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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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允芒出现在星都电视台的大楼中，这是一座结构复杂的银色大楼。得益于这几天的连续拜访，他已经能够独立地找到《诊断》节目组所在的摄影棚。
褪去光鲜体面的外衣，星都电视台只是另一个职场而已。其中的工作人员为了能在这层魔法外袍下生存，甚至会比普通打工人付出更多代价。旁观者在嫉妒他们地位和声誉的同时，很少有人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
这是一个扭曲的职场，也是星都的一个缩影。每个人为了获得更多，不得不付出他人眼中宝贵的东西。
唐允芒含着金汤匙出生，比别人少体会很多人间疾苦，也就不必学会某些处事智慧。他只要简单粗暴地带着慰问品出现就可以了。
“你这样是会把她们惯坏的。”邱云津手捧一杯粉色水果茶站在他身边。
这家店的水果茶是时下星都流行的一种美容饮料，据说是添加了某种稀有元素，喝下去对皮肤有好处。价格也同样令人咂舌。唐允芒见过几次财务室的小姑娘们月底下单犒劳自己，就让谭樱准备了一些。果然很受工作人员的欢迎，大家纷纷在变色龙上晒出和粉色水果茶的合影。
“你不喜欢？”唐允芒双手插兜靠在墙上。自从上次在慈善晚宴救了邱云津之后，邱云津和他的关系有些改变，至少不再勾引他了，唐允芒住院的时候对方还送过果篮。
邱云津笑笑，“光靠它是不能变漂亮的。只有年轻人才愿意花大价钱去买。”
Omega叼着吸管的表情十分诱人，昳丽的容颜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引人采撷。
唐允芒其实怀疑过邱云津出现在慈善晚宴的原因，当天宴会的目的是拍卖捐款，以他的身份是收不到邀请的，除非作为伴侣被人带进去。他出现的地点也很暧昧。唐允芒闻不到信息素，就失去了很多探寻真相的机会。他看向Omega的后颈，那里完美无瑕。
“你知道那天咬你的人是谁了吗？”
唐允芒点头。那名Alpha是帝国一个古老家族的族长，是真正的蓝血贵族。家族爵位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帝国建立之初。唐允乔只告诉了自己这些，这种大家族不好打交道，收尾工作是他哥亲自跟进的。
邱云津佯装叹气，“当时我要是被标记了，至少能拿一大笔清洗标记的费用吧。”
那样的家族，族长要是因此迎娶被标记的Omega，那已经不是丑闻，可能是恐怖故事。唐允芒笑他有颗玲珑心。又听邱云津说，“那位的等级也是3ALV5，所以当时……周晏他还不知道？”
事后唐允芒有拜托过邱云津保密。他向对方挤了挤眼，邱云津有些疑惑，“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的智商是多少？”他为节目做准备时看过嘉宾档案，周晏的智商在前1%占比内。
唐允芒迟疑地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
邱云津看着他若有所思，“你最近几次来的时候身上都有周晏的气味。一种很冷冽的玫瑰味。”他第一次见到唐允芒时，对方身上味道很干净，所以他才会勾搭对方。后来在城堡里他闻到唐允芒身上霸道的Alpha信息素时吓了一跳。周晏这种级别的Alpha，对信息素有超出常人的控制能力，他也是最近才闻到对方偶尔漏出的气味。
一个端方稳重的Alpha突然乱开屏，只有一种可能，他在警告别人不要觊觎自己的人。
唐允芒有些惊讶，周晏平时和自己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故意留下标记。他闻不到信息素，但邱云津的形容不像假话，周晏的信息素味道确实是一种很罕见的花香。
唐允芒这人英俊多金，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好说话，会被伴侣吃的死死的类型。他往电视台跑这么勤快，要不是周晏宣示主权，像他这样的大肥羊早被人惦记上了。邱云津哼了一声，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一开始也打的同样主意。
