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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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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221B
青葙回来的时候只感觉一言难尽。
当你做好大难临头的心理准备,并且感觉十死无生的时候,看着你的小伙伴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好像问你怎么还不走,这种心情她有点不能消化,直到回到贝克街。
她还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所以,把她和濒死的安迪放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看她救不救安迪,救或者说不救有什么样的后果?
选择很重要?她都猜着是‘玫瑰先生来了’,她救不救安迪是什么考验来着,或者她前脚救人,后脚安迪就被‘玫瑰先生’弄死了。
到底能不能救,她最后都决定大义凛然以身试法的时候,辛西娅抱着手机从地下室打开的门那出现了。
她竟然问她能不能自己开锁,看看地上躺着的安迪,摇摇头表示真是可怜,然后像没看见似的踩着安迪的手过来了。这一下要是安迪没昏迷,房顶能他叫塌了。
青葙嘴角抽搐的看她拿着铁丝徒手把锁开了,看看地下室唯一的那片天空,觉得真是能在现实发生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绑架案跟过家家似的。
绑架案她全程睡过去,醒来罪魁祸首昏迷了,心惊胆战了半小时,能回家了。
真是人生无常啊。
辛西娅送完人就走了,好似送郊游的小朋友回家。
安迪被急救车拉走送去医院了,她被辆汽车安全送回家,进门哈德森太太对她的回归很是惊喜。
告诉她歇洛克和约翰刚刚出门,说是去找她了。
很好,卡着点歇洛克走就送她回来,想必她在地下室醒来待那么会是为了等歇洛克走了才好送她回来。
大英帝国的情报组这么随意他们的头知道吗?不会是领导布置的任务吧,国家情报部门办事这么敷衍可还行!
幼稚的游戏!
她还不能戳破。
不知道歇洛克什么时候能发现,按他的性格来讲会反击吧!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是很期待。
忽然有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抬头一看,是哈德森太太。
她站在她的身边,哈德森太太一瞧见青葙那依旧苍白的脸,就明白了。
一面把她拉到身边,用她柔软的的手抚摸着她黑色的发丝,一面拥抱了她。
“无论什么事咱们总能想出个办法来的,你对那两个小伙子应该有信心的,对吗?”
青葙没有回答。只是紧握着哈德森太太的温暖的手,情绪有点绷不住,她其实还是怕的。
怎么能不怕哪,她一直按捺着自己的情绪,从来到这里她一直劝自己,看,你不是原来的你了,不用没日没夜的写论文,不用听导师的骂,再也不用管医院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听那些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聊,以及永远不够用的休息时间。多好啊,一下子还经济自由了。
家里那些语重心长的劝告,每次都以老头子的骂声为结束,他骂起人来能响满一个小院,家属院每个回来的叔叔阿姨见到都还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骂人的老头听着这些助威的声音,每次发挥的更加稳定,不把她骂个狗血临头都不算完,何等的社死现场啊,怀念什么挨骂吗?
妈妈做的米饭永远在夹生和太熟之间徘徊。炒菜也就是能吃。你看逃出那片天地,空气都是清新的。
祖传家业有大哥大姐继承,老头子不看到她说不定每天还能多吃一碗饭。
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做每月四千工资的社畜,现在动动手两个周的周薪都比原来一个月的多,不知道多舒服惬意。
可是,她默默的啜泣起来,那里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土地,那里有她的前半生。
她在那片土地上从第一声啼哭到慢慢长大,升学就业,那里有她最熟悉的一切,亲妈太忙做的饭不好吃,可街头巷尾的小馆子她熟啊,哪个节气里哪家的东西最好吃,她都一清二楚。
回家路上每一眼都是她熟悉的人,人人看到她都知道她的父辈亲戚,母亲邻里,她从那片土地上孕育长大。叫她怎么面对现在的自己,她又到底是谁?没人知道她的来处,她的归处又在哪里?
