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怜惜这朵娇花》编号二七

21、第 21 章

　　窒息。
　　像是被冰冷的海水没过了头顶。

　　明明陆云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
　　但和他心绪相连的九九已经窒息的快要晕过去。

　　“陆云景的负面情绪太多、太浓，我收回法力了，再继续下去你的灵台承受不住会崩溃。”

　　原来这种汹涌的无法呼吸的感觉就是陆云景心里的感觉。

　　他……这么难过吗？

　　陆云景已经走到了眼前。

　　九九抬眸看向他。

　　这样的陆云景让她陌生。

　　之前惹怒陆云景是为了任务。
　　她使了那么多法子，陆云景从没有一次如眼前这般盛怒。

　　陆云景的眸子很黑，不说话定定的看着人的时候，会有一种能将对方吸进去的错觉。

　　现在这一双眼看着九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有一瞬间，九九甚至觉得陆云景动了杀机。

　　可陆云景没有动手，他只是徐徐靠近，像凝视着笼中的猎物一般凝视着她，笑的凌冽：“我，是替身？”

　　“不……”
　　你就是本尊。

　　陆云景冷笑，九九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他自顾自嘲讽道：“如此说来，你忽冷忽热的态度，种种奇怪的行径，瞬间都说的通了。原来如此，我只是一个替身。”

　　“真的不是……”

　　陆云景眼神一凛，一字一句都带着寒意：“柳疏烟，这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帝、君究竟是谁？”

　　“他是……其实他就是……唔。”

　　九九想说其实他就是你，可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呵，原来真有这么个人。”陆云景敛眸。

　　再抬眸时，陆云景周身暴怒的气息已被敛尽。

　　陆云景忽然就记起，两个人的第一个吻。

　　他清醒着，而柳疏烟醉了。

　　柳疏烟醉眼朦胧的叫他“帝君。”

　　柳疏烟说最喜欢的是他的脸。

　　一切都早有预兆。

　　柳疏烟甚至懒得耗费多少心力来敷衍他。

　　可笑。
　　他从不轻易将信任交托出去。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明明能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依旧情难自已的泥足深陷。

　　甚至就连明知柳疏烟给他下药，他气极，却依旧舍不得退婚。

　　他心里清楚的很，药效还未散尽，只是他用来自欺欺人拖延时间的借口罢了。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三个字：舍不得。
　　他舍不得柳疏烟。

　　但原来他奉上的一片真心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陆云景有一瞬间，很想杀了柳疏烟。

　　是不是只要她消失了，自己就不会再这么心痛？

　　可伸出去的手，最后只是摁住了她的肩膀。

　　没错，他恨急了柳疏烟。
　　可是他更恨自己，恨直到此刻还狠不下心的自己。

　　“我真的想杀了你。”

　　两人贴的是如此的近，若是此刻有人误闯进来，怕是会以为这是情人间的呢喃。

　　九九闭上双眼。

　　任务还是被她搞砸了。

　　是她对不起陆云景。

　　肩头忽然一阵巨痛。

　　九九条件反射想要缩起肩窝，却被陆云景两只手掌给死死摁住了。

　　九九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盘中的菜，只能任君采撷。

　　陆云景俯在九九的肩窝，尖利的犬齿刺破了皮肤，直到舌尖传来了血腥味。
　　是甜的。

　　剧痛之后，是一阵濡湿，好像有什么湿滑的东西拂过，九九不可抑止的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耳边是陆云景的轻笑。
　　“你这样的人，原来也是受伤的，原来你的血会是甜的。”

　　不知是痛还是别的什么，九九的眼前起了一层水雾，怎么也压不下去。

　　就连站在她眼前的陆云景都看不真切了。

　　朦朦胧胧的人影说着控诉的话。

　　让她就连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口。

　　“也好。”
　　“就让你的帝君看看，我留在你身上的印记。”

　　陆云景留下带着伤口的九九，决绝的走了。

　　让人喘不过气的威压随着他的离开一并消失。

　　九九的泪却流的更凶了。

　　司国一有些无措。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九九哭。

　　九九是个小哭包，不小心踢到桌角会哭，想爹娘会哭，就是偶然看到个感人的话本子，也会忍不住哭。
　　还有各种为了完成任务的假哭。

　　可是他从没有见九九这般哭。

　　没有声音，就连表情都是木然的，像是失了生机的木偶，眼泪却从大大的杏眼里哗啦啦的往下流。

　　“别伤心了。”
　　“你的任务本来不就是想让陆云景死心吗？虽然今天的事是个意外，但你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是啊，她的目的达到了。
　　该高兴才对。

　　九九擦干眼泪，扯了扯唇角，试图扬起微笑。

　　司国一觉得胸口也跟着闷闷的难受：“要不你去风清酒那边待会儿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九九觉得一开口就会再度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点了点头，囫囵的“嗯”了一声。

　　关上门，九九深呼吸一口气，穿到风清酒的身上。

　　只是她没注意到，就在穿越的一刹那，司国一面色一顿，本该跟着她一起穿过去的，却直接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