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
张铁一路都在为自己的精湛演技而洋洋得意，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竟成了别人的瓮中鳖。
翻脸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自然愤怒不已。
然而这人骨子里就是个怂货，梁旭他们几个大高个杵在跟前，要揍他个满地找牙实在太容易。
他便连骂都不敢骂了，又发挥起不要脸的本性开始认错装可怜。
祁彦听得厌烦不已，中途跟小周换了车，给张铁当了回免费代价，帮他把车开去了工地。
这回去工地要债的人比上回还多，而且是好几波，其中基本都是那种没什么资源又确实想做工地的小老板，张铁用项目资源忽悠人合伙或者替人牵线，然后再以各种名义跟人借钱。
他混迹江湖多年都没翻车，当然也不只是全靠用嘴骗，毕竟曾经他确实是嘉兴地产的业务总监，在染上赌瘾之前风光了好些年，手里的资源很多都是真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会被他骗。
半真半假的谎言最难分辨。
加之他本就擅长捕捉人心，特别会看人下菜，大方点的就多借点，荷包紧的就少借些，遇到手段强硬的债主就想办法拆东墙补西墙还一点，把人安抚下来后继续骗，遇到老实人就往死里坑。
这回阴沟里翻船，可能是因为他这些年造的孽已累积到了一定程度，所以爆发了。
也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搞他。
毕竟债主们隔着那么远，都不认识，一下子全都跑来工地讨债，多少还是有点太巧了。
季工在电话里说得比较笼统，祁彦他们也是到了工地才发现张铁竟然找那么多人借了钱！
梁旭压了一路的火差点又没控制住，把人扯下车丢给那些人，沉声道：“人我给你们带来了，冤有头债有主，他欠你们的钱，你们找他，但是！这工地不光是他一个人的，大家都是同行，都知道做工程最忌讳见血，今天谁要敢在这里闹事，缺胳膊断腿的钱我梁旭还是赔得起的。”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金九身上。
金九还记得上次那出闹剧，被他盯着有些抹不开脸。
上次把车开走后没两天，张铁带着20万痛哭流涕地跟他说，剩下的钱让他再给宽限几天，并且还认了他们之前说的高额利息，也怪他太贪心，信了他的鬼话。
结果前天听一朋友说上周碰见姓张的跟人在香榭里打牌，输了好几十万现金。
妈的王八羔子！有钱去赌，没钱还债，可气死他了！
梁旭为他们准备了间会议室，让他们慢慢谈，他和祁彦去了隔壁，完全不打算参与。
工地的板房不隔音，张铁不到黄河心不死，还在满嘴跑火车。
梁旭和祁彦听他们你来我往地骂张铁，已经气无可气，只想尽快和张铁断个干净。
毕竟这个工地还有张铁的一份，目前桩都还没打就有人三天两头来要债，以后还怎么做事？
祁彦小声说：“我觉得他不止欠了这些人的钱，外面肯定还有别的债主。”
“所以得想办法把他踢出去。”
“怎么踢？他又不傻，自然也知道一旦被踢出局这边产业园里的项目就都没他的份了。”
“让我想想。”
祁彦也不说话了，凝眉思考起来，半晌，脑中小灯一亮，计上心来，对梁旭招招手，凑到他耳边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梁旭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闻言笑了起来：“祁彦同志，我今天才发现你竟然是个白切黑，下手这么狠，怕不是得了我舅的真传。”
祁彦向来不在他这里吃嘴仗的亏，下意识反唇相讥：“滚，比蠢，我和小叔确实不如你。”
梁旭迅速滑跪：“我错了，其实是想夸你大智若愚来着。”
祁彦便也收了心思，问道：“现在就去吗？”
梁旭摇头：“不，等他们吵，反正今天就算弄死张铁也拿不出钱来，他们再义愤填膺也是徒劳，等大家耐心都耗得差不多了再去，现在我们先把到时要让张铁签的协议理出来。”
法治社会，他们做事向来遵纪守法，以理服人。
一只过街老鼠，梁旭和祁彦嫌脏，不想沾他的血，只想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尽快同他撇清关系。
两人一直等到下午快到四点半才起身去隔壁。
会议室一伙人七嘴八舌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结果，混乱中张铁还被人扇了两耳光。
梁旭并不关心，进去后拉了把椅子施然落座：“各位，商量出结果了吗？”
金九吸了口烟，在缭绕的烟雾中轻飘飘看着他：“怎么着，梁兄弟有好办法？”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是看你们这么多人把张哥围着，商量了这么久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有点替大家着急罢了，”说着他看了一眼张铁，别有深意道，“你们这么围着他，他这会儿就算是去想办法跟人借，当着大家的面他也不好操作，喝了这么多茶，总得让人解决个内需什么的吧？”
