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starmoon

9、○第九局:不再和你见面●

　　“不．．．是我眼花了吗？”光回神过来，用力地揉着眼睛。
　　“他不会．．不在的啊！”可是他怎样也再看不到光策的身影。
　　光的心开始沉沉地坠下去．．呆滞地在空无一人的病房中找寻。
　　不见，不见．．佐为消失时那种顿失依靠的感觉，再一次在脑海涌现。
　　“不．．我不信．．他不会又消失的．．不！”光提起脚步夺门而出。
　　过去曾经跌倒过的痛楚，成为了他内心的恐惧，流窜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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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星●=====○第九局:不再和你见面●

　　消失吧．．眼前的一切，皆只是捕捉虚空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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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打开后又迅速地关上。
　　“啊．．哥哥？！你不是在医院的吗？你现在没事了？？”看到光策的光司，立即跑到玄关撒起娇来，眼睛泪汪汪的似乎十分担心。
　　“光司．．乖，回到房间去。”
　　“．．怎么了？还有光哥哥呢？他在哪里？”光司仰起头，发现哥哥的表情似乎跟平日不太一样。还包扎着纱布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光哥哥．．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的。”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不是很高兴吗？那──”光司皱起的眉头被光策的手轻轻抚平，那双冰冷的手在轻轻地发抖。
　　“对，我们在一起很高兴。可是他始终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的世界，跟我们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呢！所以．．”光策拭去光司又再缓缓而落的泪水，依然带着微笑“我们现在要做的，绝对不是为了一己的快乐而阻碍别人的道路。”
　　光司始终不明白当中的意思，他只是继续瞪大他那双紫色的眼瞳流着眼泪。可是这次他感觉到就算自己再撒娇也好，事情也不能再挽回了．．而且，看着哥哥跑上二楼的背影，他觉得这刻的哥哥一定比自己更想哭。
　　脚步声．．．还有喘息，一步步地划过阵阵的空气，穿越了时光。
　　他曾经也如此地走过，跟身边的人一起，伴着他们的还有笑声──
　　“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当发现这一片笑声的重量时，已经是在失去了之后了。
　　步跋穿过在脑海久远的回忆．．那一天他依然清楚地记得。
　　就在自己跟佐为下棋时因为太累而打瞌睡的时候．．直到自己再次瞪开眼睛这短暂的瞬间，眼前的佐为已然消失不见。
　　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位置．．窗帘在轻轻的飘动着．．
　　不见了．．一直在身边没有为意的东西，当突然消失不见之后，就怨怼着自己，为何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呢？为何没有把握在一起的日子，为何．．．
　　转眼间，他努力向前伸手捕捉的东西，原来不过是空空如也。
　　他想过要是自己不再去珍惜身边的一切，就不会再有离别的伤感。他想过放弃，把一切都放弃掉吧．．但还是做不到。因为他要为离去的东西承先启后，他就是为此而活。
　　然而时日逝去，他所谓的承先启后，就不过是取得本因坊的空名。
　　努力过后就是顿然成空．．就算得到了眼前的一切，也填补不了内心的空洞。
　　就像当初发现佐为不见了时这种空荡荡的感觉．．什么都捉不住的，无奈感。
　　连面对交错的棋盘黑白，他也再没有心去触碰。
　　过去的自己在下棋时握紧拳头害怕得发抖又高兴得心头狂跳的样子──
　　虽然双脚在发出阵痛，但步跋却愈发加快。
　　──都已经．．回不来了。
　　即使他再次遇见眼前的光策，跟他一起过着跟过去同样快乐的日子也好。
　　光，失去了光芒。
　　──他再看不见星的方向，路的前方。
　　抬起头．．光策的房子，已经近在眼前了。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即使在黑暗中出现一丝幻影，他也要努力抓在手中。
　　光完全不浪费任何一秒时间，立即走到门前使劲地按起门铃。
　　没有回应。
　　．．回神之后却发现，原来在自己的脚下，搁在门上的，是自己的包包和行李。
　　──所谓希望回到过去快乐的时候的美好幻想，果然都不可能成真。
