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梦月

2、第 2 章

　　“你又是谁？”筱月在打量完眼前这个男子之后，回问他，丝毫没有是自己闯入人家地盘的不好意思。
　　　“仲离天。”仲离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了这个女孩，他的心里居然没有面对其他人的慌张，有的只有平静的心湖里泛起一阵阵的涟漪，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感觉告诉他，自己就要和她一起，她能填补自己心里的空白。她巴掌大的脸上没有初见陌生人的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兴奋，连同她的眼睛里也闪烁着点点的星光，犹如黑夜中导人方向的灯光，如此的明亮。圆圆的鼻尖上沾着些雪片更显得红了，两颊已是被冻得通红，小小的嘴唇已经接近雪的颜色了，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仍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被人看着，这么的看着，这是多久以前的感觉了，还是说自己从来没有被这么得看过。离恨天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要她以后不离开自己就可以了。
　　“你的名字好怪。”筱月知道他也在观察自己，从他的身上她可以轻易地看出孤寂，他的神情让她心疼。“你不冷吗？”莫名的上前，摸了一下他的衣服，真不是普通的薄。
　　“不冷，进去吧。” 仲离天看着她冻红的小脸，心疼地牵起她的手进了他的屋子。
　　“这是你的家吗？”
　　“嗯。”自己从来不知道冷是怎么样的感觉，也不知道所谓的家，胡乱应她一下。
　　“你一个人住？”再次环视四周，连基本的取暖用品都没有，冻得她都双手抱胸，在手臂上使劲地搓着。见他做在垫有垫子的地上，她也顺势坐在他身边的位子上，顺便把身子往他那边靠过去，实在是太冷了。眼睛盯着身边的仲离天瞧，嘴巴也不闲着。“你不冷吗？”直觉告诉自己他是冷的，但冷的却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不冷。”冷是什么滋味？仲离天心里想着，双眼对上她的，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见自己呢！原来自己是这么的小。筱月继续靠进他的身子，伸手抓住他的双臂，借由他的体温来取暖。幸好他的身上不是和这屋子一样的冷，至少还有一点温度，不然真的要冻死她了。
　　“这样好多了呢。”没有抬头看他，双手环住他的手，头埋进他的肩膀。
　　“嗯。” 仲离天的内心因为她的接近迅速地升温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伸手把她的手抓下来，包裹在自己的双手内，帮她取暖，“这样呢？”
　　“你到哪去了？” 仲离天没有起身，只是鼓足气就把被小猴子踹开的门关上，问着缩在筱月怀里的东西。
　　“吱…吱…”就知道这么一句的小猴子就用这一句回答他，之后再缩进去一点，这样温暖多了。以前跟主人在一起老是冷冰冰的，连他的身上也没有一丝的温度，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不需要温暖，它这个宠物还是要的嘛。现在可好了，来了个这么好的姑娘，自己不会被主人冻坏了，以后就跟着这女主人了。
　　“不用问了，问了它也不会告诉你什么的。”筱月抱着它，感觉它和自己很亲近。
　　“还冷不？” 仲离天打心里开始讨厌这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猴子了，居然可以让她抱在怀里。原来他还有讨厌这种心态的，原来自己还是人，仲离天惊奇地发现，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和她处在一起。
　　“这样就不冷了啊。”筱月往他的身边挪了挪，把身体靠在他的身上。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自己就会这么的相信他，这么放心地和他在一起。她只知道他需要自己，自己能为他带出以前那灰色的地带，反之，自己也一样。
　　仲离天没有说什么，他们就这样好象一对夫妻一样依偎在一起，就着火光。筱月早就在双重的温暖中渐渐地把靠变着他的肩变成了靠在他的腿上，半躺在地毯上沉睡过去了，她怀里的小猴子也一样。而仲离天抱她，用最温柔的眼神望着她，空出来的右手抚摩着她的脸颊，从额头眼睛，鼻子，嘴唇，都是如此的精细，如此的可爱。他知道自己是离不开她了，一直独自一个人的自己不会因为多了她这么个牵挂而觉得累赘。
　　两个人外加有只猴子就这么呆着，一直到原本灰白的天空因为夜幕的降临变得更加的昏暗。而仲离天怀里的一人一猴很明显因为温暖而忘记了要醒来的事实，就这样窝在他的怀里睡到现在。仲离天慢慢地抱起他们，走进他的房间，把筱月连同猴子放在他的床上，想让他们能有个好的地方睡觉。谁知……
　　“啊！”筱月和小猴子被他放到床上的那一刻，立马跳了起来，小猴子吓得闪电似的跑了出去。
　　“怎么了？” 仲离天马上关心地问。
　　“冰死我了，你要冻死我啊？”跳到离那床足够远的角落，感觉不到那冰块的寒冷才抬头看着仲离天。
　　“我没有。” 仲离天心里很不高兴她有这样的认知，而他自己也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干吗把我放在这冰块上，你不知道这会冻死人的啊？”跳到他跟前，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字一下地使劲戳着。
