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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替死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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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十二点，林一北和他的任务搭档在约定的车站外脚面。
这个车站靠近郊外，地点十分偏僻，路灯已经损坏了。
他坐在长椅上等待，远远看见黑暗中飘过来一团荧光色的涂鸦，等走得近了才看出来是个人。
来人二十五六岁，留着长发，脸庞看起来很艳丽，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
他弯唇一笑，伸出手：“我就是和你组队的那个蓝色妖姬，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林一北看了看他挂在衬衫上的那个毛绒挂件，感觉此人画风清奇。
他伸出手和握了握：“......你好，蓝色。”
“交换一下情报吧。omega是玩具工厂老板的儿子，一年前独自外出时被绑架，我来之前去找过老板，私家侦探打探出来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个站台。对了，你知道这个站台有一个传说吗？午夜会有一辆空车，载走站台上走投无路的人。”
“你是吗？走投无路的人。”
蓝色妖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应该不算吧。实在完不成，我还可以去会所打工。”
他撩了一下自己的暗紫色的头发：“你觉得我怎么样？”
见林一北没说话，他凑得近了些，眯着眼睛对林一北道：“如果你去会所，我一定会点你。”
林一北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道慵懒的男声：“往后靠，身体放松，笑，他想和你发展感情线。”
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坐在屏幕前，盯长椅上着两人的表情。
“如果主动不了，就表现得害羞点。”
就在他以为林一北已经接不住这这个戏的时候，屏幕上的红发男人突然弯了弯嘴角，一把抓住了蓝色妖姬的手，乌黑的瞳孔温驯又认真地看着那人：“不行，我只会和喜欢的人做那种事。”
他耳朵微微泛红，看起来十分青涩。
蓝色妖姬一愣，他感觉林一北的拇指一笔一划地摩挲，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写了个“滚”字。
蓝色妖姬扯了扯嘴角，微笑道：“好。”
耳麦里的男人道：“做得很好，不要过于热情地回应，保持观众得到你的可能性。”
林一北给发消息：“他有问题，帮我查一下他身上的那个毛绒挂件，是不是玩具工厂的东西？”
片刻后男人道：“最新款，还没上市。他可能收了老板的推广费。”
真会给自己找钱赚啊，林一北心里冷笑，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竟然还有心思让营救孩子的人给他打广告。
昏暗的站台突然多出一丝亮光，车灯由远及近，一辆公交车停在两人的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上了车。
公交车上空无一人，包括司机座位上。
蓝色妖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觉不觉得很像地表时代的恐怖片，午夜灵车什么的。”
林一北油盐不进道：“自动驾驶技术已经发明很多年了。”
耳麦里的男人刚才提醒他，一般一个任务里只会有一个选手，如果一次性出现多个，那么两个人一定会区分出主角和配角。
一切剪辑最终都会按照利于主角的方向进行。
至于如何争得主角的地位，全凭个人自己发挥。
公交窗帘自动关闭，车内伸手不见五指。
车厢四周的角落突然喷出几股白色的气体，林一北反应迅速地捂住口鼻，顺便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蓝色妖姬想要惊呼的嘴。
蓝色妖姬先前不备，吸进去一些气体，此刻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林一北警惕地蹲在他旁边，示意他看向天花板上那个缓缓转过来的摄像头。
三孔摄像头被人涂鸦成一个鬼脸的形状，红光一闪一闪，仿佛有人在背后露出阴森的微笑。
耳麦里的人道：“尽力保持清醒，如果你昏过去，记得把别让头发挡住摄像头。”
林一北的抗药性也只比蓝色妖姬好一些，高浓度的麻醉气体下他并没有撑太久。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个柔软的躺椅上，似乎是一间休息室，暖黄色的台灯静静地亮着，旁边的柜子里放着一些针筒和药剂。
蓝色妖姬也醒过来，对他比了个口型：“医院。”
林一北轻微地点点头。
他坐起身来，立刻有一位身着护士服的女孩推门进来：“您醒了，请问之前有预约吗？”
“没有。”
女孩道：“请问您有什么需求，oemga洗标、人流，或者是进行别的手术？”
