些畏手畏脚，但被抓着替身往脑门儿上顶这种情况绝对不在他的预料范围内！
这和被人抓着老二往鳄鱼嘴边凑，打赌究竟是操到鳄鱼成为真男人，还是被一口咬掉老二从此雄风不再有什么区别！
不，或许还是有区别的。
不开枪，两人都平安无事。开枪，有很大的几率能把这小子的脑袋打个稀巴烂，至于会不会他才是那个被拍碎的西瓜...
荷尔·荷斯扣动扳机的手指慢慢收紧。
说到底有没有发动替身，都是凭这小子一张嘴而已，他可连个替身毛都没看见。
皇帝的新衣到底是华丽的衣裳，还是众人的谎言，答案不是很清楚吗？
荷尔·荷斯轻笑一声，故意问道：“你的替身？在哪儿？”
边问边装作寻找的样子东张西望，随后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是藏起来了吗，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躲起来了？”
他抬起手放在嘴边聚音，喊道：“喂！小美人儿别藏着掖着了，快出来让荷尔·荷斯大爷看看！”
面对荷尔·荷斯的挑衅，方觉夏强行压下心中喷薄的火气。
这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并不是因为这点儿不足道的羞辱，而是只要丁点的火苗，便能被那个一直影响他心智的替身无限放大。
我要冷静。
虽然刚才没能叫出替身，让他稍微有些慌乱。但想来也是因为那个替身的影响，大概是因为他刚才又思考了。
不过问题不大，这种影响并不是永久的，遗忘的东西有被想起来的可能性，而且替身也有「特殊」的唤醒方式。
现在他的危机点在于「不能暴露无法使用替身」。
刚才没能叫出替身的失误已经让这个男人起了疑心，接下来一定会对他进行试探。他要做的，就是把彼此都逼上绝路！
用枪对准自己的脑门，绝了被试探的可能性。绝处逢生还是穷途末路，生或是死，二选一。
他只能孤注一掷。
“不用找了，我的替身是与本体一体化的。我说过了，想体验一下的话你可以开枪试试。”方觉夏脸色平静。
替身一体化？荷尔·荷斯心中沉思。老实说的确有这种替身。就比如曾和他搭档袭击乔斯达，用蠢货漫画预言的那个阴暗小鬼，他的哥哥，好像叫欧因哥？究竟是欧因哥还是波因哥来着...？算了，名字根本不重要。
虽然已经过很多年了，但他确实记得，那家伙的「能改变自己容貌」的替身，的确是附在本体上，和本体一体化的。
如果结合这小子的能力来看，说不准真的是这样。
不过...
荷尔·荷斯眯眼，目光从方觉夏没有丝毫破绽的脸上来回逡巡。
为什么这小子想让他开枪？
换句话说，在他们两人都明知道，开了这枪就会是他死的前提下，还强调要他开枪...这是为什么？
一种可能是，这小子真的用了替身能力，他在激将，故意用话刺激他开枪。
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他得到的关于方觉夏的替身能力情报有误。而现在正好被他将错就错误导，他在赌他会顾及自己的小命，不敢轻易开枪。
就像是一种会拟态成毒蛇的蝴蝶，越是没有依仗，越是要虚张声势。
荷尔·荷斯回想刚才的异样，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刚刚那小子喊完替身名，的确有一瞬间的愣神——那是出乎意料的下意识表情，不可能是伪装。
不过，即使能一枪崩了他的可能性非常大，荷尔·荷斯依旧不会去赌那概率。1%的几率碰上了也依旧是1，强出头绝不是他的性格。
更何况，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虽然他为了钱杀人，但不代表他会为了点钱去拼命，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
话说回来，他这次组队的队友，里卡尔多·康提，那个家伙的替身能力究竟有没有发动啊？！
他怎么觉得方觉夏完全没有中替身能力的迹象，还能在这里和他耍手段！
思考只是一瞬间，荷尔·荷斯回神，他们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荷尔·荷斯目光紧盯方觉夏平静的、没有丝毫破绽的面容半天，突然扬起唇角。
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管这小子到底耍的什么花招，都已经是没用的了。
荷尔·荷斯收回替身，两手摊开示意自己的无害。
“嗯哼～夏老板，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实在是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太不友好了，为了防止我的舌头打结...”
