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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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小鱼儿的生日在五月，既不放寒暑假也不临近节日，每年都是苦哈哈地上学，然后等着晚上回家拆开妈妈寄来的礼物。妈妈虽然从来不回家，但是礼物总是给得很慷慨，小鱼儿每年最期待的就是拆礼物的这一刻。
十三岁的生日，妈妈又会寄来什么礼物呢？小鱼儿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一开门，却感觉空气中有些不寻常的气息。厨房里照常叮呤咣啷，但是，居然有两个人的声音。小鱼儿赶忙凑了过去，竟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背影，一个洗菜，一个切肉，不时说说笑。
“妈妈？”小鱼儿趴在门边上试探地问。
阿媛回过头来，看见儿子回来了，更是喜上眉梢：“小鱼儿回来啦。今天是你生日，妈妈给你做一道大菜，好不好？”
小鱼儿从来没吃过妈妈的菜，一时间馋掉了口水，连连点头，没看见背后爸爸在偷偷笑，还被妈妈悄悄打了一巴掌。
“好啦，先去休息会吧。饭好了妈妈再叫你。”
小鱼儿又兴奋地点点头，开心地跑开了。过了好一会，小鱼儿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妈妈怎么在家里？
他又吧唧吧唧地跑到了厨房，急急地问：“妈妈，你怎么回来了呀？”
阿媛好像等着这个问题好久了，这傻儿子真是看到吃的什么都忘了。“妈妈以后就回来这边生活了。”阿媛温柔地回答，“以后可以经常陪着你了，好不好？”
小鱼儿从小就没有妈妈，也不知道有妈妈陪着是什么感觉。但是看别的同学写作文，有妈妈好像很幸福的样子，他也就开心地点了点头，扑上去给了妈妈一个拥抱。欢乐的氛围于是弥漫到了整间小屋，三个人欢声笑语，此刻他们好像不再是破碎的三个个体，而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
第二节
阿媛做的辣子鸡除了辣就没有别的味道了，用李游的话来说，阿媛特别适合当食堂大厨，没别的，就一个字——糙。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因为他惊奇地发现小鱼儿竟然很喜欢吃阿媛做的辣子鸡。
刚开始他还怀疑是不是孩子想给妈妈一个面子，但阿媛去上厕所了，小鱼儿还吃个不停，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不喜欢的样子。
“好吃吗？”李游终于忍不住发问。“好吃啊。”小鱼儿头都没抬。李游这下真是惊呆了，果然这小子根本没有“给面子”这种高级的情商，一切都是出于对食物的真心喜爱。
“这小子天生就该做阿媛的孩子。”李游默默在心里吐槽，“这么难吃他都喜欢，真是母子连心。”说着，自己也夹了几块，默默吃掉了。
阿媛回来看到自己的做的菜大受欢迎，心里开心得放起了烟花。当然面上她还是不动声色，坐下来愉快地吃起了——糖醋排骨。呀，其实阿媛还是最喜欢李游做的菜嘛。
晚饭后，阿媛从冰箱里拿出了蛋糕，他们一起唱了生日歌，小鱼儿许了愿望、吹灭了蜡烛，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动了。李游看他这猴急的样子不禁失笑，从旁提醒到：“这个蛋糕是妈妈给你买的，要说什么？”
小鱼儿和爸爸、奶奶一起过过生日，和同学一起过过生日，但还是第一次和妈妈一起过生日。忽然一瞬间，小鱼儿福至心灵，认真地对阿媛说：“妈妈，谢谢你把我生下来。”
阿媛一下子都楞了。她辛苦生下孩子，并不是为了要孩子回报她什么，只是想要一个延续了她和李游血脉的小生命能来看一看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到孩子说谢谢自己，她都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有眼泪不争气地又要往外冒。
李游见状赶紧帮她拭去了即将控制不住的泪水，而后一把将阿媛和小鱼儿一起搂入怀中，一家三口相互依偎，泪水和欢笑交加，编织了一个无比美丽的生日夜。
第三节
小鱼儿最终还是没能得到他想要的智能手机，不过一双新款的篮球鞋也足够他兴奋好几天了。庆祝完生日，小鱼儿就迫不及待地回屋研究他的新鞋子了。屋外只剩李游和阿媛，月色迷人，阿媛正想做点什么，却被李游从背后环抱。
阿媛一下子不好意思了，李游却没在意，他低下头贴在阿媛的耳边轻声说：“阿媛，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生下了小鱼儿。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带来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的世界一定是灰色的。阿媛，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我爱你。”
阿媛笑了笑，转过身来拥抱住了李游。“我也爱你。咱们之间，说什么谢谢呢。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很幸福。”
李游却皱了皱眉：“阿媛，我知道我这些年拖累了你。和我在一起，你牺牲了太多。”
“从前我亏欠你的，可能永远也没机会弥补了。但是将来，将来如果你不开心了，一定要和我说。”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一直幸福，但是无论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一定会做到的，你相信我。”
阿媛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赶忙把李游抱得更紧了：“阿游，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你，会过得更好、更幸福？”
李游没有回答，只是躲开了阿媛的眼神。其实内心深处，他一直是这么想的。李游前半辈子都是别人眼中的浪子，哪怕有了孩子，收了心拼命打工养家糊口，他也不过是卑微的泥土，怎么能高攀如同天上的白云一般的阿媛呢？
阿媛见李游沉默，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阿游，不是的。”阿媛略有些颤抖地说，“离开你，我一点也不开心。和别人在一起，我更加不会感到幸福。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我有了家，有人在等我回家，有人在爱着我。”
李游还是没有答话，但是喉头已经有些哽咽。
“你一定要让我幸福。”阿媛仰起了头，直面着李游躲闪的目光，“但是，绝对不可以是用离开我的方式，好吗？”
“你知道吗，我送走小鱼儿的那一天，我觉得我的心都死了。我以为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心痛的事，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好像活在地狱。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不想着我们的孩子。”
李游已经说不出话了，不知什么时候，脸上竟已经满是泪光。
“那一天演出结束，我看到你们在外面等我，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老天爷原来真的会开眼，他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把你们带回到我身边了。”
“可是没两天你们就回去了，我觉得就好像做了一个幸福的美梦，一睁眼，又什么都没有了。本来我以为，心死了，肉身还可以活着，就那样行尸走肉地，也可以过一辈子。但是你们来过了，我就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我就想活在幸福的梦里，和你，和孩子在一起。”
阿媛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李游的双臂。
“阿游，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开心吗？幸福吗？”
李游拼命地点头，好像怎么也无法表明足够的真心。
“那你记得，我也是一样的。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好。”李游终于挤出了一句话，比什么时候都要郑重，好像许下了三生三世的誓言。
两个人紧紧相拥，以此时此刻为界，过往的颠沛流离就此尘封，未来的漫长旅途，期待和你一起走过。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