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组cp后爆红了》溦泽

15、第15章

　　背后的筋膜枪“哐当”一声从叶澄手上脱落，重重砸在贺之炫的背上，正中淤青，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混蛋。”

　　贺之炫：？？？

　　“他是个混蛋。”

　　叶澄说这句话的时候，直视着贺之炫。贺之炫就在他正对面，有种叶澄在骂自己的错觉。

　　“他是个混蛋......是什么意思？”叶澄爱的是个混蛋？还是他们之间昵称“混蛋”？

　　不知为何，贺之炫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无论哪个答案，他好像都不想听到，“他......对你......很不好吗？”

　　“啊哈哈哈......”

　　叶澄看着贺之炫，突然笑了。他坐在茶几上，低着头，大声笑着，笑声带着背脊上下耸动。

　　贺之炫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得如此夸张。

　　叶澄抬起头，眼泪都笑出来了，但他的笑意未达眼底：“你还真信啊......”

　　贺之炫疑惑地看着叶澄。

　　“根本没这个人。我爱的......”叶澄的睫毛上闪着泪光，眼里带着未褪去的夸张笑意，他嘴角一勾，“只有我自己。”

　　“......”一股无语感涌上贺之炫心头，“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F**k！这骗子又骗人！这次把白导也骗了！

　　“别废话，你还按不按？不按我走了。”

　　叶澄托着腮，微笑着看贺之炫，继续拿起筋膜枪，对对方的指控毫不在意。

　　“按。”不按不是便宜你了。贺之炫重新趴回沙发上，全身放松，享受来自叶澄......的筋膜枪的按摩。

　　叶澄没有爱人。所以叶澄会爱上什么样的人，此题无解。

　　在大脑蹦跶了一晚上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本来他应该是无语至极的，但不知为何此刻他竟感觉内心深处松了一口气。

　　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看来白导交代的作业是没办法完成了。”

　　“什么作业？”

　　“白导走之前，交待我们把对方想象成自己的爱人，好好交流吻戏。现在连个爱人都没有，我们怎么完成作业？”

　　叶澄：......

　　贺之炫趴在手臂上，背对着叶澄，没有看到此刻他的表情僵了僵，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们今天的吻戏练了没有十次也有九次，白导说的真情流露，到底要怎么做到？”

　　一天不断在“诺蓝”的世界里进进出出，贺之炫感觉很伤神，很累，他按了按太阳穴：“是我理解得还不够到位吗？”

　　回想他今天反复下沉到“诺蓝”的状态里，根据诺蓝的行为模式对南星做出的一举一动。如果这还不能达到白导点头的水平，那只能说明是“贺之炫”这个介体对情侣之间的亲吻理解得还不到位。

　　是“贺之炫”的锅。

　　叶澄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想起韩天老师说，表演前要和对方多沟通。他想了想，开口：“可能是......我们都没有对对方产生......欲/望？”

　　贺之炫：......

　　叶澄语出惊人的技能一直稳定发挥：“又或者准确一点说，不是我们，是我们理解下的诺蓝和南星，没有对对方产生欲/望。”

　　贺之炫回顾了一遍今天的表演，若有所思道：“你是说，我们理解里的诺蓝和南星，太纯情了？”

　　“等等，我去把剧本拿出来。”

　　叶澄关了筋膜枪放到一边，跑回房间。

　　贺之炫看着茶几上的筋膜枪，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么快就结束了吗？他还想让某人给他按久一点，舒服，虽然是通过筋膜枪。

　　不过他也顾不得背上的淤青了，拉上浴袍，跑回房间把剧本拿出来。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他们画得残残旧旧的剧本。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么勤奋过，把书的所有空白处都写满备注。面前的剧本，被他们写满字，翻都快翻烂了。

　　“我们可以再挖掘一下角色性格。”叶澄拿着笔，在剧本上圈圈写写。

　　在他们一直对角色的理解里，诺蓝和南星肯定都不是什么纯情小学鸡。一个是男钢管舞者，生活环境鱼龙混杂，他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处/男；一个是身居高位的大少爷，想靠近他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肯定也不是什么柳下惠。

