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之翠羽遇萧峰》小白希

17、第三章 总算追上了

　　一直到上了路，霍青桐方知道小觑了这位韦至尊公子。
　　应霍青桐的请求，韦至尊的家人牵来了马，但是却是三匹，其中一匹小红马，乃是韦至尊本人的坐骑。这三匹马粗看起来皆神骏非凡，不分优劣，可是行起路来，尤其是霍青桐和萧峰想要加快速度，将韦至尊落在后面的时候，这前面的两匹马儿总会或多或少的显得几分疲惫。不一会儿，那韦至尊骑着他的小红马儿，颠儿颠儿地便跟了上来，脸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如此三番两次之后，萧峰二人自然瞧出了猫腻，霍青桐念在他赠马的份上，虽然觉得这孩子实在是顽劣不堪，只怕也是乃祖的遗风，倒是无奈多于怒气，也没好意思对他发作。萧峰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只是想着这样下去，到了天明也未必能够追得上那镖队，到时候动手恐怕更不方便。于是纵身一跃下马，几步走到韦至尊的面前，二话不说，将他从小红马背上提了下来。
　　韦至尊吓得声音都在打颤：“萧，萧大哥，你想，想干啥？”
　　萧峰随手将他往外一扔，但见他屁股朝下，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大喊：“啊，啊，青姑娘救命啊！”
　　萧峰纵身跃上韦至尊那匹小红马坐骑，牵着缰绳转头对霍青桐道：“事有轻重缓急，我先行一步，你再跟过来。”
　　“大哥，你一个人危险。”霍青桐连忙阻拦，之前在客栈中得到的消息，镇远镖局对这次的镖物非常重誓，不仅总镖头“威震河朔”王维扬王老爷子亲自坐镇押镖，从各地分局调来六名好手，更有御林军、大内侍卫、甚至还有红花会的人物共同保镖。霍青桐本来是想，追到镖局行踪之后，先不打草惊蛇，再用计慢慢筹划。谁料萧峰如此性急，早已骑着小红马绝尘而去，背影消失在月色里。
　　霍青桐大急之下，狠狠剐了韦至尊一眼，跺脚骂道：“都是你惹得祸，就知道胡闹！”说毕也不理他，赶紧上马扬鞭朝前赶去，可是自己的坐骑比起小红马可差的太远，压根儿不指望能追得上萧峰了。
　　韦至尊这还在地上“哎哟”个不停，本想是博个美人的同情。没想到美人儿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骂了一句就气呼呼地走了。连忙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泥泞，爬上萧峰的马赶紧追了上去。这还真亏了萧峰念在他赠马的情分上，手下留情，是以摔得姿势虽然难看，却是毫发无损。