这个国家有她最不熟悉的人和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都说此心安处是吾乡,可这里哪里是她的乡。
人在生病脆弱的情况下就不能有人安慰,她想。可是情绪都崩了谁还管哭的有多丑,她从默默抽噎到刷刷掉泪就没几秒,最后甚至哭的很放肆。
泪眼朦胧里,她没看见哈德森太太临近崩溃的表情,英国人在情感表达上向来冷淡含蓄,应该没见过这种哭法。
估计是她的情绪表达让哈德森太太共情了,她自己的眼圈也红了,最后甚至把她的头抱在怀里摩挲着她的脊背。
221B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两位男士回来见到哭的难色难分的两人,脸上的表情略微精彩。他们绅士的避开了这场景。
“她这是被吓着了吗?看起来是真的在伤心”约翰说。
“按素琳的过往来讲不应该啊,是不是被安迪嗯?中国人在这方面是有些保守。”
“没有,不是。”歇洛克很快反驳了约翰的猜测。
“安迪没有时间,他把她带到家里估计就是想了解点什么,他不会强迫她。”歇洛克没把话说完。
“那就是之前她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这次有哈德森太太安慰,突然就委屈了,哭出来了。”
“是这样吗?”歇洛克有点不能确认,他觉得在她哭泣时很真实,她身上那种不和谐感存在很明显,他甚至觉得那个时候是她最接近孩子的时候,应该是她身上的防线最弱的时候。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这个时候做些什么,直觉上说是最好不要这么做。
他背靠着沙发,把腿放在茶几上,一手抵着头,一手敲击沙发不再说话。
楼下的动静渐渐没了,他听着人慢慢的不再哭泣,低语了几句,两人各自分开回到房间,浴室的水声停下,床上人睡去的声音。
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在思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留意到这些,当楼下动静皆无的时候他换了个姿势,沉浸在在自己的思维宫殿里,想起早晨巴茨医院停尸房里的那三具尸体,他们各自的情况。
七点的贝克街静悄悄的,某一个小提琴的音调响起后,街面上的人开始了活动,最好的晨光里不去睡觉在拉小提琴,晨起的早安曲好听些也算是不错的开头,可是锯木头把人从梦里叫醒就不人道了。
青葙把耳朵埋在枕头里,发现没有什么用处后,终于怨气爆棚,换上衣服直奔二楼,看到罪魁祸首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企图唤醒他不多的良心。
“你知道今天是休息日吗?”
歇洛克没回答,但是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她一眼。
“你睡得太多了,人的睡眠不需要那么久,多了就是在浪费生命。”
“锯木头不算浪费生命?”她说:“为什么约翰和哈德森太太没有反应?”
“哈德森太太在我住进来就重新装修了房间,加了隔音网,约翰是习惯了。”
“你现在可以停下了吗?”
“一杯咖啡,两块糖,谢谢”他看了她一眼。
“可以,那么换一首曲子?”
他看着她身上的脸,不说话。她反应过来他是在判断怕她洗漱时间太长。
“5分钟,我保证,如果你一直锯木头,你的咖啡味道会因为你的琴声变的很糟糕,你觉得哪?”
回应她的是一支优雅的夜曲,她觉得自己的三叉神经痛得到了很大的缓解,松了一口气,下楼洗漱。
回到二楼,打开冰箱迎接她的是一只造型奇特的手,她猛地关上冰箱,回头愤怒的看他!
“你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嘛?非要吓唬我一下。”
她说:“我们能多买一个装食物的冰箱吗?这个就留给你做试验用。”
“你有钱吗?”听到他说起钱的问题,她想起来麦考夫每月发的那笔钱。
“你哥哥这个月给了我一笔钱,下个月估计就没了,这次用来买冰箱,剩下的我们五五分?”
“成交!”
他的兴致徒然高了起来,似乎哥哥倒霉了他能去放挂鞭炮,这个倒霉孩子,不知道麦考夫顶着那张严肃的脸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应该很精彩,她想。
谈话间咖啡煮好了,放了糖。看他坐在那的姿势不像是能来拿咖啡杯的,她认命的端了过去。
“你多煮了二十秒,不然会更美味。”青葙心里叹口气,就当这是赞美了,还能怎么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