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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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忍不住骂他：“我以为我已经够蠢了，没想到你也不遑多让。”
“当时是在牌桌上，”郑康解释道，“那天他输了好多钱，后来接了个电话说是他某某工地的钢筋老板的母亲得了癌症，等着钱动手术，找他救急。他当时身上钱不够了，找我周转，就20万而已，我想着大家都是朋友，他跟我媳妇儿是老乡，现在又在跟你们一起做工程，也没多想，就给他转了，王八羔子，别让我逮着，逮着我弄死他丫的！”
他义愤填膺地在那头骂骂咧咧大半天，倒把梁旭的火气给压下去了。
挂完电话，梁旭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姓张的能骗到这么多人？”
祁彦：“可能是因为他的谎言里掺了真话，又很会逢场作戏，所以才让人难以分辨吧。”
梁旭来了波无脑感叹：“这么一想，穷也有穷的好处，至少不会被骗钱。”
祁彦：“……”
小周&保镖：我们没惹你！
他们到家时刚好到饭点，梁臻没在，下午周民盛来了齐州，梁臻出去陪他了。
这一陪就陪到晚上快11点才回家。
梁臻一身酒味，回家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祁彦，而是先回自己房间洗完澡才过去看他。
开门后发现祁彦果然没睡。
“怎么还没睡，”梁臻把床头灯调亮了一些，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宠溺，“都跟你说了我会很晚回，不听话。”
“我白天起太晚了，睡不着，”祁彦蛄蛹着给他腾出一片空位，“小叔我想你陪着我。”
两人确定关系后相处模式并没多大改变，但好歹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私下里不用再克制和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祁彦变得更黏人，两人独处时恨不得整个黏在梁臻身上。
他原本还等得有些困，此刻倒来了精神，黧黑瞳仁里亮晶晶的。
梁臻哪里扛得住他撒娇，挣扎片刻后便妥协了。
他一躺下祁彦便黏了过来，问道：“你今天怎么去了那么久？周叔叔来齐州有什么事吗？”
晚上吃饭时听梁旭说，好像是罗水养老院那个项目有变动，要重新招标还是怎么的。
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怎么还能有变动？
还变动得这么大。
梁臻没瞒他：“罗水养老院的项目出了新政策，现在要公开招标。”
原本的邀请招标能帮他们缩短周期、节省费用，现在改为公开招标，竞争范围会变大，周期会延长，也会增加很多工作量，还会增加很多不确定性。
祁彦皱了眉头：“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们吗？”
梁臻不想让他担心，说：“也可能只是冲着项目本身来的。”
“那就各凭本事了。”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正常走程序而已，这样也好，过程更透明化，免得落人口实。”
祁彦往他怀里挤了挤，没声儿了。
梁臻问：“在想什么？”
“在想我要是能跟文殊哥一样厉害就好了，那样或许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工作上的压力。”
梁臻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想来鸿盛？”
祁彦抬起头来，眸光清亮：“可以吗？”
虽然跟梁旭做工程其实更为轻松惬意，他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非常多，但如果能跟梁臻一起做事，就有更多时间同他相处，梁臻实在太忙了，每天能独处的时间少得可怜。
梁臻想了想，问他：“你想去哪里？设计院？工程部？还是策划部？”
祁彦当了真：“都可以。”
虽然这几个地方都跟总裁办不在一个楼层，但总归在一栋楼里，他可以在梁臻不出差的情况下每天跟梁臻一起上下班，平时要见梁臻也会更容易。
“我才舍不得让你去给那帮不要命的家伙奴役，”梁臻笑着将人搂紧，解释道，“等开年后吧，到时我亲自带你，这个月我没时间，文殊也特别忙。”
他的意思是，祁彦想来鸿盛那就以未来继承人的名义来。
“……”
祁彦顿感亚历山大，老实交代道：“其实我只是想能有更多时间跟你在一起而已。”
自己有几斤几两祁彦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给他一个单一的项目他勉强还能搞得定，要管理企业他是不行的，也没兴趣。
他的愿望还是将来能开个属于自己的书吧。
梁臻却说：“不要先急着否定自己，试都没试过，你又怎么知道你的上限在哪里？”
“可是……”我真的不太行。
“我不会强迫你和梁旭一定要来接我的班，但我希望你们能多学点东西。”
梁臻说：“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我能一辈子护着你们，但这世上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再精明的人都不可能永远算无遗策，我希望即使真有一天我没能护住或者是无法再保护你们时，你们也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以前他总觉得只要能让祁彦一辈子都锦衣玉食，一辈子所处的社交环境都和谐友好，就是对祁彦最好的保护。
