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密谋》吞尾兽醒

2、被抢走的猩红之眼

　　“先生，你也来这里找卢修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西里斯耳畔响起，在这只余几丝光线，行人稀疏的街道上异常的清晰。
　　西里斯感觉后颈冰凉，但周身燥热，奇怪的反差感让他寒毛直竖，而且以他的感知能力竟然没有发觉身边有人存在！
　　“请问，你是？”西里斯没有贸然回头，只是微微侧身询问，余光中身后空无一人，平整的石路上也没有映出朦朦胧胧的影子。
　　西里斯心念一动，仰头去看屋顶。
　　整片蔷薇区都是哥特式建筑，在西里斯面前这座房子也是如此。他看见有一个金发女子穿着长裙站在尖顶高塔上，红色的裙摆伴随着微风飘动，很是轻盈。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加之天色较暗，看不清她的容貌。
　　“一位‘自由教士’。”那个冰凉的气息又一次呵在西里斯耳后，但是他明白这只是一种传音魔法，并非真人，不具备攻击性，就像鬼故事恶作剧一样。
　　当然，只是讲给孩子那种。
　　女人见西里斯并没有慌张，便知道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能力，用手掩唇呵呵一笑。
　　风突然停止，在裙摆蓦然垂下的一瞬间，黑夜，降临了。
　　“轰——”
　　蔷薇区17号房屋所有的窗户突然炸开，涌出橙红色的热浪，卷着滚滚浓烟。屋顶上霎时间布满浓雾，将女子隐没在里面，显得格外娇小。
　　西里斯皱了皱眉头，见情形不妙，打了个响指，他左手的手环上，一颗蓝宝石发出微弱的光，只听刷的一声，他与女人互换了位置。
　　但西里斯刚在屋顶上站稳，鼻腔内的空气便被浓郁刺鼻的烟气颗粒侵占。他脚踩着塔尖，上半身略微弓起，手抵在唇边，闭紧嘴努力不让自己咳出声。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寻找并帮助卢修斯了。西里斯想了想，本着吸血鬼房子被炸关我人族审判官什么事的态度，看了一眼依旧热浪翻滚的屋子，从屋顶跳下来。
　　“你是什么人？”红衣女子向这个方向走了几步之后，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互换了位置，这种少见的能力让她警惕的停在了西里斯几十米的地方。
　　“一位‘审判官’。”西里斯扑打完粘在身上的灰尘后，站直了身体问道:“所以，你入侵这座房子的理由是什么？”
　　本着职业操守，西里斯审问着女人。
　　“没有理由，这是任务。”女人感受到西里斯的压迫感，抽出自己的佩戴的匕首道，“来吧，让我来试试你这位法官。”
　　“那么我们就耐心等待这件事情的结果吧。”西里斯双手背后，竟然真的没有逮捕女人的打算。
　　女人诧异的问:“你不是卢修斯的好友？”
　　西里斯看了她一眼，道:“其实，我不认识他。”
　　对，我单方面的不认识。西里斯心里平静地补了一句。
　　这时西里斯才近距离的接触到女人，由于对方带着面具，只能观察到她的一些特征。她金发蓝眼，个子不是很高，大概一米六左右，穿着鲸须束腰长裙，没套裙撑，有一对醒目的绿宝石耳坠，整个人纤细玲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有些含胸驼背，破坏了气质。
　　“轰——！”
　　楼房又是一声巨响，打断了西里斯的观察。
　　一个人影伴随着许多瓦片飞溅出来，摔向地面，女人在那个人即将坠落的时候闪身过去，伸手轻轻一托，那个男子立刻漂浮在空中。
　　男子扭头看着她，苦笑着说道:“如果你的气息和你的美貌一样令人喜爱就好了。”
　　女人眯着眼睛道:“在我身边让你很不舒服？”
　　男子有些艰难的回答:
　　“我现在可是处在冰火世界。好了，东西到手了，我们走吧。”
　　女人轻轻击掌，两人霎时被火焰吞没，燃烧成寸寸灰烬。
　　西里斯见两人消失不见，转头看向房子，微微提高自己的声音:“卢修斯？你还好吗？”
　　“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走？”
