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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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澄收起手机，走出洗手间。
剧组订的是酒店的会议室。凌晨3点，这一层走廊、大厅的灯都关了，只有会议室门前亮着一盏暗灯，映着站在过道上的值班小哥那张昏昏欲睡的脸。
会议室有人出来，又进去，门开了又关，里面的光线透出来，又被隔绝，讨论的嘈杂声随之也被封锁在里面。
叶澄不想进去会议室，路过大厅时，他看了看偌大的落地窗，转身走向窗边。
窗外月色正好，月亮高挂在天空中，透过窗看向楼下，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两辆车偶尔路过。路上的路灯尽忠职守地亮着，照着冷冷清清的街道。
他在窗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看着寂静的街景。
“贺少，你考虑清楚了吗？真的要这么做？”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贺少？听到这个称呼，叶澄身体下意识地一个激灵，向后面看去。但没有看到任何人，声音似乎是从后面的一个拐角处传来的。
“嗯。”
一个熟悉低沉的嗓音，坚定应了一声。
“如果这是你最终的决定，那我只能全力支持你。”女声回答道，“我现在就进去和导演组谈谈。”
“辛苦你了，Kitty姐。”
贺之炫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叶澄身体不自觉僵了僵。
“不辛苦，这些都是经纪人应该做的。那对方那边......”
“我会找他说。”
“好，那我们先进去吧，贺少。”
两个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是一男一女。看到落地窗前的身影时，他们吓了一跳。
“谁？”
大厅没有开灯，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照出一个高高瘦瘦的轮廓。光线太暗，那人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叶澄？”
贺之炫仅此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人，心下跟着顿了顿。
这里没有风，也没有随风飘起的窗帘，只有如水的月光，洒在那人身上，看着那么孤独，又那么冷清。
总感觉眼前这人像一株无根的浮萍，随时会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暗流漂走。
叶澄没有回应，看了两人一眼，又转回身，看向窗外。
“Kitty姐，你先进去吧。”贺之炫跟经纪人说。
“好的，那件事就交给我吧。”Kitty姐看看贺之炫，又看看叶澄，识相地走了。
“待会儿见。”
看着Kitty姐进了会议室，贺之炫走向叶澄，像往常一样，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
殊不知手还没放到上去，叶澄身一侧，与贺之炫拉开了距离。
贺之炫的手停在半空中，骤停的动作与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一样突兀。
“贺少，恭喜你。”叶澄突然开口。
贺之炫站在距离叶澄一步之遥的位置，这么近的距离，终于能看清叶澄脸上的表情。
带着一股陌生和肉眼可见的疏离，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更多真实的情绪。
贺之炫上扬的嘴角僵住。
就算在半个月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关系那般恶劣时，也从来没有试过无法从对方眼里看出情绪。
因为叶澄的眼睛隐藏不了情绪，就算是厌恶，也会明明白白映在眼里。
而如今这双“不会”隐藏情绪的眼睛里，看不到什么情绪。叶澄看他，就像看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
原来叶澄的眼睛不是不会隐藏情绪，他以前只是不想……
“恭喜我什么？”贺之炫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紧。
“恭喜你，如愿以偿。”
叶澄平静地说，平静到自己也感到一丝惊讶。
是不是没有希望过，就不会有失望。
他们一开始就不想和对方拍戏，后来也是迫于无奈才选择暂时合作。
他以为至少有一刻，贺之炫是真心想和他演好这部戏的。
原来没有。
整个合作过程中也贺之炫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换人的想法。
那些说什么共同做到最好，顶峰相见的话……
叶澄猛地刹住思绪！
这么多年的厌恶，总不能半个月就消失殆尽。他在傻想什么呢，难道他相信这种鬼话吗。
这些天，他叶澄的用处可能就在于帮助贺大少爷入戏，排练；现在戏也排完，他也没什么用处了。
而戏还没开拍，天时地利人和，能换掉他，傻子才不换呢。
“如什么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之炫感觉到叶澄的情绪不对劲，他放缓了声音，尽力让自己的问句听起来平和一点。
还在装无知？叶澄露出一个商业假笑，“贺少，你放心，我不会说什么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手却被后面的人拉住。
“放开。”
他看向拉着自己的人，重重地皱起了眉眉头，后退了两步，缩进阴影处。
那一个眼神来不及掩饰，暴露了真实情绪。那里面透出明晃晃的厌恶，让贺之炫心下一紧。
他这些天和叶澄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互相都对对方改观了很多，关系已经能做到平静缓和。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们的相处是和谐的。
这么厌恶的眼神已经很久没见过了，难道又回到原点了？
一想到这儿，贺之炫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和叶澄保持以前那样的僵硬关系。
一想到和叶澄会回到以前那种敌对的状态，他的内心是十分抗拒的，而且还有一股不知道如何形容的不舒服。
他想和叶澄好好相处，想......
“叶澄，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贺之炫轻声问，“如果是，请你告诉我。”
叶澄把贺之炫的手甩开，调整了下表情，控制自己的嘴角摆出标准的商业假笑：“贺少爷，你真的不用这样，我理解的，既然肯定要换一个人，没理由换贺少你自己，肯定换我叶澄啊。”
“你在说什么？”贺之炫脸上全是震惊，语气带上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急切，“谁跟你说要换你？”
这个传神的表情真的让叶澄笑出来声来：“贺少，你的演技真是突飞猛进。”
想想自己忙活了半个月，最后成了别人锻炼提升演技的纯工具人，他笑了，笑得很大声。
“叶澄......”看着这样的叶澄，贺之炫眉头皱了起来。
“贺少爷，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叶澄的笑容凝结在嘴边，月色阴影处，暗淡无光的角落里，眼里的情绪终于暴露无遗，他看着贺之炫。
“你到底有没有一刻......是真心……想和我演好这部戏的？”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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