　　人性是复杂的，避开‘xing’只谈爱是不现实的。

　　“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纯爱战士，他们都想睡对方。”贺之炫摸着下巴，思考着怎么表达，“但又不只是想睡对方。”

　　“嗯。我们今天的表演，可能没把握好那个度。没有把纯情和情/欲的度把握好。”叶澄在脑子里一遍遍过白天的表演，思路逐渐清晰，“吻是纯情的，但心里想的东西可能没那么纯情。我们可以带着这种理解，再来试一次。”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吻的时候，要一边想着怎么......把对方睡了？”贺之炫双眼大睁看向叶澄，眼皮不由眨了又眨，他没理解错吧？叶澄是这个意思？

　　贺之炫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他和叶澄居然摆出了学术研究的架势在认认真真谈论吻戏。

　　“是又不完全是。这还没说到点子上。睡也有很多种睡法，属于哪种睡法要先搞清楚。”叶澄脑中灵光一闪，猛地转向贺之炫，“我们今天有一次被白导说‘太欲，以为想强了对方’那一次，你在想什么？”

　　贺之炫：......

　　他在想什么......真的要在此刻剖析这部分的心路历程吗？

　　那一次他没有入戏。他还没有办法像叶澄一眼秒入戏，他进入状态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那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进入了“诺蓝”的哪个状态，逻辑有点脱节，可能是心急只是把对方当作“诺蓝少爷”以往的随便一个床/伴，吻过去完事。也有可能是单纯的还没入戏。

　　后来白导评价说“爱意不够，感觉下一秒就要强了对方”，他就知道状态错了。所以下一次，他强迫自己明确对方是“南星”，南星不是以往的床/伴，诺蓝爱南星，留下了纯情一吻。结果，也被白导批了。

　　贺之炫把自己一天的所有吻戏一个个剖析，得出一个结论：“太纯也不行，太欲也不行。归根到底，我们还是没把握好，爱人之间那个‘欲’和床/伴之间的‘欲’的区别。”

　　叶澄看着自己的剧本，诺蓝的描写他都用蓝色闪光笔标了出来，南星的用橙色。他演南星，有时候他也会调转一下角色思维，方便更好地理解角色行为。

　　诺蓝没有把南星当一个普通的床/伴，他爱南星，所以那个欲，是爱人之间的欲。

　　“所以爱人之间的欲，要怎么体现？”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了，又绕回原地了。他们欠缺的就是这方面的认知，就是白导说的，真情流露。

　　真是为难了这两个恋爱小学鸡。有时候导演要求高，也不是一件好事，简直逼死演员。

　　讨论陷入死循环。

　　“贺大少爷，你身边白富美一堆，你要是多谈几次恋爱，现在就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了。你怎么不多长点出息。”叶澄大咧咧地张开双臂靠在沙发上，摇头晃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被说没出息的贺之炫：......

　　“你怎么不说自己。你不是最喜欢为了角色去体验生活么，怎么不多体验几次恋爱！”贺之炫不甘示弱，“你能多谈几次恋爱我们也不会完不成作业。”

　　两个菜鸡互相伤害，死对头是什么，就是连恋爱经验少也要互相打击一下。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为了角色去体验生活？”叶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盯着贺之炫，“你找人查我？”

　　“......”贺之炫总不能说“是的，我找人查了你”吧。他立马想转移话题，看到厨房，随口就说：“我饿了，去煮个面。”

　　他快步走向，强行转移话题。

　　叶澄：......

