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拉科/救赎》临歆

179、第 179 章

　　莱斯在客栈中将那张铜票翻来覆去地看着，上面用笔槽略地写着见面的时间，艾玛站在窗帘后面，它回避了房间的灯光

　　“我将为你引路”艾玛低着头，用着沙哑的嗓音说道，它的语调还是像记忆中那么的尖

　　莱斯烦闷地放下了银票，她从客栈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确定好口袋里的魔杖，关掉了客栈房间的所有灯“你可以出来了”

　　在学生时代，她也曾见过这只家养小精灵，那时的艾玛声音还带着与她外貌如出一辙的傲气，她很少有见到有巫师能这么对待家养小精灵

　　可是现在，这只小精灵和其他的家养小精灵也没有什么不同了，除了身上的裙子，但再光鲜亮丽的裙子也遮不住它身上的狼狈

　　家养小精灵暴露在她的视野里，勉勉强强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像是在照着剧本念台词“你好，我是艾玛，莱斯小姐，我会为你引路”

　　记忆里的小精灵在渐渐和眼前的家养小精灵重合

　　“你好”艾玛站在石梯的正中央，它提起了裙摆，朝莱斯小幅度躬身，不算规范的礼仪，看起来更像是小孩间的玩笑才会做出的动作“我是艾玛，一位家养小精灵”

　　很少家养小精灵会这样介绍自己。莱斯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同她说了一句“你好”

　　“你看起来并不太好”艾玛扯出了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它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夸张地歪了歪脑袋“是有什么心事吗？”

　　“艾玛，你不该来这的”身后的声音打断了莱斯结结巴巴的话语，下来的是一位拉文克劳的学生，艾比尔似乎与她的关系不错，被她挽着手，艾比尔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这段相处或许是愉快的

　　这便是初见。莱斯拉回了记忆丝线，她抓紧了床单“我等会就来”

　　艾玛失礼地发出了笑声，除了那只断手，它的样貌丝毫未改变，它诡异地注视着莱斯，难掩眼底的兴奋，它打了一个响指，随即消失在了客栈中，可这不代表那些记忆便消失了

　　——记忆中，莱斯暴力地扯过了艾玛的手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艾玛笑了起来，它的身体随着它的笑声抖动“主人说这样很好玩，我感觉很有趣”

　　“哦——主人还说了，有些疯女人会因为我的举动生气”艾玛的瞳孔缩了起来，紧接着，也是同样清脆的响指，莱斯一时间抓了空

　　“让她们去吧，这对我影响不大”迪诺叫住了莱斯准备追去的动作，他站在走廊的尽头，身后的墙壁挂着名贵的艺术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宴会被毁掉而愤怒“只是一些疯子给我挂上的莫须有的罪名”

　　“可是……”莱斯回过身，对上了那双深色的眼睛，她止住了声音，迪诺会有自己的打算的，她无从再干涉

　　那个时候，她是看到了什么样的情绪才闭嘴的？回忆又开始自己转动，似乎要给出答案

　　“停下来！”莱斯呵斥住了回忆，齿轮像是卡住了一样，脑海浮现出的片段停了下来，丝线被她用剪子掐断了，她这才发现自己抓着床单的手在微微颤抖

　　记忆总像洪水一样，过去如影随形，她的情绪随着那些记忆重新席卷而来，包裹住她，在她的耳边让她紧记过去，那些伤痕、那些泪水、那些所失去的东西，都会以这样的形式回来

　　它们构成了盛大的梦境，也勾出了她对摆脱一切的渴望

　　耳边传来了丽莎的抽泣声，她用手帕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她在心里是否后悔过自己的决定，莱斯并不清楚，她只是无数次在回忆里直视丽莎坚定的面孔，又在现实安慰哭泣的丽莎，她在心底经常产生出一股诡异的感觉——这仿佛她其实是活在过去的，只是偶然得到了窥探未来

　　现实才是梦境，而梦境才是她的现实

　　“别哭，亲爱的丽莎”

　　莱斯替眼前哭泣的姑娘擦去了泪珠，可姑娘茫然地看着【现在】的她，她才想起来，这也是一场回忆

　　莱斯如梦初醒，她站起身，披上了衣服外套，这只是简单的小会面而已，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将魔杖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别哭……”