洗标是目前极低的出生率下是条件非常严苛的手术，omega只有得到alpha以及直系亲属的准许才进行，而人流更是被明确禁止。
这是家非法医院，怪不得隐藏的这么深。
“先给我做一个普通体检。”
“好的，您稍等。”
“卫生间在哪？”
“走廊尽头就是。”
林一北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地往走廊尽头的电梯口走去。
蓝色妖姬低声道：“你觉得人质会在哪？”
林一北看着墙面上的逃生图：“我不知道，等会儿直接问护士。”
“就算护士知道，她怎么可能告诉你！”
“不需要，她只要告诉绑架犯，又有人来找那个oemga了。他们会主动来找我们，把我们的手指剁下来寄回去，就像对付那几个私家侦探一样。”
“你疯了吗！”
“不然你指望我们一间一间搜查吗？嘘，有人来了。”
一个全副武装的人背着本喷洒药剂的箱子直接冲了进来，林一北鼻子里塞着湿棉花，默数三声，直接躺倒在地，
他们被那个人装进巨大的塑料推车里，像运垃圾一样被被人推走。
推车里有浓重的消毒水味，凭借一点微弱的亮光，他看见推车壁上有一些深而凌乱的划痕，林一北用手在那痕迹上比了一下，正合一个人五指留下的抓痕。
伴随着铁门开关的声音，推车停了下来。那人想把他们拖出来，但是一个人的力量似乎不太够，最后只能一脚踹翻推车，林一北只能稍微使了点劲，自己滚出来。
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打电话：“人弄到了，下来验货。”
“把货准备好。”
那人拽过铁链似乎想把他们绑起来，林一北眯着眼睛，确定这里没有第四个人之后，在那个人碰到他的一瞬间暴起，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那人撞翻在地。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人的身手似乎不大好，林一北掐着他的咽喉，威胁道：“把终端解锁下来交给我。”
那人挣扎了一下，没挣动，沙哑地笑起来：“来不及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下一秒，铁门被打开，白光刺进来，林一北眯了一下眼睛看着门口逆光的高大人影。
他脸上带着面具，不疾不徐地走到林一北面前，垂头看着地面上的两个人，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怜悯：“阿泽，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不放心你到外面生活。”
林一北一愣，撕开地上那个人的防护面罩，看见里面露出一张虚弱又苍白的脸，与悬赏令上的人一模一样。
“你......”
阿泽漠然道：“我就是悬赏令上的人，现在你来了，你就是我的替死鬼。”
他说完又开始咳嗽起来，林一北心里冒出一股被背叛的怒意，恶狠狠把他踹到一边。
面具男目紧紧追着林一北的脸：“好新鲜的猎物，真是漂亮。”
那人面具后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林一北恶心得偏过头去。
蓝色妖姬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起来，站到面具男身后。
现在正是两面包夹的好时机，林一北眼神示意蓝色妖姬动手。
蓝色妖姬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开口道：“喂，现在还不到你享用的时间，把那个阿泽给我带走，之后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面具男回头看他，似乎很诧异的模样。
蓝色妖姬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个毛绒挂件：“玩具工厂的老板已经跟你通过气了吧，他会给你一笔钱，你也有新的玩具，犯不着打我的主意。”
耳麦里的人道：“你中计了。”
林一北冷静地看着那两人。蓝色妖姬帮老板的条件原来不是钱，而是获得庇护，他把自己带过来，作为新的猎物，把那个omega交换出去，完美完成任务。
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蓝色妖姬就已经想好完成这个任务的办法，只要有人接下，他就会请求组队。
怪不得在车站他会这么问自己，看来他走投无路的只有林一北一个人。
面具男慢悠悠地笑起来，他的口裂似乎比常人大一些，正常的时候看不出来，一笑起来的时候能看到快咧到耳根的诡异弧度，“急什么？剧情还没走完呢。”
他突然掏出一根黑色的手电筒似的东西，往林一北身上一照。
一阵电击的刺痛瞬间从被照射的地方蔓延开，林一北四肢麻痹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支黑色手电。
他在特战院图书馆的电子杂志上见过，“电刀1号”，最新型的电击武器，一至三区警卫队特供。
第八区不该出现这样的武器。
他慢条斯理地把林一北也捆起来，走到那个omega面前，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阿泽，给你一个机会，这把钥匙只能用一次，你可以选择开自己身上的锁，也可以选择放走这个来救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