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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真相何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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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是俊风此生之中见过最美的女子。”楚俊风凝视地安陵,眼里没有半点恐惧与嫌恶,既爱且怜地道。
安陵心里却是早已笃定他会这么说。她本是用计以自己的气质令他倾心,所以算不上是欺骗。
“夫君往后对着我这般模样,夜里可会做恶梦?”安陵固执地偏过头,拾起白纱掩面,试探着问道。
楚俊风执起她的手,无比真诚地道:“能与娘子相守一生,俊风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油嘴滑舌!”安陵轻斥道。
“娘子贤良淑德,温文尔雅。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说的都是真话,娘子可要我向天发誓?”
楚俊风举手向天,安陵蓦地止住,“我信你便是,不要发誓。”
“你终于肯信我了?”
“信你不会嫌弃我么?”安陵仰头反问。
楚俊风隔着薄纱掩住她的唇,轻声道:“不要说嫌弃,我不想你自怜自哀地过一辈子。”
“那别人呢?外人怎么看我难道你不在乎?”安陵紧追不舍。
“我都不在乎了,娘子还在乎外人的眼光吗?难道在你眼里,外人倒比我还重要了?”
“我……”安陵欲言又止,她毕竟还是玩得过火了些,心下祟祟。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楚俊风眼眸深情,宠溺地道。
安陵轻轻倚靠在他的肩头,白纱下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楚俊风一心念着安陵的伤势,走水后楚家的一切事宜都是交由好友徐达一手打理。
说起徐达,这人平时看着倒是几分败家花花公子的味道,可人家做起正事来却是从来不打马虎眼的主。
楚家的走水的始作俑者,丫头秋芳正打着颤儿,战战兢兢地跪在徐达面前,埋头不语。
徐达抿了一口茶,颇有兴致地听着秋芳吓得牙齿打架,咯咯的响声。
“说,你是怎么失手燃起偏厅的。”徐达提高了嗓音,凝肃问道。
秋芳一哆嗦,撑地的两支手肘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奴婢……奴婢不小心打落了烛台。”
“你既知打落了烛台,为何不立时捡起?难道你就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瞧着大火烧起来吗?”
“奴婢……”秋芳支支吾吾,想说话,却是如刺在喉,怎么也吐不出来,痛苦万分。
徐达蹙起眉,当下起了疑心。这丫头眼神闪烁,言辞上句不搭下句。莫不是……楚家的大火是他人有意为之,而秋芳正是拿了人家的好处,留下来当替罪羔羊?
徐达上前,抬起秋芳尖尖的下巴,目露凶光,寒声道:“这件事不会不了了之,那日大火造成的损失怕是把你卖个十次八次,也是还不清的。就算你能拿得出赔金来,楚家也要把你送进官府,重打几十大板,再把关个十年八年,让你人老珠黄,到时候找不到婆家,孤苦一生!”
秋芳摇摇牙,拼了命地磕头求饶:“徐爷饶命,徐爷饶命啊!”
“说!是谁指使你纵火的?或者,是谁纵火却让你来顶罪的?”徐达步步紧逼,追问道。
秋芳顿了顿,仍是不住地磕头告饶,直至青石地板染血,她遂晕了过去。
徐达命人将秋芳带下去,替她包药治伤。
他径自在楚家大厅里来回地踱步,心中疑窦丛生。
楚家一向行善积德不曾与人结怨,怎么平白无故徒惹灾祸?
为何又只是偏厅与新房着了火,而且时间不一?
楚俊风待他如亲弟,安陵于火中毁去容颜的事情他早已知晓。当时只是抱憾地摇摇头,悔不当初没有早些上安家,瞧瞧未来嫂子的娇媚模样。
他拍拍楚俊风的肩膀,钦佩地道:“像你这般重情重义的好男子,她安陵上哪找去?嫁给你,是她这辈子的造化!”
楚俊风满心酸楚,不悦道:“安陵是嫁给我之后才遭此不幸的,我对她确实是心存歉疚。但是爱慕之情亦不曾改变。方才那番话,你以后休要再提。”
徐达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他将几件事情放在一起细细思虑。倏地拊掌,他如同于一堆乱麻之中抽出了线头。大叫一声:“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他大步迈出大厅,直奔安陵所居的厢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