　　最后一缕回忆也被拉扯出来，随着手中的饮料瓶子一同被扔入了垃圾桶，莱斯打开了房间的门，径直向楼下走去

　　她对那个住所的记忆几乎淡薄，只是迪诺和她提过一二，或许是有个人可以安静地消化他的情绪，有时迪诺会敞开一点东西给莱斯，但也只限于一些情绪和不重要的事件

　　莱斯捏了捏鼻梁，跟着艾玛向着幽幽的森林走去，艾比尔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作为所谓的‘秘密基地’，倒也只是这儿离格林庄园的距离过远，吉米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简单、纯粹的孩子想法，却又被称为‘悲剧的根源’，但艾比尔的心里应该不这么觉得，这儿装着的更应该是她短暂逃避的回忆

　　森林里传来了人群的声音，谈笑声回荡在每棵树间，其中似乎还有银质餐具撞击的声音，莱斯的余光被一闪而过的黑影吸引了注意力

　　艾玛站住了脚步，它僵硬地看向了莱斯“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看起来最后一只老鼠也回来了”艾比尔用咒语让莱斯手中的铜票飞了起来，莱斯警惕地向后退去，铜票如同羽毛般飘荡，艾比尔猛地抓住了那张铜票，像猫抓住了逃跑的老鼠，她嘴角的弧度拉开“和迪诺同流合污的时候，你应该也有那样的感觉吧？”

　　“疯子……”回忆再次像冲破屏障袭来，莱斯望向了坐在树上，逗着小雀的艾比尔，她重复了记忆里迪诺的话语“你想毁了‘格林’，捏造了他所做的事情”

　　艾比尔的指头触碰在了小雀柔软的羽毛上，她神情悠闲，收回了放在莱斯身上的目光“我知道，你不敢相信他骗了你——他骗了所有人”

　　莱斯忘记了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被埋在回忆里的，艾比尔的话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引爆了被埋藏的所有记忆

　　【他骗了所有人，包括你，你还记得他告诉你‘我去埋葬了一个秘密’的那一刻吗？他骗了你，利用了你的能力，你和他一起骗了所有人】

　　指尖的信件被泪水浸湿，她仓皇地站起身，向着屋外走去，她想找到留下这封信的人，她走不远的，可是，她亲眼目睹了丽莎的魔杖击落了那个偏瘦的身躯

　　而她同邓布利多前几日所说的信件，也裹挟着【过去】一起冲向了莱斯，信里是一模一样的内容，可却是【过去】和【现在】的照应

　　【过去】从未真正的过去

　　魔杖的光芒射出，威力巨大无比，树枝被打断，艾比尔轻巧地跳了下来，小雀被惊起，扇着翅膀消失在了某一片绿叶丛中

　　“你应该听我的提议的”艾比尔轻松地摆弄着自己的魔杖，就像是在扯动着控制着莱斯情绪的回忆，她的声音里带着极轻的谴责

　　莱斯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她敏锐地发现了艾比尔魔杖顶端的光芒，不可避免的，因为她的下意识反应出现的战斗，她必须冷静下来

　　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

　　两个人在森林里甩起了咒语，蓝色的光在森林里闪过，像是两头凶狠的猛兽，不停地找寻机会咬住对方的脖颈，好掌握这场战斗的主导权，散发着光芒的咒语在空中交汇，不等消散，又是新的咒语袭来

　　漫长的死亡总会让人的脑子变得迟钝，黑暗腐化了人的一切，试图将死去的灵魂带去深渊，可那片灵魂不完整，它得以留在世上，直到黑魔法的复活

　　于是，天平很好地倾向了莱斯，意味着她将获得战斗的主导权利，可出乎意料的是，一道咒语从她的背后蹿出，击中了她

　　“看起来你没有多大的进展”站在树后的人收起了魔杖，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讽刺，他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艾比尔“你不想杀了她，为什么？”