　　浓雾中走出一个人，穿着一身正装，外面披着黑色的风衣，柔顺的银发上残留着刚刚房屋爆炸时落下的土灰。
　　“……西里斯？！”卢修斯看清外面的人之后，额头上青筋暴起，黑着脸道“你拜访人可真会挑时间。”
　　卡在别人尴尬的时候出现，确实是西里斯独一无二的本领。但是他也很无奈，因为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不要自己出糗就怨别人来的不是时候，这和卡罗的坏毛病一模一样，不过他只有这一个缺点。”西里斯有些审视的看着卢修斯，言外之意是他可能比不上卡罗。
　　卢修斯立刻反驳道:“不，不一样，是我先说的。”
　　“……”西里斯对这样的脑回路表示不太理解:“所以有什么区别吗？”
　　卢修斯固执的回应:“当然，我才是先来的那个，跟我念‘第一位！’”
　　“……”
　　幼稚。西里斯用看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卢修斯。
　　看了眼还飘出阵阵浓烟的窗户，西里斯回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就算现在封锁了这片区域，不会被人发现，等天亮了人们出来上班，一切都是瞒不住的。”
　　“只能交给血族的治安队来处理。”已经管理好表情，恢复往日从容的卢修斯笑了笑，“反正错又不在我。”
　　“这栋房屋的仆人呢？他们都死在了这场爆炸里？”西里斯突然间有些忧心，觉得自己没有插手帮忙使得连累了无辜的人，不，鬼。
　　这可能会让自己在这里的生活质量大大下降。
　　“这几日我突然有一些不好的预感，给他们集体放了一次年假。”卢修斯边扫落头上的尘土边说到。
　　“咕噜——”
　　西里斯低头看了一眼肚子，拉过卢修斯的手臂，将自己皮箱的把手套在他手上，末了还不忘合拢他的手指:“带我去吃饭。”
　　“……”
　　我就知道会这样，西里斯所过之处皆是男仆。卢修斯有些不爽的想道。
　　“我们去附近的旅馆将就一晚。”卢修斯很快就适应了被西里斯指使的习惯，想到今晚无法补救的房屋，准备在外面过夜。
　　蔷薇区在萨福克的西区，是个繁华地段，有很多餐厅、酒店、俱乐部，都十分高档，供给贵族富豪玩乐。
　　卢修斯随意选了一家最靠近蔷薇区的旅店，带着西里斯走了进去。
　　旅店一二两层为餐厅，往上都是供给旅客住的房间，因为刚入黑夜不久，餐厅里面还有很多客人。
　　卢修斯换好干净的衣物，带着西里斯走上了二楼，叫来服务生，在单子上指了几样，服务生点头走开。
　　等服务生端菜上桌的时间里，卢修斯注视着西里斯，问道:“所以，你就看着那帮强盗跑了？”
　　西里斯丝毫没有心虚的回答:“当然，作为人类审判官，我不能在未清楚两族情形的时候施以援手。”
　　卢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你说的对。那卡罗有没有告诉你，你该如何恢复记忆？”
　　西里斯淡定地回答道:“没有。”
　　卢修斯说到:“按照现在的医学水准很明显不行，而已知魔法能办到的只有两种:通灵术和催眠术。
　　“通灵术，顾名思义，运用你灵体的姿态来问话，这种状态下你可以接触到类似于鬼魂一类的事物，并与他们交流。不过这种状态多用在死者身上。与生魂通灵会对通灵者造成很大的负担。
　　“催眠术则是利用唤醒回忆的方法找回记忆，相对来说更加的温和，但需要一些圣物配合。
　　“目前已知的A级圣物编号009猩红之眼就是最顶尖的催眠物品。”
　　真没想到这个玩世不恭的皮囊下竟然是一个靠谱的灵魂。
　　西里斯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报以微笑道:“那你知道这个圣物是在人类裁判所还是在血族管理协会吗？听名字好像和血族有很大关系。”
　　卢修斯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因为他就是我执掌的圣物，刚刚被那伙自由教会的人抢走了。”
　　西里斯的笑容僵在脸上。
　　此话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