荷尔·荷斯对着方觉夏面无表情的脸有些耍宝不下去。该死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一副死人脸。
“咳，总而言之，夏老板，我们各退一步。”
“我只是个拿钱做事的，什么阿蕊安娜·希维亚和我也没半毛钱关系，老实说我连那姑娘的size都不知道。”
“真正和你有仇的也不是我，我们何必非要分个你死我活呢哈哈。”
“没必要，没必要。”他往后退一步，摆摆手，表示自己的态度。
“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相处？”沉默了半天，方觉夏问。
荷尔·荷斯放弃了开枪，说明他赌对了。但危机依旧没有解除，他随时可能会发现真相。方觉夏必须一直保持冷静，警惕随时反扑的可能性。
“很简单。”荷尔·荷斯笑了笑，“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往相反的方向走，就当我们没遇到过。如何？”
这个提议正合方觉夏的心意，想了下便顺着他的话说，“听起来主意不错。”
“啊我就走这边好了。”荷尔·荷斯指了指往山上的方向。
方觉夏没意见。
“三...二...一。”荷尔·荷斯和方觉夏彼此警惕着对方，随着数数慢慢后退。
直到数到一，两人一起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再见，夏老板。我会和雇主说没遇到你。”没遭到攻击，荷尔·荷斯也松了一口气，他背对着方觉夏摆摆手。
“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雇主是谁吗？”方觉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可不行哦，这可关系到我的职业信誉。”
“哦？那可真是遗憾。”
荷尔·荷斯咧开嘴角，替身在手中慢慢显现，“确实呢，可真是...遗憾。”
他猛然回身，枪对准身后的人。两发子弹已经迅速地射出了，他才突然发现方觉夏根本没有离开！
方觉夏依旧在站在那辆报废的汽车旁，甚至和他保持着一样的动作：用枪对准着他！
该死的！他竟然有枪！
不，不对，黑.手党没枪才让人奇怪吧？！
“可恶，是我大意了！里卡尔多·康提老板呦，你可真是坑死我了，看他这耍手段的样子，哪有中了你的替身的迹象啊！”
“不过终究还是我荷尔·荷斯更胜一筹。”
荷尔·荷斯冷笑，“他的子弹还没有射出，比速度绝对是我的「皇帝」更快！不，等等...”
与荷尔·荷斯预料中的不同，方觉夏看见「皇帝」的子弹直直地冲他而来，竟然放下了枪！不躲不避，像是要大方地去拥抱子弹。
荷尔·荷斯紧皱着眉，难道关于他的替身情报是准确的？
子弹距离方觉夏越来越近了，他还是站在原地。这两颗子弹都是冲着他脑袋去的，只要打到了必定死路一条，他果真就这么自信？
荷尔·荷斯远远地看见方觉夏好像笑了一下，心中一沉。
又...又来了，这种僵持的感觉。仿佛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却怎么选都有疑虑。简直比痛快地知道了死期更让人煎熬！
荷尔·荷斯一咬牙，改变了子弹的轨道。一颗子弹向远处飞去，一颗子弹在空中转了个圈后冲向方觉夏的肩膀。
“到底情报准不准确，果然还是要自己去尝试，一点点擦伤我还是无所谓的。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反弹」的替身能力。”如果没有...
就在子弹即将击中方觉夏前一刻，方觉夏动了。他抬手用枪打坏车引擎盖，呼地一下，浓烟瞬间冒出！把方觉夏整个人都笼盖在内。
砰！荷尔·荷斯的子弹不知道击中了什么，从那声音来看绝对不是打中人的声音。
方觉夏躲开了！
“哈！混蛋小子终于装不下去了吧！”荷尔·荷斯简直要大笑出声。他躲开了就说明「能反弹的替身能力」这个情报是假的！
荷尔·荷斯再无犹豫，重新举起枪对准那团浓烟。“等着吧，等烟散了就是你小子的死期。”
然而一颗从浓烟中瞬间射出的子弹击穿了荷尔·荷斯的手臂，也击碎了他的计划。
什么？！
荷尔·荷斯捂着流血的手臂瞪大了眼睛。好快...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快的子弹，一定是在距离他很近的距离射出的...是浓烟阻碍了他的视线！
他赶紧看向浓烟的方向，烟雾散去，果然方觉夏已经距离他很近了，最多都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下一颗子弹，击中的就是你的脑袋。”方觉夏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准确地对准荷尔·荷斯。
不妙。两个枪手在宽敞的马路上对射可不是个好主意。他得找个掩护的地方，不然就无法发挥他的「皇帝」的优势。或者干脆...