　　“真有趣，这次的【晚宴】没有邀请你，你不请自来还来向我提问”艾比尔蹲下身，用魔杖勾起了莱斯挂在脖子上的怀表，放在手里把玩，仿佛这是她宣示胜利的战利品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她随意处置了”声音有些不高兴地说，艾比尔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人扫兴

　　艾比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声音的话语，她踢开了莱斯的魔杖“她终于有了一个不错的好老师，过去对她的牵引稍微少了一点”

　　“这就是你落了下风的原因？”树后的人环着手，他披着黑色的披风，不能很好地看清他的表情“怪不得这次【晚宴】人数少的可怜，是你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他们了吗？”

　　艾比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耸了耸肩，而是沿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换成之前，她应该要被回忆牵绊，咒语会出现破绽的”

　　“那么【晚宴】刚开始宣布的时候，你就在精心准备了？”树后的人语气里出现了诧异的情绪

　　艾比尔的手自然地扶在了胸口上，像是要发表什么肺腑之言，她带着几分炫耀地说“当然，他们能看到的东西，都是我准备的礼物”

　　“很有你的风范，看起来死亡没法把你完全改变”那人附和了艾比尔的话“没了你，乐趣可会少很多的”

　　“哈哈～亲爱的”艾比尔懒得再与声音的主人继续客套，她眯起了眼睛“有什么事么？还是说你又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

　　“主人需要她——你一手造就的那个共鸣者”那个人直白地道出了来意，也不奇怪艾比尔是这样的态度，她从不想在【晚宴】见到无关的人

　　“你还是那样喜爱表忠心，你忘记了么？你逃的太快了，她都没来得及报复你”艾比尔挑了一下眉毛，声音危险地低了下来，树后的人握了握手中的魔杖，可这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声音又恢复了轻快“当然，我会带她来的，希望你们的正式会面不要那么难以控制”

　　“艾比尔，你总有办法让她不怨恨我的”那人说了点好听的话语“她可是你的”

　　这句话很好的勾起了心脏里的征服欲望，他算是了解艾比尔的，艾比尔用魔杖在树干上画着圈圈，她笑着靠在了粗糙的树皮之上，但她口中说出了与她行为截然不同的话语“我可没有办法”

　　树后的人身形顿了一下

　　“毕竟你对她的所作所为……确定不是因为对我的不满吗？”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是森林里野兽的轻语

　　“还是说你也相信我背叛了主人？”艾比尔把魔杖收了起来，太久没有触碰这根魔杖了，她的咒语未免生疏了太多，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她的情绪“我会给主人呈上最好的东西，我帮主人处理了碍事的家伙总比你多吧？”

　　“究竟是我不忠呢？还是你们的小心思……”

　　他似乎不愿在听她说下去，拔高了声音，似乎就想拔高自己早年对她的信任“艾比尔，你回来了，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晚宴】要开始了，你真的要在这里久留吗？”艾比尔看向了他，目光饶有趣味，仿佛真的希望对方留下来

　　影子沉默地融入了簇拥的树叶的阴影里，森林恢复了寂静，屋子的光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亮了，油灯挂在屋子的门口前

　　艾比尔朝着没有人的方向挥了挥手，她翻开了怀表的表盖，怀表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她记得在怀表里面曾夹着一张照片

　　“哦……我亲爱的莱斯”艾比尔无聊地盖上了怀表盖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好好谢谢邓布利多吧”

　　艾玛在黑暗处现身“主人”

　　“他似乎太小巧我了，要是再试试，或许我还可以知道莱斯现在更具体的情况”艾比尔回眸看向了刚才站着人的位置，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她并没有因为这个突发情况生气

　　黑猫飞速地蹿入了艾比尔的怀里，它绿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莱斯。艾玛缓缓的用麻绳绑住了莱斯的身体

　　艾比尔抚摸着黑猫在月色下发亮的皮毛，对艾玛淡淡地吩咐道“把她安顿好了，我们还需要这位可爱的医生”

　　还没有什么东西让她高兴起来，这个【晚宴】在此刻有些让她乏味了

　　她转过了脑袋，对着艾玛的背影补充道“以及……还要麻烦你再充当引路人”

　　“我会的，主人”艾玛点了点脑袋，拉着莱斯走进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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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