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十九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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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奚仲一手抚在胸口，微微欠身道。
“奚仲，有什么事？”
“蝉幽大人要见您。”
“娘醒了？”梦璃心头一阵欣喜，“我这就去。”说罢，起身前往蝉幽处。
“娘。”梦璃见过蝉幽，屈膝施了一礼，“您现在身体如何？”
蝉幽刚刚从沉眠中苏醒，还半卧在榻上，只道：“已经没有大碍了。璃儿，我沉眠的这些日子里，你可还顺利？”
“谢谢娘惦记，”梦璃坐在蝉幽身边，“头些时候，因为才继承了幻暝界之主的位置，再加上回幻暝界时间又短，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还好有奚仲帮忙。现在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但要完全恢复尚需时日。”
“十九年之期临近，你可做好准备？”
幻暝界每十九年一次，临近人界。十九年前，玄霄、夙瑶使用羲和、望舒二剑将妖界缚于卷云台，幻暝琼华双方死伤众多。最终幻暝界元气大伤，而琼华更因倒行逆施而毁于一旦。如今，虽然没有了琼华的威胁，但随着十九年之期临近，幻暝界内的灵力也在慢慢变弱。此时此刻，任何人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蝉幽见梦璃眼中略带哀伤，遂问道：“你是否还在惦念你那些朋友？”梦璃轻轻点了点头。
“璃儿，我猜得到你对那边还有所眷恋，但……”
“娘，”梦璃打断了蝉幽，“璃儿明白娘的担心。我固然念着天河、菱纱、紫英，也许有一天我会去青鸾峰与他们相见，但决然不是现在。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今也不是丢下整个幻暝界，去找朋友叙旧的时候。”
蝉幽不再多说什么，抬起手拭干了女儿眼角的泪。
“娘，璃儿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娘相助。”
“何事？”
“自从十九年前离开柳府，我也只回去过一次。那次又有任在身，来回也不免仓促了些。虽然他们是人，但毕竟对璃儿有养育之恩。璃儿想求娘，看看他们的境况如何。人的阳寿有限，柳府的爹娘又不比天河他们年轻。璃儿唯恐去迟了会……”
“那你为何不自己去一次？”
“一来幻暝界的现状不容我去计较这些私人感情，二来我怕自己到了柳府不能自持……”
蝉幽沉思了片刻，道：“过些时候，你亲自去吧。”
听至此处，梦璃呆了一下，含泪道：“谢谢娘。”
当日笑语“我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没想到世事无常。虽不是有去无回，但也隔了整整十九年。重回寿阳，街道景致没有大的改变，只是树木更高了些，两旁的房屋有些陈旧，有些店家已经换了招牌主人。
到了柳府，门口的侍卫已经不认得梦璃，拦住了她。
“姑娘有何事？”
“劳烦通禀，璃儿在此等候。”
这些侍卫是在梦璃离开后才在柳府当值的，只听过自家老爷常常谈起一个叫璃儿的姑娘，却从未见过真容。侍卫正想继续询问，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小姐？”裴剑无太多变化，只是额头和眼角多出几道皱纹。
“裴大哥，”梦璃做了一揖，“好久不见。”
“真的是小姐，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快进来，老爷要是知道小姐回来一定高兴。”
梦璃随着裴剑，一前一后进入柳府。
“老爷，您看谁回来了。”
“裴剑，你不是说官府有事吗？怎么回来了？”梦璃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泪水夺眶而出。说到这，两个人已进入房内。屋内坐着一老者，鬓发斑白，身型略显臃肿。
梦璃见那老者看向自己，轻声道：“爹，璃儿回来了。”
“璃儿？”柳世封睁圆了双目，“真的是璃儿。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见我的璃儿。”说到这，柳世封已老泪纵横。
“爹，璃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有陪在您二老身边。娘呢？”
柳世封摇了摇头，道：“你随我来。”
裴剑见父女相见，便去了官府。二人穿过庭院，柳世封在一间房前停下，指了指里面。
“娘她……”
“你娘也在病床上缠绵了些日子了，我们都有准备。只是她到闭眼的时候还叫着你。”
梦璃不再言语，推了门进去。门内的龛上供着阮慈的牌位和一些祭品。她将留柳世封在外面，自己进去拜祭了一番。
“前些年，那位叫韩菱纱的姑娘，还有一位青衣白衫的少年，来过家里说了一些你的事情。我和你娘那时还以为你不能再回来了。”柳世封拉住梦璃的手絮语，“璃儿，这次回来打算住几日？”
“爹……”
柳世封长叹一口气，说道：“爹知道你现在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次回来也不能长住，爹不怪你。这么多年你还惦记着我们，我也心满意足了。”
“爹，”梦璃唤了一句，不顾柳世封的阻拦屈膝跪下，道：“爹娘对璃儿有养育之恩，璃儿今生无以为报，待来生相还。”说罢，叩首三次才起身。
“你这傻孩子，爹娘又不是为了你的回报。”柳世封言至此处，揩了揩泪。
“爹，您这些年过得如何？”
“老骨头一把，没什么好不好的。如今看你一切都好，我也就可以放心跟你娘去了。”梦璃听闻心中不免一阵酸楚。父女二人闲话着十九年间的际遇，不知不觉已到了掌灯时分。待裴剑回来，梦璃又与他闲叙了一番。当夜，留了一封书信不别而辞。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十九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