后来才发现，这想法是错的。
祁彦不是他的附属品，他不可能要求祁彦时刻都守在他身边，也没办法只守着祁彦。
曾经他保护太过，险些让祁彦辨不了对错，还总是识人不清。
但其实在某些方面，祁彦的适应力比梁旭更强，他既享得了荣华富贵，也受得住粗衣粝食，梁旭从小钟鸣鼎食惯了，真让他去过苦日子，他不一定能有祁彦从容。
祁彦远比他以为的更坚强自立，只是因为爱他，才愿意被他改变，才愿意活成他曾经期望的那样。
祁彦上次说他们之间总是无法真正的平等对话，其中有部分原因也在他。
近来他一直在反思。
祁彦自然明白梁臻的用心良苦，心下感动，有好多甜言蜜语想同梁臻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绪。
他没说话，只是又往梁臻怀里挤了挤。
梁臻被他八爪鱼一样紧贴着，肌肉一紧，暗自缓了缓，见他半晌没动静，问他：“又在想什么？”
祁彦：“我在想我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老天才会让我遇见你。”
梁臻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逗他：“宝贝你晚饭吃的什么？”
“跟平常一样呀。”
“这样么，我还以为你偷偷吃了蜜呢，不然嘴巴怎么这么甜。”
祁彦也笑起来，缓缓凑近他：“我还有更甜的，小叔你要不要尝尝看？”
他的眼睛总是那么亮，看过来时从来不设防，纯真又赤诚。
梁臻晚上喝了酒，自制力不比平时，祁彦这样撩他，他哪里受得了住。
“那……我尝尝？”
四唇相贴。
果然是，柔软又甜蜜。
灯影流光中满是缱绻蜜意。
梁臻的吻如同他的人，强势又温柔，禁欲又性感，有种奇异的吸引力，很容易令人沉迷。
祁彦被亲得有些情动，搂着男人的颈脖，颤抖的声音里透着难耐，也带着暗示。
“怎么这么敏感，”梁臻停了动作，气息也有些乱，不敢再乱撩，凑在他耳边轻轻吻着他，“宝贝我什么都没准备。”
“准备什么？”梁臻低哑的嗓音带着热气，从耳朵钻进身体里，令祁彦浑身发软。
“以后告诉你。”
毕竟不是走常规路。
那些提枪就上的，可能有什么天赋异禀，他很确定祁彦没有。
祁彦毫无经验，昨晚又消耗过度，身体还没恢复，他舍不得让他难受。
梁臻的唇移到他的脸颊亲了一口：“乖，睡觉了，明天你妈生日，她想在家里弄，你和梁旭明早带着厨师先过去。”
“你要去哪里？”
“你忘了，我上次答应了阿曼，她期末考第一就去给她开家长会。”
祁彦下意识就想说“我想跟你一起去”，想了想现场人满为患的场面，又打消了念头。
欲念渐渐平息，他重新拱到梁臻怀里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跟他道晚安：“小叔晚安。”
梁臻亲了亲他的额头：“晚安。”
为了要给阿曼挣面子，第二天梁臻起了个早，难得好好拾掇了一番，装束竟比平日上班时都还精致隆重。
连梁旭这个大直男看了都忍不住夸：“舅舅，外婆当初在怀你的时候是不是吃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啊，不然为什么能给你生得这么好看！”
梁臻听他拍马屁都听习惯了，但今天格外受用，问他：“你早上吃的什么？”
梁旭说：“还没吃，等你们一起呀。”
“没吃么，我还以为你吃了猪油呢，这么腻。”梁臻斜睨他一眼，“一大早就给我灌迷魂汤，打什么主意？”
“哪有打什么主意，就单纯地夸你好看。”
“你想清楚了再说，”梁臻在桌前坐下，“过期不候。”
这是真正从小养到大的崽，梁旭那点小九九瞒不过他。
“我想让你帮我介绍几个投资人，”梁旭露出狐狸尾巴，终于不再嬉皮笑脸，“原本我们是想等年后那场金融科创峰会的，但昨晚郑康说手续都齐了，没必要拖那么久。”
他和郑康都不是那种只会啃老的纨绔二世祖，相反，他们比很多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更努力更清醒，开始工作后便极少跟家里伸手要钱，但偶尔会利用长辈们手里的资源为自己谋利。
对他们来说，因家世背景带来的资源便利是锦上添花，并不会掩盖他们的才华和努力，梁臻几个电话就能帮他们节省很多时间和金钱，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不会那么矫情。
“回头把你们的融资计划书给我看看，我先把把关。”
梁臻不会拒绝梁旭的求助，但也不会为了给梁旭拉资源而去坑朋友。
这是他的处事原则，也是他多年来能在圈里这么如鱼得水的原因。
“那我晚上拿给你。”
“放我书房就行，我今晚看不了，明晚回来给你看。”
祁彦原本在埋头干饭，听他说晚上不回来，疑惑道：“小叔你要出差吗？”
“今晚有个应酬，要去趟罗水，可能回不来，你晚上不是也要在那边住么？”梁臻解释完又顺手抽了纸巾去给他擦嘴角的果酱，温声数落，“不要只吃青菜，再吃点肉和粗粮。”
梁旭坐他们对面，看他舅那么自然而然地给祁彦擦嘴巴，突然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明明是温馨又和谐的一幕，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他舅和祁彦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具体他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因为梁臻以前也是这样对祁彦的，小时候也那样给他擦过嘴巴，他们都习以为常，但今天给他的感觉就是有点不一样，感觉他舅看祁彦的眼神貌似格外的……温柔？宠溺？
