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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报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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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是考官助理，沈清云。”那人把工作牌亮给他看了一下，“手腕伸出来。”
林一北的愤怒还未完全褪去，脑子里有些嗡鸣，听不清沈清云在说什么。他看见沈清云手上拿着一副金属铐子，本能地有些戒备起来。
沈清云瞥了他一眼，按了一下耳麦：“不用派人过来，我能搞定。”
他把快昏过去的杨思特从林一北手里扯出来，沈清云拉着他手腕的那几秒钟内，林一北感觉到沈清云在以一种特定的节奏用大拇指指腹摩擦他腕内侧的血管。
他的皮肤很凉，林一北那些狂暴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冷却下去一些，冰凉的金属铐咔嚓一声锁上，沈清云拉着他一路走，林一北数次欲言又止，被沈清云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过了几道无人安检门，他们在一扇门前站定，林一北抬头看了看上面的门牌，写着控制审问室。
沈清云转过身，低垂着眼睛解开他的手铐，轻声道：“等下考官们会问你，不要表现得太有攻击性，别说谎，回答不了就沉默。”
林一北点点头，沈清云很快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开门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林一北进去，一个教官和一个教授坐在玻璃门后，他在审讯椅上坐下，手腕和脚踝立刻被自动锁上。
教授道：“025号考生林一北，你是否知晓考试规则第七条，不得出现恶意伤人情形？”
“知道。”
“你是否意识到自己违反了考试规则？”
“我.....当时没有。”
“请阐述你殴打另一位考生的原因。”
林一北看了一眼沈清云，决定赌一把，赌他没有和考官说出昨晚的事。他还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beta,因为omega这个性别在特战院是个累赘。
“杨思特使用了信息素，我控制不了自己。”
考官敲敲桌面：“你的报考信息上填的是未分化。”
林一北满面愤怒地抬起头：“对，但昨晚杨思特不仅用信息素让几个alpha陷入狂躁，给我也注射了催化剂，要不是我分化成了beta,今天恐怕也会被警方带走错过考试吧？贵校指定我们集中住宿，却不给予任何安全保障，这也是你们考核的方式吗？”
教授皱起眉：“催化剂？”
林一北道：“我抢到了了注射器，可以当做证据。”
教授道：“这是特批药剂，小沈，你之后再和警方报备一下。”
沈清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教授：“高强度诱导剂倒是可以让beta一段时间内闻到信息素的能力，他才可以闻到杨思特的信息素。”
教授看起来同意了他的解释，“躺在椅子上不要动，我们进行一个简单的身体检查。”
蓝色激光从上到下扫来，精准仪器可以扒光一切语言的技巧，他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沈清云语气淡淡道：“冷静点。”
脸被强光照着，林一北微微侧头，在一片蓝光中眯眼看向沈清云，停止了动作。
扫描结果很快出来，沈清云看了一眼报告，把电子屏放到教授面前：“没有alpha和omega的性征。”
教授点头，拿着核对清单：“最后一项，你说你闻到杨思特的信息素之后，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我们会对杨思特的信息素做检查，同时需要排除你信息素应激症的可能性。刘教官，麻烦你去一下。”
林一北在陌生的alpha信息素里不断调整呼吸，海盐味的信息素攻击性并不算高，有S级信息素的压制，别人暂时不能闻到他的味道。
但他是一个被暂停热潮期的omega。随着陌生信息素的入侵，后颈开始不断发热，那种冰凉的、雪一般的味道保卫领地一般开始入侵他的感官。
一分钟以后，测试结束，教授按下按钮，玻璃升起，手腕和脚踝的锁被解开，教授走到他面前：“恭喜，评测结果是可以免责，你的成绩不错，入学以后继续努力。”
林一北后背已经汗湿，他吐出一口气，镇定地朝教授抿嘴一笑：“谢谢老师。”
这样子颇有些乖巧腼腆，老教授慈祥地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林一北等所有人都走完，才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控制审问室里只剩下他和沈清云两个人，沈清云抱着手靠在门边：“你很擅长说谎。”
林一北缓了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来，像没听见他这不咸不淡的话似的，仰头冲他笑：“谢谢你帮我，需要我做什么作为报答吗？”
“你不问我为什么帮你？”
“我以为这两句话是同一个意思。”
他仍维持着那种恰到好处的真诚微笑，但沈清云却觉得有些扎眼。
他语气冷淡下去：“帮你一定是图所谓的报答吗？”
