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堂吉诃德》我没有月亮

2、Donquixote·2

　　最近，父子三人能够找回来的食物已经越来越少了，塔莎有好几天都没有喝过奶了，霍名古只能拿香蕉或者其他能够捣烂的食物喂给她吃，虽然味道是真的无法下咽，但塔莎还是强忍着恶心吃了下去。
　　他们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哪怕她身为婴儿，她也知道不能再给他们添加更多的负担了。

　　不管是他们谁出去寻找食物，每一次都会带着伤回来，多弗朗明哥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即使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子，但身上的气息已经愈发暴戾，塔莎从没见他笑过。
　　他们把最干净的食物都留给了她吃，而自己则吃着那泛着酸臭的，几乎可以被称之为“垃圾”的食物，罗西南迪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的食物全部塞进了嘴里。
　　不过是六岁和八岁的孩子啊。

　　“罗西，你吃这个。”
　　多弗朗明哥将啃了一口的苹果递给他，苹果腐烂的那一块已经被抠掉了，只剩下半个，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来，另外的半边苹果是正常的，甚至飘着特有的苹果香气。
　　“谢谢大哥。”罗西南迪伸手接过来，却没有吃，而是找了一块布仔细地包了起来，见他这样，多弗朗明哥皱着眉问，“为什么不吃？”
　　罗西南迪边包边小声回答：“我……我已经不饿了，这个留给塔莎吃，爸爸说塔莎不能吃不干净的食物。”

　　多弗朗明哥看了眼已经睡去的塔莎，抿着嘴没再说话，但小手一直紧紧攥着，没有松开，他的墨镜在月光下反射出一丝寒意，没有人能够看出，此时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这间破木屋只有一张床，唯一的被子便是床上那条了，晚上，多弗朗明哥和罗西南迪会在另一边睡，霍名古则是护着塔莎躺在边缘处。
　　好在这座岛并不是什么过于寒冷的岛屿，不然以这间四处漏风的破木屋，他们准会被冻死。

　　即便如此，塔莎还是生病了。

　　婴儿的免疫力本就低下，也没有吃到多少干净有营养的食物，环境也是糟透，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就中招了。

　　“爸爸，塔莎会死吗？”
　　罗西南迪惊恐地扯着霍名古的衣角，哭的鼻涕和眼泪都混在了一起，他看着脸色通红的塔莎，想起了妈妈，当时的妈妈也是这样，然后就永远离他而去了……
　　塔莎，也会离他而去吗？

　　“罗西……”霍名古抱着塔莎跪坐在地上，他深深低垂着头，怀里的婴儿眼睛紧紧闭着，脸色通红，呼吸也若有似无，他颤抖着身体，抬起头冲罗西南迪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放心吧，塔莎一定会没事的，等会父亲会出去替塔莎找药，就麻烦你和多弗照顾妹妹了。”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妹妹的！”罗西南迪重重点头，有了父亲的话，他的心里安心了不少。

　　多弗朗明哥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着，但在听到那句塔莎不会有事时，紧绷着的身体明显松懈了下来。

　　等塔莎艰难地睁开眼睛，霍名古已经出门很久了，罗西南迪一直趴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瞬间开心了起来，冲着一个角落喊，“大哥，塔莎睁开眼睛了！”
　　听见这话，多弗朗明哥从角落快步走出来，站在罗西南迪旁边和他一起凑着脑袋看向床上的小婴儿。

　　塔莎看着自家二哥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有些心疼，但此时高烧让她头脑发昏，眼前全是晕晕乎乎的重影。就比如此时，在她眼里，多弗朗明哥有三个头，罗西南迪有两个半，别问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凑得比较近。
　　“咿咿呀呀~”
　　只能讲婴语的塔莎，其实自己也不懂自己在说啥，婴儿本能总是让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样也就算了，她还总是无意识地啃着她的脚丫子，或者小手到处乱动，然后抓住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用力一拽，瞬间，一股头盖骨被掀起的酸爽疼痛让她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那特么是她的头发啊。

　　真·我杀我自己。

　　塔莎艰难地控制自己那还没有彻底安装成功的小手，朝着罗西南迪的方向抓去。
　　看到朝着自己伸出的小手，罗西南迪脸色一喜，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指放入小手中，然后便感觉软乎乎的小手将自己的手指紧紧握住了，连带着他的心也飘忽忽的。
　　罗西南迪傻傻地笑出声。

　　多弗朗明哥看到这一幕，也不甘示弱地将自己的手伸到塔莎面前，看到小婴儿哼唧哼唧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时，一直环绕在周身的暴戾气息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他又伸出手戳了戳塔莎的脸，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小婴儿的脸并不怎么有肉，虽然碰着也是软乎乎的。
　　发现这一点，多弗朗明哥收回手，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他端着一个小破碗走了回来，然后拿着勺子将碗里的东西喂给小婴儿。

　　面对投喂，塔莎没有拒绝，她确实也饿了。不过很难得啊，这一次多弗朗明哥居然还知道用水将面包泡软，而不是直接拿着一整块面包塞她嘴边，
　　张开嘴吃了下去，多弗朗明哥喂她吃的是混了水的面包，带着淡淡的小麦香气，这大概也是他们找到的比较珍贵的食物了，但这些都被他们留给了塔莎。

　　“塔莎塔莎，要吃饱哦。”罗西南迪软软糯糯地开口。

　　这一次，多弗朗明哥附和了他的话，他严肃着一张小脸点点头，“要多吃一点，长得胖胖的！”
　　胖胖的就是健康的。
　　他的妹妹，必须得是白白胖胖的！

　　吃了一些，塔莎就不愿意吃了，任凭罗西南迪怎么哄她，多弗朗明哥便以为她吃饱了，只好放下了碗。
　　实际上，塔莎只吃了个半饱，她知道两个人或许现在还饿着肚子，发着高烧还是作为一个小婴儿的她，怎么看都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去了吧，既然如此，还不如将更多的机会留给他们。

　　她不想活吗？

　　不，她也是想的，只要能看到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她都会紧紧抓住这个可能，坚韧地活下去。
　　可是半夜醒来，看到霍名古压抑隐忍的泪水，看到他望向他们三个人时满目的愧疚懊悔以及爱意，又想到了兄弟两人身上从未好过的伤口，想到了罗西南迪怯怯乖巧的笑，和多弗朗明哥一瞬间仿佛跨出了黑暗时的明亮气息。

　　她出生时就被扔在了孤儿院，成年时靠着好几份兼职，读完高中便没再继续读下去了，她的成绩其实不错，但她没有钱继续读大学。孤儿院的生活让她的性格有些薄凉，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的生活明媚起来。

　　她想，总归自己也活了二十多年，本就已经是死去之人，哪怕现在死去也没什么遗憾……好吧，或许，还是有的。

　　因为她还没有体验过，拥有家人是怎样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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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是更文的动力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