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哈]未至之镜》北玄胭岚

7、读心

　　但显然时间没有留给Harry更多的时间去思考究竟要怎样面对Snape的这个问题，因为他们回到学校的那天就是星期一。上午的魔药课Snape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他这种表现倒是让Harry更加不安，他总觉得Snape把今日份的讽刺都留到了晚上，准备一口气都扔给他好能保证攻击效力。
　　Hermione趁着午休的时候去了一趟图书馆，但是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
　　果然如前天Snape在他教父家里告知的那样，这是“巫术中冷僻的一支”，但是Snape对这门巫术的形容是让Harry觉得不祥的根源，能防止头脑受到外来侵入和影响的法术……Snape会怎么教他？尝试入侵他的头脑吗？那他会看到——他能读心吗？
　　如果Snape真的能读到他的心……
　　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那应该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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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nape的视线顺着他那大鼻子落在了桌面上的冥想盆里，那个属于Dumbledore浅浅的石盆现在正放在他的桌子上。
　　地窖里安静得出奇，没有一丝声响，在这样的寂静里Snape诡异的开始想念那个时而会自己冒出来的苍老声音，虽然那声音的主人总是会说些玩笑一般话语，但是如今想来他给出的建议都是极为实用的，除了——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真的很想“撮合”他和Potter，就像校长，总希望他和Potter之间的关系能变得好一些。
　　不过自从那天他说破这一点之后那个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让Potter学会大脑封闭术，他能掌握这门法术似乎是全靠自学，但是那个声音说得对，Potter需要掌握这门巫术几乎已经成为了当务之急，但他的年纪对于深入学习这种精神类巫术来说确实还不太够。
　　Snape用魔杖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开始将那些他最痛苦的记忆一缕一缕地抽出来，当最后一丝银白色的记忆落入冥想盆的时候，地窖的门被轻轻扣响了。
　　一脸忐忑的Harry出现在了Snape面前。
　　“坐下，Potter。”Snape用上了大脑封闭术，他看着那双绿眼睛努力将自己那变得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思绪死死地压了下去。
　　没有蠢狗在一旁衬托着，Potter今天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像他的混蛋父亲。这样的认知让Snape在圣诞节的时候被那支羽毛笔戳破的心思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Snape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绪，然后尽量用不那么讽刺的语言告诉Harry他们接下来的课程将要学习什么。然后他看着Harry面上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一种心中最不好的预测成真的惊恐。
　　“他能读人心吗？”
　　“用点心，Potter。”Snape依旧在克制自己想要讽刺Harry的欲望，“只有麻瓜才讲读人心。”
　　“摄神取念咒能探知对方记忆中的一些过往，黑魔王就擅于利用这项技能来判断他的手下是否说谎。”Snape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你要学习的是如何防止别人从你的头脑中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这也是我们接下来授课的内容。我将尝试进入你的大脑，而你要试着将我赶出来。”Snape发现Harry的脸变得有些白了，他用那细长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擦了两下，想了想还是准备先告诉一下看起来已经有些可怜兮兮的绿眼小狮子他一会儿要面临什么。
　　“鉴于你没有任何基础，所以一会儿我会看到一些你的记忆。”
　　果然，对面Potter的脸色与城堡里的幽灵有一拼了。
　　“你会看到我的……记忆？”
　　Harry哑着嗓子看着Snape那张被油腻腻长发框起来的脸，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尖变得冰凉，上个学期积攒的那些好感都快在这几分钟的对话里面用光了。
　　“所以这项法术的学习很不容易——很不容易，Potter。”Snape抱着双臂看着Harry，他还能把记忆抽出来放到冥想盆里去，但是面前这个小可怜可是无路可逃的。
　　“但我想我已经转述了校长希望你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必要性，所以就算你再不情愿我们也要完成任务。”
　　我们。
　　Harry从Snape的这句话里意外提炼出了一个关键词，这个词让他觉得他身上仅剩的那些还热着的血都涌到脸上去了。
　　“需要我怎么做，”Harry抬起头用那双有些湿漉漉的绿眼睛盯着Snape，“先生？”
　　“拿出你的魔杖。”Snape一时间也没发现究竟是什么让Harry转换了态度，但是他对于这种转变还是十分满意的。“用你能想到的任何办法将我赶出去。”
　　“你能抵抗夺魂咒，这两种能力有相似的地方，或许在这里你也能拥有这样的天赋……”
　　Harry握紧了冬青木魔杖，他看向了Snape的那双黑眼睛，那双眼睛很空洞，好似刚刚说出了那带着一点点赞许的人不是他一样。
　　“Legilimens！”
　　没有任何一点预兆，Harry看着他面前的Snape在晃动了一下之后便消失了。一幅幅画面像放电影般地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已经看不到周围的东西了。
　　但是在Harry眼前消失的Snape很快便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Snape看着Harry记忆里的那个黑袍飘动的背影呼吸一窒，但是他的魔力并没有在这一刻中断。
　　Hogwarts的走廊上只有魔药教授一个人，他的脚步有些一瘸一拐的，但是那黑袍子飘动的气势倒是没有减少分毫……决斗俱乐部里地窖蛇王一个魔咒掀翻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尖叫棚屋和打人柳的通道之间昏迷的Snape被反幻影移形咒绑着漂浮着跟在Sirius身边……火焰杯幽暗的火光下那双黑眼睛有些暗淡……还有Slytherin地盘上突然冒出来的救了他的Snape……
　　对于这些自己冒出来的记忆Harry一开始也吓到了，但是他很快便意识到如果后面还是Snape的话——
　　不！Harry脑子里开始了明显的抗拒。
　　咚的一声，膝盖的疼痛使Harry发现他又能看到Snape的办公室了。他正单膝跪地摔倒在Snape面前，刚才他磕在了桌子腿上。Snape正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他，Harry不知道刚才是他把对方赶出去了还是Snape自己停止了阅读他的记忆。
　　地窖里陷入了一种有些尴尬的沉默。
　　“作为第一次尝试……”Snape先开口了，但是他说得很慢，似乎在选择措辞，“你有些急躁了，Potter。”
　　Harry撑着自己的大腿站起来没有说话。
　　“你需要保持冷静……虽然这对于你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很困难，要排除杂念，Potter，丢开所有的感情……”
　　Harry的心重重一跳，丢开所有的感情……Snape是什么意思……
　　他——
　　但是Snape并没有给他再想下去的时间，“清空你的大脑，我们再试一次。”
　　“我数到三……一——二——三——Legilimens！”
　　这次Snape给了Harry准备的时间，但很显然Harry没有做好准备，可Snape也依旧没想到他这次看到的依旧是他自己。
　　魔药课上游走在坩埚和各种颜色蒸汽之间的黑袍教授……
　　巡夜时候孤单的举着点亮的魔杖的背影——这是Potter什么时候夜游的记忆！
　　在他威胁要往Potter晚餐的南瓜汁里滴吐真剂之后Potter在他身后那张变得有些青白的脸……
　　还有——
　　Potter徘徊在一大堆羽毛笔前最后还是选了一支最简单的……
　　贺卡上被涂掉的——
　　“不——————”
　　Harry又跪在地上了，他的脑子生疼，但是最后的记忆太清晰了，他知道Snape并没有看见——
　　“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头顶上响起了Snape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魔药教授的那双黑眼睛更加空洞了些。
　　但是Harry这次没有再和Snape对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Snape。
　　“我说了要丢开所有的感情。”又是一阵寂静之后Snape说道。
　　Snape虽然没看到最后Potter将他赶出来的时候那记忆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很肯定他似乎探知了这个男孩心底最深处的情感。这确实也让他不知所措了。
　　纵然他自己想清楚了也并不代表Snape觉得这种情感一定要被回应，可当真的在Harry脑海中看到这个男孩记忆中的他自己的时候——
　　那个声音的主人曾经说过的话又回响在了Snape耳边，那时候那个苍老的声音说——他看着那份圣诞礼物的表情异常温柔。
　　Snape有些想知道那贺卡上原来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了。