　　好吧，今晚这场“有关吻戏的学术性讨论”没有结果，作业无法提交。

　　叶澄收拾好东西，回自己房间。晚上想着吻戏的事，没吃多少东西，听到贺之炫说饿他也有点饿了。

　　他把东西放好，走向大门，换鞋，随口说道：“我出去一下，你睡觉的时候不要反锁大门，不然我进不来。”

　　“你要不要......一起吃？”

　　贺之炫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叶澄开门的手停住。

　　一起吃？

　　他没听错吧，贺之炫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面？他们什么时候是可以一起吃面的关系了？

　　不吃。

　　这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直球攻击叶澄的嗅觉。

　　五分钟后，客厅餐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人面前放着一碗鸡蛋面。

　　豪华套房的厨房设施齐全，也会配备一些简单的食材。贺之炫本来只是想转移一下尴尬的局面，才说去煮个面，但他没想到自己会鬼使神差地问了叶澄一句“要不要一起吃？”

　　更没想到的是，叶澄居然答应了。

　　于是，局面更尴尬了，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不知道贺之炫后不后悔，叶澄现在是真的后悔。早知道，刚刚贺之炫叫的时候，他就应该果断不理，出门。

　　做什么脱敏练习啊、吻戏练习啊，那都是工作。工作之外，他们两个居然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面？简直匪夷所思。

　　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叶澄心里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他和贺之炫不是一路人，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签了同一部戏，他们都不会再相遇。

　　拍完这部戏，他们也不会再有交集。

　　工作之外的关系，根本不需要。

　　他真的不想和贺之炫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交集。贺之炫的定位是，同事、工友，仅此而已。

　　“吃吧。”

　　尴尬在发酵，来都来了，赶紧吃完回房间。

　　叶澄夹起鸡蛋一口咬下去，吃了第一口，他愣了愣，抬头看向贺之炫。

　　鸡蛋煎得很好吃。蛋白酥脆，蛋黄介乎流心和凝固之间，盐均匀地洒在蛋上面，每一口都是恰到好处的咸，不会出现太淡或着太咸的情况。

　　“你看什么？”贺之炫被看得有点不自在，“这面不好吃？”

　　贺之炫平时很养生，吃方便面不会用配来的调料包。所以他随手煎了两个蛋放进去，弥补一下不加调料包的寡淡。

　　“贺少爷，没想到你手艺不错。”叶澄喜欢吃煎蛋，但他煎的不是太焦就是太熟，盐也永远撒不均匀，所以对厨艺好的人他永远不吝夸奖。

　　“谢谢。”没想到会得到叶澄的夸奖。

　　“不用谢。”叶澄吃完面，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餍足。

　　从来都不知道，一碗这么普通的煎蛋面，能让一个人吃得这么开心......贺之炫觉得他此刻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好像一只乖巧的猫。

　　猫......贺之炫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为什么又把叶澄，和那个人，联想到一块儿了！

　　可是……

　　“其实，还有个办法可以试试......”贺之炫犹豫着开口。

　　“什么？”叶澄问。

　　“改善吻戏的方法。”贺之炫看了看叶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你......那个的时候，总有个幻想对象吧。”

　　叶澄没反应过来：“哪个？”

　　贺之炫举起神之右手，“就是那个的时候。”

　　叶澄：......

　　“或许可以把那个人的感觉代入一下，可能行。”

　　叶澄额头闪过一堆黑线，这是什么脑干缺失的人想的方法。

　　贺之炫摸摸鼻子。

　　他想起五年来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那个模糊的身影。纹在那人人鱼线上的那只黑色蝴蝶，仿佛是开启他潜意识里隐秘春/情的按键。

　　那是一个男孩的身影，模糊，看不清脸，只记得那人像一只小猫一样趴在他的身上，腰很细，皮肤触感很好，很真实，却又很飘渺。每次他以为自己已经触碰到那个人，梦中的幻想狂野热烈，醒来后只有一片荒芜。

　　明知只是一场梦，他却一次次想进入那个梦里。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个梦，很久没有梦见过那个人。

　　可是，他却看见过那只蝴蝶。五年来，只在梦里，和那人一起出现的黑色蝴蝶，出现在了梦境之外。

　　那个蝴蝶，出现在前几天，第一次拍摄时。虽然后来证实只是自己想多了。

　　贺之炫潜意识里一点都不想用这个方法，因为他不想让叶澄和梦里的那个人之间产生任何的联想。

　　“你看着我干什么？”叶澄看贺之炫停留在自己的方向，双目失神，皱起了眉。

　　“要不要试试？”贺之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