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白日梦空间》夜兰幽叶

34、29

　　待徐若琳的状态稳定后，徐佑翔便撤回了他施加在姐姐身上的、用于固定状态的能力。徐若琳的灵魂也早已回归了身体，现今正在休息，苏醒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不过……

　　徐佑翔悄悄瞥了眼他身边的人，那位传说中那不勒斯的地下王者、年轻的hei帮教父、平行世界某部漫画的男主角、吸血鬼的后裔——乔鲁诺·乔巴拿。而对方正专注地盯着姐姐，眼神莫名让人火大。

　　他该不是要在这里等到姐姐醒过来吧？hei帮老大这么闲的吗？徐佑翔暗自腹诽，碍于对方施以的援手，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赶走对方。

　　“你似乎对我的身份，以及我和Lynn是朋友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还是乔鲁诺先起了话头，他能看得出来，Lorine的弟弟身上藏着不少连他姐姐都不清楚的秘密。而经过前段时间对Lorine姐弟的调查，这些秘密不会影响到他的组织，因此他也不会去刨根问底，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朋友弟弟的尊重。

　　“我一直都知道姐姐在做什么，只不过她以前都不知道这件事而已。”徐佑翔没有正面回答，他早就从另一个小翔身上获取了乔鲁诺以及他的几位朋友的情报，绝不敢大意应对。

　　这样的反应完全在乔鲁诺的意料之内，他笑了笑，似乎不把对方的戒备放在心上，反倒流露出几分柔软的怀念，“我和你姐姐认识于两年半前，2000年的10月末。”

　　徐佑翔看了他一眼，有些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

　　“她是我很重要的人，而你也是她非常重要的亲人。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以及我手底下的人，都绝不可能伤害你们，或者把你们牵扯到危险的事情里来。”乔鲁诺这话既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是向Lorine弟弟的保证。

　　“那么，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徐佑翔问道，“我不认为姐姐获取情报的能力会让其他人察觉。而且，克里斯.桑伯格应该早已经疯傻了才对，我能确定。他怎么可能参与到hei帮毒品的黑吃黑当中？”

　　乔鲁诺偏头看向他，带着些许警告的审视，明明他俩年纪相仿，徐佑翔却不由自主地泛起面对上位者的紧张，总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或许是hei帮大佬这个身份带给自己的错觉吧。他这么想着，便听乔鲁诺说道：“你姐姐不希望你卷入，所以这不该是你知道的。”

　　听见对方拿姐姐来压他，徐佑翔不由得有些恼火，他冷笑一声，眼神不善地回望过去，语气也有些冲，“不知道敌人的来头，我怎么保护姐姐？难道靠你吗？”

　　“你的敌人也是我们正在对付的，我不会放过他们。”乔鲁诺的神色和语气依旧平静，“这家私人医院是我的产业之一，设施很完善，里面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我的人，包括清洁工。院长是一名替身使者，整栋医院都在他的替身能力控制下，除了被允许的事物外，任何东西都不能进出，毒气和zha弹也无效。而且，这段时间我也会留在这里，就算真的有暗/杀，那也一定优先冲着更有价值的我来。”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徐佑翔一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他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些憋屈，“那我们得在这里呆多久？”

　　“快了，已经开始收网了，最多半个月。”乔鲁诺说着，突然转移了话题，“Lorine……Lynn的病，有治愈的方法吗？”

　　徐佑翔摇了摇头，“没有，先天性心肌炎除了换心脏以外，只能靠药物压制缓解。不过姐姐的病情一直很稳定，医生说保持静养的话，活到五十岁没什么问题。”

　　乔鲁诺眼神微动，闪过几分晦涩的光。他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份报告，递给徐佑翔道：“这是刚才的检查报告，你可能看不懂，我简单总结一下：Lynn的病开始恶化了，有极大可能会发展到不得不换心脏的地步。”