林一北懵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放软了口吻：“那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只是不大习惯没有附加条件的帮助。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原因的话，我当然想知道。”
沈清云看了他一会儿，没答话，指了指他的后颈：“你打算怎么办？”
林一北摸了摸，看上去不甚在意，轻松道：“没关系，抑制剂或者别的什么，总有办法。”
“比如说在热潮期找个alpha？”
林一北确定他听出了某种暗示，“你希望我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你吗？”，他犹豫了一下，尝试道：“可以换成别的吗？”
见沈清云没答话，林一北只沉默了一瞬：“那也可以，但是我需要你的健康证明，不能标记，我觉得最多两次就足够了，你认为呢？”
沈清云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那就明天吧，明天下午。”
“换一天可以吗，我明天下午有事。”
“什么事？约了别人？”
林一北听出来里面的讽刺，皱起了眉。
沈清云挑起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比你的报答更重要吗？喜欢的人？”
林一北看着走廊外面的安全出口的灯牌，像是想起了别的事，发了几秒呆，突然又回过神来：“就明天下午吧，你把地址发给我就好。”
沈清云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了。他不想再看林一北的笑脸，或许只有他放空的、思绪飘飞的那几秒，才是片刻的真实。
林一北面无表情地起来关了灯，锁好门。
回到酒店，房间里还有沈清云没散干净的信息素。他把窗户大开，干脆去楼下的花园里坐着吹风。
终端里对话框反反复复打开又又关掉，他把解释删删改改，最后只给星云发去简单一行字：“云哥，明天下午我临时有点事，改天再出来玩行吗？我请你吃饭。”
他发个小狗表情过去，纠结着万一星云问他是什么事该怎么回答。
直到天色晚了，飘了点毛毛雨，星云也没回。
林一北叹了口气，带上兜帽，头仰在椅背上，人工穹顶的星空很虚假，即使在下了雨的天气依旧明亮。
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雨伞，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伞下甜美地对他笑道：“林先生，再这么坐下去会淋湿的。”
林一北猛地坐直起来，面前的人淡蓝色职业套装、精致的短发，正是那天的经纪人助理蓝莓。
“你怎么在这？”
她上半身微倾，一种非常专业的姿态站在旁边为林一北撑着伞，“您以非常出色的成绩完成了自己的个人首秀，我们组长——或许是您未来的经纪人，就在酒店房间里，想亲自见面和您谈谈。”
林一北盯着他，很快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上一张名片已经被他丢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口袋里多了一张新名片。他脸色紧绷：“你们监视我？”
蓝莓并不答话，只是礼貌地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的终端突然跳出一个男人带着醉意的声音：“不算监视，我们只记录公众场合的片段，现在还远没到公开隐私的时候呢。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哈哈哈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不如亲自过来看看。”
林一北关掉星云的对话框站起来，扯了扯嘴角：“说得对，带路吧。”
蓝莓带着他，竟然一路走到了自己住处那一层。
组长的房间就在他斜对面。
他走进去，看见那个一个十分颓废的男人正瘫在沙发里，还算得上是高鼻深目，身材高大，却有点啤酒肚。
看见他进来，抹了一把脸从沙发上坐起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有什么问题可以先问。”
林一北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你们说的，我的个人首秀，是什么？”
蓝莓从终端上放了一段视频给他看，像个粗剪的预告片，他在浓烟中被杨思特扎了一针，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汗水从睫毛往下落，被调整过的画面里那张脸流露出一些脆弱，接着镜头一转，他撑在镜头上方，一拳一拳砸下去，画面黑下去，喘息的声音被刻意放大，听起来有点暗示意味。
组长道：“如你所见，这就是你的个人首秀，画面很不错，多亏杨思特帮你想的剧情，你得谢谢他。不过作为他的演出，剧情就很糟糕了，或许他本人不太满意。”
外面突然传来砸门声和大吼：“蓝莓，埃里克，你们给我滚出来——林一北，你也在里面是不是！”
组长耸耸肩，滴的一声按开房门，杨思特眼眶青黑，眼球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盯着里面的三人，组长吹了声口哨：“哇哦，看来你们还得补拍一个收尾，蓝莓，摄像头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