张铁虽然被闹得头晕脑胀，但他天生狐狸转世，怎么会不明白梁旭的言外之意，当即便接话道：“是啊是啊，各位给我点时间，我去打个电话，今天争取想办法都给各位还上，行吗？”
众人又不傻，听他俩一唱一和，以为张铁要脚底抹油，自然不干。
张铁去路被拦，转头向梁旭求助。
梁旭心里翻着白眼，面上一团和气：“各位，我还在这里呢，让他去吧，他今天要是走了，我来负责，成吗？”
其他人对他不是很了解，金九是了解他背景的，这里也只有他那一帮人最难缠，梁旭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不给面子，点了头，马仔才让开道，放张铁出去了。
张铁知道梁旭不是真想帮他，但这会儿也猜不出他想干嘛，只想趁着上洗手间的空当开溜。
然而工地四周光秃秃一片，一眼就能望到头，周围又打了围挡，张铁躲卫生间里琢磨半天也没找着机会，出来没走多远就被祁彦和保镖拦住了。
祁彦领着他找了个僻静角落，对他说：“梁旭让你赶紧打电话想办法借钱。”
张铁见祁彦对自己自始至终都还算客气，心里拧着个个儿，又开始演戏：“阿彦，这会儿我去哪里借钱啊，要有钱我早还给他们了。你不知道，我也是被人骗了，安远那个工地，我陆续投了200多万进去，现在那边总包一直在和甲方扯皮，工地停工，拖着不给我钱，逼得我都想跳楼了。”
祁彦心中腻味，没接他话茬。
张铁见他神色松动以为有戏，再接再厉：“说实话，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凡有办法，谁想当老赖呢，名声臭了我以后也没法混是不是？阿彦，我真不是存心想骗你们的，扪心自问，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哥俩还算是掏心掏肺吧？手里有多少资源也没瞒着你们，跟梁旭出去应酬，别人要灌酒，我永远都是挡在梁旭前面，你们就再帮我最后一次成不成？帮我把今天这些人应付过去，以后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或者这个工地结束，我少分一份都行。”
祁彦简直要被他这不要脸的程度惊呆了，为了给梁旭争取时间，他只得忍着不适同他周旋，为难道，“张哥，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做不了主。你如果实在没办法借到钱，就先等着吧，梁旭说他先试试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那群人弄走，他们一直这样闹下去，工人们也胆战心惊的。”
“他们会听梁旭的？”张铁满腹狐疑。
“我也不知道，所以你现在不能走，先等着吧。”
祁彦在外面拖住他，梁旭也在张铁走后同众人说了他的具体情况、包括婚姻家庭及财产状况。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他们继续这么耗着，等到天黑也拿不到钱。
众人其实也心知肚明，张铁如今已榨不出油水。
金九皱眉道：“听这意思，你有办法？”
梁旭气定神闲道：“我这样说，自然是有的，但要你们配合。”
金九：“说来听听。”
“你们也知道，这工程是我们仨合伙的，我把他当兄弟，他把我当傻子，前前后后借了我100多万，比在座的加起来都多。我不缺钱，那些钱能不能要回来，我无所谓，但这气儿顺不下去，得让他付出点代价，我等下会让他签份协议，解除我们的合作关系，作为补偿，我会再给他100万，足够让他还上你们的钱，也算是我给大家的见面礼，以后再见，大家都是朋友。”
梁旭说着扫视了一圈众人才继续道：“就是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有人问：“什么条件？”
“条件是你们得先离开，”梁旭不等众人质疑便解释道，“不是让你们打道回府，是让你们去外面等我的消息，我这边同他签完协议，第一时间给你们发消息，你们可以去高速收费站堵他，也可以在园区外面等，张铁到时要离开，那是必经之路，反正不能在我的地盘闹，不然到时出了事，我还得沾一身腥，晦气！”
他意思非常明白，他要踢张铁出局，还要让张铁最后一分钱都捞不到，让大家配合他。
作为回礼，大家也能拿到钱，互利共赢的买卖。
他的计划有人心动有人质疑。
金九微眯了眼睛看着他：“你怎么就知道他会跟你签协议？据我所知，这个项目的资源还是他找来的，整个瀚和产业园做下来他少说也能捞个千把万，你100万就想打发他，他会同意？”
“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劳九哥操心了。”
梁旭说：“你们要信我，等下就先走，我保证你们今天就能拿到钱，要不信，那就这么耗着，我无所谓的，九哥你也有做工程的朋友，你应该清楚，我如果想踢张铁出局不止这一个办法，毕竟跟甲方签合同的公司姓梁，只要甲方同意，后续怎么操作都是我说了算。”
众人一时无话，似在思考梁旭话里的真实性。