　　“我不知道。”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动手脚，反正也不痛。
　　“骗人，这么大的冰快，你怎么会不知道？”停下手，用斜眼白着他。
　　“这是我的床。” 仲离天说着就在那床上坐了下去，丝毫没有筱月刚才的表现。
　　“咦？怎么可能？”筱月不相信他能有这么好的内力阻挡这冰的寒气，也跟着上前，抓起他的手按住他的脉络，结果显示他的体内不存在任何的气流。“怎么可能呢？”她仍在想他怎么做到的。
　　“怎么了？我没骗你吧？” 仲离天两眼盯着她，深怕她不相信自己，那会使他不舒服，令他窒息的。
　　“你不会武功！”筱月说的是自己心的疑问却也是事实。
　　“什么叫武功？是不是就是在客栈里他们做的事情？” 仲离天回想起白天遇见的事。
　　“是啊，看来你真的不会。那你怎么在这里生活啊，这里这么多野兽的。”筱月开始担心他的生活了，看他的样子像是未涉世的小孩，脸上是空白的。
　　“它们不会。” 仲离天一听到她说自己的生活，她皱着眉，马上为她解忧，“它们很好。”不过他也要为“自己人”辩护。
　　“为什么不会？”
　　“不知道。” 仲离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内心深处他知道它们不会伤害自己，至少从他懂事以来，它们就没有伤害自己，反而保护和养育着自己。
　　“怎么会不知道呢？”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原本不相信的筱月也只有埋下自己的疑惑，小声的在自己的心里询问着。“那我晚上睡哪里？”看看外面已经黑漆漆的天，又看看房间四周的东西，除了这张所谓的床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躺了。
　　“……”仲离天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答案来，他唯一能睡的就是这床了，现在她说冷，那睡哪里呢？
　　“不管，我好困啊，现在就要睡觉。”刚才被冻醒了，现在瞌睡虫又重新回来找上她了，呵欠连天的，闭着眼睛就要睡觉了，也不管自己现在是站着的。前倾的身子让对面的仲离天接了个正着。抱着她柔软的身体，仲离天在思考到底怎么才能找个地方让她睡觉，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有一股热泉涌上，燃烧着他，接触着她冰凉的肌肤，那热的感觉就褪去了不少，不过还是烧得他难受，赶紧抱着怀里的人坐到床上。由于筱月坐在仲离天的腿上没有接触到冰所以也就没有感觉了，继续睡她的觉了。这样的反应给了仲离天一个主意。他把筱月趴在自己的身上，而他自己则平躺在冰床上做她的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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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好梦的筱月悠悠醒来，慢慢地睁开眼睛，伸个长长的懒腰，再看看四周，她可没忘记昨天的事，她还记得这里是那个仲离天的家里，不过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而现在睡在哪里呢？她发觉自己的身下很温暖，而身上又没有被子，怎么夜里没有被冻醒呢？许多的疑问缠绕着她，使她看清楚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了。
　　“嘿，早啊。”看着仲离天近距离的脸，真是好看的没话说。那皮肤居然敢比女人还好，还细致，微微透着些许的红色，大概是被自己给压的。一想到这个，筱月马上支撑起双手想离开，不过…“啊！”这才想起这底下居然是昨天那张冰床。
　　“怎么了？” 仲离天看到她的举动就想阻止了，谁想她的动作比自己还快。看着她的表情，他马上抱着她下床，坐到窗户边的桌子边查看她的手。
　　“没事的，就冰着了。”看着他紧张自己的样子，根本不敢想象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他在关心自己，这个认识让筱月很开心，打定主意要和他在一起了，也就不顾那么多礼节了，也不在意昨天晚上睡在他身上一夜的事了。
　　不过低头只关注她的手的仲离天没有看到她的嘴唇，所以也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只顾着揉搓她的手，想快点让它们恢复温度。捧着她的双手像是在珍惜什么珍宝一样，轻柔的，小心的呵护着，时而小心揉搓，时而从嘴里呵出一口气来温暖它们。他认真的表情看在自小就被人捧在手心疼的筱月眼里仍然是如此的窝心，如此的感动。
　　“好了，我不冷了。”轻声地贴近他的耳边说着，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反应。
　　“我没事了。”在他的耳边大叫一声，他还是没有反应。怎么会这样？他听不见？！问自己也是在回答自己。伸手扯了扯仲离天的衣服，使他转头看着自己。
　　“我说我没事了。”看着他的脸，筱月的眼里尽是不舍和心疼。
　　转头看向她的仲离天不明白她为什么以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直到看到她的眼里有些许的泪光，才明白原来她刚才有和自己说话，而自己没有听见。
