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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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大街的早晨本该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这个周末却似乎有些特别。艾琳一拉开窗帘，就看见一辆做工精致的马车停在了街口，很快，房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作家大人呀，斯图尔特的大人物来访咯！”临时扮作作家助理的阿黛尔推开房门，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提醒道。
“斯图尔特就这么喜欢大清早地来打扰别人吗？”艾琳揉着眉头抱怨着，即便如此，还是开始利落地更衣、整理着装，“艾伦呢？”
“已经在28号房做准备啦。”阿黛尔走上前，一边帮她整理头发一边回答。
“嗯，那就像之前商量好的，27号房的大人物们就交给我，28号房就由他来应付。”艾琳对着镜子左右端详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甩开裙摆，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吧，去见见我们的贵客。”
彼得大街27号的房门终于被打开，斯图尔特的贵客们早已衣冠楚楚地等在门口。艾琳轻轻撇了一眼挂在门口最显眼处的牌子，上面清楚地写着他们的待客时间，但尽管如此，这些家伙还是早早笔直地站在这里等了约半小时。
“早上好，怀特夫人。清晨冒昧来访，我为我们的唐突感到抱歉。但公女大人迫切地希望与您取得联系，我们怀抱着这样的渴望，这才早早地来了，衷心地希望您能谅解。”为首的身形瘦长的使者优雅地向她行礼致歉，“初次见面，我是斯图尔特的使者，您可以称呼我为莱纳德。”
先是做出及其失礼的举动，又以退为进，做出一副诚恳道歉的模样，可语气里却满是掩盖不住的傲慢，甚至搬出公女来压自己一头，艾琳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禁一阵腹诽。她从同伴那里听说了斯图尔特对付阿莱亚的手段，跟今日真是如出一辙。大概是想先让自己感到措手不及，再利用她的愧疚心里，好让她露出破绽——如果她是个普通人，那确实会上当。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艾琳面上还是露出了一副既惊讶又愧疚的神情，她神色闪烁着，连连低头致歉：“不，您言重了，是我招待不周，居然让诸位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能得公女大人青眼，是我们的荣幸啊！诸位快请进！”
艾琳忙不迭地将他们迎进屋子里，阿黛尔适时地为他们端上了茶水。名为莱纳德的使者悄悄环顾四周，看见房子里贵重的饰品杂乱地摆放着，手中的茶杯用料昂贵却毫无审美可言，而贵重的茶叶也因为泡制手法粗劣而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味。看来这一家人确实如情报所说，是一户暴发户。可坐下来到现在，却始终不见男主人的身影。
“恕我冒昧，请问怀特先生现在……”
“啊，因为家中有急事，所以我的丈夫赶回去处理了，实在是抱歉……小说的创作是我们二人共同参与的，诸位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会倾力解答的！”艾琳抱歉地笑了笑，连忙回答。
“啊……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就直入主题吧。”莱纳德放下茶杯，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 “公女大人对你们所著的浪漫小说很感兴趣，《沃尔曼浪漫传说》里似乎很新颖地运用了许多西部传说和西部古语……据我所知，了解西部古代的文化的人已经很稀少了，你们是怎么想到将其应用在浪漫小说里的？”
“啊，是这样的，我的丈夫在年轻时结识了几个做学术的学者朋友，因此对西部古代文化产生了一些兴趣。现在浪漫小说这么多，我们希望我们的作品能够脱颖而出，这才用了一些西部古语做噱头，想营造一些新奇感。”艾琳笑着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么，标题里的这个生僻词\'沃尔曼\'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很好奇，但是书里似乎并没有解释。”
“啊……说来惭愧，其实我们也不是很了解，我们只知道他是古代西部神话里的一位神明，而且在古籍里出现的频率似乎比较高，于是就直接挪用了他的名字。毕竟是女主角的故乡，我们希望能给主人公的背景营造一些神圣感。”艾琳似乎有些心虚，语气也有些飘忽起来，“毕竟、这只是一本用来消遣的浪漫小说，即使不那么考究，也是可以的吧……?”
