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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星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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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星云的声音在夜风里听起来很温和。
“我收到联盟南大的面试通知了。”
“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害我一直不敢问你。”
“云哥，你说我要是去了第七区，我妹妹怎么办？”
“南南？阿姨可以......”
“没有了。”
星云没反应过来，“什么没有了。”
林一北把头埋在手肘里，声音听起来有点闷：“现在除了我，没人能照顾她了。”
星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轻声跟他说了一句抱歉。他问林一北：“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不甘心留在十八区。”
“那就告诉她，她可能比你想象的更理解你。”
屋里的小女孩望着天花板，冰凉的床榻上已经没有母亲留下来的温热气息。
母亲逼她发誓不会去地下基地，又神经质地大笑道，让他们全都下地狱，都该死，那群人渣都该死。
她把母亲努力拖到门口，母亲的手已经垂了下去。
陌生而巨大的愤怒突然从她心上涌出，她握着水果刀，甚至想和谁同归于尽。
恰巧那一刻，她的哥哥砰地一声打开了门。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把刀捅进去，那根本是她想都没想过的。这让她想起自己母亲那张充满偏执的脸。
不管怎么样，哥哥被她吓走了。
整个房子没有了最后一点活气。
林南南在黑暗中安静地呼吸，不知道自己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可做的。
屋外传来响动，林南南一个激灵坐起来，戒备地盯着屋外，
她紧张起来，手里攥紧了水果刀。
房门唰一下拉开，那个熟悉的身影映着月光站在门口。
林南南丢下水果刀，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冲过去抱住少年。
少年却没像往常一样搂住她，而是捂着伤口把她拉开一点距离，蹲下来平视她：“你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吗？”
“哥......我错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昏了头。”
她突然有点害怕起来，那一刀一定让林一北伤心了，她哥并不是个心软的人，越过了底线之后，他没原谅过任何人。
林一北看了她一会儿，平静道：“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脸上还疼不疼？”
早没事了，林南南摇摇头。
“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们谈谈吧，像个真正的大人一样。”
他们席地而坐，用秃头的粉笔在地上列出所有的筹码。
“十二万，如果我去上学，只剩下两万，九区的全托小学一年至少也要一万，这笔钱不够我们全部的学费。如果我不去……”
“你去吧！”林南南打断他，“你去读书吧，你和星云哥哥努力了那么久，留在地表这几年本来就是我们拖累了你。
“别说拖累，不至于。”
“嗯。”女孩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睛。
“留你一个人在十八区，你可以吗？”
林南南咬咬牙：“我们不能永远留在十八区，如果我们出生在前几区，爸爸不会丢下我们，妈妈也不会死。哥，你先去往上爬，总有一天我们要留在第七区，甚至去到第二区，第一区。我不想当谁的累赘！我也不想再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了！”
“你不是累赘，在往上爬这件事上，我们是战友。”
他们看向对方，眼底的火光相互映照。
林一北带着林南南，终于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群坐上了去地下基地的列车。
候车大厅很热闹，长枪短炮闪个不停，好几个记者在做报道，毕竟最后一批地表居住民搬进地下，也算是个大新闻。
他在长椅上看终端，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抬起头，是一位穿着浅蓝色职业套装、长相甜美的短发女士。
她脸上挂着真诚又礼貌的微笑：“您好先生，请问您是地表十八区的居民吗？我是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可以叫我蓝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邀请您参加我们的节目。”
林一北皱眉：“……什么节目？为什么找我？”
