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只有我在认真营业》劝琴

14、第 14 章

　　年关一过，楚永言又忙碌起来。
　　听闻西北东渚国会在不久后前来朝贡。东渚并非北越附属国，只是当初战败后，便隐隐低了北越一头，每隔三年，便要携供奉前来朝拜。
　　“每次领着队伍来的人不同，带来的稀奇玩意儿也不同，上次是东渚的太子来，带了许多东渚当地的奇珍异兽，上上次是东渚的广平王爷，带了不少闻所未闻的矿石和锻造这些矿石的方法。这次听说来的是太子的东渚新帝的兄弟，马车浩浩荡荡比以往多了许多，大家都在猜他这次带的应该是人。”
　　栾浩歌近日来研究房中秘术颇具心得，对于给王爷做菜也从不懈怠。他用模具给点心压出花纹，听帮手的小树絮絮叨叨说着最近京城大热的话题。
　　“人？带人来作甚？北越又不缺人手。”
　　小树把栾浩歌做好的点心摆放进蒸笼：“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被藏在马车上一路走来的，定然都是美人。”
　　“东渚要给陛下敬奉美人？陛下那样的年纪，他……”
　　小树自知失言，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兴许是冲着宣明王来的，无人不知宣明王爱美酒更爱美人，也许东渚是想讨好另一位王爷。”
　　栾浩歌苦着个脸，他从王爷那里得知府上其他公子不过是为王爷办事的，男宠的头号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本以为从此稳坐独宠宝座，谁知竟还有此等危机潜伏。
　　不过这点不开心，随着见到王爷而烟消云散。
　　楚永言今天回来的格外早，一回来便找到了栾浩歌，说要带他出去。
　　见王爷兴致颇高，栾浩歌也十分开心。如今，他与王爷也算是互通心意，是以相处起来不像从前那么拘谨，府上的人没谁不知道他们的关系，除了井修井白两个聒噪的不知死活拿他打趣，其他人待栾浩歌与从前无异。
　　楚永言带栾浩歌来到马厩，牵出一匹皮毛犹如深灰色绸缎般的骏马。
　　“这是王爷新得的骏马吗？好漂亮，好威风！”
　　楚永言说：“东渚进贡的一部分东西已经先到了，这匹马就是其中之一，我们今天骑它出去。”
　　听闻王爷要带自己出去玩，栾浩歌开心不已，他和王爷相处时多在王府，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单独出去。他也想要多了解王爷的喜好，和王爷看一样的风景。
　　骏马一路飞奔过集市朝城门外而去，直到又骑了半个多时辰，才见一片茂密的草地，此时的草地还是翠绿，若是临近夏天，风一吹，便犹如深绿的海洋翻涌而来。
　　栾浩歌打围猎那时起就幻想过能和王爷共乘一骑，如今愿望得以实现。他美滋滋地靠在王爷怀里，忍不住扭头去看近在咫尺的王爷。
　　王爷的侧脸可真好看。
　　楚永言利落的翻身下马，抬手去接栾浩歌。
　　栾浩歌腿长，又和上官元正学过骑马，下马对他而言并无困难，但王爷愿意宠他，他自是乐意，于是把自己的手搭在王爷修长有力的手指上，一个翻身落在地上。
　　也不知是草地宣软还是栾浩歌久不骑马生疏了，落地时脚下一个踉跄，扑到王爷怀里，顺势耍赖一般搂着王爷劲瘦的腰肢不肯撒手。
　　两人关系确定后，对于栾浩歌时不时的以下犯上，楚永言已经习惯，不想他今天也起了玩心，趁栾浩歌不注意，突然带着怀里的人直直向后倒去。
　　“王爷！”栾浩歌被吓了一跳，连忙要伸手去护住王爷的头颈。
　　楚永言落入绵软的草堆里，惊魂未定的栾浩歌平稳地趴在王爷的怀里。
　　他瞪着一双清亮的眼睛，趴伏在楚永言结实的胸膛上，温度透过薄薄的春衣传到栾浩歌的手心。
　　“王爷，你吓唬我。”缓过神来的栾浩歌委屈巴巴。但见楚永言眼中盛满笑意，春风吹过，泛起阵阵涟漪，栾浩歌不由得看呆了。
　　这样好的王爷，竟是他的。栾浩歌忍不住想，若能一直都是他的便好了。
　　人心就是这样不知满足，先前只想着如何争得王爷的宠爱，在十几位公子间分一杯羹便可，真的得到了，却想就此霸占，任凭暴风雨来袭，也要与王爷长久厮守在一起。
　　楚永言的双眸倒映着头顶的苍穹，他的怀中抱着他为自己选中的可以相伴的人，那条在皇兄离世前亲手为他束缚上的枷锁因为对方的到来而出现了松动，让他得以在朝政和身份的压迫下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里便是我少年时常来踏青的地方，携几位好友驾马而来，以酒为伴，欣赏天地间第一道春景。”
　　栾浩歌靠在楚永言怀里，这样的姿势他看不到王爷的脸，但随着王爷的讲述，他似乎看到年少的楚永言鲜衣怒马，带着肆意又轻快的笑意，与好友席地而坐，把酒言欢。
　　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王爷，他认识的王爷，内敛，稳重，温柔。待人仔细又克制，要搅尽心思才能闯进他的心。
　　曾经的好友因着楚永言的身份大多疏远，唯有成济不顾家中反对以男宠的身份入摄政王府辅助楚永言左右。丞相为此十分恼怒，但碍于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敢怒敢言，只以断绝父子关系为要挟，让儿子迷途知返。
　　两朝元老混迹朝堂已久，他看的比只为情谊奔赴的儿子要远。
　　身居高位手握生杀大权的楚永言又怎能看不清呢？
　　他被裹挟向前，逐渐失去自我。
　　然后，悍而无畏的栾浩歌出现了，他直白且天真，少了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凭着那颗小事儿精明大事儿迷糊的脑袋，整日钻研如何获得王爷的宠爱。得到了宠爱，转而去想如何稳固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某日二人缠绵时，衣衫不整的栾浩歌努力喘着气，像是一条失水的鱼儿，眼神都因汹涌的爱意而恍惚了，却还是挣扎着从散落的衣服里拿出一本册子。
　　“王，王爷，这是我从民间寻来的春图，只要照着做，便能给王爷带来无上极乐。我这些日子央求陶晚晚公子教我练了几招能让身段变柔软的功夫，王爷您尽情……呜。”
　　动情的吻将栾浩歌还未说出口的话全数吞没。
　　被欢愉之情左右的栾浩歌迷乱地想，他若是女子，这会儿腹中便该替王爷揣上个一男半女了吧。
　　栾浩歌与楚永言那日一直在外面呆到了日头西下，晚霞温婉的红晕将二人笼罩，栾浩歌靠在楚永言肩膀上撒娇耍赖，楚永言便垂首吻住他水润的双唇。
　　便是要这样，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