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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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的唐允芒对易感期满怀期待，幻想周晏能因此亲近自己。而26岁的唐允芒和周晏一样讨厌易感期，因为他知道除了疼痛，自己获得不了更多。
易感期的Alpha本能大于理智。尤其是今天周晏被激怒，铁了心要折磨他。
在这件事上唐允芒有过前科。所以当周晏闻到Omega的信息素时，习惯性怀疑对方故技重施。
他不停向对方道歉，试图唤起Alpha的一丝怜惜。他的后颈伤痕累累，一双大而无辜的下垂眼里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Alpha因为无法完全标记伴侣，始终处于亢奋状态。他掐着唐允芒的腰命令对方打开身体，粗暴地入侵Beta萎缩的生殖腔。
唐允芒的身体不听他自己使唤，在这些年的情/事里它早已学会如何讨好对方，甚至在周晏要求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
他听见周晏在他头顶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的淫/荡。
整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在唐允芒的记忆里除了他和周晏的第一次，很少有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他和周晏不再是学生，请几天假就能逃避现实世界。周晏这一周不仅有讲座和考试，还有《诊断》的节目录制。不像唐允芒这个废物副总，只给谭樱发了条消息，总监们不需要他也能将公司运行得井井有条。
这加重了唐允芒的负罪感。
周晏这次的易感期持续了五天，第六天的早晨唐允芒睁开眼，家里已经没有Alpha的踪影。唐允芒打开衣柜，果然少了一只行李箱和几件衣服。
他捂着脖子，两眼一阵发黑。Beta不像Omega天生契合Alpha，他年纪越大，应付起来就觉得越发困难。
他蹲在地上，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庆幸周晏竟然大发慈悲给他做了清理。实验结束要把器材整理好放回原位，唐允芒不止一次感谢周晏的科研精神。
唐允芒给谭樱打了个电话，谭秘书在电话那头很有职业精神地安慰对方，手上新做的贴钻指甲闪闪发亮。当他问起公司是否有紧急情况时，谭樱看了眼日程，提醒他今晚需要参加蔷薇救济会的慈善晚宴。
唐允芒这才想起这件事。他从衣兜里找出那张请柬，皱巴巴的，看上去有些不堪。要不是这张请柬，自己也不会飞来横祸。
谭樱给他叫了老字号粥铺的外卖，唐允芒喝了一碗暖暖的生滚猪肝粥，觉得自己少许恢复了一些元气。碳水带来的饱足感和快乐，从胃部舒适地传递到指尖。
他拿起手机，给周晏发了条消息解释。温时雨为了竞选议员，故意带着一身味道勾引他哥。
自动回复的消息令他一愣。周晏把自己拉黑了？
唐允芒先是难以置信，接着就是委屈。温时雨搞的鬼，为什么被流弹击中的是自己。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就因为自己有前科？周晏就这么对他。
唐允芒委屈地不行，只觉得后颈的伤口钻心地疼。
当年唐允芒逼周晏签了合同，之后的一个学期周晏都对他很冷淡。虽然冷淡，但唐允芒的普通要求，周晏都会满足他。他被惯得胃口越来越大，不再满足于仅仅拥抱亲吻，他慕周晏的色。
他听说易感期的Alpha容易沦陷，就掐着周晏快到易感期的时候喷了信息素香水。周晏猝不及防被迫发情，错过了周文馨的治疗。
唐允芒走出回忆，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周晏反应这么大。骄傲的周晏接受不了自己一再被玩弄的屈辱。
两个人之间唐允芒总是先低头的那个，虽然自己也很无辜，他还是开车去了趟学校，想把事情当面解释清楚，最重要的是让周晏把自己从该死的黑名单里放出来。
星都大学的医学院是一栋由四座连廊大楼组成的建筑群，大楼合围的空地上是一座圆形的水景，水景前的石碑上刻着希波克拉底誓词。
水池的下方是医学院的标本室。唐允芒以前缠着周晏带他去参观过。那时候他们还只是单纯的校友关系，周晏还会对他笑。唐允芒在标本室里吓坏了抱住周晏哭，周晏看他实在害怕还请他吃了晚饭。
他下意识躲开那个池子，走进其中一栋实验楼。周晏的实验室因为研究领域的原因，是整个医学院造价最高的地方之一，进入需要三重门禁。唐允芒在实验室门口徘徊片刻，逮住一个倒霉的学生。