　　光咬着唇，他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在门上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一阵被骗的怒与哀从心头一涌而上．．他似乎已经听到梦破碎的声音。
　　其实，这个梦一早就已经破碎了．．只是自己依然眷恋不舍地拾起梦的碎片，自欺欺人的流着眼泪地，去故意割破自己的手脚。
　　“谁也好．．快告诉我！！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光倚在门前低下头去．．同一时间在门后，亦倏地有声音回应着他。
　　“因为我．．我不会再和你见面。”
　　光瞪大眼睛．．
　　“什．．什么．．．”光策从门后透出来的声音仿佛贯穿了身体的某一处，身体顿时没有了任何感觉．．脑海内不断不断地重复着刚才这句话。
　　我不会再和你见面了。
　　呆滞的眼瞳在颤动．．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拍打着门，发出一下下刺耳的声音。
　　“所以现在．．连门也不开给我了吗？！”
　　好冷啊．．沉浸在冰水中一样冷，一片片碎片像利刃在他心头上乱划。早已然结疤的旧伤口一起涌出血来．．碎片的幻影间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的脑海．．连眼睛也被蒙闭得一片漆黑。
　　只是打开门这么简单的事而已．．他用力地拍打着，希望门的另一边终究还是会把门打开，把连系串连在一起．．
　　可是没有。门依然重重地关闭着，一切都在门后被完全地斩断了。
　　握紧的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沾着点点的泪水。
　　这次涌现在脑海的，是光策的笑容．．
　　跟自己一起走在因岛的街上，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把自己收留在家，煮出美味的饭菜，一起笑着地睡觉．．即使在自己被流氓围殴的时候，依然挡在面前。
　　笑着地说“我们是朋友呢。”的时候．．
　　脚，软了下来．．光跪倒在地上。这些日子明明都很快乐，可是怎么总在他终于以为自己捕捉到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却在一刹间又消失了．．
　　说到底，他一直都在追寻着的东西不是最强的神之一手，不是本因坊的名衔，不是棋坛上的地位。他只是希望找寻到内心一直渴望的．．佐为在身边时一起欢笑一起向前的笑容与日子。
　　他很想捉住．．那张曾经在一起的笑容，那曾经一同走过的快乐岁月。
　　可是，明明在记忆中是如此清晰接近，他记得佐为每一张可爱的表情，记得他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记得他在身后于风中的淡淡笑容，记得他永远都在自己身边教导围棋，这把扇子．．到现在依然于自己手中，但事实却，遥远无比．．
　　眼泪一滴滴的滑落，但视线仍然模糊．．他也知道，要实现他一直追寻的东西，想回到过去的日子这个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
　　即使是如此妄想可以跟光策一起欢笑一起生活，以为终于可以不用再过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可是到最后，他始终什么都没有捉住。
　　他始终依旧在幽玄的迷宫中，独自一人地摸索着前方完全未知的一片黑暗。
　　门外隐隐抽泣的声音，传递到被门相隔的另一边．．每一滴从光眼中落下的眼泪，似乎连滴下的声音也听得十分清楚。一滴滴的．．也包括自己脸上的泪。
　　光在哭呢．．可是他依然不能把门打开。
　　要是打开了的话，一切就没有意义了．．他必须从光的视线内彻底消失。
　　现在的他跟光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即使二人彼此都拥有着无法割舍的羁绊也好，作为朋友二人在一起十分快乐也好，他仍绝对不能在光面前出现了。
　　因为混乱的不单是光，还有他自己。
　　脑海中的记忆，开始不断地侵袭自己一直平静的心宁。把自己当作“佐为”的话，他又觉得必定会失去重要的东西。但要是坚持于光策的身份，却总会在看着光的笑容的时候，内心不其然地猛烈挣扎．．然后就是无比的矛盾与混乱。
　　无论是现在的自己还是现在的光，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去面对彼此．．
　　所以，一定要把它斩断．．即使依然拥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也好。
　　他心里十分清楚，可是却仍不禁泪流满面。
　　一想到这里，心就不自觉地绞痛起来．．不离开，光就会放弃下棋。但离开了他，他又会再一次受到等同过去的伤痛。在这难再进一步的选择里，他选择了离开。
　　放弃下棋的话，光一定会后悔的．．他不想再看见光后悔地追忆沉沦于过去的样子，虽然这样做会令他们难受。
　　光策缩着身体，用双手狠狠地掩着耳朵，闭上眼睛．．可是当再听不到门外的声响时，身体却又禁不住发抖。
　　过了许久．．光才努力地挤出一句说话。
　　“．．．这样的游戏，不要再玩了．．拜托。”
　　可是回应他的声音，却冷淡得令人绝望。