助理俏皮地朝他一笑：“您是大厅里最上镜的人，我们的是一档生活选秀类节目，名字叫做《天梯》，只需要在生活中本色出演，每个参与者都会收到不低的酬劳，甚至还可能获得升区的机会。”
列车来了，林一北正欲起身，记者把她的名片晃了晃，塞进林一北的手里，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更多的信息扫描名片就可以看到，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他和林南南在十八区的站台分别，在她渴望的目光中他有些犹豫地抬起手，林南立刻把头蹭到他手掌里，塞给林一北一串自己编的手链。
不知道她上哪儿捡的线，花红柳绿的，林一北坐会列车上，左右看了一会儿，有点不是滋味儿。
他正发呆，一只手横插过来，扯住那根手绳，老板儿子那张阴魂不散的肥脸挂满是不屑：“你怎么还没下车，不会是想偷渡吧？”
“撒手。”
“这是什么玩意儿，你妹妹给你的？”
他说着就伸手要抢，林一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里压着怒气：“别犯贱，滚。”
老板儿子一听怒目圆睁，脸红脖子粗地推搡着，没嚷嚷两声，突然感觉全身几处关节一痛，脸已经瞬间被按在了地上。
“打人了——快来人——”
他扯着嗓子开始叫唤起来，乘务员匆匆赶来，撞上林一北冷冷的目光。
“咳咳，你们还不把他拉开，他要偷渡！”
乘务员露出礼貌的微笑：“稍等，我核验一下您二位的车票。”
她朝两人的脸一扫后，便朝林一北微微欠身：“先生您好，您是第七区车票，我们帮您换到前面车厢的空座，可以吗？”
老板儿子还在地上不断地蠕动，乘务员真诚地朝林一北微笑，没人要求林一北把脚从他的背上挪开。
林一北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人，又看了看乘务员，点点头。
刚抬脚，地上的人扯住了他的裤脚，嘴里污言秽语地骂着林一北和乘务员。
林一北踢开他的手，顺手捡起掉下的名片，“弱肉强食，这不是你喜欢的游戏规则吗？”
“你咳咳、你等着，我一定……”
他没说完，林一北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十八区候车厅里，蓝莓打开终端，按上耳麦：“喂，组长，今天的最后一张名片已经发出去了，有合适的人选吗？”
杂乱工作室里，啤酒肚的男人盯着面前的六块电子屏，列车上昏昏欲睡的白净女孩，谨慎抱着背包的中年男人，勾着丈夫臂弯的风韵妇人，他们声音和一举一动清清楚楚地投射在屏幕上。
男人的老鹰一样犀利的眼睛看着最后一块，屏幕上的青年捡起名片，偏头时耳侧的头发掉下来几缕，侧脸看睫毛很长。
“就他了，观赏性和战斗力都不错，我要他更多的资料。”
男人正看着，屏幕突然卡住了，他皱着眉，吩咐蓝莓道：“继续跟进，找人送一张新名片过去。”
坐在小包厢里，林一北要了一杯白开水，心里有股挥之不去的烦躁，无事可干，于是又打开星云的对话框。
“云哥，明早我就到第七区了。”
“在列车上了吗？”
“嗯。”
语音立马就拨进来了，林一北无奈地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来。星云有个毛病，能语音绝不打字，要不是林一北强烈拒绝，他能下订单让林一北开着视频和他打游戏。
“云哥也在第七区吧？”
“嗯，不过这两天有点事儿，没空接你，等安顿下来了再带你玩儿。”
林一北倒也没太多想玩的意思，随口应了一句，问起他关心的话题：“云哥，第七区学生兼职工作好找吗？你知不知道哪能赚额外的居民积分？”
那头没答话，过了一会儿发了几篇资料过来，他懒洋洋道：“你自己看，咱们聊点别的？”
见他兴致不高，林一北不想惹他心烦，乖乖嗯了一声。
“看看窗户外面有什么，跟我描述一下。”
还能有什么，林一北看着暮色中飞掠过的建筑，“轨道，工厂，粮食基地，晚上了都亮着灯，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你应该会喜欢......喂？你睡着了吗？”
那头没声音了。他给终端充上电，一直到陪星云那头自动挂断电话。
第二天星云还和他约了个时间见面，就在考试后一天，林一北没什么意见，只要考试顺利，其他都好说。
到达校方指定住宿酒店时还是中午，几个考生在大厅里认亲，林一北签完到准备回房间，旁边凑过来一个人，长得弯眉细眼的一个男生，挺清秀，身上好像喷了点果味香水。
“你也是来特战院的考生吗？”
“嗯。”
男生一听，特热情地伸出手：“我也是！你好你好，我叫杨斯特，那边沙发上的几个都是考生，你叫什么？”
“林一北。”
男生笑道：“对了，等下一起出来吃午饭吗？正好和大家相互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都是同学呢。。”
“......不了，谢谢。”
估计是列车温度有点低，他感觉有点感冒，准备下午睡会儿。
“没关系没关系，那我们晚上见！”
林一北走进房间，男生回到人群之中。其他人笑道：“杨，你踢到铁板了吧，那人竟然对你不感兴趣。”
“是beta吧？第几区的？”
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糊弄过去，悄悄在终端上发信息：“蓝莓姐，名片已经送过去了，我可以兑换一支催化剂吗，我想到了好看的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