他并非是在吃醋，就是单纯的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俩之间有种旁人无法融入的温情。
又好像不止如此。
他实在形容不出来，所以才觉得怪，还好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小片刻。
吃完早饭，三人分道扬镳。
梁臻去了学校，祁彦和梁旭带着厨师去了陇城国际。
余箐早就说过这次生日不请客，就家里人凑一起吃个饭，但祁彦知道他妈妈其实很喜欢生活中充满仪式感，他也好多年都没陪她过生日了，便想着今天还是要好好给她布置一下。
为此还专门让梁臻帮他高薪聘请了私橱。
李师傅以前是八香斋的主厨，也是业内非常优秀的餐饮营养师，前年出来跟人合伙开了个餐饮定制服务公司，专门为有钱人提供私厨上.门服务，因为厨艺好，又会处事，在圈里很受欢迎，他现在基本都在公司带徒弟，很少出来挣业绩，一般人也很难请得动他。
梁臻请得动人，是因为当年为了祁彦那两口吃食，他花了高额的学费找他专门学了几个月，算得上是他的关门弟子，而且经常给他公司介绍大客户。
顶级大厨做出来的东西，无论是摆盘还是色泽口感，都无可挑剔。
中午大家围在一起举杯为余箐庆祝生日，欢笑间全是真挚的祝福，场面和乐融融，温馨又惬意。
今天的客人里，除了梁臻和梁旭还有陆席安的表妹一家，两家因为离得近，这些年也很照顾余箐他们，姑嫂关系非常好，等到大家都挨个送完祝福，表妹凌红也端了酒杯敬她：“表嫂，我也敬你一杯，这些年你有多辛苦我是知道的，还好现在终于算是苦尽甘来，几个孩子都这么优秀，以后你也要多为自己考虑一点，祝你所求皆所愿。”
以前她没结婚那会儿很是羡慕余箐能嫁给他哥这么优秀的男人，后来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便没那么羡慕了，反而有些心疼起这个嫂子来。
“谢谢老妹，”余箐心下感动，但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不想把气氛弄得那么伤感，面带微笑道，“上天给我厚礼，让我一下拥有三个宝贝，我感激都来不及，这哪是辛苦，是甜蜜的负担，真正辛苦的是他小叔，这些年出钱又出力，还帮我把阿彦照顾得这么好，我还得谢谢他小叔呢。”
说着她又转了视线对上梁臻：“阿臻，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地照顾，辛苦了。”
梁臻以前能理直气壮地接受她这份谢意，如今却是受之有愧，心情复杂地同她碰了个杯，连多余的客套话都说不出口，只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语毕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余箐起了个头，几个孩子也要来凑热闹，尤其是阿曼，她本就非常喜欢梁臻，今天刚拿完成绩单，梁臻去学校给她开家长会，让她出尽了风头，心里简直恨不得把她小叔供起来，端着果汁敬梁臻时彩虹屁都要吹到天上去，逗得大家眉开眼笑。
吃完午饭歇了没多久梁臻就要走，说是下午有个挺重要的项目进度会。
临走时祁彦说要送他去公司，梁臻中午喝了酒，今天小周也请了假。
梁臻不让：“我叫了阿布来接。”
“那我送你到楼下。”
梁臻看出他眼中的不舍，便也不再阻拦。
其他人只当祁彦是礼貌懂事，并没觉得哪里不妥。
祁彦送他出去，一进电梯就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撒娇：“怎么办，你都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以前梁臻不同意，祁彦心理的感情始终被禁锢着，再怎么难以克制，他也会自我洗脑不能太过界，如今两人心意相通，潜意识里没了顾忌，身体里压抑多年的渴望叫嚣着想要让他放纵自己，简直是片刻都不想同梁臻分开。
电梯里有摄像头，尽管电脑那端的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梁臻还是下意识用高大的身躯替祁彦挡了角落里的摄像头，半真半假地逗他：“那我不去工作了，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祁彦又不愿意：“不要，有时间哪天都可以玩，现在工作更重要。”
“工作没有你重要，”梁臻声音里满是柔情蜜意，“阿彦，你比任何人任何事对我来说都更重要。”
“我知道的呀，但是不行，我都已经帮不上忙了，不能再拖你后腿，”祁彦说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叔你在跟我表白吗？”
梁臻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个非常能言善道的人，但在家人面前，尤其是祁彦面前，他永远都是行动多过甜言蜜语。
祁彦极少听他这么直白地跟自己表达爱意，欣喜若狂，心头暖意勃发，抬头小声喊他：“小叔我想亲你。”
电梯门开，梁臻笑而不语，搂着人往地下停车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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