　　“抱歉，我不是在玩游戏．．你走吧。”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无法忍耐地，声音变得撕哑的吼道。
　　难道所谓的朋友，所谓的永远在一起．．却都是谎言。
　　“因为不想见面了，仅此而已。”用力地掩着耳朵，抑制着话语中的泣音。
　　正因为是重要的人，才更不能令他走上错误的回头路。

　　心灰意冷。
　　光低下头掩住了无神的眼睛，冷笑“好，你喜欢这样．．以后就不要再见！”
　　清楚地听到他因过份伤痛而禁不住的冷笑，他熟悉的脚步渐渐地远去．．
　　远去．．直至终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切又回归了过去的寂静。
　　“．．对不起。”包扎着绷带的双手因沾上水湿而透出鲜色的血痕，即使在隐隐作痛也比不过内心的割裂．．光的笑容，他好想再一次看见，可是现在的自己就只能够躲在这里．．流着双手也无法盛载的脸上的泪。
　　“可是我一定会．．走进你的世界．．”
　　走进这个世界，就只有一条没有回程的路。
　　然而他已经下定决心，这个在眼前的遥远的身影．．他一定要追及！
　　“对不起．．所以．．请你一定要等待．．．．”
　　等待，跟你站在同一个世界的我。

　　可惜这句对不起，光没有听得见．．他脸上的泪痕虽然随着风吹干了，可是暮气下的眼瞳却失去了神采，那是一双失去了方向的眼睛。
　　沉沦于过去的哀痛下而瞎掉了双目，只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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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因坊战第三局，于中部名古屋举行。
　　在棋室外一直等待事态的棋士和记者，在他们眼中终于看到一线曙光。
　　“进藤本因坊！”所有记者一下子立即涌了上去，质问他为何缺席本因坊战的头两局，他到底是否自动放弃头衔．．所有问题如一窝蜂的潮水涌上。和谷与伊角好不容易推开了人群，也走了上前问他在因岛干什么．．眼前尽是一张张急躁的脸，在晃过来晃过去．．
　　可是光却一脸的死灰，旁边的人如潮灌耳的问题他完全听不到，眼睛失神地只望着前方，走．．只知道，只要自己下这局棋就好了吧？
　　就算输了，他们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他三魂不见了七魄地进入了棋室，周刊碁的记者目送着大门关上后不禁唉叹地满是疑问，“进藤光的本因坊头衔肯定保不住了”的话语此起彼落。
　　“看到进藤的样子吗？．．我还记得他十年前对我说他不再下棋的时候，当时也是这样子的死灰脸．．．”和谷皱着眉地望向伊角。伊角也不禁重重地忧心起来“进藤．．这样的状况，能不能胜出第三局真令人担心。对手是来势汹汹的青木，低段最强棋士．．如果他连这次都输了，本因坊头衔就没机会守住了．．”
　　“可恶．．进藤这家伙到底搞什么？！我们还没追上来就先泄气了吗？！”和谷紧握着拳地咬牙切齿．．怒气在胸中扩散。
　　“不．．进藤绝不会这么轻易把本因坊双手送给青木的！”
　　棋室内，光低垂着头的坐在棋盘面前发呆，也看了看挑战者青木宁五段的样子。被称为“六段以下最强棋手”的他还十分年轻，黑色的头发自然地散在脑后，他的眉宇间却充满了自信，红色的眼睛看起来闪烁着狩猎的光芒。
　　这双眼睛，这张充满自信的脸庞．．光也曾经拥有过。紧握着拳屡败屡战，每一次都务必要尽全力跟对手拚斗，争取着棋盘上的白星．．永不言败。
　　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寂静肃杀的空气突然被划破，眼前的青木开口了。
　　“终于可以和你对局了．．”
　　光只是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这家伙的后继者，实力到底是如何呢？真想知道啊。”
　　光的眼神倏地一颤．．青木头一段的说话他还可以明白，但之后的那句真是莫名奇妙。这家伙到底是谁？后继者．．．光的脑海，又想到这个名字。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的，没有人会知道．．
　　“时间到了，请开始对局。”
　　光大其摇头地否定了他的设想，拿起手中的黑子“不可能，不可能是佐为．．”
　　佐为存在的这件事，除了他和塔矢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所以．．即使再如何努力地维系着所谓的羁绊，也没有人会知道的。
　　光指尖的棋子，愈发地软弱无力。
　　既然一切都是再无法挽回的谎言，自己再徒劳努力又会得到什么？
　　什么，都不会得到。
　　不知不觉间已下到中盘，由于光根本无心拚斗，青木便更乘势一口气杀入中腹位置，令形势完全地一面倒。光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在记者室中专注观战的人回想三年前挑战桑原本因坊的他，当时下手快，准而狠的光跟现在这被人进攻也节节败退的样子，真令人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下的棋。
　　濑户先生抽了口烟，眉头还在皱成一块“无望了！这局的目地差距愈来愈远，进藤完全不在状态，下得真是太糟糕了．．刚才这一着一间跳明明可以提了白子的，但他却给了机会让青木逃走，优势都白白流走了，形势愈来愈不妙．．只怕很快便会终局了。进藤这次真是要把本因坊让给青木了！”