　　徐佑翔正皱着眉辨认报告上第一行的生词，听闻这话，手猛地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乔鲁诺。而在他还没组织语言开口问询时，乔鲁诺却率先解答了他心中的疑问，“诱因，很可能是三周前，她接触的精神类药物影响了激素分泌和免疫系统，之前一直被药物压制着看不出来。而这次的刺激，则彻底引爆了她身体里的异状。”

　　他蓦然想起了之前住院的时候，医生和护士拉着他说了一堆注意事项，虽然他半懂不懂，却也清楚姐姐的身体不如以前了得更加注意。那时的他以为是术法不完善，灵肉没融合好导致的身体上的异状，而现在看来，并不仅仅是这样。

　　他明明说过互换灵魂能让姐姐逃脱自己的命运，可为什么还会……等等，徐佑翔想到了乔鲁诺那能够实现人造器官的能力，内心闪过希冀和恍然。“如果真的到那种地步……你有办法弄到匹配的心脏？”徐佑翔迂回地问道，小心掩盖自己知道乔鲁诺能力的事实。

　　“我确实有渠道，不过，你也知道，合适的‘货源’往往都是靠运气才能遇到的。”

　　为什么这么说？他不打算用替身能力来治愈姐姐吗？还是那个人告诉我的情报有误？徐佑翔的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被刻意凝重的表情压下去。“那也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他回道。

　　这一丝疑惑没有被乔鲁诺放过，对方的表现印证了他的一些猜测。“你果然知道我的能力。”乔鲁诺看着对方陡变的脸色，不急不缓地开口道，“应该不是Lynn告诉你的，不过你放心，虽然不知你的信息来源，我并不打算深挖你的秘密，这是出于对你和Lynn的信任。”

　　“但是，这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乔鲁诺话锋一转，“两年前，Lynn病发过一次，那时她跟我说，自己已经死去了。我能确定她没有说谎，她确实处于灵魂濒临消散的状态。两年后的2月5日，Lynn却奇迹般‘起死回生’，和你一起来到意大利。4月10日，也就是Lynn出院的前两天，她开始同以前一样，以灵魂的形式在夜晚游荡，并隐晦地接近我。同时，她一直在搜集某些情报，不仅仅是那不勒斯现今的贩du网络和du品来源，她似乎也在调查一些神秘学圈子。”

　　“为什么2月5日的Lynn已经来到了意大利，却直到4月10日才开始她以往的行动？这不符合她一向敢想敢做的行为习惯。我是否可以猜测……4月10日前后的Lynn，并不是同一个人？我所熟悉的Lorine，是4月10日以后，才来到这个世界的，而这件事情，与你有关？”

　　徐佑翔的冷汗顺着脖子滑入领口，心中不由得泛起针对乔鲁诺.乔巴拿的恐慌。这个人着实可怕，自己还没说几句话，最大的秘密，就几乎被对面的人看透了。

　　略显慌乱的表情是心房的突破口，而Lynn的弟弟远没有成熟到可以冷静应对这样的审问，乔鲁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继续追问道：“为什么你会允许一个‘陌生’的灵魂来占据你姐姐的躯体？你和什么人达成了交易？为什么这么做？你和……”

　　“够了！”乔鲁诺的一连串问题被徐佑翔喝止，“她不是‘陌生的灵魂’，她就是我的‘姐姐’！‘Lynn’也好‘Lorine’也好，都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冷静了一些，而他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只有这样，我的‘姐姐’才能活下去……”

　　乔鲁诺挑了挑眉，没有继续逼问，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

　　睁眼后的第一感觉是倦怠，仿佛睡不醒一样，手脚有些麻木，挪动一下都得费一番力气。费了好大力才抬起头观察了四周的环境，四周是医院病房的陈设，看这豪华的装修，是一间很贵的私人医院。而小翔正侧卧在另一边的陪护床上闭目养神，看到安然无恙的小翔，我略微松了口气，又重重把自己扔回病床。

