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传》木珏行

10、闲来八卦风 双面同相见

　　无纥山坐落在距重剑镇两公里之处。
　　山不算高，却颇有灵气。群峰环绕，郁郁葱葱。清晨隐约还会有些许雾气，传言大约三十年前无纥山脚曾显现过祥瑞，据重剑镇尚在世的老人家们讲，那次祥瑞与平常见的有很大不同。飞禽走兽，倾巢出动。足足搅了无纥山一个时辰，镇民也不得安宁，却又无计可施，只得远远眺望。
　　事后，人们听说那天无纥山派新任掌门人易德在无纥山脚处捡到一名尚在襁褓中的男婴。至此，无纥山派名声在外，不过十年，就已引来当朝天子前来拜神，名震四海。跋山涉水，拜师学艺者，络绎不绝。本就崇尚修身养性的重剑镇百姓更是对无纥膜拜不已。纷纷穿起与山派道服类似的灰色长褂，腰间也佩戴起了长剑。私塾开授起明哲得道课程，坊间的类似书籍也热络起来。人们更是以能言谈子集经典为荣，清心寡欲为本。
　　以上均是我事后在某人的病榻前听来的。
　　而这个某人已经在我的万般规劝、当时在场的无纥一干没心没肺的人的好奇心加上某人体力不支意识模糊的情况下顺利入住无纥厢房。与此同时，在没有便捷的交通工具条件下，某某人无奈下也只得入住在某人的隔壁，真真是患难与共。
　　唉~~好不容易又一次打发了号称“清心寡欲”的无纥山派第嗯嗯名（某某人也快体力不支地懒得说英语了）好奇心旺盛的弟子，我一把从某人嘴下夺过才喝了一口的药，威胁道：“说！你没事干嘛长得和那个五上一样样的？嗯？往小了说，你们是兑上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成了相貌相同的异姓兄弟；往大了说，你们是在侵犯彼此的肖像权！”
　　某人毫不自觉，慢悠悠地说了声“嗯”，某某人就乖乖地双手将药递到某人嘴边，狠狠鄙视了自己。
　　“哪来的异姓兄弟？休得胡说。”
　　“还说呢。你搅得这里上上下下都不修仙了，成天装模作样，跑到这里练八卦，猜想你和他们敬仰无比的五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知不知道最新版本是什么？”头目一副根本没听的样子，就着我的手慢条斯理地喝起药来了。反倒是我急地直跺脚。
　　“喂！”
　　“你动什么？药撒了，抬起点。”
　　某某人手乖乖抬起，嘴却没停下来。
　　“最新版本已经成功脱离两兄弟失散的老套路线，并且加入本地特色形成华丽丽的终极升级立体版。其成果就是......”某某人逮住某人将药水喝入口中的绝佳时刻，朗声道：“你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修道之人的高助得以变幻成你爱慕已久如谪仙般美好的五上！”
　　噗——果然如史料中记载，顷刻间，黑乎乎的药水成喷雾状。
　　某某人笑嘻嘻地躲到一旁乐呵呵地看某人咳地心都快碎了。
　　“咳，咳，你过来！”
　　某某人架不住淫威，挪过来。“你想干什么？这可不是我说的。”
　　“谁说的？”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亮的！”
　　某人抚平“受伤”的胸口，接着说：“那就是随便传的了。”
　　“随便传也有巨大的媒体效应。下次出门你还是带个面具好了，嗯，就带匈奴面具，能惹桃花，多浪漫......”
　　头目打断我，吸了口气，说：“你刚才喂药时为什么一直对不准我的嘴？”
　　“哎？有吗？”
　　头目难得好心点点头。“上山那天你不是还能看清吗？眼疾还没好？”
　　“胡说，那是近视，什么眼疾，说得好像没救了似的。”不过也确实没什么救。眼镜早没了。跟戏班走时，一天晚上遭了贼，丢了不少东西，包括我万分珍惜时常舍不得用的眼镜。唉，你说眼镜不就是用的嘛，我干嘛老舍不得？这倒好了，便宜了那贼，也不知道倒卖到哪里，那可是花了百元多大钞的眼镜啊，可不能卖便宜了。
　　“龚予近~”耳边极具威胁指数的一声响起。
　　“呵呵，缇大人，你老有何吩咐？”
　　“嗯？”他又使这招！就不能换换？
　　“呵呵，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唰地就看清了。我当时就想是不是被蜘蛛蛰了，眼看着就要背负起整个城市的治安工作？后来到房里睡觉时，我才发现上苍还要考验我，眼前还是模糊的。”
　　我这还怀念电影时，头目这厢已经踱步两个来回了。“走！”头目一声令下，我乖乖地跟在后面出了门。上辈子也没这样窝囊过。

　　绕啊绕，到了一处僻静优雅的小筑前。据我观察，此处居住的人不简单，书里不都这样说的吗？
　　头目上前噔噔敲了两下门，我则在其身后十分有危机的站着。
　　“我说，缇大人，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头目斜着眼瞄着袖子上白皙的手指，很有礼貌的说：“拿开！”
　　我这才发现我竟然紧紧环着他的手臂！天啊，这么危险的动作我怎么做的？立马收回手，我再度转了转头，隐隐约约发现几棵树边有几道灰影。
　　“喂，真有人。”
　　头目眼刀一扫，灰影立刻呈散鸟状。
　　“没人了。”
　　......
　　吱呀——门适时地开了，头目的脸出现在门槛里面。
　　我在两张脸间来回看了几下，才指着里面那位叫道：“噢，原来你住这里！”怪不得刚才有人偷窥，敢情又来为八卦搜集素材！不过，头目怎么知道五上住在这里，他不是每天都在房里躺着吗？
　　里面的五上相当清冷地请我们进去后，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头目点点头，说：“听闻无纥五上素来乐善好施，在下特来请五上相助。”
　　五上有这么爱帮助人？不像啊。
　　五上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这样的名声。”
　　我险些栽倒。头目也没好到哪去，不过也算做到不动声色了，如果忽略只抽了一小下的嘴的话。
　　头目正了正色，干脆单刀直入。“龚小姐有眼疾，还望五上能不吝医治。”
　　“不行！”我反对道：“他不懂医，怎么治？再说这也不可能治好!”开玩笑，我可不想和罐子一样，让他瞎搞。
　　谁知五上这个慢半拍，竟然马上就接上话了：“能治。”
　　呃？你这个骗子，不是不会吗？！
　　头目立马抱拳，“多谢。龚小姐就拜托五上了。”说罢，抬腿就走了。
　　“哎！哎！你怎么走了！”我连忙跟上，竟然撞上了门。好你的头目，出去你干嘛关门！我捂着鼻子，怨恨地盯着房里早就立地成佛的某位灰衣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