眼看着方觉夏已经要扣动扳机，荷尔·荷斯赶紧一手指向方觉夏，喊道：“他就是方觉夏，你们快上！”
什么？！他的援兵来了？！！方觉夏迅速转身看向身后。可身后哪有什么援兵，只有躲在一旁的西斯卡和他的妹妹。
看着方觉夏的目光疑惑地掠过他们兄妹，西斯卡再也坐不住了，“他骗你的，黑.手党先生！”
糟了，上当了！
方觉夏赶紧回头，原本他以为他面对的会是数不清的子弹，没想到看见的却是荷尔·荷斯夺命狂奔的背影。
“……”
“别让他逃走啊，黑.手党先生！”西斯卡恨不得自己开枪。
荷尔·荷斯头也不回地狂奔，“哼哼...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么蠢的招式还会有人上当哈哈哈！荷尔·荷斯大爷要先走一步了，再见喽，蠢货翻车鱼。”
方觉夏只是没想到荷尔·荷斯会选择逃跑，一时有些诧异。西斯卡的提醒让他也迅速反应过来了，他赶紧扣动扳机。
咔哒，细微的声音响起，却没有子弹射出。方觉夏心下一沉，他居然忘了这枪里只剩两颗子弹，刚刚已经全部被他射出了！
眼看着荷尔·荷斯越跑越远，要是被他逃掉，把情报告诉其他人。以一对多，以他现在的状态他将再无胜算！
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在这儿。
西斯卡也注意到枪里的子弹没了，顿时哭丧了脸。完了，虽然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双方有什么恩怨，但他勉强算是黑.手党先生这方的，「放跑了敌人」这件事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啊！！
西斯卡内心正咆哮着，只见方觉夏迅速从已经烧得黢黑的车里，掏出了个亮晶晶的东西，然后用力扔向敌人的方向！
那东西的亮光一闪而过，速度竟然不比子弹慢！
西斯卡瞠目结舌。黑.手党先生这是实在没办法了，要把敌人砸死？
不过这东西是不是选的太小了？他觉得车门框要比它好得多，前提是黑.手党先生能把车门框举起来...
选择用腿逃跑的荷尔·荷斯也注意到了向他飞速袭来的不明物体，他飞速射出三发子弹应对。不管那是什么，只要把它打下来就行了！
“以为这点小手段就想应对？哼，这小子还是嫩了点！”
然而出乎荷尔·荷斯预料的是，第一颗子弹在碰到那个物体的瞬间，嘭——！
“什么？！是炸弹？！！”
“不，不对！”荷尔·荷斯近距离接触那爆炸，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没能看清那是什么。然而西斯卡却想明白了：“不是炸弹！那是香水啊，是车载香水！”
“黑.手党先生把车载香水扔出去了！”
“对...对了！被打爆了的汽车，内部温度会急剧升高。而车载香水是玻璃瓶的，在高温的作用下，它早已要到炸裂的临界点了。”
“再被黑.手党先生用力扔出，在飞速运动下，里面的香水就像揉披萨面饼一样被充分混合。这样即使是什么也不做，落地的瞬间它也绝对会炸裂！更何况...”
“香水的主要成分，是酒精啊！”
西斯卡看见敌人果然被炸得栽倒在地，胳膊、腿上还扎着不少碎裂的玻璃。顿时惊喜地看向方觉夏，“哦哦哦厉害！太厉害了黑.手党先生！”
“还远没有结束，你照顾好你妹妹。”方觉夏撇下一句，便赶紧向荷尔·荷斯跑去。
等荷尔·荷斯刚从爆炸中缓过来，一道黑影便立在了他身前。
“不准动。”
果然是方觉夏，面对再一次对着自己的枪口，荷尔·荷斯咧嘴冷笑，“有两把刷子啊，小鬼。”
“多谢夸奖。”
荷尔荷斯一噎，我可不是真的在夸你。不过算了，看在就快结束了的份上...
荷尔·荷斯无视此刻的处境，依旧侃侃而谈，“我的替身的名字叫「皇帝」，是塔罗牌暗示的第四张。能力你都知道了吧？”
“能力是操控子弹的轨迹，刚刚我已经非常深刻地体验过了，所以呢？”
“哼哼...”荷尔·荷斯笑而不语。
直到方觉夏示意自己手中有枪，荷尔·荷斯才慢慢说道：“刚刚为了对付你这个‘炸弹’，好吧，我不知道它会爆炸，不然我也不会开枪了...”
“总之，我一共射出了三发子弹，只有一发击中了目标。你猜猜另外两发子弹...现在会在哪里呢？”
方觉夏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那两颗子弹当然是...”
近了！荷尔·荷斯控制着自己不发出笑声。还有十米！八米！这个蠢货小鬼，马上就会像烟花一样炸个稀巴烂！
“当然是...在我的身后。”
嘭——
却不是荷尔荷斯预料中的，子弹击穿脑袋的声音。更像是下得有些大的雪，纷纷扬扬地落在身上。像是泡沫被戳破的瞬间，那种微不可闻的声音。
方觉夏背对着月光，他的影子投在荷尔·荷斯身上，圈出一大片黑暗。
无数粉红色的花瓣自方觉夏身后纷飞着飘落，有的落在他的身上，有的欢快地掠过方觉夏，甚至落在了荷尔·荷斯有些滑稽的脸上。
空旷的马路上，此刻只有方觉夏一人的声音：“「Gold Experience[黄金体验]」”
方觉夏轻轻拂下肩膀的花瓣，终于露出了笑容，“替身有「特殊」的唤醒方式，接近死亡就是其中一种。”
那花瓣划过荷尔·荷斯的脸，他甚至闻到了花的香味。
是真的鲜花，原来这才是他的替身能力。一瞬间，荷尔·荷斯全都想明白了。
彻底地被摆了一道啊。
他长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