　　霍青桐沿着官道一路朝杭州方向去，约莫在快出扬州地界的时候，天色已然微亮，雨后道路上艰深的车辙痕迹清晰地显露出来。霍青桐心中一阵振奋，如果运气不错的话，镖局子的人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又向东行了三四里路，一座破庙前面的老树上，拴住的几匹高头大马，另有一辆大车斜倒在在树下，似乎还插着旗子，只是被遮住了看不清楚上面的字样。
　　霍青桐驻马稍稍停留，心中暗暗惊异：“若这真是镇远镖局的镖车，那么显然是与萧大哥遇上，方才如此狼狈，可是又为何这么安静，镖车倒在这里，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而萧大哥若是当真在此，怎么也该有打斗的声音，难不成萧大哥失手被擒，他们如此布局，是在等候自己的到来？”
　　只不过，疑心虽是疑心，她人已经到了这里，怎么也要探个究竟，倘若不是镇远镖局的人，自然离去。若是他们，则要加倍小心，万一最坏的可能发生，她说什么也要把萧大哥就出来才是。
　　她下马走近，果然看到镖旗上写得是“镇远”两个字，当下握紧了手上的短剑，留心四周的动静。只听到晨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她刚放下心来，突然间那拴在树下的马儿兀地打了个响鼻，惊得树上的寒鸦呱了一声，扑通着飞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棵树上。
　　如此虚惊一场，反倒让她松懈了下来，行至破庙门口，居然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声息。她在手上扣紧了铁莲子，迈着门槛进了庙，全神戒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待环顾四周，除了那尊颜色褪得看不出来的菩萨，对着她慈眉善目，镇远镖局里的人，竟一个也不见了。只不过，庙中角落里铺得稻草，右边还有一堆未燃尽的火堆，显然这些人刚刚离去不久。
　　绕到破庙后面，霍青桐惊然发现，看似茂密的一片树林子，居然有一条小路不知通向何方。大雨泥泞过后的小路上，脚印杂乱无章，看来人都沿着这条小路，往树林深处去了。
　　她沿着足迹追了过去，不多远便看到了在树下吃草的小红马，连忙奔了过去。没跑几步，足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她反应甚快，一个翻身跃了起来，轻飘飘落在数丈之外。
　　再回首去看绊倒她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躺在地下的人。
　　那人一身镖局中人的打扮，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心中惊异，伸手去探那人鼻息，但觉得呼吸稳当，原来是被人点中了穴道。
　　这自然是萧大哥所为了。霍青桐很快在树林中发现更多的人，皆是与先前那人相同，被点倒在地。再往深处去，打斗的痕迹益险，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身上，已经渐渐看到伤痕血迹，多是为掌力所伤，似乎萧大哥一直手下留情，倒地的众人皆是穴道受制，并无人真正身亡。
　　霍青桐一路留意看来，其中并无六七十岁的老者，想来王维扬并不在内，也不曾见到萧峰身影，直至追到树林深处，但见此处的树木已然为掌力所波及，七倒八歪，显然是经过一场剧斗。而七八个劲装大汉满身是血横倒在地，其中一人左臂已断，另一人面部朝下，霍青桐翻过他的身子，赫然发觉，这群人都已经没了呼吸。
　　她不由地提了心，显然能将这么多人打倒的只有萧峰，可是看起来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好手，而他却独自一人，不知道会不会受伤，更何况她一直不曾见到那位王维扬，心中愈发的担心，连忙发足狂奔，惟愿快些遇见他们为好。

　　她这么一追，竟追出了那片树林子，而也终于因为气力不足，用手撑住树干不住地喘气。轻功本来就不是她所长，这段日子和萧峰在一起，虽得他指点良多，比起从前的自己是大有进益，此刻却还是不足追得上她要追得人。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咦”了一声，她转过身去，看到萧峰正站在离她不远之处。在他身边被他紧紧扣住左手腕的，是一个白胡子的老者，长长的胡须耷拉着，想来便是王维扬了。
　　霍青桐这一路追下来，不可谓不心惊胆战，乍在此处见到萧峰，真是喜不自禁，连忙上前问道：“萧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萧峰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上的包袱，递给她道：“玉瓶给你。”
　　霍青桐此时对他的佩服简直是五体投地，接过包袱抱进怀里，连声称了谢：“大哥的恩情，青桐没齿难忘。”萧峰连连摆手，大笑道：“自己人客气什么？” 他这一路来都见她蹙眉凝思，难得今日一展笑颜，让他极是畅怀。
　　包袱内乃是一只皮盒，封口处贴上了封皮。霍青桐撕去封皮，打开皮盒，不由地大惊失色！却原来这皮盒之中所放之物，不过是对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瓷瓶，压根儿并非印有喀丝丽画像的玉瓶。霍青桐手中的盒子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白瓷瓶跌得粉碎，她没想到，追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多功夫，居然是这么一个东西。