梁旭翘着二郎腿，抄着手姿态闲适地往椅子上一靠，对众人道：“你们尽快做决定吧，我还得赶回去陪我舅吃晚饭呢，要实在不放心就算了，你们自己去跟他周旋。不过我可先说好，张铁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大家都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不可能再有人像我这样仁义，还倒给他钱，到时我把钱给他后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我不会负责。”
蛋糕太小，根本不够众人分，自然只能先到先得。
金九暗自琢磨了一番，似乎也信了梁旭没有骗他们，但还是有些警惕：“要我们配合你也不是不可以，我要留两个兄弟下来，他们可以到楼上躲着不让张铁看到。”
说白了还是不放心，要留人下来监视他们。
梁旭耸耸肩：“无所谓。”
金九：“那行，我们去园区外面等，梁兄弟你抓紧点时间，我也要赶回去陪老婆孩子吃晚饭，六点前还搞不定，我们再来帮你。”
“放心，等不到六点，垃圾粘了脚，我比你们更心急。”梁旭又看了看其余人，“你们呢？”
金九都同意了，其他人哪可能再有异议。
众人纷纷起身要走，梁旭又补充道：“各位，走之前我得提醒你们一句，今天之后，这个工地就跟张铁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隔三差五来这里找我要人，我也不是每天都这么有空来招呼大家的，当然，如果只是来找我梁旭喝茶聊天的话，我还是很欢迎的。”
张铁没想到他几个小时都搞不定的人，梁旭十几分钟就搞定了，又惊又喜，看大家纷纷驾车离开，赶忙跑过去想一探究竟。
“他们怎么突然全都走了？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张铁心有狐疑，但表现得很殷勤。
梁旭没好气道：“我跟他们说，过几天你云西那个工地要拿预付款，让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缓几天，到时要是你再不还钱，我就帮他们一起上你家堵你，如果你跑了，我来担这个责任。你心里也清楚，他们虽然不够通情达理，但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是你一直骗人家，才把他们惹毛的。”
张铁装得羞愧又感动：“老弟我知道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哥给你道歉了，回头我……”
“别，我可没你这样的大哥。”
梁旭不想听他废话，冷漠道：“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兴趣再同你一起共事，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看在郑康的面子上，咱们好聚好散，你把这协议签了，我们补偿你100万，你拿钱走人，从今往后这个工地不管赚多赚少，都跟你没关系，至于产业园里其他的项目，你要是有能耐谈下来，那是你的本事，我们也管不着。”
张铁听他说到一半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他翻了翻摆在桌面的协议，脸色也冷下来。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好心，原来在这儿等着我的，没错，今儿是我理亏，我是骗了你们，你们生气也好，不再信任也罢，想从此跟我分道扬镳，也行，但是！阿旭，先不说产业园里的其他项目，就单论咱们手头上新利这个项目，是我提供的资源，我还是合伙人，你们100万就想打发我，少了点吧？”
梁旭看着他，眸光凌厉：“你怕不是忘了，我前后已经给你转了140万，扣掉我和祁彦那20万的介绍费，也有120万进了你兜里，加上这100万，总共220万，这工地做完了你都不一定能分到这么多钱，不用担任何风险，也不用等五个月后，白给你，你现在签字，我立马就能叫人给你转钱过去，到时拿了钱你要还债也好，要躲起来也好，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就想图个清净，你签了字，他们要再来，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闹起来我报警也报得理直气壮。”
张铁并没怀疑他的话，但是不甘心，厚脸皮道：“梁旭，你我都清楚，这个项目就是个敲门砖，大头全都在后面，现在其他业主的资源你也有了，这时把我踢出去，你们留下来继续做，后面的项目你让我怎么去谈？谁还会跟我谈？账不是这样算的。我说了，要我走，可以，多的我也不要，500万。”
梁旭冷笑：“那你今晚回去把枕头垫高点，梦里什么都有。”
祁彦温和地补刀：“他要不签，今晚恐怕做不了梦，金九他们还没走远。”
“对哦，我可以现在就把他们叫回来。”
张铁也毛了：“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大家都是出来混的，确定非要把事做得这么绝？”
祁彦心说：不止如此。
“张哥，你搞错了，不是我们做得绝，是你不道义，我们把你当朋友，要什么给什么，你把我们当猴耍，现在还要求我们要宽仁，有点不要脸了吧？”