　　比起上次住院，身体的无力感越发明显，只是这一抬头的功夫，就把我的蓝槽耗尽了。我总有种隐约的感觉，我很快又要病危了。

　　不不不，不要这样想……我晃了晃头打断自己的悲观，努力让注意力转向别的地方。隔壁陪护床上有了些动静，小翔被我吵醒了，看着有气无力的我却满脸惊喜，“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只是有些困和没力气，其他没什么。”我偏过头，看着他说道。小翔脸色有些憔悴，似乎是熬夜很久刚刚才躺下打算眯一会儿又被我叫醒的样子。平行世界的弟弟也是我重要的亲人，看到他那副萎靡样，我不由得升起心疼和愧疚。

　　“你是想用灵魂状态去找那个大佬吧。”小翔一眼便看穿我的目的。看来两个世界的我脾性真的很像啊，小翔太了解“我们”了，没那么好骗了……

　　“我想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一直躲着他又跟着他……”我打了个哈欠，“好吧好吧，既然被你抓包了，我暂时也不去了，就乖乖休息……说起来，我睡了多久啊？”

　　小翔看了眼手表，道：“一天多点，不到30小时。”

　　“这么久了……那你睡一会儿吧，好好休息，脸色好难看……我感觉良好，你不用守着……”

　　“不用，我中间睡过，现在已经清醒了。”小翔重又躺下，“我看上去状态不好，是我刚才在用能力，沟通‘另一个徐佑翔’，精力消耗比较大……躺会儿就好了。”

　　看起来，他打算与我坦白了。我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联手，把我和‘这个世界的徐若琳’的灵魂，互换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这样做，你们两个一定会死。这是一个‘愚弄命运’的把戏。”

　　不管是我，还是这个世界的“徐若琳”，都会在23岁这年终止生命。这是那位能力是沟通“命运”的何星窥视到的未来，她将这样的命运隐晦地透露给了我原本所在世界的小翔。而就在那不久之前，我的能力恰好觉醒，无意之中，沟通上了“徐若琳”所在的世界，也正好是乔鲁诺所在的世界。我俩的能力一致，都能以灵魂沟通异界并穿梭时空间隙，并且都能前往对方所在的异界，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将我俩的命运交汇成一束。

　　计划便这样产生了，在我们迎来命定的死亡的那一刻，用小翔的能力配合术法短暂连接两个世界，让我和“徐若琳”的灵魂进入彼此的身体，延续彼此的生命。这样的我确实在原本的世界死去，而“徐若琳”也确实在原本的世界死了一次，可现实却是，“徐若琳”在我的世界延续我的生活，我在“徐若琳”的世界继续她的人生。死亡的命运就此被愚弄和破解。

　　小翔是我的血亲，我能力的觉醒也让他能在一定程度上触碰这个世界，但他却不能像我一样进行异界遨游，只能通过术法，以梦境为媒介勉强联系上这个世界的“徐佑翔”。这个世界的“徐佑翔”的能力尚未成长到小翔的境界，而延续我和“徐若琳”生命的计划需要“徐佑翔”的参与。于是，小翔便隔三差五地，通过梦境给“徐佑翔”补课修行。

　　“我还是把你当做我姐姐的。”徐佑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期盼，“你呢？”

　　我直直盯着天花板，心情有些复杂，几分钟后，我释怀一般舒了口气，又转过头看向他，微微笑着道：“我是‘徐若琳’，你，和爸妈，当然也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徐佑翔放松了下来，他从陪护床上翻滚而下，扑到我枕边，小心搂着我的肩膀，头靠在我肩头上撒娇似的蹭了蹭。我抬起手臂，安慰地拍着他的脑袋。

　　“要是你没有认识这个‘大佬’就好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意外，我们的计划还能再顺利一点……”徐佑翔的声音有些愤懑，“为啥你的定位就偏偏在他身边啊。”

　　“额，咳。”我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曾经我写的几十万字的乔鲁诺同人，干咳一声，掩饰些许尴尬，“也许是……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