他拍拍傻肥羊的胸口，“你猜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唐允芒当然猜不出。他一个Beta，对AO世界了解有限，什么信息素相性，香型分类，在他眼里都像是词不达意的香水厂商广告。他曾经看到变色龙上有小O做梦，幻想自己未来Alpha的味道是什么阳光下不羁的海风，思考半天也没想出这是什么咸鱼味道。他年轻时这方面知识相当匮乏，以至于和周晏第一次过易感期的时候觉得Alpha的生理结构像外星人。
节目开始录制前，邱云津终于好心告诉他答案。唐允芒松了口气，终于不用配合无聊的猜谜游戏。今天节目的主角是一名由于星际环境问题致病的Beta小凡。最近关于环境保护法案的讨论非常热烈，节目组也紧跟时事安排出一期节目。
受K星环境持续恶劣的影响，星际沙尘暴侵袭整个星系。这不是普通的沙尘暴，沙尘中的辐射含量超出人体可接受范围。这就导致位于帝国边界的城市首当其害成为牺牲品。帝国拥有幅员辽阔的地理版图，最外层的一些小星球并不是帝国的原住民，而是在过去漫长历史中向帝国臣服的小国家。这些星球经济落后，仰仗帝国的军事支持才在战争中勉强苟活，心甘情愿成为帝国地理上的防护林。
小凡就是这些落后星球上的居民。沙尘辐射会带来一种名叫沙尘病的疾病，由于器官病变，病患的眼球将会变成一种明亮的黄色。镜头下的小凡向观众展示了自己双臂皮肤上斑驳的红色溃疡。Beta是帝国坚强的基石，与强大的Alpha和娇弱的Omega不同，Beta才是组成帝国人口最庞大，不可或缺的人种。小凡拥有Beta美好的品格，坚强乐观百折不挠，即使深受病魔侵扰，仍坚定地追寻自己的梦想，想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店。
Beta主持人小娟被他的坚韧打动，数次在节目中落泪。节目组适时地将捐助通道添加在画面下方。邱云津抛出环境保护的讨论，提起某位Omega议员最新建议的环保法案。
唐允芒怀疑这段邱云津夹带私货，环保法案一向是Omega协会关心的问题，但是出于一些利益因素，很难得到响应。虽然罗约尔皇帝推行三权平等，但以目前议会的席位来看，三种性别只规定了最低人数要求，并没有明确要求人数均等。这就导致Omega议员在议会中人数是最少的，且主要任职于卫生教育等边缘部门中。帝国的经济军事命脉仍旧被掌握在Alpha手中。温时雨积极地想要傍上唐家的金大腿，一大半是出于重振家族名誉的目的，还有一小部分原因确实是为了改善Omega如今尴尬的处境。三权平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连人口基数最大的Beta也背过身去，那Omega将重回百年前的黑暗年代。
今天的录制现场还邀请了一名环境专家，大屏幕上投影着帝国版图，专家正在解释此次星际沙尘暴的路径。邱云津有些抱怨道，前两天空气不好的时候，通勤路上觉得嗓子很难受，办公室很多同事都得了过敏性鼻炎。环境专家认真响应，在严重空气污染下，建议体质较弱的Beta和Omega不要进行室外活动。
邱云津皱了皱眉，另一名Alpha主持人彭远影半开玩笑地说，“这种天气还是请你们暂时放下工作好好在家休息。”
邱云津立刻回呛他，恐怕观众也不希望一到有空气污染的时候电视里就只能看到Alpha。
彭远影虚情假意地表示，虽然自己很尊重Omega，但还是希望Omega可以在适龄时间回归家庭。Omega出生率连年降低，不能再因为空气污染夭折一些脆弱的生命了。
摄影棚内顿时有些火药味，彭远影和邱云津互看不顺眼从第一期就开始了，为此彭远影还在变色龙上被网友骂成直A男，邱云津本来名声也一般，总有传闻他傍上电视台高层。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的口舌之争是很有收视点的，唐允芒都可以想象节目播出后网络会吵成什么样子。
现场的环境专家和主持人小娟都是Beta，这两人识趣地和起稀泥。和稀泥是Beta基本的生存本领，他们见过太多AO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案例，信息素这种不可理喻的东西，如果太认真对待只会被人说没有社会经验。
唐允芒看周晏表情就知道对方是不认同的，奈何导播一个特写切给对方，要求对方科普健康知识。
录制现场的小争吵在众人的圆场下就这么被波澜不惊地掩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