　　“我听不见的。”对她说着自己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什么？”筱月看着他，在他的眼里看不到失聪人的自卑和难过。
　　“我师傅教我的。” 仲离天看着她的嘴唇，从她的嘴唇里读出她的话。“你饿了吧，先吃东西。”看看已经亮白的外面，雪也停了，应该有吃的了。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在经过房间门口的时候顺手拿了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让她坐在垫子上，自己则走到门口，开门从地上端进了一份早餐，真不敢相信还冒着热气的。
　　“这…”筱月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东西。
　　“快吃吧，这是师傅做的。”和往常不一样，不过他知道师傅的。
　　“我吃了你不是没的吃了？”筱月知道只有一份吃的。
　　“我不吃的，这是师傅做给你吃的。”
　　“做给我吃的？”奇怪他师傅怎么会知道自己，还做饭给自己吃的。
　　“是啊，快吃吧。”看着已经没有多少热气的饭菜，仲离天把手放在碗上，鼓起气，只消一会儿那气又重新冒起来了。
　　“哦，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事吗？”嘴里吃着东西，好奇心不会因此而减少。
　　“我是师傅捡来的，从小就住在这里了，我从小就听不见了，都是它们就带东西给我吃。”说着指指屋外的动物朋友，“后来长大了师傅就教我怎么看她的嘴唇说话，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想起师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那泥西服捏？”嘴里塞了东西的筱月说话都不清楚了。
　　“她在很远的地方，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那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做饭给我呢？”
　　“不知道。”
　　“算了，先吃了再说，不想那么多。”说完就埋头和饭菜做斗争了。
　　仲离天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筱月，看来师傅也和自己一样，不然她老人家是不会理会生人的。一想到以后有她陪伴自己，仲离天就心花怒放，虽然说以前有动物们陪伴，不过又不知道它们说些什么，师傅也没教他。现在她给自己不同于师傅也不同于那些动物的感觉，真希望她能和自己在一起，不分开。
　　“对了，我昨天找到这个。”在仲离天想东想西的时候，筱月已经把饭菜都解决掉了。她忽然想起小猴子让自己找的东西，就从怀里掏出来给仲离天看，这是他的家，那这里找的东西应该也是他的才是。
　　“这是什么？”看着手里书，翻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有几首诗外加几副图。
　　“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该是什么宝贝吧。”看那几个字应该就是昨天在客栈里那些人所说的什么《九转曲图》了吧，怎么会在这里呢？不是说在那天刹门的手里吗？奇怪！
　　“那你就拿着吧。” 仲离天是不在乎什么宝贝了，他在乎的就只有眼前这个人而已。
　　“哦。”拿着也不是什么坏事，先拿着吧，也许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不过她再翻翻里面的页面，那几副画和诗好象在说一件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呢？看不出来。不如去找找看。
　　“喂，我们按这画上去看看啊。”拉拉仲离天的袖子，好奇心又一次支配着她。
　　“好。”看着她兴奋的表情，仲离天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她，就答应了她。
　　“哇，太好了，说不定我们还能看看那地方的风景呢。”得到仲离天的应允，高兴筱月跳了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从小都没锁在家里的她，要不是这次闯的祸太大了，惹脑了大哥，她也不会有这么个机会出来走走看看了。坐在凳子上看着她笑的仲离天虽然听不到她说什么，但是却被她的快乐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很好看啊？”突然转身的筱月盯着他看，简直着迷于他的笑容之中。
　　“没有。”
　　“真可惜。不过以后你要多笑哦，我要看你笑。”用手捧住他的脸，她的额头抵住他的，然后放开，看着他。
　　“好。”只要她高兴，什么都可以。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去书上说的地方，你要不要跟你师傅禀明一下？”
　　“不用了，师傅知道。”他的师傅是无所不知的。
　　“哦，那我们走吧。”拉起他就往外走去。
　　“吱…吱…”重新回来的小猴子出现在门口，很显然知道他们要外出，死活拉住他们。
　　“你也想跟？”筱月弯腰看着它。
　　“吱…吱…”
　　“好吧，就让你跟，不过要听话，知道不？”点点它的头，然后抱起它，空出一只手拉住仲离天的手，这样使她有莫名的安全感。

　　于是两人外加一只猴子就朝着书中所指的方向出发，开始了他们的冒险之旅。而他们却不知道外面有着更大的险等着他们去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