　　TBC

　　* Legilimens即摄神取念

作者有话说

　　有亿点点疑惑关于摄神取念咒……
Snape解释这个咒语“从另一个人的头脑中提取感觉和记忆”
“to extract feelings and memories from another person’s mind”
然后Harry问Snape“他能读人心吗？”
“He can read minds?”
这个语境下翻译出来的“读人心”好像和中文语境下一般理解的“读人心”不是一种含义。
“mind”这个词基本说的是一个人在“想什么”，用作“记忆”的时候一般是单数形式，所以在下倒是觉得这里Harry应该是在问Snape能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从后面书中的描写来看摄神取念咒的能力应该是提取头脑中的“记忆”也就是看到当时“发生了什么”而不是“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当事人在想什么”。
所以摄神取念大师应该是能发现自己从对方头脑中看到的记忆是不是“真的”，比如Slughorn修改了记忆想让Dumbledore以为他没有告诉Voldemort魂器的秘密；Snape在面对Voldemort的时候要说谎就要编造记忆给Voldemort看但是不能让他发现。
那这个一开始提出的“感觉/feelings”就有点值得探讨了，但是这部分似乎没有具体体现的情节。
所以说“读人心”的这个翻译就有点……微妙？不知道重译的时候这个地方是不是做出了改动，在下这里是人文社最初翻译的那版。
主要是很想知道这个能力在罗琳设定的时候究竟有没有能感知“情绪”的能力，如果有的话那就真的是有意思了。
举个例子来说的话：
记忆（memories）：看到了一个苹果
心里想的（minds/feelings）：我想吃这个苹果/有短暂渴望情绪
情感上（读心）：我一直是喜欢苹果的
而且Harry在这里用的代词是“he”，他其实问的是“Voldemort能读人心吗？”而不是“摄神取念咒能读人心吗？”
而且短时的“feelings/想法”和长期的“情感”还不是一回事，所以如果真的摄神取念想要达到“读心”的效果首先它要能“读取feelings”，而且还需要长期大量的记忆做研究。也就是被读取对象得长久配合不论是不是自愿。
这一篇里在下的设定还是只是“读记忆/memories”。
还有把记忆抽出来放到冥想盆里这个操作……是把记忆抽出来之后当事人就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吗？
所以Snape每次给Harry上课的时候是不记得五年级考试之后的事情的？但是他知道冥想盆里的东西是绝对不能给人看的？所以他发现Harry在里面的时候才超级生气……不是知道Harry究竟看到了什么，而是知道自己最不愿意让人看的记忆被人看了，他自己还不知道那记忆是什么？
陷入了一个怪圈……
可能是在下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