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九章 请君钻地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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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会群雄一接到他们三人，就连忙往南撤去，行了数里路见无人来追，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红花会群雄极为感激欣喜，尤其是终于见到丈夫的骆冰，简直是喜极而泣。只霍青桐却留意到，红花会来接应的人，除了急着要见丈夫的骆冰，就是石双英、杨成协几个，在无尘的率领下赶了过来。而总舵主陈家洛，办事稳重的赵半山，会中的智囊徐天宏，都不在列。想来他们并不是如何当真将丐帮弟子的报讯放在心上。
再行一程，已到河边，早有红花会杭州分舵舵主马善均准备好的十多艘绍兴脚划船齐齐排列。
彼时已是近天亮，晨光熹微，远远地望见一个人从船头奔了下来，高声喊道：“青姑娘，萧大哥，你们可算安全回来了。” 竟然是韦至尊。
“你怎么在这里？”霍青桐见到他大吃一惊。她在通吃庄一觉醒来，发现萧峰人不见，便猜到他想去提督府救人，于是找来了丐帮兄弟，如此这般吩咐一通，及至他们挟持了皇帝出了提督府，丐帮的弟子就急忙去通知红花会群雄赶去接应。她担心韦至尊的安危，这从头至尾都并没有他什么事情，怎么到了城外，他又跟了过来？
骆冰此时已经从大车中出来，与霍青桐并驾而骑，见状笑道：“多亏了这位韦小兄弟，若非他带着丐帮弟子前来报讯，我们也不能及时接应。”
而陈家洛也带着红花会其余诸人迎了出来，客套道谢之类的话说了几句，众人赶忙上了船。陈家洛当即下令开船，浙西河港千枝万叉，曲折极多，脚划船划出里许，早已转了四五个弯。陈家洛便令船往西去于潜，护送文泰来上天目山养伤。
群雄这数月来一路设法营救文泰来，却屡屡失败，郁积于心，直至此刻，方才一扫而空。骆冰则一直在照顾着受伤的文泰来，将他身上揩抹干净，换了衣衫，一直到他沉沉昏睡，也不忍从他的床边退开。
陈家洛又率群雄郑重向萧峰霍青桐道谢，言道日后但凡有何驱使，千山万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周琦则欢喜的手舞足蹈，指着韦至尊道：“先去这个韦公子来报讯的时候，我们还不大相信呢，提督府那么多厉害的人把守，没想到霍姊姊和萧大哥当真能救出文四哥。”
船行至余杭，马均善忙差人去请了医生，言道文泰来不过是外伤，他筋骨强健，调养几个月就没事。大伙儿这才真的放下心来，开始商议：这人虽然救了出来，乾隆却绝不肯甘休，如何善后，实非易事。无尘献议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去将乾隆捉了来，迫他答应不得再跟红花会为难。群雄个个心雄胆壮，齐声赞好。而这个时候文泰来也醒了过来，听闻此计，自然举手赞同，又将乾隆的身世源源本本地说了出来。红花会诸人闻言怒不可遏，骂乾隆堂堂一个汉人，居然去做满人的皇帝，欺压自己的同胞，实在是令人发指，欲捉来杀之而后快。只是陈家洛与徐天宏等人，则从大局出发，想要以此来劝服那乾隆皇帝，推翻满清统治，恢复汉家江山。
霍青桐上船后就一直在后舱休息。她这些日子疲累不堪，比不得萧峰内力精湛，身子强壮。一觉醒来，天色大亮，只听周琦拍手笑道：“霍姊姊，你可算醒过来了，韦兄弟和冰姊姊来瞧过你好多次了，萧大哥和陈总舵主也来过。” 原来竟已经是次日午后了，霍青桐连忙问起文泰来的情况，听到说没事方才放下心来。
接着便问起了萧峰，周琦笑指着离她们不远的一艘脚踏船，嘟着嘴道：“在哪边和韦小兄弟喝酒呢。”霍青桐站起身对她微微一笑：“我去看看他们。”周琦看着她走过，低下头寻思：“果然爹爹和他说得都不错，霍姊姊心里很惦记着萧大哥。可是陈总舵主来看霍姊姊的时候，也是含情脉脉的样子。哎，真不明白为什么总舵主人又俊武功又好，霍姊姊偏看不上呢？”她这一付天真娇憨，却也没问问自己，为何偏偏中意的是那个矮个子其貌不扬的徐天宏，并非玉树临风的陈家洛呢？
两船之间相距甚近，霍青桐轻轻一跃，落在萧峰他们的船上。
“可曾休息得好？”萧峰的声音从舱中传了出来。
霍青桐下到船舱，笑吟吟道：“便知道大哥躲在这里喝酒。”
萧峰笑道：“他们帮派中事，轮不到我们管闲事。这趟江南之旅不虚此行，美酒佳酿不甚枚举。”
要说单从武功而论，萧峰所处的北宋，比之清代，所强的不止一点半点。无尘道长的剑法在当代可谓是独步海内，可在萧峰的眼中，比段誉的六脉神剑何止相去千里，就是灵鹫宫的那些岛主宫主里，便有人可堪与他对敌。只不过若论起这美酒，无论是在韦家通吃庄上的竹叶青，还是这浙西小舟上的女儿红，其入口之甘冽，回味之无穷，却又是宋辽时远不能比的。
他不提这一路风尘辛苦，众人因他收益良多，反倒称赞起眼前的美酒。霍青桐看他面前杯盏凌乱，笑问道：“大哥怎么一人独饮，韦公子呢？”
话音尚未落，另外一船上就传来了韦至尊的大嗓门：“你还是什么总舵主呢，我看你不通的很！”
萧峰霍青桐面面相觑，连忙出得舱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这韦至尊本来与萧峰在舟中饮酒，韦至尊虽然为人颇不入萧峰的眼，可是好歹酒量不错，颇善言谈，虽自幼不务正业，却看过不少戏文，所以谈论起来什么关二爷，杨家将，朱元璋的故事，都是娓娓动听。萧峰一来读书不多，二来许多都是宋以后的故事，说得又是英雄豪杰，听他时而文绉绉地拽上几句文，倒也是颇有趣味，聊以下酒。