“啊，原来是这样啊。”莱纳德微笑着看着她，眉头轻轻一挑，“可是除此之外，我们注意到小说中似乎有很多地方都化用了西部古代神话，并且十分考究。如果你们真的对这些不了解，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啊呀，你们居然看得出来吗？我还以为现如今考究这些的人已经很少见了，莫非你们也研究过古代西部神话?”艾琳抬手掩着嘴，一副惊讶的模样。
“斯图尔特资助过不少学者，这其中自然就有研究西部文化的人，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莱纳德不紧不慢地回答。
“真是了不得，不愧是斯图尔特呀……”艾琳讶异地自顾自嘟囔着，“啊，是这样的，我的丈夫不是偶然结识了一些做学术的朋友嘛，我们在创作的时候，把我们的初稿寄给了其中一位，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些建议。他很贴心地将可以化用的神话资料寄给了我们，于是我们向他支付酬金买下授权，将这些资料直接添加到小说里了。只不过，这些资料都是片段，您也知道，古代神话晦涩难懂，不深入去了解是搞不清楚的，我们当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照搬了这些片段。”艾琳耐心地为他们解释起来。
“嗯……恕我冒昧，请问那位学者给你们的神话资料，方便让我们阅览一下吗?”莱纳德笑意更深，试探地询问。
“可以是可以……难道，公女大人是对古代西部神话有兴趣，才会看上我们的小说吗？”艾琳眨了眨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可以说是其中一个原因。”莱纳德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打量。
“啊，真没想到我们当初只是想试试看，却能这么成功啊！”艾琳欣喜地笑着，羞涩低下了头，随即又想起来什么，蓦地抬头看向一旁的小助理，“对了，阿黛尔，去书房将客人们要的资料取来吧，就在最里面的书橱的第二格，你记得的吧?”
阿黛尔点点头，很快就上楼去了。
“除了引用神话的部分，公女大人也觉得小说的剧情很有意思呢，能谈谈你们对于剧情创作的灵感来源吗?”没等阿黛尔回来，莱纳德就接着询问道。
“啊……这个故事的原型是我们在故乡听到的一个故事。我们来自中部的路普郡，原本的故事是在市集上，从一个弹琴卖唱的游人口中听来的。在写作的时候，根据浪漫小说的流行趋势加入了一定的改编。”
“可以讲讲原本的故事吗?”
“原本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就是讲述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姑娘爱上了一个难忍，却发现那个男人是仇人的私生子的故事。改编的时候，考虑到帝都的年轻姑娘们可能对普通的故事不太感兴趣，就给男女主角添加了更复杂高贵的身份。关于这一点，我们的学者朋友也给了许多建议。”
“啊，是这样啊……”莱纳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阿黛尔捧着一个文件袋匆匆下来了，她忙不迭地打开纸带，将里面的纸叠恭敬地递了过去。
莱纳德低头快速地浏览起了这些手稿，上面满是古怪学者特有的龙飞凤舞的狂草和意义不明的涂画，幸而往后看去，似乎有谁专门用工整的字迹将内容誊抄起来。上面确实对许多西部神话的细节进行了阐述，但对于作为全文关键的“沃尔曼”一词却并没有坐太详尽的介绍，只是简单地介绍了这是象征自由和力量的神明。
“这下方誊抄的字迹，是出于您之手吗？”莱纳德抬起头来，笑着向艾琳询问。
“啊，这是我丈夫的字，因为他与那位学者更熟悉，所以这些难懂的字也就他才看的明白。”艾琳回道。
“原来如此。说起来……这份资料里给了许多别的神话的描述，但对‘沃尔曼’的阐述却并不详尽。但‘沃尔曼’这个词，在小说中地位应该很重要才对吧？”
“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惭愧了。虽然‘沃尔曼’这个词在小说中看起来是很重要的样子，但我们创作之初也仅仅将他当做是一个噱头而已。”艾琳有些羞愧地低下脑袋，局促地绞着手指，“我们后来、也确实考虑过，这么一知半解地瞎编确实不好，但我们就这个问题去询问这位学者的时候，他却总是出于各种各样点原因，未能回复我们。”
莱纳德听到这里，眸色不自觉地暗沉下来。但随即，他又恢复了礼貌的微笑，正打算开口询问，却又听见对方急忙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最近我们邀请那位学者来首都同我们一同创作，他很快答应了下来，估计这几天就要到达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愿意为您引荐这位学者。”
“哦？”听到这里，莱纳德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头，“这可真是太巧了。”
“是啊，能得到斯图尔特的关注，想必他也会高兴的吧。”艾琳讨好地笑着附和，“那么，五日后——如何？我想那时候他大约就能到达首都了。那时候，我的丈夫也该回来了。”
“五日后吗……嗯，没有问题。”莱纳德略略回忆了一下下周的日程安排，笑着回应道。
“那么，就请斯图尔特的诸位在五日后的日落时分，再到这里来吧。下一次，我们一定会做好充分的准备来招待诸位。”
“好的，我们会准时拜访的，期待与您的再次会面。”莱纳德将帽子放在胸前，微笑着颔首，“今日的交流让我收获繁多，我会如实回报公女的。”
“啊，太感谢您了，先生、先生们！”艾琳有些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致意，“祝你们拥有美好的一天！”
点头哈腰地送走了斯图尔特的大人物们，在窗口目送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艾琳这才敛去浮夸的笑容，一下换回了那张冷漠的脸庞。