那学生还穿着实验服，手上拿着一杯冰咖啡，看上去像是中途溜出去摸鱼的。
“师，师……”学生结巴起来。师母啊！！！
唐允芒虽然在后颈贴了信息素阻隔胶布，但他身上味道太重，稍微凑近一点就闻到了。
教授以前易感期之前都会提前安排好工作，这次实验计划完全被打乱，难道这就是色令智昏的力量吗？
学生还在兀自卡壳中，唐允芒无语地等待他重启。心里不禁纳闷，星都大学现在就这水平？
他突然听到走廊另一头有人叫他名字，一个老头从拐角处的小教室走了过来。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周晏的老师，医学院院长宋郑康。
学生一看院长来了，朝两人鞠了个躬，赶紧溜了。
老头慢悠悠问唐允芒是不是来找周晏的，唐允芒只能老实承认。宋郑康背着手走在前面，示意唐允芒跟上。“周晏手上好几个项目到了关键阶段，他五天没出现，团队人仰马翻的。这会估计正忙着，你陪我走走吧。”
唐允芒磨了会嘴皮子，老头纹丝不动。宋郑康回头看他一眼，他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小唐好久没来这里了。学校变化太大都快不认识了吧。”宋郑康沉沉一笑，走在空旷的走廊里，“不过医学院一直没什么变化。”他指着墙上陈旧的科学家画像，“这些老古董可是几十年如一日地挂在这里。”
唐允芒亦步亦趋跟在他背后，听院长介绍这座学院耀眼的历史。从建校之初的学界泰斗，再到当今医学界的巨擘，和近年几位学术新秀。他听着听着，就觉得这套词似乎在哪听过。似乎前几次他来捐款时，负责接待的科室领导也是这么介绍的，只不过宋郑康资历深厚，阐述时娓娓道来别有一种沉浸感。
有人说过，当上级单位来视察时，就应该带他们去那些犄角旮旯里看看。
唐允芒发现自己脚下的路越来越破烂，甚至有几块地砖缺了口，不留神很容易被绊倒。
宋郑康停在一间空教室前，示意唐允芒向里看。教室里只有一名年轻的Alpha，他的手边放着一袋白面包和一瓶水，学生边看书边啃面包。
“这是一名我院全额奖学金的得主。非常优秀的年轻人。他来自一个贫困城市，家庭条件不太好。”宋郑康叹了口气，“这样的学生我们还有好几个。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加大投入科研经费。他们每个人为了能来到星都大学都付出很多，学院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一个人的尊严是最需要保护的东西。对吧，小唐。”宋郑康看着唐允芒意有所指。
唐允芒身体本来就很疲惫，又在学校里走了半天，此时人有些昏沉。宋郑康见他脸色不好，让他坐着休息一会儿。那名Alpha学生看了唐允芒一眼，给他倒了杯热水。
唐允芒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宴会快开始周晏仍没出现。他等不到周晏只能先行离开，走之前又签了几张大额支票捐赠给医学院。
回程的路上他精神很差，腺体的伤口持续刺痛，唐允芒随手抓了几颗止疼药勉强坚持到会场。
今天的慈善晚宴会场是一座城堡，城堡历史悠久，听说是荆棘时代的产物。今夜七点整将在宴会厅举行拍卖会，拍卖款项将捐赠用于因环境污染而失去家园的儿童。
会场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唐允芒无心欣赏城堡的高雅陈设，一整天的劳累和无处发泄的郁闷让他有些低烧，他随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抓过一杯冰酒往喉咙里灌。
“唐少爷。没想到竟是您来参加晚宴。”温时雨又是一身白色西装，今天这套和上周的略有区别，在领口和袖口都织有暗纹，很符合今天奢华的主题。
唐允芒没给他好脸色。温时雨嘴上说着惊讶，表情却仿佛早已料到。他笑容得体，柔声向唐允芒介绍今次宴会的主题。大屏幕上轮番滚动着一些被救助儿童的视频。
他抬起头，头顶富丽堂皇的水晶吊灯直径长达十米，吊灯上镶嵌了一万颗切割水晶，全部都是一百年前最顶尖的工艺。温时雨在边上适时介绍，宛如一名体贴的向导。在灯光的照耀下，吊灯折射出满室纸醉金迷，仿佛有人打碎了万花筒。
唐允芒眨了眨眼，觉得天花板在旋转。
真是不妙。
今天晚宴的主角是星都各界慈善人士，这些人大多不需要工作，靠挥霍家族留下的庞大信托。唐允芒当然不认识这些世家子弟。奇怪的是不停有陌生人来和他寒暄敬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允乔和养然的缘故，这让唐允芒有些莫名。