　　和谷还是忍不住为光辩护“还有四局啊，只要进藤余下四局可以全胜的话，他就保得住本因坊了！”
　　“唉．．你认为他现在这状况还可以连胜余下这四局吗？”
　　和谷低下头无话可说，心中的怒气又要狂飙了。
　　在旁的副编缉松野先生也笑了起来“但这真是说不定的啊！比赛一天还没到终局，一天都不知道结果。不过青木五段还真厉害，第一次挑战头衔竟然如此冷静，入段四年就只输过给少数的高段棋士，他可是棋坛耀目的新星啊。”
　　“说起来真没面的，大手合我就曾和他对战过，他的判断非常准确，棋下得快而直接，连我也陷入苦战．．”和谷想起也不禁摇头叹息。
　　“不过，虽说他很强，但相比起中韩两国如雨后春笋纷纷冒起的新星，我们还是差太远了．．”濑户先生吞吐着烟雾，脸上是无奈的笑意“现在高段也就得塔矢在国际赛上力挽狂栏，进藤虽然有实力但现在却．．”
　　黯然，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悄然逝去。
　　“不过，中日韩三国棋院似乎有打算举办交流团呢。听消息，也是为了将来的合作做准备．．”伊角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夹着棋子的手快速地划过空气，一阵清脆的落音“我们也得努力奋起了，再不努力的话跟中韩棋士合作也就只会相形见绌．．”
　　谁都愤慨地渴望改变现在的状况，可是又有谁能真正作出改变？
　　话才一落，只见所有人都立时静了下来，电视荧幕上，光已经投降了．．．
　　“．．唯胜者留，败者退。也是棋坛必然的弱肉强食．．”
　　光也肯定十分清楚这个游戏规则。
　　他一言不发地从棋室走了出去，连记者也懒得理会地一路而过，胜负在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头衔也好，一切都无关重要了吧？
　　“喂喂．．拜托，就算你很想把头衔让我，也认真一下嘛。”
　　光回头一看，青木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却令他更是烦躁。
　　“我看过你以前下的棋局，连新初段联赛也仔细地研究过。还是你觉得我这对手令你提不起劲来？堂堂的本因坊瞧不起我了？”
　　“．．没有人瞧不起你。你要是想要这头衔的话就拿去，反正没关系。”
　　“真令人意想不到呢，以创造棋局上的奇迹而出名的进藤，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光的心已经很烦了，所以不打算理会他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你到底干什么了．．但下一次对局，我希望你回复原有的水准跟我应战，否则你师父的离去就没有意义了。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倏地停下脚步，光呆滞地瞪大眼睛．．
　　“．．你？！”回头想再反驳青木的话，可是他的身影却已在走廊消失了。
　　好奇怪的家伙．．他说的话中，似乎知道些什么。
　　“（（这个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森下老师还健在啊．．））”睡在床上的光依然无法忘记今天青木对他说的话，他灵光一闪地张大了口．．
　　“难道．．．他所说的，是佐为？”
　　想起佐为的笑容，他的确是带领着自己的师父，自己也是他的后继者。
　　可是．．．
　　一想到佐为，心却再次绞痛起来。佐为消失了，光策亦无故地把他赶走．．用手把被子盖在头上，光躲在被窝里用力闭上眼睛，反正自己就算努力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可能的，除了我之外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佐为的存在．．．佐为的消失．．．”
　　然而知道了又能够如何呢？逝者而矣，生存的继续执着，又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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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改得好痛苦啊．．根本跟重写一遍没分别了（翻桌）
　　我把之前很煽情的段落几乎完全删除了，不过重写后又有另一番感觉．．
　　＝＝＝＝九星Ｑ＆Ａ分隔线＝＝＝＝＝
　　Ｑ：光策的家庭成员和背景？
　　Ａ：家庭成员是母亲和弟弟光司，父亲在五年前的交通意外去世。
　　而当时的交通意外也令光策陷入死亡边缘，最后奇迹地康复过来。
　　但光策的母亲却因这件事而患上情绪疾病，长期在医院治疗。
　　（因此光策才把头发留长模仿父亲，是为了让母亲认得自己．．）
　　真正在家居住的，就得光策光司两兄弟＝Ｗ＝
　　（光司几乎是光策一手养大的，所以很黏他．．果然是媳妇命！）

　　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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