“哎呀，如此一来，关键的一步就算是完成了。”阿黛尔舒了一口气，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艾伦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艾琳不禁看了看身边的墙壁，墙的那一头就是28号房。
“你要是这么担心，去楼上书房隔着墙旁听就好啦。要是再有客人来，我就把你叫下来就好了。”阿黛尔拍了拍她的肩提议道。
“嗯……也对。那么，就麻烦你多留心了。”艾琳点点头，往楼上走去。
两间房子之间隔着一堵厚墙，隔绝了两边的声音和动静。但事实上，这堵厚墙之间有一间狭窄的暗房，走进这间暗房里，两边的情况就都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艾琳打开墙上的机关走进暗房里，听见对面的人似乎刚刚坐下，一场谈话即将开始了。
“您好，艾伦先生。我们是赫玛出版社的编辑，这是我们的名片。”来访的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坐下来后，微笑着向艾伦递上名片。
艾伦接过两张名片，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分别写着二人的名字——“库克”和“多罗”。
“嗯……你们好，编辑先生们。”尽管如此，艾伦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仅没有以名字称呼对方，甚至只是看了对方两眼，就低下头喝茶去了。
库克和多罗神色僵了一下，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笑脸。
“艾伦先生，我们对您和尊夫人创作的浪漫小说《沃尔曼浪漫传说》很感兴趣，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与我们进行交流合作呢？”
“赫玛出版社……抱歉，我之前似乎并没有听说过你们啊。”艾伦微微抬起眼皮，眼中的神色盈满了不屑，“莱宁家族手下的极星出版社承诺将会我们的作品设为首推书籍，沙兰家族的独角报社曾提议花十万金币买断我们的版权，并划分此后销售的四成利润给我们。”
“你们……又能给出多少诚意呢？”
库克和多罗显然是有些诧异的，一本浪漫小说真的值得这么多知名出版社这样高价争夺吗？但看艾伦信心满满的模样，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是在吹嘘，还是真的底气十足。
“咳，虽然我们出版社刚兴办不久，但比诚意，我们也不会输给别人。”库克收敛了神色，笑着说道，“毕竟我们的出版社，获得了卡莱蒙家族的直接投资。”
“卡莱蒙家族？那是……”艾伦看着对方皱了皱眉一副有些迷惑的样子，“哦，难道您是指那位卡莱蒙男爵？”
“正是。”库克笑着点了点头。
“可据我所知……那位卡莱蒙男爵可十分喜欢出入花柳之地，挥金如土……”艾伦神色稍霁，可不一会儿眉头又皱的更紧，手中的钢笔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角，”对于贵社的经济情况和未来发展，我持保留态度。”
库克和多罗一下被噎住。
一开始他们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也感到十分迷惑和为难。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告知要去试探一个小说作家对于卡莱蒙家族的态度，而且这还事关组织的安危。抛开这个小说作家不说，卡莱蒙家族只是帝都众多贵族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只不过碰巧卡莱蒙男爵凭借他的小手段，攀上了皇太子的高枝。但卡莱蒙男爵是出了名的不着调，除了会耍嘴皮子讨上面的大人们欢心就别无长处了，更是日日花天酒地。
他们也不禁怀疑过卡莱蒙家族与他们间谍组织的关系……但这不是他们能够深究的事。正是因为他们知道的不多，才能够执行这样的任务。
“这方面，您不用担心。或许您不知道，最近男爵大人身披战功归来，即将亲自接受皇太子殿下的嘉奖……”
“哦？原来是这样吗？”还没等库克说完，艾伦的脸色一下就变幻了，“难道说，就是最近的那几次前线大捷？”
“啊，正是如此……”
“啊呀，啊呀呀，那可真是了不得啊……我真是失礼了。男爵大人如此雄风，就算是私底下放纵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吧！”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艾伦就立刻奉承起来，连连往对方已经见底的茶杯里添茶，“既然如此，想必贵社的发展前景也是一片大好吧？”
库克虽尽力保持面色如常，心中却是一片骇然——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势利得如此明显的人真是很久没见了。
“是的，所以关于稿酬方面，我们……”库克看着艾伦满脸期待的模样，嘴角不禁抽了抽，“我们将拿出十五万买断版权，至于盈利分红，我们还可以再议。”虽然这个数字说出来他自己都心惊，但当下的要务是稳住这个贪婪的男人，至于是否真的要拿下这所谓的版权，并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哦——不错，不错，嗯。”艾伦满意地点了点头，“听上去，这是一个很美妙的提议……”尽管如此，他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再说下去了。
库克听见他蓦地停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愈发焦躁，不知道这个男人还要提出多少无理的要求。“那么，先生，您意下如何呢？”
“嗯，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立刻决定。你知道的，这部作品是我和夫人一起创作的，我不能越过她就直接答应你们。”艾伦无奈地双手一摊，“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和夫人商量一下。”