温时雨知道他身体不适，好心把他推进一间休息室。他扫了眼唐允芒后颈的阻隔贴欲言又止。“那些人是因为有利益关系才对你友善。”
唐允芒扶着额头，两颊被酒熏得微红。他费劲睁开眼睛，看着温时雨说，“你不也一样。”
“至少我很诚实。”
温时雨为他盖了条毛毯，关上休息室的门就出去了。
唐允芒睡了一觉，睡醒之后觉得精神好多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拍卖会有没有开始，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他推开门，有几道身影仓皇跑过。休息室在城堡西翼，这个位置十分偏僻。为了让尊贵的客人能不受打扰地休息，未经传唤工作人员不会主动出现。唐允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站在原地。不远处似乎传来Omega的尖叫声，一名身着礼服的女性Omega在逃跑时不慎踩到裙摆，尖叫着摔下楼梯。万幸城堡里到处铺着厚重地毯，Omega摔倒时并没有受伤。她狼狈地把自己从繁复的裙摆中拯救出来，脱掉脚上的细跟高跟鞋。就在这时，一名衣冠楚楚的Alpha路过，他发现被困住的Omega，就像猎人看见刚出生的羊羔，毫不犹豫张开犬齿标记了对方。
唐允芒大吃一惊。他听见那名Omega的呼救，纤细的手指痛苦地抓着身下的地毯。他毫不犹豫向楼下冲去，却意外被人撞倒。冲力让他在地上滑行了一段，慌乱间还被人踢了一脚。
撞倒他的是一个两眼通红的Alpha。Alpha看到他倒地后暴露的后颈，像一块白嫩可口的蛋糕。他不怀好意向唐允芒走了两步，突然改变主意，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后。那里很快传来另一声悲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Alpha的状态显然不对。今天出席晚宴的都是极有身份的高贵宾客，不可能进行这种下流游戏。唐允芒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他当机立断要离开这个地方。
连接西翼和宴会厅的大门通道已经被锁上。在上锁的大门附近有七八个年轻的Alpha围着四个人，有Omega也有Beta。唐允芒才走近一些就听到受害者的哭声，Alpha们粗噶笑着，场面不堪入目。有人注意到了唐允芒，伸出手想拽他，闻了一下就让他滚开。
他们害怕自己。Alpha像狗一样喜欢用气味标记领地。唐允芒摸了摸腺体的位置，幸好周晏咬得够深。低等级的Alpha出于本能畏惧他的信息素。
通往宴会厅的出口被堵，他只能向西翼的另一个出口走去。越远离宴会厅宾客就越少，偶尔从不知名的房间中传来几声呢喃。唐允芒走在迷宫般的长廊中，周围只有自己焦急的脚步声。
突然前方的岔路走出一个人，唐允芒戒备地看着来人，发现竟然认识。
邱云津右手挂着一件外套，衬衫领口微敞，似是在这独自走了很久。他看到唐允芒也是一愣，“唐总？您怎么也在这？”他看了看唐允芒身后，“您知道怎么回宴会厅吗？我迷路了。”
“那里不能去。”唐允芒抓着他的手臂，示意对方和自己离开，“前面出事了。”邱云津顺从地被他拖走，唐允芒一边向他解释自己看到的画面，一边寻找出口。
邱云津一个未婚Omega回宴会厅那边就完了。
两人又找了十分钟路，终于看到出口的大门。正要松一口气，他们听到背后传来第三个人的脚步声。唐允芒和邱云津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暗叫苦。
Alpha的脚步非常沉稳，优雅的姿态昭示着这是一名久居上位者。他走在灯光下，唐允芒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和对方手上紫色的权戒。
Alpha看到他们两个挑了下眉。
唐允芒推了邱云津一把，“你先走。”
邱云津踉踉跄跄向外跑去，“你知不知道他是……”
“抓到了。”Alpha低沉的声音像是一把名贵乐器，唐允芒听不清邱云津在说什么，Alpha从后面揽住他的腰，唐允芒整个人都撞进他的怀里。
唐允芒觉得自己可能在哪里见过这人。也许是在电视上。那只权戒看起来不像是普通贵族能有的东西。
Alpha抱着他闻了一下。
唐允芒以为对方会像之前的Alpha一样放开自己，不料对方只是不快地皱了皱眉。两个人离的很近，他看见对方眼角有浅浅的皱纹，这是一名有魅力的成熟Alpha。
男人伸手撕掉唐允芒后颈的阻隔贴，在对方的呆愣中，低下头标记了猎物。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