张铁恼羞成怒：“反正没有500万，我不会签字的，你们想吃独食，没门！”
梁旭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泼皮模样，又要恼，祁彦用眼神制止了他，冷静道：“也行，那我们连这100万都省了，回头让小叔叫人来处理，反正当初用宏信建筑去同甲方签约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今天这种情况，到时同甲方解释一下就好了。”
他的意思是，签合同的公司姓梁，张铁与这工地唯一的牵连就是那份合伙协议，账也不会从他这里走，办施工许可的现有资料也已过手，后续要怎么操作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张铁自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一下悲从心起，愤恨道：“你们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你做初一，就不要怪别人做十五，”梁旭抬腕看了看表，不耐烦道，“再给你五分钟考虑，过了这茬，你再想要，我可没空搭理你。”
张铁不说话了，看表情像是真的在考虑，但其实心里在琢磨耍阴招。
梁旭知道他又在憋坏，冷冷一挑眉：“我劝你最好别动歪心思，事情要真闹大了，你能找谁来给你撑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舅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可没我们这么好说话，还跟你讲点人情，都是一个圈子的，我不信你对他没有了解。”
远的不说，在齐州，梁臻的名头还是有点份量的，不是因为他那张好看的脸，而是因为他的情商和手腕，早些年梁臻的行事风格不像如今这么温和，特别锋芒毕露，商场上打擂台喜欢速战速决，斩草除根，现在不知道是年龄大了还是怎么的，说话做事都不再那么雷厉风行，倒是更喜欢不动声色地给人下套，然后一击毙命。
张铁没跟他打过交道，但也听过他的名头，知道梁旭并不是在吓唬他。
他心里漏了怯，眼见硬的不行，又开始来软的，把自己逼红了眼眶：“阿旭，好歹也是我把你们领进场的，你扪心自问，这些日子我待你们如何，为了项目我每天跑前跑后，到处应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可要点脸吧！我今天才看到，一个施工许可的资料你跑了半个多月才弄了30来份，一半都不到。我们三个人的分工里就你的工作最轻松，结果到现在拖了进度不说，还来邀功，要脸吗？”
梁旭越说越气愤：“你也别耽搁我时间了，到底签不签？不签我马上打电话叫金九他们回来，他们要把你弄哪里去我不管，总之别在我跟前碍眼，我他妈现在看到你就烦！”
软硬不吃，张铁算是彻底走投无路，不死心道：“再给我添点吧，你也说了好聚好散。”
“100万，多一分都没有，爱要不要，”梁旭耐心告罄，“张铁，你听清楚了，我和祁彦今天还愿意再给你100万作为补偿，替你收拾这烂摊子，不是因为我们怕你，只是因为我们所受的教育没有教过我们忘恩负义，你别得寸进尺。”
语毕他便不再说话，只是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张铁被逼无奈，实在已无退路，半晌咬牙道：“那你先给我转钱，转了我就签。”
梁旭简直都要被他气笑了。
好脾气如祁彦也忍不住出言怼他：“张哥，我觉得你应该去做演员或者唱川剧。”
“……”
“我们犯不着为了这点钱跟你耍不要脸，你再磨叽，等下把梁旭惹火了我不会再拦着他。”
尽管万分不愿意，最后张铁还是签了。
梁旭他们也爽快地给他转了钱。
100万，差不多刚好够外面那堆债主分，张铁出了园区就会被堵，兴许还会被打。
梁旭和祁彦已经没兴趣去管他死活，张铁走后他们召集管理人员开了个会，安排好工作后又给甲方余总去了个电话，仔仔细细同他解释了事情原委，又真诚地向对方道了歉。
甲方因为上次马路的事情对他们印象很好，他和张铁也是朋友介绍认识的，之前只能算点头之交，是因为这个工地才熟络起来的。
生意人，利益至上，在不损害他利益的情况下，张铁出不出局对余总来说无所谓，很会处事的他还反过来跟梁旭道谢，说是要谢谢他打电话提醒，让他看清了张铁的真面目。
两人互相吹捧半天，又约了改天出来吃饭，这才挂了电话。
回去的路上祁彦提醒梁旭：“给郑康也打个电话吧，顺便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张铁是郑康介绍的，但是郑康和梁旭是穿开裆裤那会儿就认识的发小，他爸郑宏斌和梁臻关系也很好，不可能害他们。
于是梁旭又给郑康去了个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
郑康在那头听到一半就炸了：“我艹他大爷！他也跟我借了钱！”
祁彦：“……”
梁旭：“……”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