“好的，这当然没问题。”库克自然是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笑着答应了，“不知道，您需要多少时间呢？”
“嗯，让我想想……”艾伦低下脑袋，思索了一阵，“五日后，如何？五日后的日落之前，请你们再到这里来吧。”
“好的……那我们到那时候再来拜访……”库克一口答应下来，眼下的氛围似乎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谈话了，但他们来了这一趟，除了被耍一顿之外似乎一无所获。
他朝多罗递了个眼神，一直沉默的多罗在这时接着开了口:“还有，关于《沃尔曼浪漫传说》里的一些细节，我们很感兴趣，想要跟您了解一下……”
“咳，不好意思啊，关于创作细节，这毕竟可以说是我们的商业机密。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想，我能透露的东西很有限。”艾伦一下收敛了笑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当然，如果我们能顺利地建立亲密的合作关系，我自会对你们知无不言。”
“这……”
“所以，下次来的时候，还请你们带好详尽的合同。当然，我也会通知我的律师到场的。”艾伦礼貌却冰冷地笑了笑，房间内一下就陷入了沉默。
库克和多罗交换了一下眼神，在这一片僵持的沉默之中，他们最终还是笑着站起了身:“既然如此，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我们期待您的答复，希望我们能在未来达成愉快的合作。”
“好啊，慢走，我送你们。”艾伦一下站起来，笑眯眯地打开房门，将他们请了出去。
走出这座小楼，库克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多罗拍了拍他的背，二人匆匆地离开了彼得大街。
“你觉得如何？”多罗压低了声音，看向库克。
“如果说那个男人是在演戏的话，那也未免太像了。”库克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脑袋，直到现在他回想起那个男人贪婪的嘴脸都脑袋生疼。
“看他的反应，似乎对卡莱蒙家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多罗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情形一边说。
“哼，这可不好说……方才交谈的时候，我们可是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到了最后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探到。”库克气不打一出来，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现在我们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我们既不能断定他与卡莱蒙家族有关，也不能断定他就毫无干系。”
“所以，五日后我们该去赴约吗……”多罗低着头，喃喃自语，“方才的茶水中没有问题，房子里也没有其他人。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人跟踪。只是这么想来，那条大街似乎有些安静的出奇了……真希望是我多想了。”
“或许，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再为难我们，正是因为他笃定我们会来第二次。”库克皱着眉，拳头攥的更紧，“我们此行事关组织的安危……这个任务交到我们手上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成为了弃子。不论最后面临的是生是死，我们都必须承受。”
“库克！”多罗蓦地瞪着他，低吼了一声。
“不必这样激动，多罗。”库克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弃子，我也会用生命将最后的任务完成。我们活在这世上，本来就已经没有别的事能做了。只要我的尸身能成为同伴的阶梯，我也没什么介怀的。”
多罗怔怔地看着他，但库克没有去看多罗的表情，只是径直越过他，兀自向前走去。
从清晨到日暮，在一天的接待之后，彼得大街的27号28号房终于闭上了门扉。
“斯图尔特果然派了人留下来监视啊。”艾琳掀开窗帘的一边，看向街角四处踱步的几人。
“挺好的。这说明，我们确实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力。”艾伦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把名贵的茶叶往杯子里随意一放，然后把烧的滚沸的热水一股脑往被子里灌。
艾琳看着他肆意糟蹋茶叶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想不到，你在扮演暴发户上还挺有天分的。”
“啊，谢谢夸奖。”艾伦把滚烫的茶水往嘴里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接下来就不知道，阿棼黎的间谍那边会怎么行动了。”
“若是他们不来，大概是被你刻薄的模样气了个半死吧。”艾琳看了他一眼，挖苦道。
“换做是你，你也会那么说话吧。我在表演上没什么造诣，但是我恰好十分了解你，就像你了解真货小姐一样。所以，我只是在模仿你的应对方式罢了。”艾伦并不在意她语气中的挖苦，“他们在试探我们对于卡莱蒙男爵的态度，若是我们表现得太过热切，无异于不打自招。不是吗？”
艾琳静静看着他，没再反驳。“那么，就等待吧——等到五天之后，一切都会揭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