　　还是萧峰见机快，一把抓住王维扬，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维扬见到那盒中之物的时候也吓破了胆子，他明明记得兆惠将军将他找去，给他看的，全然并非此物，可是明明那兆惠将军亲手贴上的封条仍在，玉瓶却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白瓷瓶呢？
　　萧峰又问了几句，却见那王维扬吃惊的神情并不似作伪，想来是真的不知道了。几个人一路折返回去，在树林中找到那幸存的大内侍卫盘问，却也全然不知所谓。随镖行的还有回人的使者，此番行路中也换了汉人的衣服，见到霍青桐连忙行礼，然询问下去，竟也是毫不知情。
　　只是，纵然借给兆惠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假。霍青桐萧峰二人固然觉得失望的很，王维扬并镖局众人更是惶惶不安至极。霍青桐略略思索，对众人道：“如今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这镖物在路上被人掉包，只是王老爷子也说了，这镖在一路上他亲自看守，防护的甚是严密，而且盒子封条皆是原状，所以这种情况很小。另一种可能是兆惠为了镖物的安全，将假的玉瓶交给你们掩人耳目，却另派他人带上真的玉瓶，暗中运往杭州。”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王维扬喃喃：“一定是这样，否则这玉瓶绝不可能从我眼皮子底下不见。”他自然是如此希望，否则这镇远镖局行走江湖三十年，却在这最后时候翻了船，半辈子的心血也就付之流水了。
　　对于霍青桐而言，反而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更好，只要那玉瓶没有落入皇帝手中，喀丝丽就是安全的。玉瓶丢了固然可惜，但是再珍贵的宝物，也比不上自己的妹子的快乐重要。她知道，父亲献玉瓶是想用妹子的幸福来换族人的生存，可是他实在低估了那位好大喜功的皇帝，这乾隆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掉他那份开疆拓土，千秋万世功业的野心的。

　　她尚在思索，萧峰已经开口安慰道：“只要玉瓶尚未到那皇帝手中，一切都还有转机。我们这就赶去杭州，见机行事，未必便不成功。”
　　霍青桐叹了口气，此次出来时日已经不短，爹爹虽然依照自己的吩咐率领回部大军一路西退，深入大漠深处，避免正面交锋，这也是为了拉长清军的战线，让他们补给不济。只不过大战就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悬在自己和族人的头上，她虽然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但是在回部这十几年的生活，不论是对父母哥哥妹子，还是族中的兄弟姐妹，都有着异常深厚的感情，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二人都是爽快果断之人，既然已经决定，便即上路。如今与镇远镖局的梁子已经结下，便干脆又牵了他们的一匹骏马。
　　而王维扬此番真是有苦没的说，原本这一次他亲自出马，又有这么多人护驾，从回疆万里迢迢赶到江南，一路都还平安，哪里晓得竟在这最后的几百里路翻了船。昨日大雨来得急，他们本是在破庙中避雨过夜，听到马蹄声紧，不愿正面迎敌，退到破庙后的小树林子里想要暗中偷袭。怎料那来人的武功实在太高，偷袭的人反被偷袭，全部被点了穴道。他连忙命众人拼死阻拦，自己则带着镖物施展轻功先行一步。饶是这样，还是被抓了回来。
　　其实镖物丢了，栽在这样的人物手上，他倒也不甚遗憾，只是让他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居然东西早就被人掉包，实在是让他难以平息怒气。

　　萧峰二人回到破庙门口，赫然发现韦至尊牵着小红马咧着嘴在树下等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叫花子打扮的人物。看到霍青桐萧峰二人，韦至尊转过身去，摊开手来对那些叫花子说道：“怎么样，还是小爷我说得不错吧？愿赌服输，你们快些掏钱来。”
　　那几个叫花子不请不愿地从破搭拉里掏出来几个铜子儿，扔到他的手上。其中有个年纪小些的，撇了撇嘴：“还扬州首富呢，跟我们要饭的要钱。”韦至尊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懂什么，这赌钱是赌钱，施舍是施舍，赢得就是这点彩头。少罗嗦，还不快点掏钱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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