酒至半酣，陈家洛等派了心砚过来，说是商议大事，请二位爷过去。萧峰不欲参与他们的会中事物，只推辞道：“我于这些情况甚是不熟悉，陈总舵主和众位当家的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便是，萧峰一定尽力而为之。”
韦至尊却喝酒喝得烦了，很想着去凑凑热闹。陈家洛等人本意自是为了请萧峰来谋划，谁料正主没来，来了这么一位小爷。这不，陈家洛与徐天宏等好不容易劝住常家兄弟，蒋四根等人，说要以大局为重，捉到皇帝之后晓以大义，以成就大事。却被这韦至尊叫了出来：“那皇帝是你哥哥又怎样？龙生九个儿子还各有各的样子呢，就算他是汉人，他从小被当作满人养大，也要感激人家的养育之恩。若是被你们这么一劝，就背叛了满人，那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不值得信任呢！”
他们家素来没有什么礼法道理科研，是以他这一段言论听在红花会群雄耳中甚是惊世骇俗。无尘道长当即斥道：“胡闹！他身为汉人，却当了满人的皇帝，帮着满洲鞑子欺压汉人，其罪当诛！你小孩子懂些什么？当年你先祖韦香主，在天地会中身居高位，为得便是反清复明，恢复我汉家江上。怎么会有你这等不孝子孙？”
韦至尊甚是不服气，心道连我爷爷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汉人的子孙，我才懒得管你是谁家的江山。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眼见着红花会诸人都怒目相向，赶忙逃到了萧峰霍青桐的身边。
红花会诸人只道他小孩子家没有见识，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稍顷，骆冰又亲自过来安抚，她人既长得好看，又会说话，把个韦至尊哄得喜逐颜开。谁料到了最后，这小子依旧不知天高地厚说道：“文四嫂，我知道陈公子叫你来，也不是什么给我道歉。你们想要擒住那好色的皇帝，需要请我们丽秋院的玉如意姑娘帮忙，怕我不肯答应。其实丽秋院的事情我是不管的，只要玉如意姑娘肯答应，你们尽管去做就好了。”
一席话说得骆冰面红耳赤，她纵然平常多爱笑，此时也笑不出来。幸而霍青桐与萧峰在船舱外叙话，都装作没听见舱里的事情，让她少了几分尴尬。霍青桐听韦至尊这话，心道这家伙看起来棉絮枕头，其实一点也不笨。就说他这般机灵，岂会对着这么多人叫板，原是算准了别人要求他。想通了这一点，忍不住就想笑了出来，又怕让骆冰难堪，是以憋得很是辛苦。萧峰原本对这韦至尊没有几分特别的印象，不曾想他今日的一席话竟颇得自己的心意，自此对他多了几分另眼相待。
这边红花会群雄忙着潜回杭州城，挖地道准备美色诱捕皇帝。那边杭州城闹了一夜大阵仗，好不容易救回圣驾。虽然没抓住歹徒一根毫毛，还被救走了要犯，但好歹皇帝本人除了受些惊吓，倒也没啥损伤。众位提督、知府、道台、御林军侍卫个个提心吊胆，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惩处。
孰料乾隆见识了萧峰的武功，惊骇不已，心中认定这不知是何等妖术——他曾问过白振，也见识过红花会人的武功，远不及前夜所见之出神入化。又看自己的侍卫个个灰头土脸，疲惫不堪，也知道他们都曾出力，如今人犯已被劫走，责罚他们也是无济于事，因此反而不曾怪罪下去。
只不过，文泰来既已逃脱，自己身世隐事很大可能便要被泄露出去。他自从看了于万亭的信，又找自己的奶娘查证过，深知自己汉人身份千真万确。倘若因此被草莽群盗挟持终身，还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他这般彷徨无计，大发脾气，太监侍卫们也自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不知过了多久，乾隆突然想起那回部求和送来的玉瓶。因命人去将永杭找来。片刻之后执事的太监回道：“杭贝勒昨日接到怡亲王病重的急信，还是皇上您亲自让他速速回京的，玉瓶如今已经交到了和大人的手上。”
“那快去将和珅叫来。”乾隆刚刚下令，忽然听到外面悠悠扬扬的一阵丝竹之声，由远而近，经过抚署门口，又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又是一队丝竹乐队过去。他是太平皇帝，素喜声色，听这片乐声缠绵婉转，不由地动心。是以和珅进来之后，竟将玉瓶之事先搁了开来，反问他外面的丝竹是何缘故了。
和珅连忙出去打听，回来报说是杭州全城的名妓聚会，要点花国状元，如之何的热闹非凡。他见皇帝脸带微笑，猜到他也颇为心动，便乘机劝他去瞧瞧热闹。
但见那西湖之中，处处笙歌，点点宫灯，说不尽的繁华景象、旖旎风光。乾隆皇帝扮作缙绅模样，吟诗听曲，才子风流，独得“钱塘四艳”中玉如意的青眼，更是上了江湖匪盗的贼船。
红花会布置的精细，地道直接挖至玉如意的闺房。这一晚乾隆皇帝本想学那宋徽宗眠花宿柳，岂料几杯酒尽，待到清醒过来之时，已经身处六合塔顶，成了红花会群雄的阶下之囚。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九章 请君钻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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